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豹哥在這裡也不是沒有熟人。
劉大海看到豹哥進來,哈哈大笑幾聲,擠過來衝着豹哥來了一拳,嘴裡唸叨着:“好小子,上次打完擂臺,溜得比誰都快,原來躲在這逍遙。可讓我找到你了。”
豹哥嘿嘿乾笑,搓着手說:“三少,道上可傳開了。你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你說我一個混江湖的,哪敢和你上手。再說在那擂臺上還被那泰國佬幹了幾拳,還不夠丟人那。只好貓在這裡將養着了。”
其他幾人聽說什麼擂臺賽,都頗爲好奇,圍着劉大海七嘴八舌的打聽。
原來前段時間,劉大海又組織了一個小型擂臺賽,邀請的都是圈內能打得,當然也有一些是旁人介紹帶來的,並沒什麼太多限制。
豹哥也是和朋友過來看看,中間看到興濃,就上去小玩兩下,憑藉他幾年特種兵的磨練,幹掉了好幾個人,最後輸給了一個泰國佬,不過也引起了劉大海的關注,畢竟那泰國佬怎麼說也是泰國高手,輸了也不冤枉。
劉大海組織擂臺賽,除了興趣之外,自然也有爲家族籠絡高手的目的。事後想聯繫豹哥,卻發覺這人老早就溜掉了,甚是遺憾,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卻再次遇到。
公子勝打個哈欠,作爲千門四秀,對什麼擂臺賽自然不屑一顧,對豹哥自然也沒什麼興趣,隨便寒暄一下就拉着歐陽情侶對唱。
嘿嘿,居然沒出現火星撞地球的場面,面對劉大海的平靜,張平感到有點鬱悶。沒勁,太沒勁了,這男人,怎麼就沒個火性呢?大爲失望。
豹哥和大夥聊了幾句,告辭走了。劉大海拉着張平的手,滿眼全是期盼:“平子,下個月我還要組織一次比賽,你有沒興趣參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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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平趕忙掙脫,連聲拒絕,也不敢看大海那幽怨的眼神,順手拉起方可欣開始羣魔亂舞起來,只剩下大海一個人在那裡嘟囔。
又過了兩天,張平接到一個電話,是豹哥的。語調很急促,讓張平看看當天的中海晨報三版。
紫蘭死了,是被車撞死的,畫面上很慘。司機早就逃之夭夭,警察循例按照交通事故處理完事。這人死如燈滅,也就一個小小的花邊新聞而已。
看完晨報,再撥給豹哥,詢問他是不是裡面還有什麼內幕。
豹哥的嗓子有點沙啞,嗡嗡的說:“紫蘭那天走後,就失蹤了。我聯繫過她的幾個小姐妹,這幾天都沒和她們聯繫,感覺不對,這纔給你電話,當心點,我擔心是那幫人渣做得。”
難掩心中的憤怒,張平沉悶片刻才說:“豹哥,那什麼光少到底是什麼來路?”
豹哥小心翼翼的挑選着詞彙:“那光少,就是中海政法委書記陳志的公子:陳光。那傢伙仗着自己老爸的勢力,在中海橫行霸道,無惡不作。旁邊那個樂三是公安局副局長樂強的三公子。”
張平放下電話,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驚恐的弱女子形象。那麼逼真,可是沒過兩天就被撞死了。交通事故,他媽的,狗屁。
張平打開電腦,翻閱着關於陳志的資料。陳志,男,46歲,現任中海市政法委書記,常務副書記孫正平的鐵桿盟友。
關了電腦,張平心裡盤算着,這紫蘭被撞死,百分百就是陳光樂三他們乾的,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不過還能否將他們定罪,這就難上加難了。
當天下午,張平和豹哥來到公安局黃埔分局。有豹哥的內部關係協調,接待他們的警察磨磨蹭蹭的調出了交通肇事方面的卷宗,查找到當時的一些記錄。
警察最後的結案很簡單,當時紫蘭走過一個拐彎,一輛汽車不知怎麼有點失控,左右晃着就衝她而來,一時躲閃不及,結果被撞,當場死亡。據目擊者說,那小車撞人後也沒下來查看,就那麼揚長而去,車牌很模糊,距離又遠,什麼都看不清。
豹哥翻看着卷宗,小聲對張平說:“你看,這定位已經定成了酒後駕駛,撞人逃逸。難道紫蘭就這麼白死了?”
張平眼中兇光微露,合上卷宗,沉聲說道:“哼,我就不信了,肯定能查得出來。我們再去找找當時的目擊證人。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這時候晃晃悠悠過來一個警察,看看他們正翻看的卷宗,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喊叫:“你們什麼人,怎麼隨便看案件資料。小王,小王,你是幹嘛的?”
