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恩賜

“將軍大人爲什麼還不臨幸後宮?”滕波以大奧總管御年寄的身份,對加納久通提出了抗議。

阿圓扯着袖子,用手掩嘴,有些嬌羞的笑了。滕波看了她的作態,胃部一陣抽搐,加納久通此人,他跟在天英院大人身旁可沒少接觸,面善心硬下手狠。他說的是很自然的事情好嘛,大奧那麼多人在他背後盯着呢,他收錢收到手軟,其他賄賂更是搞得他腎虛。本以爲吉宗繼位後,即便要忙些時候,十天半個月的也該光顧了。但這都過去一個月了,她怎麼還不來大奧接受晨拜?

先不說大奧男人們的殷殷期盼,就是滕波自己,若是吉宗不來大奧,不寵幸男人,他的權勢靠什麼來?

看看眼前的加納久通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她是若年寄,如果自己是大奧總管,那她就是中奧總管。雖然只差了一個字,可內裡蘊含的意思,可就差之千里了。同樣是從大到小一把抓,他管的是將軍的男人,而阿圓管的是將軍。中奧又連接着大奧和表奧,真正的承上啓下,有人覲見將軍她管,大奧的男人見不着將軍,她也要管。譬如她現在正身處大奧,和自己探討將軍何時來讓男人們見見的問題。

“我以爲這事兒,是將軍大人自己的事兒。”阿圓放下袖子,收斂起笑容,看向滕波。滕波是順着天英院的關係當上的御年寄,現在朝堂上的事兒,吉宗還在捋順呢,大奧這塊兒自然還沒動到。此人自然也在吉宗調查過程中,或者說,也不用費力調查,只要在大奧裡面隨便安插個人,就能知道滕波此人爲人了。一如大家表面對他的恭維,背後就沒有人不恨他不罵他的,就連他自己的親信,也沒少罵他。

財,他愛;色,他貪。

做人能失敗到如此境地,還是很有個性的。就是這麼樣一個人,居然也能在大奧混的風生水起,不得不讓阿圓佩服。佩服大奧的混亂和制度的扭曲,還有大奧裡生存着的男人們的悲催。想想也是,爲了爬上將軍的牀,得先獻出自己的菊花。當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大奧雖然是將軍的後院兒,這裡的男人都是她的男人,可是,這些事卻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兒。”滕波笑着說,“我相信,大人即使還是紀伊藩主的時候,她的後院兒、男人,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兒。”

阿圓看他連威逼利誘都來了,又重新掛上了笑容“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主子不喜歡人干涉她牀幃間的事兒。曾經,爲了家臣往她牀上送人的事兒,還清理過門戶呢。”這大奧能混到御目見以上的,哪個沒有背景?這又不是吉宗自己經營的後宮,還有個個人偏好什麼的,現在的大奧,純屬一個朝堂小翻版。她也是接了這個燙手山芋才覺得,吉宗不讓梅少爺來江戶,進大奧,其實也並不完全是疏遠的意思,從目前看,也是一種保護。

吉宗的牀上爬上過誰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滕波是不知道的,可是,吉宗的後院兒有多寡淡卻是衆所周知的。

滕波捏緊了拳頭,心想,女人身處這個年齡,沒有不沉迷男子的,更何況現在外面男人那麼少,選擇也少,只要她來了,就一定不能輕易脫身。到時候,才能顯出他的重要性。吉宗目前有兩個側室,久不算,出身太低,卻有個老中嫡子出身的於須磨。這位要是進了大奧,沒有御臺所的情況下,自然是這位分位最高。他雖然有可能巴結上,但到底沒有自己一路扶持上去的放心。務必要在那位來之前,先扶持一個將軍的新寵上去,到時候,有矛盾,才更可能有他的機會。水至清則無魚,也就是這麼個道理,一灘寂靜清澈的湖水,不宜動作。

