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由白芷負責開車護送着孫醫生和趙有才下山,而秦五則留下來跟古謹和方啓明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
李正德派李百花給他們端上六安瓜片泡的茶,青花瓷杯裝着香氣四溢的茶水,衆人端着茶水在大廳落座,李百花走之前還給方啓明遞了個媚惑的眼神,可惜他的注意力全部在秦五爺身上,沒有接住她的媚眼。
等所以侍從全都退了下去之後,秦五才靠着大廳之中的真皮沙發坐了下來,一臉嚴肅的從懷裡掏出一份密封着的信件,遞給方啓明。
“這是……”方啓明略有遲疑地拿過這份東西,覺得輕飄飄的沒有任何重量,他將目光投向秦五,“您親自跑一趟就是爲了送這個嗎?”
古謹瞥了他一眼,能讓這個大忙人親自放下手裡的事情跑過來,只有一件事,他手裡的茶差點端不住,顫抖着將青花瓷杯放下,劈手從方啓明那裡搶過信封,迅速拆開拿出裡面的一封信,快速掃了一眼,立即從臉上煥發出別樣的光彩。
古謹顫抖着胳膊,輕飄飄的信件就這樣從他手上滑落,方啓明眼疾手快,長臂一撈將信紙抓住,阻止了它飄落到地上弄髒,是什麼讓師父如此激動,方啓明好奇地掃了一眼,立即被信紙上寫着的“羅生根”三個字抓住了眼球。
上頭天花亂墜的誇讚致辭不多贅述,其中一行寫了最重要的一句:羅生根,黑市有人出價售賣。
秦五抿了口茶,緩緩吐出一口氣:“這個是陳家送來的情報,他們也算是有心了。”
方啓明眉頭一皺,覺得這個情報來得太過簡單,有些不真實的感覺,秦門的人遍佈五湖四海,連羅生根的影子都沒有找到,怎麼就能被連續找到倆次,他疑惑道:“信上面寫張家他們十幾年前找到過一次羅生根,可惜已經被張蒙服用了,這次陳家他們尋找到的還會是真的的嗎?”
十幾年前,張蒙出生後情形危急,還是古謹建議他們去尋找幾乎已經滅絕了的羅生根,古謹哪裡知道那羅生根最後會成爲他女兒的救命藥材,天意弄人,張家最終在長白雪山頂上尋找到了僅存於世的羅生根,羅生根就這樣被氣息奄奄的張蒙給服用了下去,挽救了他一命,至此天下再難以尋找羅生根的下落。
古謹攥緊拳頭,目光堅定地看着方啓明,說道:“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我們都要去尋找一番。”
方啓明蹙眉思索,去尋找一番也不費多少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羅生根這藥材本來就舉世難尋,就算是假消息,也總比什麼消息都沒有來的好,這消息就算只有一兩的可信度,他也要親自去查看一下。
他衝着古謹點點頭:“好,我馬上就去準備。”
秦五假意咳嗽一聲,然後心心念念地開始打岔:“張家又送了機封信來,言辭懇切,所以張家小兒的治療,你們誰有時間去嗎?”
古謹冷哼一聲,拄着柺杖神色倨傲道:“你好端端的又提張家做什麼,死了你那條心吧,他們偷盜藥材欠下的債我都還沒找他們算呢,他們倒是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了。”
秦五被他這強硬地態度憋得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把殷切的目光投向另外一邊。
方啓明神色不變,只有眼瞳微微閃躲,他將頭瞥向一旁,眸光虛無縹緲:“小姚還沒有找到,等找到她再說這些事。”
這師徒二人,真的是怎麼說都不聽,秦五不想拖欠張家人情,但是也不敢對着大哥和子侄指手畫腳,畢竟願不願意救治張蒙,取決於他們。
秦五淡淡一笑,無可奈何道:“行吧就這樣,啓明你去準備準備,既然去黑市勢在必行,那麼湖州的旅程就推後,過那麼幾天過去也耽誤不了什麼。”
方啓明知道這是五叔最大的讓步了,於是感激地看着他,真誠的說道:“多謝五叔體諒,是侄兒太自私了,但是張家對小姚做的一切,我們不能視而不見,這樣對小姚太不公平了。”
秦五也知道小姚的事情是他心頭的一根刺,所以也不再勉強他,就從真皮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胳膊:“我給陳煙的懲罰還沒有完成,你且等他一等,就帶上白芷和陳煙二人,他們二人都是在國外受過特訓的,偵查和反偵查能力十分專業強悍,有他二人在,你的的安全是有很大保證,不過黑市不可帶太多人手,所以你可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能再受傷了。”
原本方啓明也不想帶太多人招搖過市,那樣太顯眼不說,還容易招惹是非,不過爲什麼五叔這回卻讓他不要帶太多人手去黑市,要知道自從發生了幾天前那件事情,他就變成那種自己下個山處理事務都想讓他帶一隊人馬跟隨的人,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方啓明十分謙遜的求教道:“五叔,爲何去黑市不能多帶些人手?”
這就有些尷尬了,秦門怎麼還需要怕小小一個黑市,居然連護衛隊都不敢帶去,但這其中千轉百回的原因秦五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古謹瞥了一眼他們二人,凝着眉頭沉着聲,緩緩開口解釋道:“黑市的頭領和秦門曾經有協議,就算秦門再強大,也不能有超過五十秦門人進駐黑市,我們秦門信守承諾,絕不能食言。”
方啓明點點頭,答應別人的確實需要盡力做到,秦門這一點他是很贊成的。
秦五覺得這次談話很愉快,欣然說了結束語:“那就這樣吧,我還有一堆文件需要處理,以後再聊。”
簡短的會議結束,就秦五腳底抹油快速告辭,他絕對是不會告訴方啓明,那個無厘頭的文件是他年輕的時候,腦袋發熱籤給黑市的,這真的是喪權辱國的一個協議,他都不好意思再提起來。
古謹用完午飯就需要睡午覺,方啓明扶着他慢慢爬上臺階,到二樓的臥室去。
古謹握住他的手,略微混濁的眼眸望着他,全是充滿希望的殷切:“尋找羅生根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老胳膊老腿地去不了那麼遠,你師妹的性命就維繫在你一念之間,其他什麼恩恩怨怨都好說,只是這一回,你可不能心慈手軟,我覺得張家是想要借秦門的手去搶奪藥材,所以不論他們再使用什麼美人計攻心計,你都不能把藥材讓給他們。”
對於古謹的這一番告誡,方啓明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他已經和一菲分道揚鑣,也知道羅生根的重要性,師父還真是看錯了他,他認真的看着古謹,笑道:“我知道輕重,只剩下這最後一味藥材,無論如何我都要搶到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把它奪走,師父你放心吧。”
古謹不再說什麼,他原本擔心徒弟對張小姐情根深種怕他再被迷惑,現在看來,吃一塹長一智,徒弟也成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