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暴露了?”蔣小燕先是一驚,然後垂下眼簾道:“這和我也沒有關係,我說過了,我不再參與家族的事情。不過,念在我們是宗親同族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讓你在這裡躲藏一下,別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陳永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感激的神情,他連聲道謝,然後在得到蔣小燕的允許之後,他從冰箱裡取出了一瓶礦泉水,一口便喝了個乾淨。
“來吧,跟我來。”蔣小燕說話的時候完全不是和李大牛說話那樣媚態十足柔柔軟軟,而是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這種氣勢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毫無矯揉造作的成分。
人家蔣小燕可是大祭司的女兒,身份地位在苗疆可不是一般的高貴,別說是對他黑臉了,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敢有半點怨言。
陳永華亦步亦趨跟着蔣小燕走向了一面牆壁。
就見到蔣小燕用手輕輕地摸了一下桌子上的一個不起眼的凸起,從牆壁上滿慢慢地打開了一扇門。
“你進去吧,這裡面暫時是安全的。”蔣小燕道。
陳永華千恩萬謝地走了進去,那扇門自動關閉了。
這棟公寓是她在燕京的住所,當然了,作爲大祭司的女兒,即便她不願意,這裡也責無旁貸地成爲了她們一族的聯絡點。
也就說是,陳永華是知道這個地方的,所以他才能在第一時間通知了蔣小燕他遇到危險的事情。
牆壁之後,別有洞天,廚房、衛生間、洗浴、臥室、甚至互聯網、電話、電視什麼的一應俱全。
而且,爲了方便房間裡的人觀察到外面的情形,還在客廳裡安裝了攝像頭,甚至還有監聽設備。
不過牆壁都是做了隔音的,裡面的人就算是放重金屬音樂,一點聽不到是假的,但是外面也不會聽得太真切。
要是正常在裡面活動的話,外面是一點聲音都聽不到的。
蔣小燕的臉色不大好,她原本是一點都不想攙和家族裡的事情了,但是生在這個家庭,她就擺脫不了家族利益的羈絆。
她無奈地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往沙發上一靠,有氣無力地道:“親愛的,幹嘛呢?我一個人好無聊……逛街啊?我不太想去呢,感到身上有些累……你別瞎說呢,你明知道我早就聯繫不上大牛了,要是逛街能夠遇到他的話,我都相信真的有老天爺存在了……真的去逛街啊?呃,好吧。你等我哦,我馬上就換衣服……切,我纔不是爲了和他在大街上相遇呢。嘻嘻,好了掛了哈。”
“剛纔大小姐說的是誰?大牛?是不是李大牛?她們的關係好像……有點意思啊。”陳永華警察出身,使他養成了監視偷聽的習慣和極其強烈的敏銳感,當他從監視器上看到了蔣小燕打電話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打開了監聽器。
“有這個可能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是大小姐真的和那個李大牛有那層關係,倒是無形中幫助了我的大忙了。哼,李大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要讓你死的很慘。”陳永華一直都是緊張的情緒一下子緩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
“你怎麼出來了?”當蔣小燕換好了衣服並且化了淡妝臉上掛着笑意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陳永華正在客廳坐着,不禁愣了一下。
陳永華依舊是一副恭敬的姿態,“大小姐,我剛纔還在想呢,我這樣躲一天兩天還行,要是時間長了總是當縮頭烏龜我也憋得慌。我忽然間想起來了,我還有個叫李大牛的朋友也在這裡,據說權勢很大呢。我這兩天和他聯繫一下,要是能和他聯繫上,我就不用總是打擾你了。”
“你……認識李大牛?”蔣小燕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畢竟,那天她走了之後,手機就丟了,回頭來找李大牛的時候,他卻已經走了,兩人擦肩而過,彼此留下太多遺憾。
從那天氣起,她就無時不刻不在想着李大牛。
現在忽然聽到陳永華竟然和他是“好朋友”,自然是高興得很。
陳永華“驚訝”地道:“這麼說,大小姐你也認識他?就是一個個頭一米八左右,身材很好,高鼻樑,細長眼睛很有神,嘴角總是帶着笑,看着像個流氓似的。”
“什麼叫看着像個流氓啊?有你這麼說話的嗎?”蔣小燕一邊是高興,一邊是聽到陳永華不由地流露出的對李大牛的不爽而責怪了他一句。
陳永華心中才是更加的激動,他從蔣小燕的言行舉止中已經察覺出來,兩人說的李大牛,正是一個人!
