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在休息室停下車,正在裡面打牌的小弟們看見他,立馬把撲克牌藏到兜裡,立正站好,給他行了秦門的禮。
“護衛長好!”都是剛剛招進來的小弟,禮數還是有的,只是紀律沒那麼嚴格,不過秦門也不是不近人情的軍隊,偶爾的放鬆還是允許的。
只不過今天情況特殊,上頭髮布了禁嚴令,他們居然都扎堆在這裡玩樂,石敢當生氣了,後果很嚴重:“你們全部,去繞着半山腰跑步四十圈。”
小弟們一陣哀嚎,但是上級的命令不得不服,只能垂頭喪氣的喊道:“是!”
石敢當看着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掏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他們:“誰再有氣無力的,是想嚐嚐我的子彈嗎?”
小弟們被唬得一跳,立刻站得筆直用盡全力喊:“是!”
石敢當滿意的揮了揮手:“去吧,四十圈邊跑邊注意四周的動靜,跑回來給你們晚上加餐,給你們好好的補一補。”
方啓明和古謹站在一旁看着,如果剛剛他還有點懷疑石敢當他們的軍隊作風,那麼現在已經是確信無疑了,這羣人,究竟想做什麼?
古謹走過去笑眯眯地拍拍石敢當的胳膊:“小夥子做的不錯嘛,看你這氣勢,跟軍人差不離了。”
石敢當眼神閃了閃,避而不談轉移話題:“老大夫,你和小大夫就在這裡休息等待片刻,這附近的人也不認識你們,就不要出去亂逛了,最近山裡戒嚴,萬一被當成臥底抓了就不好了。”
方啓明聽到他們一再強調臥底的事情,於是問他:“聽山下的人說你們抓了幾個警察的臥底,這是怎麼回事?”
石敢當撓撓頭,這件事情不算什麼秘密,上頭也沒跟他們說要保密之類的,所以這個話題還是能聊一聊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那些警察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腦子不好使,派了幾個臥底進來,我們秦門裡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沒有做過什麼犯法的事情,那幾個臥底我們也沒虧待,他們餓了好幾天,我們給好吃好喝伺候了,最後還好好給送回去,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嘛。”
方啓明若有所思,古謹則是笑笑:“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們都是好蛋,可惜有裂縫啊。”
石敢當懵了,這老頭子究竟是在誇他們還是在損他們?
方啓明倒是從古謹的話裡明白了他的意思,薑還是老的辣,老頭子一下就看出了秦門內部不團結,所以導致那些警察有機可乘,不過這秦門真的都是遵紀守法的人嗎?
方啓明保持懷疑的沉默。
這邊戲臺上,趙靈兒甩着水袖,唱着她最喜歡的女駙馬。
戲臺下,一羣老頭老太太鼓掌叫好,秦門老太太能生,一共生了九個兒子,她也命好,雖然年輕的時候和丈夫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但是後來安定下來,丈夫和九個兒子都很能幹,闖下了這份家業,她也跟着水漲船高,後半輩子被人捧着,每日過着逗逗小鳥看看花,無聊的時候還隨時能叫戲班子來唱戲,每天也算是過着富貴安詳的老年生活。
“春杏啊。”秦老太太伸手指着戲臺上的小姑娘,“你看看那個俏女子。”
春杏是個裹腳老太太,年紀比老太太還要老一點,不過她沒老太太好命,從小伺候人,老了還好一點,只需要陪老太太聊天就行。
她走不動路終日坐在輪椅,朝老太太指上的那個姑娘,眯着眼看過去:“哦,那個小丫頭啊,看起來像老太太小的時候呢。”
“是吧,我之前就覺得她眼熟的很呢,所以才特意把她叫了過來給我唱戲聽,看着她白嫩嫩的模樣,我就高興。”老太太也覺得她跟自己像,不過不確定,現在春杏都說像,那就是真的像了,這麼小的一個姑娘怪可憐的,等會得讓老五多給點賞錢。
趙靈兒唱完一段女駙馬就到臺前謝幕,老太太忙鼓掌叫好,精力充沛得很,一堆人也隨着老太太鼓掌叫好,雖然他們覺得小姑娘唱得沒有其他角兒來的老練,但是老太太覺得好,他們就叫好。
秦五爺陪在一旁,看老太太這麼高興,眼睛一眯,說了一句賞。
立馬有人抱着一盤金條遞給後臺的人。
趙靈兒在這裡唱了這麼多回戲,也是頭一次見到秦五爺,被他這大手筆嚇了一跳,連忙鞠躬道謝:“多謝老太太,秦五爺賞。”
秦五爺點點頭,能讓老太太高興就好,也不枉費他給老太太搭的戲臺子,老人家就是需要多樂呵,才能健康長壽。
一個隨從走到秦五爺身邊,在他耳朵邊說了幾句話,秦五爺的眼神變了幾變,他連忙問道:“那他們人呢?”
那隨從還是頭一回見着這麼激動的秦五爺,愣了幾下才說:“石敢當已經把他們帶到護衛休息室,現在正在那裡等着。”
秦五爺一下子猛地站起來,把一旁的秦老太太嚇了一跳:“小五你這是怎麼了?”
秦五爺對他娘笑道:“娘,古謹大哥來了。”
秦老太太有些耳背,沒聽清:“什麼,你再說一遍?”
秦五爺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擡起手的瞬間,戲臺四周都安靜了,他附在老太太耳朵邊說道:“古謹大哥到我們家來了,娘,我待會去給他請罪,您可要給我說說好話啊。”
秦老太太高興得直拍手,古謹小子來啦,真是太好了,她一把拉住秦五爺的手:“快快快,帶我去見他,那小子跑得沒影,我都十幾年沒見過他了。”
秦五爺扶着老太太慢慢從座位上起來,又細心的把輪椅鋪上墊子,然後扶着老太太慢慢坐下,整個過程沒有一絲不耐煩。
等老太太坐下,他又親自推着走了出去,大夥面面相視,不知道這是情況,他們都是被秦五爺請來陪着老太太過壽辰的,現在也不敢說話,就那麼坐在位置上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