李子源會醫術,而且還救活玉尋師兄的事情如同雪花一般傳遍整個青焰宗的底層弟子之間。同時,關於邱少動雙腿被打斷,滿口大牙也被打掉的事情同樣成爲底層弟子津津樂道的事情。
那位當初在丹房刁難過李子源的女弟子,這兩天過的是提心吊膽,終於鼓起勇氣來到青霞峰,看着正在挑水灌溉藥田的李子源,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懼意。
她在旁邊猶豫了好久,最終才決定來到李子源的面前。
“咦,這不是丹房的錢師姐嗎?”有人認出她的身份,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低聲說道:“她來青霞峰幹什麼?難道是因爲那件事?”
“肯定是,你看她臉色不好,眼窩淪陷,明顯就是擔心受怕,沒有睡好的緣故。”這些弟子分析的頭頭是道。
“她能睡的好嗎?邱少動的慘樣你們又不是沒看到,現在都還在牀上躺着呢,沒有一個月連牀都下不來,說起來這些人也是自作自受,居然無故刁難和侮辱李道友,呵呵,現在倒黴了吧!”
錢雪眉聽着四處傳來的議論聲,擦了幾層粉的臉上依然變得漆黑,此時她心裡早就後悔不已了,早知道李子源會醫術,而且還治好了玉尋師兄,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樣做呀。
揣着不安的心神,她來到李子源的面前。
李子源其實早就發現她的身影,臉上倒是沒什麼憤怒,淡淡的看着她,說道:“錢仙子。”
錢雪眉聽到仙子兩字,覺得格外的刺耳,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低聲的道:“李前輩,上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請你別跟我計較。”
李子源笑道:“別前輩長前輩短的,我現在已經是普通人,擔當不起這個稱呼。”
錢雪眉臉色嘩的一下蒼白起來。
李子源皺起眉頭,對於這種欺軟怕硬的人沒有一點好感,擺了擺手,說道:“你回去吧,我也沒你想象中的哪樣小氣。”
錢雪眉嚇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你要是不小氣,邱少動也不會是有這樣的下場,想到邱少動的結局,她哭喪着嗓音哀嚎起來:“李前輩,我錯了,求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馬,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計較了,你趕緊走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把你怎麼樣了呢。”李子源一陣無語,看着聲淚俱下的錢雪眉,跟前幾天那個志氣高昂的完全判若兩人。
錢雪眉小心翼翼的看着李子源,見到對方好像真的願意放過自己,心中終於鬆了口氣,顫抖着雙手從懷裡摸出一枚瓷瓶,恭恭敬敬的遞在李子源的面前。
“李前輩,這是孝敬你的,請你一定要手下。”
錢雪眉拿出藥瓶的時候,心裡也在滴血,因爲她知道李子源修爲被封,絕大多數丹藥對李子源來說毫無作用,而這瓷瓶裡面裝着的是上品淬體丹。
看着她那一副不收下就不放心的樣子,李子源勉爲其難的把丹藥收了起來:“現在你可以走了,只要以後不在跟我作對,以前的事情都既往不咎。”
“謝謝,謝李前輩。”錢雪眉急忙道謝。
看着逃跑一般的錢雪眉,青霞峰的弟子一陣鬨笑,不過看向李子源背影的時候卻多了一份忌憚。
此人修爲雖然全失,但是一身醫術還在,說不準門中那位大人物受傷,請他去治病呢。
李子源自然能夠感受到周圍人對他的忌諱,他也沒有刻意的避免,待天色將晚的時候,他回到了木屋內,在木屋中央,有着一個巨大的木桶。
木桶中是滾滾的熱水,使得整個房間都好像被雲霧填滿一樣。
李子源把早已準備好的草藥有條不紊,按照順序把藥草一株一株的扔進木桶中,頓時木桶中的變成了金黃色,彷彿食用油一般閃亮。
伸手觸碰到木桶裡面,木桶裡立刻發出嗤嗤的聲音,急忙把手指從木桶裡抽回來不停的甩動,看着紅腫的手指不由暗自咂舌,這種黃銅湯果然如同傳聞中一樣恐怖。
以他現在的心智也無法忍受這種疼痛,難怪三界中修煉八九玄功的人只有寥寥兩人,光是入門級別的疼痛都難道無數的修士了。
八九玄功,一共分爲九層,煉到大成境界可以肉身不壞,不死不滅,跳出三界五行。
第一層便可達到築基境界,也號稱銅皮境。
修煉第一層必須先配置黃銅湯,這黃銅湯也是大有來頭,地府中下油鍋,鍋裡面的油就是用黃銅湯配置的,所以想要練成八九玄功,就得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李子源狠狠一咬牙,將身上的衣服全部退下,目光堅定的看着滾燙的黃銅湯,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猛地一躍跳入木桶之中,
嗤嗤嗤!