他笑了笑,道了聲歉,就回到房間去了。
蔣小燕壓抑着有些激動的小心情,在門口打了輛車,向着和趙瑜兩人約定的地方出發了。
陳永華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然後往一個系統中輸入了一連串密碼,一張實時地圖就出現在了電腦屏幕上。
他熟練地點擊鼠標,屏幕的右上角出現了一個移動的圖像,竟然是在一輛出租車上,就連路邊的街景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就是剛纔陳永華趁着蔣小燕在房間裡換衣服的當兒,將一臺最先進的全時跟蹤攝錄儀安裝在了對方的包包上。
市人民醫院,一間特護病房裡,傳來了一陣超大馬力的呼嚕聲。
李大牛剛要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就被那個聲音給吵醒了。
“三叔啊,您老能不能控制一下,你弄這個呼嚕聲還不如直接弄一掛鞭炮在這裡放呢。”李大牛終於忍不住了,走過去搖醒了對方。
院長本來說是再單獨給他開一間病房的,但是他想到自己只是手部受傷了,再加上剛纔三叔總是拉着他說話,就沒有單獨開房間。
現在他那個後悔啊,腸子都悔青了。
“嗯,有這麼大的威力?”三叔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道。
這句話說了不到兩分鐘,這個呼嚕聲再次響起。
就在李大牛忍無可忍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青和公司前臺打來的。
“董事長,一位自稱是張局長的人在公司,說是要想見你,請問你有沒有時間。”前臺的女孩的聲音。
姓張的局長?不就是張鬆大局長嗎?呵呵,他終於肯現身了?
不知道王猴子又怎麼給他加了一把火。
要是在平時,李大牛是一定要晾一晾他的。
但是此時此刻,他恨不得馬上就離開這個地方,但是考慮到三叔的身體和已經被逼急了的陳永華的可能報復,他走的時候還專門給猿狼打了電話,讓他過來照顧三叔。
李大牛回到公司會客廳的時候,見到沙發上一個愁眉苦臉,臉上帶着無限哀怨神情的男子,那個大肚子好像個癟了的氣球一樣,不再是鼓鼓囊囊的了,反倒是像個耷拉的大口袋垂在雙腿中間,難看極了。
“呵呵,這不是張局長嗎?”李大牛臉上帶着笑意走進了會客廳,笑着道:“你怎麼有時間到這裡來了?不會是說我的公司不合格不讓開了吧?我們可是合法經營的。”
張鬆見到李大牛進門的時候,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這個宿命論的忠實信仰者已經把李大牛當成了那個“惹不得”的“命比他硬的多的人”,所以,他備受折磨、煎熬和驚訝十多天之後,終於還是忍受不住親自找上門來了。
“大牛兄弟,我這次來,是專程向你道歉的。都怪我以前不懂事,有眼無珠,惹到了高人,我改,我馬上都改,求你放過我。”張鬆這幾天連續出事,不是出門差點被撞,就是手機收到恐嚇信息,甚至在昨天家中的時候,一個蒙面人在他睡着的時候在他的額頭上寫上了一個血紅的“殺”字。
當他起牀醒來照向鏡子的時候,差點直接就嚇死了。
“別別,張局長你這是幹嘛呢?我纔是受害者吧?”李大牛攤手“無奈”地道。
“你以前找我我承認故意讓你難看了,都怪那個範鸞雄和他的岳父,要不是他們讓我這麼做,我怎麼可能故意整你,我們倆本來就無冤無仇啊。大牛兄弟,這是萬中山給我的那兩百萬,這裡面加上利息一共是兩百二十萬,我……我都還給你們。還有……這個是玉石進口許可證,還有一份南非開採礦石的派遣證和介紹信,你有了這些,在南非開採鑽石礦會容易的多。”
呃?要還是不要呢?
要是放在以前,李大牛想要見到張鬆一眼,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甚至上一次去見他,人家還愛理不理的,給了錢都不給你辦事。
但是現在,他卻是求着給要給辦理鑽石進口的許可證,甚至還非常自覺地把在南非開採鑽石礦的介紹信辦理好了。
嘿嘿,他敢不辦嗎?
再不辦估計他都要被逼的自殺了,關鍵是受不了王猴子三天兩頭的給他“加的火”啊。
李大牛故作爲難地道:“上一次你的那個羅秘書還過來說我的這家公司不符合進口鑽石的資質呢,現在我們正在加緊整改。只怕還不能收你的這兩個許可證啊。”
張鬆陪着笑臉道:“哪裡哪裡,他不懂事,更不專業,說的話你就當成是放屁吧。大牛兄弟的公司我看從設計風格、經營理念、產品銷售的市場回饋,到發展前景、甚至走向國際舞臺都是一流標準一流表現啊。”
李大牛這個汗,哥的公司有這麼好嗎?雖然他有着把這家公司做成世界頂級珠寶鑽石公司的打算,但是現在畢竟是個雛形,距離他心中的標準還差的遠呢。
他還想故意拿他一把,便笑道:“那你看辦理這兩個證需要多少錢啊?上一次羅秘書說單單辦理進口鑽石許可證就需要五十萬啊,還說是親情價。這個,再加上一個開採鑽石礦的介紹信,我只怕拿不出這麼多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