而且,大奧還是有隱患的,遠的不說,就現在異常沉寂的竹,就是枚不定時炸彈。這位不說和自己有仇,反正沒結下什麼善緣。這一位要是名正言順的得了寵甚至當上了御臺所,以他的心性和浸淫大奧這麼多年的閱歷,大奧裡的男人都甭想有活路了,那還不是任他壓扁拉長。

“子嗣,對將軍而言,是重中之重!相信不用我說,您也知道。不過是將軍來接受個晨拜,到時候,將軍選誰或者不選誰,還不是她說了算的事兒?難道我還能硬壓着他們洞房?不過將軍若是不來,那必然會承受更大的輿論壓力。我,這也是爲了將軍好,不過是走個過場,大家就都能有個轉圜的餘地。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您說,是不是?”

阿圓笑眯眯的看着他,心想,他倒也不全是胡說。君不見綱吉將軍,就是因爲無嗣,已近遲暮,還要頻頻光顧大奧,日夜耕耘不輟。雖然市井常有人說她貪戀美色,可是,阿圓卻替她覺得心累。特別是,綱吉此人,其實更喜歡美女,就更有些疲憊了。

吉宗在朝堂上一時也沒有破開局面,倒不如從這大奧試試水,哪怕錯了,也不至於傷筋動骨。至於被男色眯了眼,阿圓微微皺眉,她家主子那張冷臉端端正正進入她的腦海。在心裡嘆了口氣,主子若是肯在男人身上下點兒功夫,藩內當時的改革就不會走了許多彎路,只是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好。也是因爲她後院兒清淨,自己也少費許多功夫和口舌。

“將軍的事情並非我能做主,不過,您的話也有道理,我自然會轉達!”阿圓對着滕波微微點頭示意。

滕波見她鬆口,心裡一緩,也有了精神調侃“加納大人何必自謙,誰不知道,您就是將軍的口舌和眼睛。您說行的事兒,一定行。再說了,將軍剛繼任,事務繁忙脫不開身,又哪裡能事事親爲?咱們的職責就是替將軍分憂,自然要多擔待些。”

阿圓見他還真敢順杆爬,居然公然拉攏自己,替將軍分憂,他倒真好意思說,他都替將軍睡那些男人了,還想怎麼分憂?

“大人也許還不瞭解將軍”她心裡冷笑,面上卻笑得更真誠了。滕波趕緊微微往阿圓處挪了一點兒,前傾了身子附耳恭聽,這將軍的性子和喜好若是真能得知一二,那真是天上掉餡餅兒了!阿圓把身子微微往後,儘量拉開距離,笑着說

“將軍大人,她不是個喜歡受人擺弄的人!而且,在男人這事兒上,也並不熱衷。”

滕波一愣,下意識的掃了阿圓一眼,莫非這位將軍也喜歡女色?可是,這位加納大人樣貌性情可真都一般,難道,間部詮房又能復寵?

阿圓被他這一眼看的膩歪,自然洞察了他的齷齪心思,用袖子遮着口鼻笑了起來,實則是遮擋滕波身上濃郁的薰香。

“大人想哪兒去了,將軍大人只是不沉迷於此,在此事上,總是寡淡些罷了。畢竟,她費神的是其他更重要的事。”

滕波微微驚訝的問道“不知道將軍大人,都勞心些什麼?”

阿圓一甩袖子,收起笑容,十指相對,對着滕波行了半禮,卻擡着頭直視他道

“將軍大人想的,是這天下,是這天下的人!所以,還請大人打理好大奧,省的她煩心!”

吉宗聽了阿圓的彙報,又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

“你怎麼想的?也想我去?”

