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搖搖頭,“雖然沒親眼瞧着,但我鎖了門,只有公子爺有鑰匙。”
薛琬皺了皺眉,“公子爺出事的前夜是不是下了雨?”
乘風點點頭,“倒是有,但雨不算大,一直稀稀拉拉下到了第二天早上,這才停了的。”
他苦着臉說道,“小姐,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但願……但願能有點幫助。”
薛琬笑着安慰他,“嗯,很有幫助。”
她頓了頓,“我們出來的時候沒有帶太多人,這幾日父親和二伯父都在這裡,恐怕少不得要你伺候了。公子爺這裡,也缺不了你,所以你不必多想,外頭的事,一切有我呢。”
乘風點點頭,“嗯,剛纔老爺說要喝茶,我現在就去燒熱水去!”
薛琬忽然又問道,“等等,這裡學生的宿舍,除了學生和小廝之外,還有誰會有鑰匙?”
乘風忙道,“駱總管啊!”
他接着說道,“駱總管是江南書院的總管,別說學生的宿舍鑰匙,就是教室的食堂的地窖的包括藏書館的,哪裡的鑰匙他都有一份。”
駱總管……
薛琬衝着乘風笑笑,“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乘風應聲而去。
薛琬對着薛玥魏玳瑁問道,“你們兩個怎麼看?”
魏玳瑁說道,“聽完了整個經過,好像有一些事情浮了出來。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有人在爲了去皇城的交流團名額在使壞,從結果上來看,也確實很有這個可能。
可是卻又有一條暗線切合在山洞裡的秘密中。
我覺得左不過就是這兩個動機,不是這個,就是那個,兩個都查查總會有結果的。”
她頓了頓,“乘風是自己人,他是琛哥兒的小廝,榮辱都寄存在琛哥兒身上。若是琛哥兒出事了,對他來說,也是滅頂之災,所以我覺得他不會撒謊。
比起林煥,乘風的證詞要可信得多。”
薛琬問道,“你覺得林煥有問題?”
魏玳瑁搖搖頭,“也不是說有問題,就是覺得,他藏着掖着的東西太多了。我們知道一點,他告訴一點。
我們若是不問,他就不說。
雖然我知道,他有自己的處境和顧慮,可是這樣不坦誠以待,讓我也很難完全相信他。
所以,我建議不要排出他的嫌疑。
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未必是他乾的,但我想他知道的肯定比告訴了我們的要多。
繼續盯着他,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她頓了頓,“還有,我覺得我們不能只聽一面之詞。
若是得空,那個朱公子那邊,也還是要聽聽他的說法。
我想林煥不至於在時間線和事件上撒謊,但他一定隱瞞了什麼,或者用巧妙的手法來誘導我們往他希望的方向走。
比如說,他現在不就正在讓我們往那些替補上去的學子身上引嗎?”
林煥和乘風描述的是同一件事。
但是兩個人的風格不同,直接導向的結果也不一樣。
林煥口中,所有的一切,好像就是有人爲了要上位而故意幹掉他們,目的是交流團的成員位置。
而乘風口中,卻淡化了這一點。
倒是更像山洞中有什麼秘密,無意中被陸斯文窺破,從而導致的一連串的事件。
和什麼交流團的名額根本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爲了不被引導,所以,朱公子那邊也是必須要去問一下的。
薛玥低聲道,“還有一個人,也很重要。”
她指着自己的筆記上畫出來的一個名字,“老周。這個老周,很奇怪。他是唯一一個,既聯結了書院,又和山洞有關聯的人。
更加奇怪的是,琛哥兒出了事,這人爲什麼要回家休息?
琛哥兒雖然昏迷不醒,但到底不是沒了,這個人作爲藏書館的管理員,怎麼能夠因爲一個學生昏迷了就擅離職守呢?
他的回家,有些匪夷所思。”
這也是薛琬的疑點。
剛纔乘風說了,琛哥兒和他是利用了自己格外瘦弱的身軀從鐵門的縫隙裡鑽進去的。
而老周卻是用鑰匙開的山洞的門。
他的鑰匙是怎麼來的?
是駱總管那邊得來的嗎?
若是如此,那麼那天晚上回到宿舍的那個人,既然乘風沒有看清臉,也沒有說話,那是不是也可以是老周假冒的?
目的,是爲了來找東西?
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薛琬點了點頭,“嗯,剛纔蘇副院長已經派人去請老週迴來了,想必過會兒,我們的疑問就都可以得到答案。”
只要老周答話,不管他說什麼,她是可以看出真假來的。
她搖了搖頭,“想不到在書院這種讀聖賢書的地方,也會發生這樣陰暗可怕的案件……”
若真的是有人故意加害,那陸斯文就太可憐了,他還那麼年輕,前途大好……
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才能引得惡徒去害人呢?
人命關天啊!
若真的只是爲了一個交流團的名額就出手害人,那這個人就壞透了!
薛琬和父親交流了兩句,便就帶着兩個姐妹一起離開了。
琛哥兒的事緊急,她還想着若是在這裡沒有什麼進展,就算爬山涉水也要帶他回去治病的。
想着侯三公子的試船馬上就要來了,若是儘快將這裡的事情解決了,那正好可以跟着侯三公子的氣墊船回皇城。
蘇啓文也急於弄清楚真相。
交流賽出發在即,書院接連損失了三位干將,雖然馬上有人替補上來了,但已經不是最佳陣容了。
他心裡也急。
這是院長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可以讓學生通往皇城的一條路子,不能出師不利。
這陣容,實在不能容許再有失誤了!
所以,他就爲薛琬等人大開方便之門,你要找誰談話就找誰,一切都聽你的。
休息廳裡,朱萸看着眼前這三個大哥哥皺了皺眉,“你們是薛琛的哥哥?要來問我當日的情況?”
他搖搖頭,“自從我腿摔斷以後,一直在宿舍休養,這兩天才勉強可以來上課的。
所以,薛琛出事之前我好長一陣子沒有和他聯繫了。
他出事的時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你們要問我,還不如去問林煥,他們兩個每日都在一起,比我可清楚多了。”
薛琬搖搖頭,“我不是要問你琛哥兒的情況,而是想問你,陸斯文陸公子的事,以及,你自己的腳傷。”
她頓了頓,“我無意提起你的傷心事,只不過,有些事若是想要徹底搞清楚,我們就必須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得清清楚楚的。你也不希望你的朋友枉死,而你也莫名其妙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