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琴又抱着酒罈,嘟嘟嘟給他滿上一大碗,孫世虎心裡暗暗叫苦。
樑蕭心裡有數,無論如何不能讓小弟出醜,忙道:“小琴,這酒慢慢喝,你且說說,剛纔那個三皮子,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找你們的麻煩?”
吳雪琴臉上露出一個極度厭惡的表情,都沒好意思說出來,倒是吳老爸在一邊道:“這個混蛋,是咱們村的一個痞子無賴,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跟咱們家雪琴耍朋友……”
沒等他說完,胖子在一邊“呸”的叫道:“他馬的,這個王八蛋,早知道剛纔就不能放他走,老子非狠狠抽他十八個大耳巴子不可!”
樑蕭道:“這裡是基地,也算是一個公司了,難道他們就不管一下嗎?”
“別提了,這傢伙是村長的兒子,從小就胡作非爲,村民們對他恨之入骨,但卻沒有辦法。”
孫世虎咧了咧嘴道:“不就是一小小的村長,也敢如此囂張,到時我叫幾個兄弟,好好把他收拾一下,保證再不敢亂搞。”
吳老爸忙擺手道:“可別去招惹村長,那人也不是什麼好鳥,壞得很,並且手底下養了一幫打手,你們鬥不過的。”
孫世虎哈哈大笑道:“老吳,你別怕,我孫世虎雖然不是什麼人物,但也有一些實力,今天這事兒既然讓我遇到了,大家又都是一家人,這事我管定了,一定做個圓滿,讓這幫傢伙再不敢對你們做半點不恭之事!”
樑蕭聞言暗暗吃驚,這哪裡是什麼村長,明明就是幫派頭子嘛,於是道:“你且說說,村長到底壞在哪裡?”
提起這事,吳氏父女可是一本全書,當下娓娓道來。
原來,村長姓齊,名叫齊大海,以前就是村裡的一霸,後來到外面去闖蕩,掙了一些錢,然後衣錦還鄉。一開始這傢伙只是在村子裡顯擺,時不時到外面去弄錢,倒也沒有什麼。
可是隨着國家越來越發達,農村越來越富裕,發財的項目也越來越多,於是這傢伙倒把目光投入村裡。
不得不承認,姓齊的在外面混過,的確有一套手腕,很快就把村子裡的一幫爭強好鬥的青壯年籠集在身邊,然後便開始在選舉上做文章,一方面用錢收買人心,一方面用暴力暗中威脅其他競選人,結果竟然被推選爲村長。
華夏的慣例,村長只是二把手,村支書才掌控全面,但齊大海當了村長之後,很快就把村支書架空,獨掌大權,村裡的事情,全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這時他的兇惡面目就慢慢呈現出來。
一開始,他還比較收斂,只是一些村民們不太知道的事情上做手腳,悶頭髮財。隨着他的權力越來越穩固,這傢伙做事就越來越肆無忌憚,在村子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要是敢逆忤半分,過不了幾天,必定會被人暴打一頓,嚴重的甚至斷手斷腳。
時至今日,齊大海儼然已成了村子裡的土皇帝,而他的兒子三皮子自然就成了土太子。
三皮子看到吳雪琴長得漂亮,於是便起了奸心,只因爲吳雪琴一直在基地裡面,人多眼雜,他一時沒有得手。要是在散落山林間的村落裡面,指不定就已經將雪琴姑娘怎麼着了呢。
樑蕭眉頭緊皺,沒想到在如今的法制社會,居然還有這種事情發生,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其實這種事情,跟樑蕭一點關係沒有,應該是丁盛等官員的事情,可樑蕭一直接受
部隊的傳統教育,對任何惡勢力都不能容忍。如果沒有遇到也就罷了,既然撞上了,那就得好好管治一下。
孫世虎在一邊大笑起來,拍了拍吳老爸的肩膀,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放心多了。”
吳老爸暗暗奇怪,問道:“放什麼心?”
“我先前還敢下手重了,但這傢伙既然如此作惡多端,那就是爲民除害,這種好事,我孫世虎一定得盡心盡力!”
“還是別招惹了,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再說我們住在基地裡面,三皮子還是有些顧忌,不敢亂來的。”
吳雪琴也道:“虎哥,剛纔你已經夠仗義了,如果給你惹太大的麻煩,我們心裡着實過意不去,你放心,我也會些拳腳功夫,三皮子要真敢對我動手動腳,我馬上廢了他!”
樑蕭看了她一眼道:“你學過武術?”
“學過一點,反正像三皮子那種傢伙,三四個不在話下。”
怪不得能喝酒,原來是習武女子,身體素質比一般女孩要好,能多喝一點也屬正常。
話題越聊越多,酒不知不覺又喝了兩大碗,孫世虎滿臉紅通通的,已經到位了,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吳雪琴。
好在吳雪琴也喝了許多酒,倒也沒有介意,又從屋裡抱了一罈酒出來,要再敬孫世虎三碗。
這一下,孫世虎可真的不行了,但美女敬酒,他不能喝也要喝。
說來也怪,他喝酒從來沒有超過一斤半,但今天已經過了,居然沒有立即倒下,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樑蕭自然沒醉,他在部隊時,跟戰友拼酒,最高可以喝到三斤半左右,曾經將幾個東北大漢喝得人事不醒,爲此還受到過警告。
藉着微微的酒意,樑蕭跟吳老爸聊了起來,從側面打聽相關的事情。
“你們基地這麼大,光徵收土地都不是一個小數目,這裡的老闆,恐怕不止一個吧。”
“聽說有四五個吧,不過經常在這裡露面的,只有劉總一個人,其他的老闆,很少看到。”
“有個姓李的,長得胖胖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李老闆嘛,非常和氣,說話總帶着笑,咱們村的年輕人都叫他笑彌羅漢。”
樑蕭一聽,就知道是笑面三叔沒錯,於是又道:“最近一段時間,你有沒有看他來過?”