阿圓這次倒是笑得真誠“主子,您自然是要去的,現在前面的事兒一直這麼僵持着,不妨從後面着手,說不得這僵局就打破了。而且”她眼珠子一骨碌,溜圓的眼睛笑得像個偷了雞的狐狸“而且,您最近繁忙壓力又大,正該紓解一番纔是。”

吉宗被她的說辭氣得一笑,這男人,在阿圓眼裡也就是個消遣,她嘆了口氣,也許這纔是正常的心態吧。

“阿圓,我不能進大奧,隨便找個男人做戲。”

阿圓看了吉宗一眼,抿緊了脣,主子在男女之事上的堅持,真讓她頭疼。該說她矯情好呢,還是純情好。

“不是你想的那樣”吉宗無奈的摸了下鼻子,手忽然有些不自然的停頓,這個動作好像是三郎佐最喜歡做的。她對阿圓招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貼在阿圓耳旁,低聲道 “阿圓,我懷孕了。”

阿圓難得驚得睜圓了雙眼,心裡無數問題爆了出來:是誰的;怎麼有的;何時。也許,她該高興吧,主子有了子嗣,可是,她皺緊了眉,爲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現在御城危機四伏,最是耗費心力又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的。主子這個時候有了,若是被有心思的知道了,不知道生出什麼亂子。還真不能進大奧,若是去了,就算安排個自己人也矇混不過去。因爲大奧裡有個狗血的職位,叫御添寢,那是將軍留宿大奧,和男人共眠時在一邊旁聽的。這怎麼矇混?一想就是漏洞百出,危險之極!

“還有誰知道?”阿圓嚴肅的問,吉宗的安全,還是被她放在了第一位,甚至超越了她八卦的心,她都要被自己的忠誠感動了。

吉宗搖了搖頭,阿圓趕緊問“那就是也沒找奧醫看過嘍?”她甚至有些期望是吉宗搞錯了。

吉宗的手垂至腹部,虛掩在肚子上,表情柔和“我知道的,不過,還是找人看過纔好,也好知道怎麼做,對孩子最好。”

阿圓驚得張了嘴,這就是說,主子對這個孩子很期待嘍,不過,她也當了母親,以己度人,吉宗現在的心態做法,她也無法質疑。

“那,找誰替您看看呢?”

吉宗許是早就想過,低聲道“小川笙船也到了有些日子了,大岡忠相也說他們都安置好了,不如我抽個時間,去看看。”

阿圓倒是忘了還有久這個人了,她瞄了眼主子,對久,她倒是信任。

“這事兒,務必要瞞死了!”阿圓捏緊了拳頭,腦子裡過着一個個細節,需要掩飾的地方太多了。其實,早在吉宗嗜睡的時候,她就應該注意到了。實在是,實在是她太自負瞭解吉宗了。吉宗身邊就那麼幾個男人,和她有肌膚之親的,也就是於須磨,而且吉宗自己還服着藥。莫非,不是於須磨?那又是誰?三郎佐?

可是,一想吉宗和三郎佐的曖昧狀態,阿圓又否定了這個猜測。吉宗和三郎佐對待感情,都很認真,若真有了首尾,兩個人對待彼此的態度肯定會有變化。阿圓還是不敢相信,吉宗會有這種突破,私心裡她是不願意承認吉宗還有她窺不透的事情。

“孩子的父親可知道?”她試探的問。

吉宗的面色稍冷“我倒希望他不知情,一切都是個意外。”若這是計劃中的事,那她就是被算計了,這種感覺,很不好。特別是,她一直在事後服用藥劑,若是傷了孩子,那是她不願意見到的。

以阿圓對吉宗的瞭解,再想想吉宗的行程和不讓於須磨現在來江戶的決定,也就落實了七七八八。果然是他,唉,真是個不省心的。阿圓和吉宗不同,她是局外人,看得更通透。梅少爺,早就和早先不太一樣了,主子看似寡淡,其實很顧念舊情。她和人親近很難,可是若被她劃爲自己人,那也是拼力維護的。梅少爺的變化,不奇怪,之前,他和主子的關係還是單純,沒有什麼外界干擾。人,無所謂忠誠,只是面對的誘惑不大;也無所謂背叛,不過是背叛的代價太大。

“您即便誰都不告訴,也得告訴近身的這些,好多加照顧您。”阿圓叮囑着,這個時代十三四歲生孩子的很多,當然,死於分娩的也很多。吉宗已經十八歲,身體又一直康健,可是,一想吉宗要承受自己承受過的分娩之痛,她又有些心疼。