身體剛進入木桶裡面,立刻發出油炸般的聲音,原本光潔的皮膚立刻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整個房間更是傳出一陣陣肉香的味道。
李子源幾乎把牙齒都咬碎,臉上的肌肉幾乎揪成一團,忍受着慘無人道的痛苦,心裡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痛苦,就不修煉這種變態的玄功。
只是現在想要反悔也來不及,要不然這黃銅湯就白下了。
收起心神,腦海裡全是被他背熟的玄功第一層。
八九玄功,每一層都得周而復始的運轉八九七十二個周天,拋去腦海裡面的雜念後,便開始運轉起功法來。
隨着功法的運轉,李子源骨頭裡發出一道淡淡的黃光,宛如黃金般閃亮,金光沿着骨頭慢慢侵透出來,在體內的每一個細胞上淬鍊,而原本炸開的皮肉也慢慢的恢復。
這是極爲痛苦的一件事情,那些剛剛恢復的新皮,又被黃銅湯炸開,第二次疼痛又開始折磨着李子源的神經。
“啊啊!”李子源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吼叫聲音。
這吼叫聲音漸漸沙啞,一直持續到凌晨,李子源才虛脫的從木桶裡爬出來。
木桶裡的黃銅湯已經變得清澈無比。
“總算熬過來了。”李子源心有餘悸,自言自語,運轉功法,皮膚上呈現出一道極淡的黃金色,一夜之間,才運轉了二九一十八個周天,按照這樣
的速度還要六天就能把銅皮境界練成。
雖說只是六天的時間,但這幾乎還要下六次油鍋,而且隨着需要,中途還得加大黃銅湯的藥量。
一想到這裡,李子源覺得渾身下山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第二天,李子源出現在青霞峰的藥田裡。
“咦,李兄,你的皮膚怎麼好像變了?”聶奇勇發現李子源的變化,不由好奇的問道。
李子源開玩笑的口氣道:“別提了,自從成爲質子之後,每天在這青霞峰日曬雨淋的,就算再好的皮膚也會變化,況且咱們大男人的,還在意皮膚這玩意嘛?”
聶奇勇也跟着笑起來:“這倒是事實,不過李兄的變化有些快而已。”
和聶奇勇告別之後,李子源在藥田裡中尋找晚上煉製黃銅湯的靈藥,這些靈藥有些偏僻,而且數量稀少。李子源一次也不敢採摘太多,害怕被人發覺。
青焰宗山門處,邱少動拄着柺杖,下巴上包裹着一層繃帶,看着上山的來人,立刻拄着柺杖蹣跚的跑過去,帶着哭腔喊道:“餘師兄,餘師兄救命呀。”
餘連風停下腳步,打量了邱少動一眼,好半天才認出他的身份,指着他的雙腿,問道:“原來是邱師弟,你這是?”
邱少動頓時熱淚盈眶,這幾天他在青焰宗裡面備受煎熬,終於有人關心他的傷情了,不禁哽吟起來:“餘師兄,我這是被人打的,還請餘師兄幫我做主。”
“怎麼回事?”餘連風臉色一沉。
“餘師兄你不知道呀,你不在門派的日子裡,青霞峰被那個姓李的搞的一團烏煙瘴氣,衆人畏懼他的淫威更是敢怒不敢言,師弟們都等着餘師兄回來給大家做主。”邱少動添油加醋的道。
餘連風聞言,手中握着的瓷瓶被他捏的粉碎。
“放肆,一個質子而已,居然敢欺凌我青焰宗的弟子,真是膽大包天!”
邱少動立刻激動道:“餘師兄所言極是,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對他嚴厲一點,誰知道被他報復,還被他叫人打成這樣。”
餘連風也自有考慮,看着邱少動的模樣,皺起眉頭道:“他區區一個質子,有什麼本事能夠指使他人打你?”
邱少動臉色一陣爲難,最後還是如實相告,把李子源替玉尋治傷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這麼說來,這姓李的醫術也還是不錯咯。”餘連風略帶些玩味的道。
邱少動連連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餘連風呵斥道。
“是,餘師兄。”邱少動說道:“當初玉尋師兄生命垂危,被人擡去青霞峰的時候,當初青霞峰的師兄們束手無策,更是放言就算是餘師兄在場也無濟於事,而這個時候哪個姓李的卻站了出來。現在門派裡傳言,咱們青焰宗的第一名醫不是餘師兄,而是姓李的了。”
邱少動說一邊說一邊打量餘連風的表情,見到他表情逐漸變成鐵青色,心中不由暗喜:“李子源啊李子源,你以爲有玉尋給你撐腰,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