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不約而同地同時在左右都拉了拉李大牛的衣角。
範鸞雄到底是老油條出身,他哈哈大笑:“看來小李終究是年輕人啊,火氣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沉不住氣罵人。沒關係,我就是個土鱉,但是你要是這麼說的話,在場的有幾個不是土鱉的?你不是嗎?”
“哄……”場上的人鬨堂大笑。
只有陳子木一人沒有笑,他非常震驚地看着李大牛,眼神裡既有欣賞又有疑惑。
李大牛等到大家都笑完了,看着身旁的範鸞雄,笑道:“範老闆,你有撿罵的習慣嗎?我剛纔明明說的這個東西是土鱉,你跟着瞎湊什麼熱鬧?”
“呃……”範鸞雄一看那個黑乎乎的造型,確實是個土鱉造型,他被李大牛問的啞口無言,只能尷尬地笑笑,然後道:“那你說,這個土鱉什麼來頭?”
範鸞雄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只好拋出了這個問題,好讓他自己暫時擺脫尷尬的境地。
李大牛也不知道啊,他在那裡打了個哈哈,然後意念開始集中起來。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李大牛的腦門上開始滲出了汗水,他竟然聽不到任何來自陳子木的想法了。
我勒個去,這個老傢伙這是要玩哪樣?
他瞟向了對方,然後看到陳子木也是一臉的凝重,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塊黑乎乎的石頭,不時地通過面前的遙控器觀察着這個石頭的三維成像。
李大牛裝作若無其事地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這可把石破天和劉毅急壞了,因爲整個場裡已經再次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大家都有些不耐煩了。
範鸞雄道:“你倒是說話啊,怎麼還品起茶來了?難道你還有喝茶的愛好?要是你贏了我把整包的茶葉都給你,這可是極品龍井。哈哈。”
“噓……不要打斷我的思緒。”李大牛煞有介事地衝着範鸞雄伸了伸手指頭。
就在李大牛在嚴重懷疑陳子木是不是睡着了的時候,他開始源源不斷地聽到來自對方的想法了:“這可是個極品啊,不愧是傳家之寶,說他是價值連城也不爲過。”
此言一出,整個場地又是一陣哄聲。
兩個答案簡直是大相徑庭啊。
更吃驚的是陳子木,他也是剛從這個土鱉造型的紋理,色澤和質地進行了仔細地觀察,結合自己四十多年和玉打交道積累下的豐富經驗和歷史知識判斷得來的結果,沒想到被這個叫李大牛的年輕人喝了一杯水就猜到了答案,並且和自己的想法很接近。
萬中山臉上放出了光彩,他看着李大牛,眼睛裡充滿了好感。
範鸞雄不服地道:“價值連城?你不會說它還是個歷史文物吧?哈哈,依我看,這就是塊稍好一些的玉,人工加工成的。我說老萬,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你就說吧,多少錢買的?我敢斷定,這塊東西絕對不超過十萬。”
李大牛沒有搭理他,他正在不斷地整理聽到的陳子木的想法,用自己的語言表達出來:“這可是華夏最早的俏色玉器,據今天已經是三千多年的歷史了。你瞧,它是古代的工匠巧妙地把握玉料的自然色澤和紋理特點,將原有的黑褐色皮保留下來雕琢成鱉的背甲,頭,腹,足都是青白色,簡直是神韻天成,妙趣橫生。”
“草!我看你纔是妙趣橫生!說的跟真的一樣。”範鸞雄不服地爆了粗口。
範鸞雄見到李大牛說的頭頭是道,但是和他的答案大相徑庭,自然是心中頗爲不爽,也顧不得在場的那麼多同行,甚至還有珠寶玉石協會的大BOSS在場,當場有些隱忍不住要發作了。
場中一片寂靜,大家有的拿着擺放在各自面前的鼠標仔細地看着大屏幕上的三維立體圖像,有的乾脆就是低頭玩手機。
他們之中,至少有一半的人相信,這個土鱉造型的玉,來路應該不普通,但是沒有辦法,範鸞雄的權勢和財勢都在他們之上,總不能和他對着幹?
關鍵時候指鹿爲馬也未必不可。
陳子木對李大牛感興趣了。
自從李大牛剛纔說出了土鱉兩字,就引起了陳子木的注意。
別看土鱉這兩個字並不文雅,但是確是這麼不文雅的兩個字,承載的卻是有着從殷商時代起三千多年的悠久歷史,以及玉器雕琢的極高水準,堪稱傳世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