吉宗自然也是知道,更何況她要出門。“你別和三郎佐說。”

她沒頭沒尾的說了這話,阿圓卻有些明白她的心思。吉宗對三郎佐,肯定是動了感情的,不管她意識到與否。看現在的情況,主子弄不好自己已經想明白了。忽然,阿圓有些心驚,動了真感情的吉宗,又會是什麼樣子?還是理智如此?三郎佐不提要求倒好,他若是有其他的心思呢,以他的身份,是個隨時會爆炸的地雷。亦或是吉宗不想委屈他呢?想想她就害怕,若是主子失了理智呢?

所以,真感情什麼的,最討厭了。男人嘛,拉拉小手,親親小嘴,調劑調劑情緒,打理打理後院兒已經不錯。吉宗爲何總是對他們憐惜珍重?也不是說她不尊重自己的丈夫阿仙,可是,她真的理解不了吉宗這種小心呵護的行爲。

吉宗看阿圓臉色變了幾變,解釋道“我自己和他說。”她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時,已經不在最好的時機了,她已經知道自己懷孕。至於她是如何意識到自己對三郎佐的感情,這個就很自然了,好像水不停的注入杯子,水總會滿溢。她就是在水溢出來的時候,注意到了自己的情感。一回頭,噢,他就在那裡,在自己的心裡佔據了位置,填滿了空隙。這種感情不激昂澎湃,只是滿滿的,很溫暖。

阿圓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這是吉宗的底線,她不能去觸碰。

“只是,大奧怎麼辦?如何搪塞?”阿圓儘量把注意力集中在現有問題上,這種方式可以有效的幫助她理清思路,刨除個人情感。

吉宗聽了這個問題,倒是微微一笑“我倒是忽然想了個辦法。”

阿圓一看她的笑容,就有些替大奧裡的男人們擔心了,話說,不常笑的人,一笑就有種風雨欲來的即視感,有木有!

“你去跟滕波說,替我選五十個大奧樣貌最佳的男子!我近日就去大奧接受晨拜!”

吉宗的話,讓大奧亂成了一團。誰也沒想到,她會選擇這種方式破局。將軍喜好什麼顏色?什麼髮飾?什麼類型的男子?喜歡薰什麼香?喜歡描什麼眉?喜歡人笑還是嚴肅?喜歡人柔媚還是清爽?喜歡人善談還是寡言?喜歡人殷勤周到還是適可而止?一時間,大奧亂成了一鍋粥。五十個啊!這走通了滕波的關係,爬到御中葛也就是最有可能成爲將軍側室的位置上的人,不過十人!不願意走滕波關係的,沒有雄厚背景的,欠缺家世的,都紛紛心動,奔走相告。五十個啊,概率大大提高,也許自己就有可能被將軍相中!

不得不說,吉宗很有些心得,獨樂了不如衆樂樂,論如何把渾濁的水攪得更渾濁!

大奧裡面一時亂成了一鍋粥,有席位的忙着描眉畫眼趕製衣服,沒席位的爭取席位,滕波忙着調整席位排行,什麼?腎虛?不可能!他又不是天賦異稟!剛忙大事小情就讓他腳不點地了。這就是沒有君恩盼君恩,君恩真的來了,他又悔恨不及了!大奧底層的人?都被指使成陀螺了!恨不能長出三頭六臂來!

