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生這病根本就是不治之症,就算是他現在只是調理,也要三四個月他的身子才能恢復好,他可等不了這麼久,眼下爲今之計也只有吃了這個藥丸了。
方啓明接過羅永利的藥丸,一字一句道:“既然羅村長不相信我,那方某吃下便是。”
說罷,方啓明便將手中的藥丸就着茶水吞了下去。
見到方啓明已經將藥吃了下去,羅永利送鬆了一口氣,道:“如此羅某便相信方先生是真的爲我們羅家辦事了,記住,這個藥每三天會發作一次,發作的時候你會感覺有千萬條蟲子在你的心臟上面來回咬來咬去,若是沒有我們的藥的話,你會痛苦無比,我們也不想這樣對待方先生,只是想要進我們羅家的話,這是必須的流程。”
方啓明冷笑一聲,他纔不知道這是不是必須的流程,他只知道無非是羅家不信任他,所以要讓他吃下這個藥罷了。
於是他冷哼一聲,道:“如今我已經吃了,羅村長應該也知道方某的決心了吧?那外面的人是不是可以撤了?”
如今方啓明已經吃下藥丸,羅家也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於是羅永利笑了笑,道:“那是自然,方先生大可以在我們羅家隨意活動,不過羅某可得提醒方先生,千萬別動什麼歪腦筋,剛纔我給你吃的可不僅僅只是藥哦,若是發現你背叛了我們,我們隨時可以讓你神不如死。”
不是藥?
那看來是其他的東西了。
可是眼下他並沒有時間去管這些,當務之急還是先得到鬼仙草,於是方啓明露出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笑道:“那是自然,方某既然已經吃了藥,就肯定不會亂來,再者我也是個愛惜自己生命的人,所以羅村長大可放心好了。”
聽到方啓明這樣說,羅永利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冷哼一聲,道:“方先生知道便是最好的,如今夜深了,方先生便在屋裡好好休息一下吧。”
目送着羅永利離去,方啓明鬆了一口氣,他從窗外探出頭看了看,羅永利果然將看守他的人給撤了,方啓明謹慎地將窗門的都關好。
現在天色還沒有完全黑,方啓明打算再過一刻鐘就瞧瞧溜出去看一下羅傢俱體的情況,順便打探一下羅永利口中說的祠堂到底在哪裡。
方啓明換了身便於行動的夜行衣,見夜色漸濃,便趁着旁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冷水村的夜晚向來寂靜無比,諾大個村子,背靠着羣山,竟然連蟲鳴鳥叫都少得可憐,羅家的住宅位於冷水村最中央,羅家作爲冷水村的大戶人家,宅子自然要比村民們的房子要豪華得許多。
只見羅家一共有兩個大廳,前廳位於大門的正對面,後廳位於東南方向,是羅家召開家族會議的地方,而祠堂位於東北方向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如果想要接近祠堂就必須經過兩個大廳只見的那條小道,但是小道上全都是羅家的人,如果想到達祠堂,就必須將小道上所有的人悄無聲息的解決了才能夠過去,若是光憑方啓明一個人的話,恐怕有點困難。
而在後廳的旁邊,有一間小屋,那裡光線十分昏暗,不似其他的地方那樣燈火通明,而且那裡大門緊鎖,也不知道里面在幹些什麼。
方啓明瞧瞧靠近那間屋子,在窗戶上戳了一個洞,接着微弱的月光查看裡面的情況。
只見屋子裡除了放着一個桶再沒有其他的東西,那個桶足有一人高,看起來更像是沐浴更衣用的。
羅老爺子拄着柺杖站在那裡,身邊站着一排排羅家的人,羅老爺子目光緩緩動了動,朝方啓明那個方向看過去,嚇得方啓明趕緊別過頭去,但幸好老爺子眼睛不好使,所以他也並沒有發現方啓明。
老爺子的目光渾濁,他看着站成一排,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的村民們,臉上面無表情的對手下的人說:“開始吧。”
手下的人得了羅復仁的命令,於是面露兇色的朝村民走過去。
村民們一個個面黃肌瘦,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他們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即使經歷過這麼多回,他們仍舊覺得十分害怕。
一個彪形大漢拿着一把刀朝一個年輕人走過去,那個年輕人被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下。
他跪着移過去,揪着羅復仁的褲子,哭道:“羅老爺,你放過我們吧,這麼多年,我們大家都已經受夠了。”
老爺子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甚至連憐憫都沒有,在他的眼裡,這羣村民就好像是螻蟻一樣,他們的存在就是爲了延續他孫子的性命的,老爺子不動聲色的把腳移開,道:“大家辛苦了,再堅持幾個月,等我孫子的病好了,你們也就自由了。”
那個年輕人頹廢的坐在地上,他痛苦道:“可是,羅老爺,以前的時候你都是直接割手,可是,這一次你們要的,是心頭血啊,我年輕,還受得住,可是你要村子裡的那些老人怎麼辦?他們肯定會受不住的啊。”
羅復仁只在乎自己的孫子能不能活下來,其他人的性命與他又有何干系呢?
看着如此卑微的村民,羅復仁如同上帝憐憫般的笑了笑,彎下腰對着年輕人認真道:“你們的性命於我,不過是螻蟻罷了,不要羅嗦了,過了時辰,你們的血可就不新鮮了。”
羅復仁給彪形大漢使了個眼色,彪形大漢立馬將年輕人從地上拖起來,那個年輕人從出生起就一直給羅家的人提供鮮血,他這一生生活在黑暗之中,再加上羅家的人一直剋扣着村民們的糧食,所以他十分的瘦弱,以至於彪形大漢一個手就能將他從地上提起來。
彪形大漢拿着刀直直的插進了年輕人的胸口,鮮血順着銀色的刀刃順流而下,他們拿了個十分精緻的碗來接,足足接了有大半碗血。
這可是心頭血啊,年輕人剛被取完血整個人就像是軟綿綿的棉花一樣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