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頭看着寧採臣,凝神的看着,差不半分鐘纔開口,神態帶着幾分肅穆,這是他的本色,作爲一個老將軍,他並不是一個溫和的人,或者對寧採臣,是相當例外的。
“採臣,你也知道,爲了妥協,三個月的總參衛防禦測試,我與元委員是沒有辦法插手了,全部由馬副委員負責,他要怎麼做,我們沒有辦法追問,這是爲了公平,不過有件事,他倒是徵求了我們的意見。”
寧採臣沒有說話,他知道,柳老頭會自己說出來。
“正好一年一度的軍事會議要召開,總參衛的測試會選擇在這幾天,人越多,越加重測試的難度,我們沒有辦法拒絕,所以就答應了------採臣,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黑十三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軍事會議有上千人參加,大部分都是將銜,這些人來自各大軍區,還有各大軍區下屬的軍分區,身份非同一般,而且誰也不知道,他們中間有沒有人暗中參於測試,這簡單就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務。”
柳老頭臉色有些難看,當馬副委員說出這個提議的時候,他相當的沉默,但是元委員想了片刻,還是答應了,既然在把寧採臣介紹進來的時候,就承諾過讓對方測試一切效用,那就不能返悔。
而且寧採臣想要崛起,就需要經歷各種磨難,這是人生增加閱歷的唯一方式,他沒有理由反對。
元委員都答應了,柳大炮怎麼能反對。
所以巨大的壓力,就降臨在寧採臣的身上,這讓柳大炮很無奈,現在除了相信寧採臣,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了。
寧採臣卻是沒有太多的表情,說道:“不必太擔心,只要制定了統一的規則,那麼不管有多少人過來,都要遵循這個規則,超出之外的人,我自會處理,當然,這個規則的制定可以交給馬副委員負責,但我要知道所有的流程。”
柳大炮的臉色更黑了,問道:“你確定?”
“我不確定,但什麼事都要做了才知道,既然馬副委員這麼想玩,不如就讓他玩個盡興,柳老爺子,你似乎太緊張了,未戰先怯,可不是一個軍人的品格,你應該愈戰愈勇纔是。”
柳大炮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倒想呢,但我現在這個年紀,還真是勇不起來了,好了,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就這麼幹吧,老天欲讓其滅亡,就先讓其瘋狂,只希望,採臣你真的承受得住,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被寧採臣這麼一番話,柳大炮是一點胃口也沒有了,起身就走了,倒是寧採臣一點也沒有客氣,難得柳大炮在這裡請客,這麼多好菜好酒,不喝一點真是太浪費了。
“寧少,你這是把自己逼入絕境了,馬副委員一系的人可是不少,若是這些參於對總參衛的測試,情況一定會變得很複雜,我們也許兼顧不過來的。”
寧採臣把一杯酒倒入口中,重重的嚥了下去,一種刺熱而清香的感覺,涌上心頭,寧採臣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果馬副委員把規則制定下來,那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任何超出這種規則的人,都將被扣押,這是我總參衛的權力,至於審覈需要多久時間,那就不是馬副委員說了算,我是爲了總參的安全,明白麼?”
總參衛的確有這種權力,這也是總參的責任,負責總參大樓的安全,在這一畝三分地裡,所有的安全審定,都是由寧採臣說了算。
黑十三眼前一亮,說的也是,到時候打草驚蛇,只要有一絲違反規定的人,都可以隨時扣押,寧採臣不需要理會對方的身份,軍級將銜對一般的士兵來說,那是不可違逆,但對寧採臣來說,可不夠看。
這不是一個秘密,下午下班回到家裡,就被老爺子叫過去了,老爺子的政治敏感性,可是比一般人都強,所以知道了表面上的消息,就想到內在的關鍵,立刻把寧採臣叫過去,詢問他的情況。
“採臣,你有沒有把握處理這件事,要知道,隨着軍事會議的召開,這場測試可是變得相當的複雜了。”
“這個世上,沒有百分百把握的事,但不管什麼事,該做的還是需要有人去做,我可以這麼說,若是連我都擺不平,你們就不要期望,還有人可以擺平那種局面了。”
寧老爺子心裡一想,還真是如此,只是因爲太關心,纔會顯得忐忑,他們把寧採臣這小子弄進軍隊,不就是對他有信心麼,現在事到臨頭,怎麼還犯這種毛病呢?