阿默看似險險的躲過了一個手忙腳亂的御半下,頭裡捧着的托盤畫了個圈兒,裡面的酒一滴都沒灑出來。這大奧裡的人,都瘋了!好像修羅場一般。

“主子,請用餐。”

他把還冒着熱氣的飯,擺在了竹的面前。

竹任阿呆用帕子替他擦了擦手,優雅的執箸夾了口菜“呵呵,多虧了有你在,我現在居然還能吃上口熱飯。”

並非竹落魄了,滕波還記着他和吉宗的曖昧呢,只是,現在大奧忙着給吉宗選五十個美男,早就秩序大亂了。

“您說笑了。”阿默不介意竹的調侃,阿呆也像不知道阿默的身手一般。早在阿默徒手接住射向主子的暗箭時,他就瞭然了。

“阿默,你若是個有野心的,爲何不趁此機會出頭?”竹撥拉了一下粒粒油亮的米飯,覺得胃口全無。

阿默倒也不在乎阿呆的在場,早先的幾次從爲難中解救了竹,讓他們彼此的關係變得奇妙。

“我倒不覺得這是個機會,單看現在大奧里人頭攢動的景象,我就不覺得是好事。就像抱團的魚羣,最容易被大魚吞噬。”

竹笑了笑,這人倒也是個妙人。

“再說了,我既然以阿默的身份留在大奧,從來也沒想過以這種方式出頭。”亂哄哄的那是趕鴨子,不是他所願。

竹沒有再說什麼,繼續吃着飯,即使難以下嚥,也要吃。阿呆靜候一旁,像不存在。阿默也不太掩飾的翻動着手指,指間寒光流轉。三個人,三種心思,沒有絕對的忠誠,甚至缺乏最基本的瞭解,卻意外的融洽。這種距離,好像保護了每個人的私隱,又露出了最大的誠意。

而小石川養生所裡,久有些擔憂的看着吉宗,而一旁的三郎佐早就變成了一座石像,小川笙船也搖了搖頭。

“是有了,兩個多月,正是要緊的時候。我看了你避孕的藥方子,綜合你說的最後一次引用的時間,還有你所說的味道並無什麼大變化。要麼是意外,要麼是有人加了幾味味道淡的藥減緩了藥性。可是,是藥三分毒,避孕的方子本來就霸道,幾味藥摻雜在一起,也不知道對這腹中的孩子是什麼影響。只是萬幸的是,你的脈細和體徵都很正常,也許是得益於你的身體一直很健康。”

小川笙船說完,看了看久和三郎佐,搖搖頭,感情這種事兒,最麻煩了。忽然,又想到了糾纏不休的大岡忠相,他也甭操心別人了,先想想怎麼甩掉這個尾巴吧。他體貼的把空間讓給了他們,輕輕關門出去了。

久難掩擔憂“若是小心調理,排出避孕藥的餘毒,說不定也沒什麼影響。”

吉宗臉色莫變,捏着拳頭自剛纔起就一直沒有說話。在科技發達的現代,避孕藥也要停止服用半年後才能要寶寶呢。她該寄予於這個時代的醫學水平麼?其實,還有個萬全之策,那就是打掉這個孩子。可是,她的手輕輕撫上肚子,她是否真的有權利替一個生命做決定呢?她腦子裡想了很多,關於生死,她已經有了敬意,生命如此莫測;還有,她忽然想起了未見過面的母親,她在產牀上,決定以她的命換取自己出生時,在想什麼呢;她甚至想起了德川光貞,四十歲高齡產子,在現代都是高危,在醫療條件落後的今天呢,她又想了什麼?

估計,都是對生命的敬畏吧,還有對這份饋贈的感恩。

吉宗看了看擔憂的久,扯了扯嘴角“久,現在御城局勢不穩,等穩定了,我再來接你入大奧,可好?”對久,她有責任,也有好感,更難得的,是久沉默了一會兒後,堅定的點點頭,簡單的說“我等您。”

吉宗停滯了半天,起身離去,她不能出城太久,現在危機未除,自己又懷孕了,經不起一點兒變動。

久看着吉宗遠去的背影,難掩擔憂,他也說不清,是擔心孩子還是擔心吉宗,或者是江戶不明朗的局勢。他閉上眼,總是想起那個黎明,吉宗好像仍舊坐在石頭上,淡淡的看着他,沒有憐憫沒有蔑視。這,是上天給予他的饋贈和恩賜,吉宗現在,是不是也如此記掛着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如果吉宗希望孩子健康順利的產下,那麼,他也如此希望,並且努力實現吉宗的願望,這,就是他所能做的全部。

小川笙船見他一回來就開始翻閱孕婦和分娩相關的書籍,搖搖頭,恨鐵不成鋼的說“癡兒!”