接待他們的民警慌忙跑了過來,結巴着說:“張隊,這是上頭李科長的關係。”
張隊稍一猶豫,又扯着嗓子喊叫:“不管是誰,這有關案件的東西都不能隨便翻閱,你的腦子壞掉了。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看,我們警察幹什麼吃的。”
豹哥聽着他在那裡指桑罵槐,面色就有些變化,強自忍着分辨說:“我們是紫蘭的家屬,對這個有疑問,難道都不能看看?”
張隊斜着眼睛看看豹哥,眼光充滿了懷疑,慢慢說:“家屬?有什麼憑據,你拿出來。”
豹哥一時語塞,張隊更加得意,信口胡說:“看你這副痞樣,還什麼家屬,黑社會還差不多。”就吩咐小王將卷宗趕緊收起來,不再理會豹哥他們兩人。
豹哥氣的青筋暴露,正想開口,旁邊張平及時拉住了他,對那張隊賠笑說道:“對不住,對不住,我們真是紫蘭的家屬,給你們添麻煩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正要將豹哥拉出去,門啪的被撞開,一個年輕人衝了進來,快步走向張隊:“張隊,前天的那起撞車案,我有新的線索。”
張隊咳嗽一聲,止住了那人的說話,轉頭對着張平豹哥說:“兩位,對不住,我們有案子要談,請你們配合配合,回頭我們再聊。”
豹哥正在火頭上,也沒聽清那年輕人的話。
張平卻聽得認真,眉梢一動,對那年輕人就注意上了。那年輕人看張平他們磨蹭着不出去,也有點性急,就推搡了豹哥幾下。
豹哥更是不滿,嘴裡罵罵咧咧的沒好話。那年輕人挽起袖子就想動手,被張隊喝止,才瞪着眼睛,閃到了一邊。
豹哥被張平拉出了公安局,面上鬱色還沒平息。張平笑着說:“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血性啊,要不是我親眼所見,就衝你這滿臉橫肉,怎麼着也是一黑社會打手啊。”
豹哥不好意思的笑笑,說:“說白了,我還真就是一打手。要不是李老闆收留,說不定我還在那個角落廝混呢。”
豹哥口中的李老闆就是金碧輝煌KTV會所的大老闆李嘉豪,不過他也沒想到,就在前天晚上,大老闆的寶貝女兒就在他的面前,卻有眼不識金鑲玉。
呵呵,也不能怪他眼拙,李玉珠一向和她爺爺在一起生活,和李嘉豪更是經常不碰面,底下的人不認識也很尋常。她本人一向也是比較低調,要是她自己不說,誰又能想得到身邊的這女子居然來頭頗大,還遭到過綁架呢?
“噓,你看,方纔那個年輕人出來了,我們跟上他。”張平拉拉豹哥,讓他注意剛出來的年輕人。
豹哥大爲不解,疑惑的問道:“不至於吧,不過就是推了幾下,現在我的氣早就消了,就不用再報復他了吧。”
張平知道他沒聽清年輕人的話,心下好笑,這粗壯漢子還真對胃口,有點意思。經過張平的說明,豹哥才知道爲什麼要跟蹤這年輕人。
那年輕人看模樣卻不怎麼高興,氣沖沖的出了公安局,騎上一輛摩托,飛馳而去。張平上了豹哥的小車,尾隨着年輕人。
也就10分鐘上下,年輕人到了一個店鋪跟前,推門走了進去。過了大概5分鐘左右,年輕人臉色陰沉走了出來,罵了一句粗口,騎上摩托往公安局的方向走了。
豹哥看看左右,突然有點吃驚的對張平說:“這裡,這好像就是出事現場。”
張平臉色平靜,好像已經猜到了一樣,衝着豹哥點點頭,兩人也推門走進了那間店鋪。
店鋪不大,略有些陰暗,對着街面的窗戶倒是蠻幹淨的,從裡往外看去,路面上的事情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一箇中年婦人在那嗑着瓜子,翻看着一本雜誌。看到兩人進來,也不擡頭,嘴裡淡淡招呼着:“來了,買點啥?”
張平打量一下四周,坐到女人面前,和悅地說:“你好,我是公安局的,和你瞭解點事情。”說着迅速的從懷裡掏出一個證件,在那女人面前一晃,隨即收了起來。
那婦人聞聽是公安局的,咯噔一聲,嚥了口唾沫,眼裡就有點驚慌。
張平對着她笑笑說:“前天這裡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
“我聽有人說,你當時看見那起事故了,是不是?”
婦人猛一擡頭,嘴裡嘟囔着說:“還有什麼好說的,剛纔你們同事不是都問過了嗎?又來一遍,這不是消遣我嘛。”
“他是他,我們是我們,不是一個部門的。剛纔你怎麼說,現在還怎麼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