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京市一醫院的伙食還是不錯的,民以食爲天,人流量這麼大的醫院靠着食堂收益也不少,食堂有三樓,一樓是普通員工和病患打飯的平價食堂,粥饅頭米飯,以及各類菜色,走的是親民路線。
而二樓三樓則是高檔些的可以點餐的飯店模式,特點就是貴和好吃,趙有才帶着大夥去的是二樓,一夥人浩浩蕩蕩彷彿打家劫舍的土匪,在二樓中堂佔了兩大桌,看着菜單上的菜就好像看着嬌俏可人的小娘子,面露兇光如狼似虎。
既然這次是主任掏腰包,大夥更是卯住了勁點菜,什麼鮑魚龍蝦,牛排雞湯,最後端上桌的全都是大菜,擺了兩桌酒席一般。
趙有才瞪了一眼這羣要吃窮他的徒弟們,這才端起滿是橙汁的玻璃杯,對着方啓明充滿敬意道:“小老弟啊,這杯算我敬你的,有了你,可給我們科室解決了多少麻煩啊,我看了院裡發給我們科的獎金,比以前厚多了,恩多不言謝,乾了這杯飲料,咱們就是兄弟了!”
方啓明看着他那滿頭的白髮,憋着笑着接過飲料,拍拍他的肩膀,實在是不敢跟這位歲數是他爸爸輩的老醫生稱兄道弟:“趙醫生說笑了,這一切都是大家齊心協力的成果,我只不過幫了些小忙而已。”
趙有才點點頭,暗歎這青年人謙遜有禮不驕不躁,而且這麼年輕就有這樣的醫術,現在這樣認真嚴謹的年輕人啊,不多了。
大餐才吃了一半,就見小李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喊道:“主任不好了,不好了!”
趙有才還吃着飯,差點被他這句不好了給嗆到,猛灌了口水纔沒噎住:“喊什麼喊,我怎麼不好了,我好着呢。”
方啓明看小李神色慌張,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拍拍他的肩膀:“你喘口氣,慢慢說。”
小李深吸一口氣,道:“那個女患者的丈夫來了,帶了幾個人正在科室鬧事,打傷了好幾個護士。”
“什麼!”趙有才拍案而起,“反了天了,我們都沒跟他要錢,居然還來鬧事,豈有此理!”
趙有才的脾氣說一不二,說着就要起身衝到科室去,看看是誰這麼沒道理。
方啓明皺了皺眉頭,這種事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萬一被打傷了更是得不償失,他攔住趙有才:“趙醫生你德高望重,這種事你插手不合適,還是我去,你們跟在我後頭。”
科室的醫生除了趙有才年過半百,其他都是二三十的青年小夥子,遇到這種打架,也是沒有在怕的。
一羣人浩浩蕩蕩趕回科室,就看到一地狼籍,幾個彪頭大漢舉着木頭棍子正威脅着值班的小護士,讓她們把庸醫叫出來,小護士十幾歲嚇得眼淚直流,蹲在地上瑟瑟發抖,護士長被打暈了,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圍觀的病患只敢怒不敢言。
領頭的那個漢子凶神惡煞的,看小護士不配合,掄起棍子就要砸下去,衆人一陣驚呼,卻在眨眼間,看着那棍子被一雙長腿踢飛開,那一米八的漢子更是被一個橫掃踢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方啓明又狠狠補了一腳,打這麼小女孩子算什麼男人,簡直畜牲不如。
另外幾個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他們老大被打倒,怒不可遏地拎起木棍衝了上去,四面夾擊包圍住方啓明,方啓明不慌不忙,一個擡臂抵擋木棍的攻勢,反客爲主抓住他們的木棍,神龍擺尾將他們手裡的武器奪了過來化爲己用,用力掄起抽打在他們臉上,直揍得他們鼻青臉腫,哭天喊地才停下。
方啓明緩緩將手裡一米長的木棍折成三段,扔到他們面前:“你們爲什麼鬧事,挑個腦袋清醒的跟我說。”
領頭那個倒在地上的漢子爬了起來,他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兄弟混那條道的,以前怎麼沒見過?”
方啓明看他那迷糊樣,嗤笑道:“黑白兩道我都混,你又是哪條道上的雜碎。”
那人被一頓胖揍已經是強弩之末,現在不過是仗着嘴硬:“我可是秦五爺的人,你小子給我等着,看我們五爺不撥了你的皮!”
“秦五爺?”看來又是一號他不認識的人物,“你們狗仗人勢,想必他也不會理會你們。”
那人被方啓明說中,他一噎,囁嚅着說不出話來,秦五爺如果知道他來醫院鬧事,肯定會罰他,不過爲了他媳婦兒,他一定要打死那個庸醫:“你閉嘴,快把庸醫交出來!”
看他這咄咄逼人的樣子,肯定是誤會了什麼,方啓明挑眉,略一思索:“我們醫院沒有庸醫,只有良醫,交不出來。”
那大漢武力值不錯,只是笨嘴笨舌爭不過方啓明,他小弟含着一嘴碎牙呲牙咧嘴的踱步過來:“老,老大,嫂子昏迷不醒,肯定是這個傢伙乾的。”
“對!”大漢怒目圓瞪,“肯定是你,我媳婦來醫院之前還好好的,現在卻昏迷不醒,庸醫害人!”
方啓明有些無奈,這羣傢伙沒搞清楚情況就打人,果然莽夫無敵,他按了按額角:“你跟我去診療室,現在你媳婦也快醒了,你去看看她再說。”
“什麼,你說我媳婦沒事?”大漢又驚又喜,手足無措的跟着方啓明後面。
老大跟着跑了,一羣小弟你看我我看他,一時摸不着頭腦。
趙有才老胳膊老腿跑不過這羣年輕人,落在最後頭才趕到科室,還以爲能看到什麼激烈的場面,沒想到最後只看到這滿目狼藉,他的那臺進口電腦被砸得稀爛,氣得額角青筋直跳:“這羣混球!”
小李見狀,趕緊扶着他坐到椅子上,其餘醫生忙給他端茶遞水捏肩捶背,就怕他血壓一高,暈厥過去。
小護士抽抽噎噎,在值班醫生的幫助下,跪在已經清醒的護士長旁邊給她包紮傷口,這場景看起來簡直悽悽慘慘慼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