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澈有那麼一刻連呼吸都是停滯的。
但終於,他還是搖了搖頭,“那些皇子們爭得頭破血流的那個位置,其實是天底下最難坐的。我又不傻,要這江山有何用?”
他嘆口氣,“這御座該是陳王的,不能因爲這輩子少了一點什麼契機,他還沒有轉變的機會,就要奪走屬於他的東西。”
薛琬搖搖頭,“可是他上輩子害死了我呀!”
她向來淡定,這會兒卻難得有些生氣,“我對他忠心耿耿,不知道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居然要害死我!”
大概這就是一報還一報吧!
上輩子陳王傷害了她的感情,給她擺了一道,讓她莫名其妙地死了。
這輩子她原本的一番好心,卻反而讓陳王失去了許多先機。
可這點懲罰夠嗎?
薛琬覺得並不夠。
她長而卷的睫毛微微煽動,在下眼瞼上留下淡淡的影子,“我不想要他當陛下。”
連澈啞然,“那你也用不着將那燙手的位置丟給我啊!說得就好像你想丟就能丟給我似得。”
薛琬卻笑着說,“當然啊,若是你想當陛下,我就幫你啊。”
她毫不在意從懷中取出個東西來,又毫不在意扔了過去,“送你了。”
連澈連忙將東西拿出來一看,目光驟然大駭,“這……這是真正的傳國玉璽?”
薛琬抓到了他話中的漏洞,皺着眉望着他,“真正的?那麼說,你知道陳王手上的那一個是假的?”
連澈點頭,“是,後來陳王登基之後,命我到處查找,就是想要找到真正的傳國玉璽,否則,他這個帝位總是不太穩固。”
太祖有言,手持傳國玉璽者纔是真龍天子。
可是傳國玉璽早就丟了,連如今的陛下也是心虛地當着皇帝。
倘若有人膽敢提出要查驗真僞,那恐怕天下都要亂了吧?
薛琬猛然想到了點什麼,“這麼說來,他要殺我,想必也是因爲這個了!”
她前世最後一個任務,就是打開攝政王的寶藏,不過當時她並沒有發現那個暗格,也就沒有發現傳國玉璽。
但陳王肯定是明確知道傳國玉璽是在攝政王寶藏裡,所以,他就認爲,是她私藏了玉璽,沒有上交。
恐怕這纔是他對她動了殺機的真正理由吧。
而彎刀也好,其他人也罷,都只是配合陛下罷了。
畢竟,對千機司來說,她薛琬雖然是司主,但陛下才是他們的主人。
薛琬冷哼一聲,“既然他上輩子爲了這個殺了我,那這輩子就更不能把這個東西給他了。”
她認真地將傳國玉璽塞到了連澈手中,“這東西歸你了!我不管你拿來幹嘛都好,總之不准你交給陳王,否則的話,我可是要和你翻臉的!”
連澈忍不住笑了,“你這般囑咐,我自然是不會違逆你的心意的。好吧,那我就替你先收起來。”
他頓了頓,“其實,我早知道你心有所屬了,在你還未曾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對陳王不過只是孺慕之情,對那個死去的十一纔是真愛。
我上輩子得不到你的感情,這輩子也當是一樣的結果。
但我還是想要試一試,畢竟,試過了,纔好無怨無悔。”
薛琬有些抱歉地望着他,“對不起,但是感情真的是不可以勉強的。”
她忽然笑了起來,“其實,上輩子的事過去都過去了,太執着也沒意思對不?人的一生很漫長的,總會遇到可心意的女子,不要將自己的未來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你的面前尚有一片森林!”
連澈苦澀笑笑,“好,我以後不弔死在歪脖子樹上了,我去找我的森林。”
他將玉璽放好,然後站了起來,“你我是一樣的來歷,雖然當不成愛人,但彼此也當是親近的朋友。你那什麼堂,以後也有我一份的。”
薛琬見他這樣,知道這是真的想通了。
她笑了起來,“好朋友,你回去也好好想想,若是你想要當這個皇帝,那我一定幫你!”
兩個重生者,手中既掌握了財富,又有權勢,那是所向披靡的。
甚至都有可能不發動一兵一卒,就佔領帝宮改朝換代。
連澈沒有說話,只是向他揮了揮手,然後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等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小花和圓月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兩個人都非常興奮,眼神裡充滿了對八卦的興趣,“小姐,到底咋的了?”
薛琬笑笑,“沒咋的啊,挺好的。你們想要咋的?”
小花挑了挑眉,“連大公子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有傷心難過流淚苦?呀,真的是個好男兒啊!”
圓月也嘆息一聲,“真叫人爲難,雖然我是站在十一那邊的,但連大公子也確實挺好的,簡直無可挑剔。唉!爲什麼女人不能像男人那樣三妻四妾呢?”
薛琬忍不住噗嗤一笑,“哎呀,沒想到你們的心還那麼大!我可不行哈,我這個人一次只能喜歡一個男人,同時來幾個那種我不行。”
她頓了頓,“好啦好啦,不要聊這些有的沒得了,明日開始要有好多活要幹呢!”
小花目光一亮,“小姐您吩咐,我聽着呢!”
薛琬點點頭,“之前讓你去買的房子和地你都買好了,送去龍虎拳館培訓的人也都差不多了,接下來呢,繼續招兵買馬。”
她接着說,“我等會兒給你擬出一份名單來,你按着這份名單上的人,一個個地給我客客氣氣地請回來!”
小花點點頭,“好嘞!”
薛琬又對圓月說道,“所有的賬都有你來管着,你務必要記清楚了。”
她一拍腦袋,“啊,對了,明日去將龍虎拳館附近的地都給買下來,我要給拓跋祐建一個山莊。要是他反攻失敗,以後就留在皇城得了,了不起姑奶奶養他唄!”
不遠處的龍虎拳館,拓跋祐忽然打了一個大噴嚏,不得不將會議更中斷了。
他的左護法問道,“殿下,如今我們有錢有兵,是不是應該要回去了?”
拓跋祐抿了抿脣,“再等等,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