吳老爸眯着眼睛,想了想道:“這個月來過,具體的時間嘛,好像是十天前左右。”跟着他又問了一句:“你跟李老闆很熟嗎?”
“認識,算是熟吧。”樑蕭的聲音有幾分感慨。
此時李仲民已經潛逃,將替身伏東黃留在警局,這傢伙的確是狡兔三窟。而且這傢伙是在警方已經對他和伏東黃都進行監視的情況下,竟然從警方的眼皮底下逃脫了,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
也許是酒醉心明白的原因,樑蕭之前一直有點想不通伏東黃爲什麼認識自己和孫世虎,但又不是認得特別清楚,這時突然一下想明白了。
當時警方首先在東安將伏東黃抓住,然後根據他的交待,將七安市的李仲民抓住,再將伏東黃放回東安,進行監控居住。
而實際上,在東安抓住的伏東黃,就是真正的李仲民,在七安抓的那個李仲民,其實是真正的伏東黃。
也就是說,真正的李仲民平時就經常讓伏東黃代替自己在七安露面
,這樣就能認識他身邊的人,更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想通這一節,樑蕭覺得,現在被關在警局的伏東黃,應該知道更多關於李仲民的事情,必須加大審訊力度。
這時,吳雪琴又把酒倒滿,敬了過來,二人一飲而盡,豪氣大發,胖子等人紛紛鼓起掌來,爲兩位酒仙喝采。
突然,外面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老吳,在家嗎?”
屋時明明這麼大的聲音,而且門又是敞開的,外面的人卻故意這樣多此一問,顯得有些奇怪,讓人感覺不是非常舒服。
吳老爸一聽到這個聲音,突然一下站了起來,叫道:“齊村長,你來了,快快快,請進來坐。”
世人都痛恨惡勢力,但只要這股勢力還存在,很多人就不得不低頭,因爲尊敬和畏懼都同樣有降服人的力量。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齊大海村長。
樑蕭一聽到村長兩個字,心裡一卟愣,暗道還真是巧了,兒子剛被打走,老子就過來了,說不定這裡面就有事,看來今天還真是來對了。
一個身材普通的男子,年紀五十多歲,穿得十分整齊,頗有點村幹部的形象。只不過,此人眼光透着一絲奸滑,還有一絲兇殘,一張厚嘴脣微微裂開,露出裡面些許黃牙,感覺就像一頭吃肉的狼。
吳老爸快步走了門口,陪着笑臉將齊大海迎了進來,嘴裡道:“齊村長,你怎麼不先打個電話過來,好讓我有所準備啊。”
齊大海皮笑肉不笑地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不正好遇上有酒喝嘛。”
“都吃喝差不多了,要不我再給你備上一桌?”
“不用破費了嘛,人多喝着才熱鬧,正好又認識幾個新朋友嘛。”齊大海的語氣裡透着一股裝腔作勢,說話間向桌子上的樑蕭等人看來,當看到婷婷的時候,目光多停留了數秒,顯得十分無禮。
胖子可不是以前的胖子,見這傢伙流裡流氣看着自己的女朋友,立即把桌子一拍,喝道:“老傢伙,你瞎看什麼?”
老傢伙,在村子裡還真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叫齊大海,這傢伙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下去。
吳老爸忙道:“小胖,別亂說話,這位是齊村長。”
胖子翻了個白眼,不屑地道:“一個小小村長,算什麼東西?”
吳老爸沒想到一向膽小怕事的胖子,居然會口出狂言,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吳雪琴卻暗地衝着胖子翹起了大拇指。
齊大海的臉色陰沉到極點,但突然哈哈一笑道:“是啊,村長不是幹部,小得不算什麼官,這幾位看樣子都是城裡來的朋友吧,咱們是第一次見面,如果齊某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包涵。”
俗話說,兇拳不打笑面人,如果齊大海現在翻臉,胖子絕對跟他槓起來,但他卻換上笑臉,胖子也就兇不起來了。
胖子也沒有鳥他,冷哼一聲,把眼睛甩向一邊。
齊大海又道:“老吳啊,你家是高朋滿座,看來是沒有我的位子,告辭了!”說完這傢伙拂袖向外走去。
吳老爸見狀,趕緊一把將他抓住道:“村長,來都來了,就坐下喝上幾杯吧。”跟着又衝女兒看了兩眼道:“雪琴,你快說兩句,讓村長在這裡喝上幾口。”
吳雪琴把臉一別,纔不理會,吳老爸心裡着急,但卻不好喝斥,生怕齊大海起疑多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