吉宗出了養生所,想慢慢走走,三郎佐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後,吉宗回頭看他,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忽然,人流中有個人不知道怎麼了,磕絆了一下,改變了原有的運動軌跡衝向吉宗。幾乎是一瞬間,三郎佐閃身在吉宗身前,將她完完全全的擋住,攏在自己身後。

那人也嚇了一跳,趕緊道歉躲避。吉宗看着三郎佐的背影,覺得溫暖踏實,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還有什麼承諾,能超過生命?

“三郎佐,退下!”

三郎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比心要誠實,他也不再沉浸在初聞此事的震驚和煎熬中,警惕的看着周圍的人和一切可疑的行跡。

“三郎佐,不要如此,別人看了,會覺得奇怪。”

三郎佐回頭,看到了吉宗嘴角眼角含着的笑意,忽然覺得鼻頭酸酸的。吉宗上前扯他的手,欲把他拉到一旁,而後者順勢牽上她的手,把她擋在身後,慢慢走着。兩個人交握的雙手,一直忘了分開。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哦呵呵打賞!鞠躬,快高考了吧,親(掩嘴偷笑,哪壺不開提哪壺)

嗯,會留下這個孩子的(握拳)

三郎佐和吉宗算開誠佈公了吧?

大家以爲的情定是怎樣的表示呢?我以爲是牽手(古板不?羞澀ing)

第112章 又是新的一年第48章 寂靜的山谷第81章 水至清則無魚第6章 來如此第106章 炫富第14章 人情往來第46章 談判的籌碼第21章 收屍的少年第76章 身爲男人的悲哀第81章 水至清則無魚第139章 毋忘來路第62章 留宿引發的血案第41章 鬆之廊事件203免費的午餐第99章 死亡陰影194大佬之位第211章 後方起火第90章 崗位更替第40章 天皇特使進城第3章 女孩兒的身世第85章 相對無言第14章 人情往來第186章 於須磨之方第137章 打鷹第99章 死亡陰影第64章 小性和惡第21章 收屍的少年第161章 又入大奧第167章 入殮第29章 是美男啊第143章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201鬼丸國綱第116章 青木昆陽第50章 自顧不暇第64章 小性和惡第135章 如人飲水第152章 前田坐下第一人第98章 過夜費和殉情第8章 日子該怎麼過第180章 町奉行第79章 金錢關係第83章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第213章 不合理的合理之處第9章 男人的世界1第132章 難以維繫第52章 所謂手足第180章 町奉行第103章 禮物送達第59章 多災多難第121章 滿水不響第94章 人窮志短第50章 自顧不暇第170章 三辭第7章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第80章 裙帶關係195制服誘惑第118章 權利中心第160章 猶疑第15章 被關注的輪值第116章 青木昆陽第16章 在路上第40章 天皇特使進城第46章 談判的籌碼第141章 施恩不圖報第139章 毋忘來路第118章 權利中心第33章 羣居動物第41章 鬆之廊事件第216章 應對之法第175章 反覆清明第157章 又見鬥富第117章 不要考驗人性第136章 風雨欲來第23章 平安京第189章 下血本了第39章 大奧初現第148章 風往哪兒吹第23章 平安京第109章 謹言慎行第47章 賴方醒來第136章 風雨欲來第45章 盛情難卻第84章 任性的資格第188章 誰動了我的蛋糕第45章 盛情難卻第118章 權利中心第124章 快刀斬亂麻第119章 月下賞櫻第119章 月下賞櫻第7章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第52章 所謂手足第170章 三辭200乘興而出第184章 風馬牛不相及第103章 禮物送達第184章 風馬牛不相及第214章 所謂貪心第82章 換個角度思考問題第33章 羣居動物第73章 人的際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