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不願意相信薛琬的說辭,他麻痹自己,讓自己相信,昨夜那個女人就是薛琬。
抱着這種心態,這夜他又去了春花樓。
還是一樣的醉酒,在他神魂顛倒的時刻,果然,那個溫香的軟玉又投入了他懷中。
一連二十幾日,夜夜溫柔鄉。
陳王覺得自己都要醉死在春花樓了。
感官上的巨大刺激和心靈上充沛的滿足,讓他越來越捨不得讓懷中的女人離開。
可是,那女人卻滑不溜秋的,哪怕他睡前將她壓在身下緊緊地箍住,到了第二天清晨,也總是隻剩下他一個人孤枕獨眠。
陳王留了個心眼,那天晚上,他還是如同之前一樣,喝得很醉的樣子。
但實際上,他卻並沒有喝那些酒,而是偷偷地將酒灑在了其他花娘的裙子上。
他假裝喝醉了,等着他的琬琬到了。
她來了,一如之前的每一夜。
紅色的紗裙襯着她雪白的肌膚,露出胸前兩團高聳的白肉的一角,開衩的紗裙影影綽綽遮住了修長的大腿。
她身上的香味很淡,但是聞了卻有讓人銷魂蝕骨的功用,陳王嗅到她身上的香風,就覺得自己下面鼓脹起來,有熱血從丹田涌起,直衝上了腦門,就想要快意馳騁一番,方纔能紓解。
其他的花娘退散。
那女子毫不客氣坐上了陳王的大腿,在昏暗的燈光裡輕解薄紗外衫,紅色的外衫從她雪白的肌膚上滑落而下,露出輕透的裡衣,薄如蟬翼,可以清晰地看見她衣衫下身體的曲線。
秀美,而玲瓏。
在密不透風的熱吻中,兩個人衣衫除盡。
女子坐在了陳王身上,陳王的手臂緊緊地箍住了她,像是兩隻玩着推拉遊戲的大白鵝,彼此交頸相錯,時不時發出低吼。
正在最緊要的關頭,意亂情迷之中的陳王,驀然睜開了雙眼,透出一絲清明,“你不是琬琬,你是誰?”
那女的容貌卻是和薛琬無異,就算靠得再近,但是在這樣的昏暗燈光下,也無法分辨清楚。
可是,有些東西,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比如,相似的眉眼,但是截然不同的氣質。
薛琬是高冷的端莊的,犀利有棱角的。
但眼前這女子,卻展露出一種媚態來。
女子有些微慌亂,但很快就淡定了下來,“殿下,你說我不是琬琬,那我就不是琬琬。你想要我是誰,我就是誰。好不好?”
此刻,她渾身寸縷不着,又被這個男人用這樣的姿勢鉗制住,根本無法掙脫。
所以儘管知道對方對她起了疑心,但是她只要不承認什麼,又有什麼關係?
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女子,自然只是花娘而已,她又沒有親口說自己是那個誰。
陳王冷峻地問道,“說,是誰派你來的?你是誰的人?”
那女子將雙臂纏上了陳王的脖頸,眼波柔媚極了,“我是殿下的人啊!”
說着,她上下襬動起伏,居然自己就動了起來。
陳王本來就極愛這種滋味,今日強讓自己保持清明,是爲了要知道那女子的背後之人。
可是那女子開始發起媚術,那種嬌媚迷人,以及身下的刺激,讓他很快就繳械投降,徹底失去了抵抗。
不一會兒,室內就又開始傳出了男女此起彼伏的動靜。
一場宣泄過後,陳王將那女子整個壓在身下,“剛纔讓你給逃脫了,現在你該跟我說清楚了吧?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目的是什麼?你放心,你是本王的女人,只要你據實以告,本王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他頓了頓,“我是陛下的兒子,天底下,還有誰的身份比我更加尊貴?你跟了我,以後就可以享用榮華富貴的日子,對你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好辦法。”
那女子嬌聲說道,“我只是春花樓新來的花魁,背後並無什麼人指使。殿下若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她舔了舔陳王的喉結,語氣越發嬌媚,“那日是殿下自己走進春花樓的,也是殿下自己要媽媽叫花魁出來接客的,我不過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花娘,陛下和媽媽的話,我還能不聽嘛?沒想到,殿下是如此英俊偉岸,又如此會疼人,奴……奴便也對殿下動了真心……”
陳王又問道,“那你爲什麼要冒充她?”
那女子搖搖頭,一臉委屈,“我並沒有冒充誰呀,哦,是殿下說的那個琬琬嗎?我們花娘沒有自己的名字,恩客想要我們叫什麼,我們就要叫什麼。您若是想要叫我小甜甜,那我就是小甜甜,哪怕您要讓我叫小狗,我也只能同意叫小狗呀!”
陳王一想,倒也是。
他實在太喜歡這個花娘的身體了,若是真的問出點什麼來,讓他弄死她,他還挺捨不得的。
這麼一想,他就對着花娘說道,“這地方終究不是什麼好地方,這樣吧,我幫你贖身可好?你以後跟了我,我們就可以夜夜在一起了。”
花娘羞澀地將臉埋在了陳王懷中,“那奴家就感激不盡了。”
陳王翻了個身,將花娘摟在懷中,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早些休息,明日我就帶你離開這裡。”
花娘乖順地點點頭,“好,奴都聽殿下的。”
第二日晨起,兩個人又萬分纏綿地雲雨一番,陳王這才起身穿衣上朝。
說好了白日裡就讓人來這裡給花娘贖身。
陳王也知道陳王妃不好相處,所以,也沒有打算將花娘帶回陳王府,讓小廝將王府附近一所私宅打掃整理一下,然後就打算將花娘安置在外頭了。
他知道如今懷中雖然摟着的是個假貨,但至少也能讓他有片刻的滿足。
從朝堂下來,陳王迫不及待地趕去春花樓,想要親自將花娘接出來。
但沒想到人還未到花街,卻遠遠看到了一股濃烈的白煙。
有人哭嚎,“着火啦!着火啦!春花樓着火啦!燒死人啦!”
陳王心中有些不大好的感覺,連忙扒開人羣一看,只見着火的正是春花樓!
花娘們有一部分都灰頭土臉地蹲在旁邊哭,老鴇正聲嘶力竭地喊着,“素素還在裡面,快點,快點進去救人啊!素素可是我們春花樓的當家花魁,若是她出了事,老孃也不活了!”
素素?
陳王一愣,雖然和花娘在一起當了快要有一月的夫妻,但是他一直都叫人家琬琬,還從未問過人家真名。
難道這個素素,就是他的花娘嗎?
這時,火終於滅了,他跟着老鴇去到了樓上,只見早上還一室春光的香閨此刻已經頹敗不已,而屋子的一角,躺着一具屍體。
渾身已經燒黑,早就分辨不清楚面目,但是身上殘破的衣裳碎片和身量,無不證明着,這具屍體,就是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