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琬不吝賜教,魏玳瑁也盡她所能調教,如此幾次之後,長平郡主的箭術果然比之前所有提升。
郡主高興壞了,若不是王妃派人來請這些小姐們要用膳了,可能還會繼續耗在靶場。
就連其他幾位不會箭術的姑娘也都躍躍欲試,跟着學了起來。
連氏姐妹說道,“等回去了也要讓母親給我們搞一個靶場,射箭真的好玩,以後我們家裡搞什麼花會的時候,也要將這一項目列出來。”
習武強身,射箭也是六藝之一。
薛琬其實很願意看到這些年輕的小姑娘可以將這當成一種興趣愛好,她更樂意使之成爲皇城女子的新熱門。
總比整天聚在一塊兒說長道短跟個八婆似的說人閒話勾心鬥角要強。
她笑着說道,“好了,我們莫要讓王妃久等。”
襄陽王妃見這羣姑娘回來了,臉上的表情都高高興興的,心裡也很開心。
她笑着招了招手,“來,吃飯了!”
今日是襄陽王府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待客,王妃可是非常重視的,準備的菜餚既名貴又好吃。
正好,這些姑娘們鍛鍊了一下都累了,也都餓了,這頓飯就吃得特別香。
飯後,王妃還準備了甜點。
雖然不及外頭那家特立獨行的店,但也是極佳的。
一直等到傍晚,王妃還準備留飯,這些姑娘們才連忙起身告辭回家。
離開的時候,襄陽王不知道從哪裡正好往回家趕,彼此見過禮打過招呼,這些姑娘們就還是回家了。
王妃的屋子裡,襄陽王將門合上,低聲問道,“今日怎麼樣?”
襄陽王妃笑着說道,“一切都很順利。”
她將今日所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丫頭夙願了了,可高興了呢,興奮得不行。剛纔還纏着要我認薛七小姐爲義女呢!這孩子太天真了,我倒是想,但人家怎麼會願意?”
襄陽王府雖然最近開始,打算要高調做事了。
可是高調,並不代表着境況的改善。
實際上,王府仍然還是砧板上的魚肉,哪一天陛下不高興,那隨時都有可能下一刀。
這樣的襄陽王府,哪怕貴爲親王府,可是誰又敢攀上來呢?
她自己也不忍心害這些好孩子。
襄陽王也嘆了口氣,忽然又問道,“那箭術也比過了嗎?”
王妃聞言臉色略有些沉重,她從裡間取出了一張紙靶,鋪開說道,“這就是那位薛七小姐射出的。王爺還請自己看吧。”
襄陽王一看,眉頭立刻皺起,“居然每發必中,這……這實在太驚人了!”
他長長吸了口氣說道,“這等本事,就算是在驍騎營中,也能算得上神射手了吧!”
王妃點點頭,又問道,“王爺,您說,這位薛七小姐是不是就是……那位?”
襄陽王臉色肅穆,“不好說。不過,我覺得挺有可能。”
他壓低聲音說道,“那日射進你院中的箭,素問已經仔細檢查推斷出了軌跡,應該是在百步之外射出的,能有這個水平的,非驍騎營中的高手不可。然而,我派人去探查過,那地方,在那個時間,只有一輛馬車經過過。”
王妃問道,“那王爺如何判斷射箭的人是位小姐呢?”
坐馬車的不一定是女人。
如今皇城的貴介公子,爲了貪圖省事方便,都喜歡坐馬車。
襄陽王說道,“素問說,夫人的信紙上有胭脂香。”
他嘆道,“驍騎營是陛下的人,沒有人會幫我們的。所以,我纔想到,是不是其他人。然後你那日和我說,你和兩個孩子出去施粥,遇到了這幾個人的事。恰好我又聽說了北疆侍女比試一事,就難免有些聯想。”
王妃指了指紙靶,“但這可不算是什麼證據。”
她頓了頓,“頂多也只能說明薛七小姐的箭術出神入化,是有可能做得到從百步開外射箭,精準無誤射入我院中的。可是,她從未來過我們王府,又怎麼會知道我住的地方在哪裡?所以,我認爲,恩公,還是應該在熟悉我們王府的人裡找。”
襄陽王嘆口氣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他想了想,“也罷,不管那位薛七小姐是不是咱們的恩公,但這姑娘卻是十分有本事的,咱們既然已經決定要高調行事,以後兩個孩子自然也是要交朋友的。長平能和薛七小姐做朋友,我覺得這件事不賴。”
恩公可以慢慢找,找到了有機會再慢慢還這份恩情。
但孩子卻是一天天在長大,她必須要有正常的朋友圈子,需要有可以一起玩耍的人。
長平畢竟是女孩子,女孩子之間的交往,就算將來他出了事,應該也不會波及到什麼。
襄陽王和王妃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和擔憂。
王爺低聲說道,“好了,既然事已至此,多想也沒有益處,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王妃依偎在丈夫的懷中,“嗯,順其自然。倘若我們如此,也還是要有禍事,那……那就是命吧!”
兩人相互依偎,彼此取暖,卻也更加心意相通了。
薛琬和魏玳瑁在襄陽王府比射箭的事,很快就傳揚了出去。
連氏姐妹可謂是這件事最大的傳播者了,她們兩個本來就交際面廣,又嗓門大,所以,此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整個皇城都人盡皆知了。
當日,這兩位在北疆女王面前狠狠漲了皇城貴女的臉面,所以,貴女之間,對她們都還頗爲推崇。
經此一事,聲望就更加到了極點。
於是,茅廬開始出現了絡繹不絕的提親者。
從前那些因爲薛琬曾經退過親就對她不屑一顧的高門大戶,忽然之間,都將她看成了香餑餑,甚至還有些素來清高的門第。
媒人踏破門檻,給茅廬的清淨帶來了致命打擊,也讓某人的心思亂成了一團。
月黑風高夜,某人終於忍不住相思翻牆而來,悄咪咪摸進了薛琬的房間。
薛琬還未入睡,正合衣躺在榻上想事情,猛然看到某張白玉糰子一樣的俊臉在面前晃,一開始還以爲是在做夢。
她伸手去摸那張臉,有溫度有彈性,居然是真的,便笑了起來,“你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