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衝想清楚前後因果,心頭一凜,因爲自己的原因,楊海風、楊亮真、楊亮理蹲入牢獄,自己跟徐啓軍的仇,是化解不開的,徐啓軍今天一天連着兩次試圖謀害自己,自己可千萬不能因爲他得了艾滋病而可憐他,誰知道他什麼時候纔會病發而死,要是他苟延殘喘十幾年,老來找自己的晦氣,不只自己的性命會一直有危險,自己的生活也會被他攪得亂七八糟的。
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儘早找個機會,解決了徐啓軍。
遠遠地望着徐啓軍絕塵而去的轎車,盧衝心裡盤算着,現在身在國內,不能像國外那樣隨手殺掉了之,一定要想法合法地安全地解決掉徐啓軍,可該怎麼合法地安全地解決掉徐啓軍呢?
盧衝一時之間想不出好的辦法,就乾脆不想了。
他返回二樓中餐廳,通過走廊時,聽到隔壁那個名叫西廂的包房裡傳來李文山自言自語的聲音。
他悄悄走到西廂包房門口,聽到李文山自言自語道:“麻痹,被鄭秀瑾那臭娘們打了一頓,還奪去了配槍,老子心裡憋着一股火,非要瀉出去不可,該找那個娘們呢?是找露露呢,還是找紅紅呢,草,都是髒女人,都不找,翻翻手機,找個良家婦女吧,對,就找這個女的……”
盧衝聽說,有一種人稍微喝多點酒,腦子裡想什麼,嘴巴就說什麼,看樣子李文山就是那種人,他喝酒顯然也喝到一定程度,再加上今天晚上的遭遇刺激到他了,他有這樣不正常的舉動顯而易見。
盧衝正準備轉身離開,卻從李文山跟電話那端女人的講話中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他停住了腳步。
李文山跟那個女人說:“王薇薇啊,你之前不是問我杜建設在那裡嗎?建設前天來我這裡了,他說他沒臉見你,但他好歹跟你好過一場,不能看你那麼潦倒,所以託我把你信用卡里的錢還給你,兩萬塊,你現在能不能過來拿錢,我在連城酒店中餐廳西廂包房陪朋友吃飯,你快點過來拿錢……”
他嘎嘎的公鴨嗓刻意裝作沉穩寬宏,讓盧衝聽得好生彆扭。
“王薇薇?杜建設?”盧衝立馬想到,接李文山電話的女人,應該就是自己曾經幫助過的深英中學音樂老師王薇薇,之前那個物理代課老師杜建設的前女友。
王薇薇曾參加了很多種歌唱選秀節目,卻總是止步全國三十強,盧衝上次在她窮困潦倒的時候曾幫過她,幫她買了手機,還借給她兩千塊,得到她的感恩,本來以爲可以分享到王薇薇在歌唱、演奏音樂方面的記憶,卻發現天心神通根本沒有任何動靜,後來他才明白,他獲得的天心神通在剝奪、分享他人記憶的時候有一定條件,只有等對方的善意或惡意到達一定程度,才能分享、剝奪。
當日,盧衝對王薇薇的幫助只能算是雪中送炭,只能提升50%的善意,只有提升到100%才能分享到王薇薇在音樂方面的記憶。
他一直在等再次幫助王薇薇的機會,好得到她足夠的善意感恩,好分享到她的歌唱能力或奏樂能力,好讓自己能在朋友面前顯露一下,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可最近這些天王薇薇一直躲在學校宿舍裡寫歌唱歌,沒有露面,而盧衝也忙着備考,兩人一直沒有機會碰面,盧衝一直找不到機會。
盧衝聽到李文山這通電話,馬上意識到,機會來了,很顯然,從李文山剛纔的自言自語中,盧沖斷定李文山對王薇薇沒安好心,這樣一來,自己不但獲得了幫助王薇薇進而分享到她音樂記憶的機會,還得到了除掉李文山的機會。
盧衝由王薇薇和杜建設之前的關係,推論出杜建設的舅舅正是李文山,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壞人的兒子很大機率也是壞人,壞人的舅舅很大機率也是壞人,李華堂不是個好東西,杜建設不是個好東西,這個通過刑訊逼供屈打成招來達到高破案率的副局長李文山難道會是一個好東西嗎?不用腦袋想,用腳底板想都能想得明白的。
盧衝也很納悶,他遇到的壞人怎麼都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呢,他第一個起衝突的壞人是李華堂,李華堂的爸爸是李文山,李文山的乾兒子是徐啓軍,徐啓軍的父親是楊亮理,楊亮理的哥哥是楊亮真,楊亮真的兒子是楊海風。
待李文山電話掛了,盧沖走到一個僻靜角落,撥通王薇薇的電話:“王老師,是我,盧衝。”
電話那端傳來王薇薇又驚又喜的聲音:“沒想到你打電話給我,你高考考完了,考得怎麼樣?”
她不愧是唱歌出身的,聲音柔美動聽,比高媛媛的聲音還好聽些,算得上是盧衝認識的女人裡面聲音最好聽的,如果她唱歌的時候知道如何傾注一點感情進去,就很有可能像好聲音裡的姚貝娜那樣,從選秀節目裡面脫穎而出。
“考得還行吧。王老師,你是不是剛接到李文山的電話?”盧衝沒心思跟王薇薇聊更多的閒話,現在是要抓住機會,既要分享到王薇薇的記憶,又能找到機會除掉李文山這個隱患,盧衝已經想到了全盤計劃,需要王薇薇的幫助。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呢?”王薇薇從盧衝焦急的聲音裡感覺到有些不妙。
“我現在也在連城酒店中餐廳,我看到李文山現在喝得醉醺醺的,擔心他會對你不利。”盧衝沒有繼續再往下說,他不想嚇着王薇薇,王薇薇今晚還是要來,他纔能有機會幫助她。
“可是他說杜建設託他還我錢,兩萬塊呢,我要還信用卡,還要還你的錢,我不能不去。”王薇薇遲疑了一會兒,隨後堅定地說道。
“那好吧,你等下過來,見到他的時候,如果他亂來的話,你趕快撥打我的電話,我在隔壁,會來幫你!”盧衝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