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望中了忘憂指,神智迷茫。
樑蕭沒有遲疑半秒,在使出忘憂一指的同時,也不管對平山望有沒有用,身形已經衝上前去了,他要搶在平山望清醒過來之前,給他致命一擊!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只是十分之一眨眼的時間,樑蕭已經衝到平山望的面前,手中的精緻獵刀一閃,對着他的心臟捅去。
刀光一閃,平山望的嘴角突然向上微微一翹,原本空洞的眼睛射出兩道寒光,冷冷道:“沒想到你居然還會這般法門,倒是小看你了!”
說完,雙手向前一封,有如一堵牆豎了起來,樑蕭只覺得手中一震,“咣噹”一聲,獵刀竟然斷成兩半。
樑蕭已經感覺到,這傢伙的實力比小澤原還要勝出一籌,估計離金丹期也只有一線之隔,當下不敢硬戰,腳下一動,下三路立即變得虛無縹緲起來,正是游龍戲鳳之法。
“咦!”平山望一掌落空,心中大異,看樑蕭的目光又多了幾分驚訝,隱隱還有幾分喜色。
見寶起意,這是人的本能,修行者同樣是人,也有這樣的本能。
小澤原是如此,平山望也沒有例外,只不過他的修爲比小澤原更強幾分,要擒入樑蕭也更加容易。
樑蕭只是一個小小的煉氣期,與島國的一段水平相當,只能算是在修行的路上剛剛起步,但是卻接二連三使出玄妙無比的法門,這就相當於一個三歲水孩,在一個成年人面前,拿出一錠黃金,然後又拿出一錠……
這倒不是他蠢,而是他不使出這樣的法門,就無法與強大的對手相抗,所以他是別無選擇!
就在二人激烈纏鬥之際,考古隊的情況不容樂觀,有兩名隊員已經中了亂槍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雷主任的左腿中了一槍,帶着小朱躲在樹後。
雷主任一手握槍,一手按住中彈的地方,低聲急促地道:“小朱,你快跑,有多遠跑多遠,不要回頭。”
“不,我不能走,我要跟大家在一起。”
“別傻了,能活下去就不錯了,我們死了都不要緊,但你不能死!”
小朱愣了一下,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想止也止不住,就像山中的清泉,永無止盡。但這個時候,再感人的淚水都無濟於事,只有強大的實力,才能護佑同事友人的安全。
“別哭了,趕緊走,向回走,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如實向所裡報告,這樣我也算完成了任務。”
小朱搖着頭,怎麼都不肯走,雷主任突然一把將她推了出去,舉起槍來對着她大聲喝道:“快滾,考古隊沒有你這樣軟弱的人,你快給我滾!”
淚水已經遮住了視線,小朱跌跌撞撞向前奔去,她的心如刀絞,但卻無能爲力,只能聽從領導安排,先離開這片戰場。
這時,後面響起了槍聲,小朱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去看,正好一聲槍響,槍口的火花短暫地照亮的夜色,只見雷主任大半個身子探出樹外,正在跟敵人對射。
突然,雷主任的身體一頓,順着樹幹緩緩倒了下去,小朱只覺得天旋地轉,差點暈迷,但她卻瞬間堅強起來,因爲隊員和領導不能白死,她必須報仇雪恨,必須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報告上去!
小朱吃力的在叢林之中奔跑,白天明明很好走的路,可是一到夜晚,到處都是棘荊尖刺,不時將她的衣服和皮膚劃破,但她卻感覺不
到疼痛,只是不要命地向前跑。
後方傳來“嘭”的一聲,樑蕭中了一拳,整個人向上飛起,強大的力量帶着他躥起四五米高,然後又重重地落了下去。
游龍戲鳳雖然神妙無比,但也有一個極限,比如說對付一個普通的武者,樑蕭根本不用使用這種身法,而對付一個同階強者,他能用這種步法把對方耍得團團轉,可要用來對戰高出他一個境界的強者,就只能勉強夠用。
而平山望雖然是二段,比他只高出一個境界,但這傢伙的真實戰力已經達到了三段,所以實際高出了兩個境界,如此一來,樑蕭向來無往不利的游龍戲鳳也顯得有些週轉遲滯起來,好幾次都險些被對方抓在手裡。
平山望抓住一個機會,一拳轟中他的下盤,樑蕭被轟飛起來,兩條腿感覺就像被一柄大鐵錘砸過一樣,稍稍一動就疼得要命,看樣子這一拳已經震傷了筋骨。
大笑聲中,平山望向前踏出一步,身形卻移動了數米,一下來到樑蕭的跟前,但卻在一米多的距離停下,然後伸出一隻手,對着他一把抓了過去。
樑蕭一直趴在地上,並非無再戰之力,而是爲了養精蓄稅。
見這傢伙近到身前,心裡暗喜,就在對方伸出向他抓來時,他感覺到有一種束縛之力,正在圍繞全身旋轉,如果等到轉完,只怕再也無法動彈半分,於是立即單手在地上猛地一拍,整個人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同時另一隻手對着前方打出一拳。
傷心拳!
第二重!
對,這就是樑蕭今晚剛剛領悟到的傷心拳第二重!