老爺子苦笑了一下,說道:“說的也是,只是下午接了大炮一個電話,弄得了我也有些緊張了,既然你有信心,那你好好幹吧,雖然情況的確複雜了很多,但也有可能是你揚名軍界的一次機會,放手去做,我們很多人,都是你強有力的支持。”
那當然不是廢話,以寧家爲首的寧系力量,整個都是寧採臣的支持背景,絕對沒有人可以小覷。
回到屋裡,熱鬧的歡聲笑語立刻響動,現在寧採臣倒屬於寧家最晚下班的人了,所以衆女回家之後,都會聚在廳裡等着他的回來,氣氛顯得很溫馨。
若是一個人,難免有些孤苦,寂靜,但寧家有一羣人,十幾二十個呢,聊聊說說,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再加上幾個小屁孩子的挑逗,衆女在家裡,從來不覺寂寞。
一般來說,葉紫月作爲大姐大,很少與衆女搶奪親近的機會,她對愛情與婚姻都是相當含蓄的,當然,與寧採臣親密,倒是相當的配合,只要寧採臣喜歡的,她都會有求必應,百分百的給予,這或者就是愛到深濃的一種表現。
可是這一次,她不顧日漸隆起的肚子,第一次迎了上來,一把拉住了寧採臣的手,神情間有些幾分感傷。
寧採臣還沒有開口,她就已經說道:“老公,對不起,我剛剛收到消息,葉家與馬家聯姻了,我堂哥葉風娶了馬副委員的三孫女,下週就會主辦定婚喜宴,我與家裡可是越離越遠了。”
葉紫月曾經努力過,或者從住進寧家,她就一直在這樣的努力,可是效果甚微,葉老爺子是一個財迷心竅的人,似乎吃了秤砣吃了心,也或者是鑽進了牛角尖裡出不來了,從他第一次認定是對手,這麼幾年來,幾番受挫,這種認定都沒有改變過。
他被一種嫉妒心矇住了眼睛,領着葉家不斷的犯錯,看在葉紫月的面子上,上次雙十事件的後續發展,寧家還是給他們保留了幾分顏面,不像鄭家,幾乎一次弄死,隨着明年鄭老頭的退休,衆人都知道,鄭家的敗落,幾乎已經不可避免了,鄭老爺數次缺席核心會議,真的已經心力交瘁了。
“紫月,這又不是你的錯,你犯得着這麼愧疚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葉老頭想自取滅亡,誰也幫不了他,紫月,你可要記住,你是寧家人,不要讓我們這麼多姐妹對你失望,不然我可不會對你客氣的。”
柳婉玉接受葉紫月,是因爲她的聰明,柳婉玉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沒有辦法掌控整個寧家的運作,所以甘願放權,把寧家少夫人的代言讓給了葉紫月,作爲唯一一個與寧採臣結過婚的女人,她的權威不需要懷疑,在寧家所有的女人裡,她也算是最幸福的一個。
玉靈瓏走過來,開解道:“婉玉,這需要你來擔心麼,紫月這麼聰明的人,當然知道怎麼做,放心吧,咱們做了這麼久的姐妹,感情融合,紫月怎麼會犯這種小錯,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考慮纔是。”
葉紫月心裡有些苦,卻沒有辦法傾訴,像柳婉玉,像玉靈瓏,像蕭冰兒,像加入寧家不久的林香媚,大家與她一樣的,都是出生大世家,隨着她們的入住寧家,這些家族都向着寧家依附走近,唯有她,她可是寧少的少夫人,葉家卻一向與寧家貌合神離,一次一次的讓她難堪。
林香媚能夠體會到葉紫月內心的苦,說道:“我們嫁到寧家,就是寧家人,本家的事,我們都左右不了,盡到自己的責任也就夠了,紫月姐不必想得太多。”
寧採臣第一次感受到葉紫月的煎熬,以前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處理有度,不慌不亂。
有些憐愛,很是關心的說道:“好了,這只是小事,不用太感懷,你現在有了身孕,情緒不能有太多的波動,如果太累了,就把事情給月欣處理,月欣,最近你幫着紫月,把事情都擔起來吧,若是有什麼事不會,可以自接來找我。”
杜月欣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杜月欣與葉紫月一樣的,都是以智顯人的女人,心性之慧,非一般人可比,不過相比柳婉玉這樣的粗線條,越是心性堅韌,越是聰明的女人,就會越活得累。
杜月欣一慣的沉默,但她協助葉紫月的做態,卻是慢慢的被衆人接受,葉紫月看人的眼力不錯,一眼就挑中了杜月欣,而且她也做得很好,沒有辜負衆人的期望。
寧採臣摟着她的腰身,說道:“懷孕的女人,情緒一般波動都比較厲害,紫月,從進來寧家,你實在太辛苦了,趁這樣的機會,你好好的休息幾個月,調整一下身體,你要知道,未來的日子,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知道麼?”葉紫月輕嘆了口氣,把身體軟軟的靠在寧採臣的懷裡,幽幽的說道:“也許老公說得對,我真的太累了,是應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