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玳瑁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說……”
林煥見四下無人,憋着臉點頭,“嗯,薛琛出事之後,我其實也想過許多,思來想去,能將我們幾個都關聯到一起的,也只有這個交流團了。
交流團除了有這些好處外,也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我們是代表着江南學子去的皇城,到時候會和太學院的學生有比拼,爲了不讓江南學子丟臉,所以這段時間,先生們會對我們進行特別培訓。
離交流團只有一個月了,再過十來天我們就要出發,這段時間,朱萸的腿恐怕好不起來,薛琛就算醒來也需要休養,陸斯文更是不在了,所以這三個名額自然就空了下來。
我聽說,這幾日已經陸續被補上了。”
他頓了頓,“我看過包大人傳,包大人說過一句話,這種案件中,誰得利最多,誰的嫌疑就最大。
所以,我一直都覺得,或許應該要調查一下那幾個補上來的人……”
魏玳瑁一聽,拍了拍林煥的肩膀,“好小子啊,你剛纔在休息廳爲什麼不直接說,這會兒才告訴我們這個?一會兒就給了我們思路。”
林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我以爲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的。畢竟,交流團的事情瞞不了人。”
其實,他只是有自己的自尊罷了,畢竟這不是什麼光榮的事,而且也算是他一個痛處。
薛琬又問道,“那陸斯文到底是怎麼死的?”
林煥的目光泛着淚光,“陸斯文……陸斯文是摔死的。”
他頓了頓,“學校對面的山崖上,有一個糧倉,是儲備了許多學校的物資。如今天氣熱,怕蔬菜水果存不下,食堂也都將東西放在那邊儲存。
有一天晚上,我們幾個肚子很餓,可是食堂沒有東西吃了。
你知道的,我們這裡在山上,很偏僻,平時宿舍裡也不準存糧食,一下子肚子餓了起來,什麼吃的都沒有。
大傢伙都是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受不了這個饑荒,所以,陸斯文便決定要去那邊糧倉裡拿點食材回來,然後我們幾個自己去廚房裡做。
我們一行四人,對,就是我們四個人一起,因爲要備戰交流團的原因,那段時間親近起來了。
原本只是我和薛琛兩個人要好,那段時間,我們四個人關係都不錯。
陸斯文帶着我們三個人去了那邊的糧倉,果然在裡面找到了一些食材,居然還有新鮮的馬肉和牛肉。
然後我們就返回了。
他們三個養尊處優,不過我就不同了,我自小就會做飯,將這些東西收拾乾淨了,然後做了一頓很不錯的夜宵。
幾個人吃完就各自回了屋。
但是沒想到第二天陸斯文沒來上學。
他也不在宿舍。
最後是在藏書館後面的懸崖道上找到的人,他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但全身都骨折了,想來應該是從高處摔下來才摔死的。
我們三個都知道,前一夜我們一塊兒去過山腹。
那個位置,有可能陸斯文是後來又重新回去過,纔會摔下來的。
可是沒有人問我們,我們也不敢主動告訴別人這件事。
陸斯文家裡的人很快就來了,但這邊的捕快給的結論是意外摔傷致死,他們便只能先將人接回去了。”
薛琬想到了藏書館推開窗戶,外面那個平臺,那裡,應該就是林煥說的那個地方了吧!
沒有想到陸斯文是這樣死的。
他應該是後來又去到了山腹內。
可是,是爲什麼呢?
是因爲拉了東西在那,爲了不讓人發現,所以纔回去尋找嗎?
還是說,他或許在那山腹內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魏玳瑁唏噓一陣,連忙又問道,“那朱萸呢?”
林煥嘆口氣,“陸斯文死後,朱萸的情緒很低落,他們兩個人是最好的朋友,同吃同睡同進同出。但一下子陰陽兩隔,他就覺得是我和薛琛的錯。
那天是薛琛先說肚子餓的。
也是我先說要麼出去找找東西的。
陸斯文並不是特別餓,他是爲了要照顧我們,才主動說要去那邊的山腹內拿食材的。
朱萸便認爲這都是我們的錯,雖然不敢對外明示,卻一下子將我們兩個看成了仇人。
那天我們學習團又開了一次會,我們四個是一組,先生讓我們準備一下江南特色的詩詞歌賦。
其他組的人都去觀察什麼花花草草了,他非要去觀賞什麼樹木。
朱萸其實就是想光明正大地重新走一遍陸斯文走過的路,想知道陸斯文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他是在哪裡摔了的。
我和薛琛沒有辦法,再加上心裡也有點愧疚,所以就隨他去了。
我們偷偷去了山腹,發現裡面有一條道路一直蜿蜒而上,最後能到達一個天台,正好對着藏書館的一樓。
可是那裡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並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也沒有遺留下什麼物品。
朱萸還特地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木偶從天台上往下扔,結果,木偶摔在的地方,恰好正是陸斯文摔死的地方。
所以,他就堅信,陸斯文是從這天台上下去的。
陸斯文不可能自己跳下去,他那樣開朗的一個人,前程大好,又熱心腸。
那就只能是有人將他從這裡推下去的了。
朱萸心裡急得不行,便要急匆匆下去告訴院長。
可是沒有想到,他走到半道上,不知道怎麼崴了腳,一路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雖然運氣好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的右腿卻斷掉了。
後來大夫給他接上,吃了好一通的苦頭呢,而且,也有可能接不好,將來走路會有點跛。
朱萸一直都認爲,是有人將他推下去的。
一開始他還懷疑是我和薛琛的一個。
可是我和薛琛當時還在天台,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等到他摔下的時候,聽到他發出尖叫這才一起下去的。
推他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們。
不,那日除了我們三個人,也並沒有其他人在了。
所以,是他自己不消息崴了腳滑倒的,只不過有了陸斯文的事,他才以爲是被人所害。”
薛琬點點頭,原來這裡面還有那麼多的事,這得給她時間慢慢消化。
她說道,“交流團的事我們會去查的,你既然還有比賽,那接下來就安心讀書吧。”
頓了頓,她又說道,“等薛琛好了,我們就會回皇城,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在皇城見面呢!”
林煥點點頭,“嗯。”
正說着,幾人便到了院子內,薛琬介紹了一下,便讓林煥進了屋。
林煥也沒有在薛琛跟前久留,說了幾句便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