雖然他之前凝聚了好幾次中心點都沒有成功,但現在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有這一拳纔有機會重創對方!
一道神秘的力量在虛空之中瞬間形成,有如天地之外的能量,以一種凡人難以理解的方式運行,然後螺旋而出,但卻十分低調,跟普通拳勁沒有分別。
可是沒想到,就在第二重傷心拳轟出的時候,平山望竟然有了感應,他眉頭一皺,沒有半點遲疑,身形如鬼魅般一閃,竟然避而不戰,躲開了。
一名無限接近金丹期的強者,居然不敢硬接煉氣期一拳,這事要傳出去,誰都難以相信,但平山望的確這樣做了,並且沒有一點猶豫,他到底是如何知道這一拳的厲害?
難道他認識傷心拳法?
其實,平山望並沒見過傷心拳,只是一種實戰經驗。
經驗是非常寶貴的東西,它是對理論的一種昇華,在實戰中威力巨大。
平山望之前已經看到樑蕭連施怪招,心裡已經有了警惕,當他看到樑蕭趴在地上僞裝受到重傷,等他接近後又突然暴起出拳,偏偏這一拳看上去又跟普通拳法別無二樣,那麼必定就大有文章。
這就是經驗的作用,所以平山望想都不用想,立即就判斷出這一拳必定怪異非常,在沒有了解清楚的情況下,還是先避讓一下比較合適。
好不容易使出一記傷心拳法,但卻落了個空,樑蕭心裡微微失落。但這一拳轟出之後,他發現中心點還是稍凝即散,破裂開來,沒有一點威力。
平山望也看到了,多疑的心再次疑惑起來,暗道:“八格,這傢伙到底在幹什麼?”
樑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奶奶的,還真是個慫貨!”說完,轉身就逃。
真真假
假,假假真真,本就是實戰的常態。樑蕭本來憋足勁想打出一記傷心拳重創對方,可是沒想到對法門掌握不足,這一拳沒有打成功,於是便故意表現得像是虛晃一招,讓對方疑惑,跟着再向後逃走,再次布上陷阱,誘對方上鉤。
當然,一個強大的對手,如果陷阱布得不好,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挖掘墳墓,這之間只是一線之隔。
此時,現場已經倒下好幾具屍體,也不知是考古隊的還是島國人。樑蕭心亂如麻,突然心中一閃,於是加快速度向前衝去。
之前他是想誘平山望逼近,再伺機使出傷心拳,可是看到屍體之後,又化虛爲實,真的開始亂躥起來。
身爲煉氣期巔峰,又修煉了諸多神奇法門,樑蕭的戰力並不是很低,至少在此時此地,除了不敵平山望之外,他便要算第二強者了。
一名島國槍手正趴在高杈之上,用夜視瞄準鏡搜尋目標,突然一道黑影從樹上騰空而起,那傢伙立即調轉槍口,但爲時已晚。
樑蕭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目光中透着一絲冷酷,只是輕輕一用力,脖子便發出“咔嚓”一聲。
“八格!”平山望緊隨其後,憤怒地大叫起來,手臂向下一落,一道寒光閃出。
樑蕭根本不跟他應戰,一把掐死一人之後,立即轉身就逃,繼續搜尋戰場上的其它敵人。
如果要跟平山望正面應戰,游龍戲鳳步法微顯遲滯,但不跟這傢伙玩,此法門便足以讓樑蕭進退自如。因爲他可以隨時移向任意不同的方向,而且不受範圍的束縛,這就增加了法門的機動性,從而讓對方無法捉摸。
“八格,八格!”平山望在後面急得大吼起來,但卻無可奈何。
前方又出現一名島國槍手,平山望急了,但卻突然心頭一亮,不再追擊樑蕭,而是直接向自己的部下撲去。
樑蕭的目標是那名部下,那麼他直接撲過去,就能跟樑蕭正面相迎。
可是,他剛剛一撲過去,樑蕭的身形又起了變化,繼續向遠處移去,完全沒有一點規律可循。
平山望立即緊追不捨,因爲樑蕭身上的靈石,至關重要,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樑蕭逃走,必須當場拿下!
但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當平山望剛剛追過去的時候,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那名剛剛受到保護的部下,被樑蕭一掌劈開了胸口,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八格!”平山望暴怒,目光中充滿兇殘的味道,怒喝道:“樑蕭,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不束手就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樑蕭根本沒有理他,繼續搜尋別的槍手,同時也在搜尋考古隊的人。
這時,小宋突然出現在前面,樑蕭心裡微微一驚,但還是大聲喝道:“快逃!”
可奇怪的是,小宋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傻了一樣。
本來樑蕭對這傢伙印象一點不好,但再怎麼樣,這傢伙也是華夏人,如果別的華夏人要傷害這傢伙,他絕對不管,但島國人就不一樣了,這是原則問題。
樑蕭在快速移動的過程中,突然將手一伸,一把抓住小宋的衣服。可小宋突然將身子兩扭,竟然從他手中掙脫,然後衝着後面的平山望衝了過去。
“混蛋,你居然敢騙老子,老子跟你拼了!”小宋像是一頭野獸般不顧死活地衝向平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