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很快將頻道調到了另一個拍賣會場,此時拍賣的是一隻一百八十歲的老烏龜,方啓明疑惑地問道:“這拍賣場裡還有賣活物的嗎?”
服務員笑着端上來一盤子水果和甜點,以及小少爺愛吃的草莓冰淇淋,他點頭微笑,並不解釋,躬身行禮,從包間裡退了出去。
這個包間看起來十分安全,白芷和四個護衛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白芷端了一碗冰淇淋給小胖墩,又給他用紙巾圍住了胸前的衣服,這才讓他拿着勺子自己吃。
方啓明總覺得剛剛白芷的態度有些不對,他這麼謹慎的人,這麼輕易就跟着小胖墩走,還真是超乎他的預料,現在看他們二人真的很熟悉的樣子,不由問道:“白芷你剛剛順着這小子毫不遲疑的走到這裡,難不成你們倆早就認識了?”
房間裡響起了小胖墩嘻嘻笑的聲音,他已經把白色面具摘了下來,肉嘟嘟的臉上寫滿了嘲笑,嘴角還沾着粉紅色的冰淇淋奶油,揮舞着銀色勺子說道:“對啊,我和乾爹早就認識啦,就你不知道,大笨蛋!”
被擺了一道的方啓明瞥了一眼這小胖墩,無可奈何的扶住額頭:“說吧,怎麼回事。”
白芷揮了揮手,讓四個護衛出去看門,防止路過的人偷聽。
小胖墩已經扔下勺子,“蹬蹬”跑到他身邊開始絮叨,奶聲奶氣道:“你真是大笨蛋啊,還這看不來嘛,我乾爹是爲了掩人耳目,所以纔沒告訴你的,你可不要怪我乾爹,他也是爲你好,畢竟沒有準備的表演是最真實的。”
方啓明敲了敲他的小腦袋,表示對他這一聲又一聲的笨蛋表達自己的不滿。
白芷揉着他的頭,對這方啓明萬分抱歉地說道:“這家迎香樓的樓主天雪也是這孩子的娘,就是秦門安排在黑市中的線人,黑市負責人雖然表面誠服於秦門,暗地裡卻在搞事情,他們不僅切斷了黑市裡秦門的線人與秦門的聯繫,還教唆黑道的人在此地買賣人口和毒品,本來五爺打算警告一下,如果有所收斂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他們,沒想到他們依舊我行我素,所以這次我們進來不僅僅是尋找藥材的下落,還有收集黑市犯罪的記錄,我們已經聯合了軍隊一齊裡應外合打擊罪犯,只要收集到證據,就能將黑市窩藏的罪犯抓獲,咱們一進黑市就有四面八方的人在關注着大少爺,爲了不引起注意,所以就臨時演了這一齣戲,還請大少爺責罰屬下隱瞞之罪。”
小胖墩看着乾爹跪在地上,也癟着嘴巴跪地上,雙手抱拳眨着大眼睛求饒:“請大少爺責罰。”
原來是這樣,五叔和白芷居然揹着他下了這麼大一盤棋,還瞞住他這麼久,難不成是不信任他,不對,要是真的不信任他,現在又爲什麼和盤托出,方啓明心內默默嘆了口氣,只希望這趟黑市之行能夠順利吧。
他哭笑不得地扶起小胖墩,拍了拍他褲子上的灰,然後拿起桌子上銀色的勺子遞給他:“到一邊去吃吧,我還是很有肚量的,不會輕易懲罰你乾爹。”
小胖墩眉開眼笑,抱住他的胳膊,在方啓明臉上“吧唧”親了一下,又糊了他一臉冰淇淋,現在他這身上除了紅色的糖葫蘆還有粉色的巴掌印,真是精彩極了。
白芷連忙遞上毛巾,神色尷尬道:“大少爺,小米他不是故意的。”
方啓明擺了擺手:“沒事,反正這身衣服也毀了,你們去找老闆要一件衣服給我換。”
見大少爺沒有怪罪的意思,白芷躬身行禮:“屬下馬上去。”
小胖墩,也就是小米,知道自己惹禍了,吐了吐舌頭,默默吃起了冰淇淋,小孩子的臉就像四月的天時晴時雨,沒有定性。
房間裡現在只剩下了小米和方啓明,小胖子乖巧地挖着冰淇淋,見方啓明看着他,可憐兮兮地護住自己的冰淇淋:“都是我的,沒有你的份。”
方啓明被氣笑了,搖了搖頭,翹着二郎腿半躺在沙發上看起拍賣會的直播,經過這麼一段打岔,那隻百歲老烏龜已經以五十萬的價格賣了出去,來黑市的還真是的一羣奇葩,這烏龜買去幹什麼,清蒸還是紅燒,人家活了那麼久也不容易,希望買主善良一些,把老烏龜放生吧,方啓明端着茶水抿了一口,他發現這個另類拍賣會居然沒有預告下幾件拍賣品,也不知道是有意爲之,好增加神秘感,還是真的沒有預告。
拍賣會的主持者興奮的砸着錘子,一錘定音幾個黑衣大漢上臺把老烏龜擡了下去,因爲看不見買家,自然也不知道這老烏龜的下場如何,方啓明磨搓着手中的紅色按鈕,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他需要的東西。
白芷去取衣服的速度很快,他打開門走進來新一輪的拍賣還沒有開始,主持人還掄着錘子指揮着黑衣人把檯面上的水漬給擦乾淨。
“少爺,天雪說迎香樓裡只有服務員的衣服的男裝,其他的都是女裝,如果要其他衣服,得等到明天市集上面買。”白芷捧着一套男服務員的衣服走進來,臉上的神色越發尷尬,五爺讓他照顧好少爺,沒想到他卻一直照顧不周,惹少爺不滿意。
方啓明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有的換就行,我得把這髒衣服脫下來,再去洗個澡,不然上面的糖全部都粘在我身上,很難受。”
他伸手拿過衣服,直接走到盥洗室,這包間裡有洗澡的地方,他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所以趁着有空好好洗洗,想起什麼,他走向洗澡間的腳步一頓,扭頭看向白芷:“你幫我好好留意一下有沒有我們需要的草藥拍賣,你們都沒有見過羅生根,興許看見了也不認識,如果下一場是草藥的拍賣,記得叫我出來。”
白芷點頭應下,這就是爲什麼黑市此行如此危險,但五爺還是同意大少爺前來的原因,大少爺能辨認出普通藥材和羅生根的區別,而且能憑着經驗分辨出真假,他們這些不熟悉藥草的,看一眼都覺得頭暈,只有大少爺能夠細心辨別,這就是爲什麼方啓明能夠成爲神醫,而他們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