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所作所爲實在太令人厭棄,沈氏自然對侯夫人所出的薛璃並無好感。
如今聽到這八丫頭居然做出這樣離經叛道之事,簡直恨得牙癢癢。
一個未出閣的年輕小姐,居然勾搭上父親的朋友,這若是傳了出去,整個大盛朝的人都要指着薛家人的後背戳脊梁骨啊!
而且對方不是別人,是權勢滔天的甄國舅。
甄國舅是以精明聞名的生意人,他在幕後操控着盛朝一半的經濟,是跺一跺腳都會讓國土抖三抖的人物。
這樣的人,難道真的會沉迷於一個年輕少女的美色?
太天真了。
美人,甄國舅這樣的人見得多了。
比薛璃更有姿色的女子多的是,對於富可敵國的甄國舅這樣的人來說,美色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一點也不稀奇。
但男人這種東西,對於送上門來的年輕姑娘都是來者不拒的。
何況,薛璃到底是出身名門的小姐,和外頭那些瘦馬畢竟不同。
她又是老友之女,可能兩個人交往起來,令甄國舅會有些特別的感受。
所以,這老油條纔會一時失了分寸,沉溺於這不。倫之戀中。
但,這是秘而不宣的狀況下,甄國舅自然可以和薛璃你儂我儂,一旦這層窗戶紙被人捅破,可能會危及到他的地位和前程名聲,那麼,他會是第一個要了薛璃命的人。
薛璃再厲害,也不過只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對於人心的險惡,她還差得遠呢。
可沈氏卻一眼看穿了其中的風險。
如今將這件事解決也好,或許,還能救薛璃一條小命。
太夫人那邊,白姨娘一將事情說出,她老人家的想法與沈氏也是一樣的。
她再看不上侯夫人,但薛璃始終是她的孫女兒。
不管是爲了靖寧侯府的顏面,還是爲了保住孫女兒的小命,她也知道這件事必須速戰速決。
她沉了沉臉,“今夜就將那不懂事的丫頭送走。”
白姨娘忙道,“可是找一個什麼藉口呢?無事端端將一個好好的姑娘送走,怕是要惹閒話。”
她頓了頓,“又恰好趕上三房搬家的當口。我怕會有人亂想……”
如今關注薛璃動向的,除了她的外家瑞安侯府,還多了一個甄國舅。
人若是無緣無故地不見了,恐怕要惹出一點事端來。
劉太夫人冷哼一聲,“你也說了,不過是一個藉口。”
她瞥了一眼白姨娘,“白氏,你向來是個聰明人,這也是我爲何不留在靖寧侯府,放放心心將諾大的侯府交給你打理的原因。所以,這藉口需要你自己想。”
當然啦,這只是原因之一。
主要原因還是因爲靖寧侯府沒錢,打理起來太麻煩太辛苦太憋屈。而沈氏這裡富足,萬事不管,但吃喝玩樂卻一樣都不少。
白姨娘聞言心中一動,這太夫人的意思是默許了她管理侯府嗎?
雖然侯府確實窮,但如今人口減少了,她可以借這個名義將不需要的下人慢慢打發了,開源節流,雖然過不上富裕的日子,但總也能夠湊合着過。
她倒是不怕苦,但求的是自在和舒坦。
白姨娘這樣想着,忙道,“那就對外先說八小姐病了吧。”
她頓了頓,“只是,將八小姐送去哪裡,還請太夫人示下。”
太夫人想了想,“自然是越遠越好。”
她閉上了眼睛,“聽說江南頗多庵堂,你派人尋一處清淨的地方,將八丫頭送過去吧。以後青燈古佛是苦,但日常供給也不要虧待她。”
比起將來死於非命,也許這結局也並不算太壞。
白姨娘點點頭,忽然又問道,“那侯爺那邊?”
她唯一的依仗是靖寧侯的寵愛,那些得罪侯爺的事,她輕易都不願意做。
太夫人擺了擺手,“朱嬤嬤,你跟着白姨娘過去侯府一趟,親自跟侯爺說,這事是我的意思。”
她嘆口氣,“白氏,你將來龍去脈和老大說清楚,他是個聰明人,不會爲難你的。”
誰的兒子誰清楚。
老大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做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非但不會爲難白氏,說不定還要謝謝她。
畢竟,老大可是非比尋常地愛面子啊!
白姨娘得了指示,又去拜見了二夫人沈氏。
江南是沈氏的老家,既然太夫人的意思是將薛璃往江南送,還是請熟悉江南情況的二夫人指點一下才是正理。
沈氏聽了白姨娘來意點點頭說道,“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又安靜又偏僻。八丫頭在那,想必可以靜下心好好過日子。”
白姨娘連忙謝過了沈氏。
她想着今晚時間有些太過匆忙,不僅要準備好送走薛璃,而且還是要在薛璃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人送走,免得鬧了起來弄出動靜,讓府裡的人都知道了就不好了。
人多嘴雜,聽說現在外頭有些專門說八卦的茶坊,就是各府各家的下人去那交換八卦。
所以,這種事要做得隱秘,貴在迅速。
白姨娘連忙告辭,急匆匆回靖寧侯府準備,順便等着靖寧侯回來好告訴他這一切。
薛琬沒那麼着急,便留了下來。
二夫人沈氏拉着她的手笑着說道,“好孩子,那日你說去護國寺沒怎麼和澈哥兒說話,我也以爲這事兒沒戲了。”
她拍了拍薛琬的手,“但梅氏卻說,她家澈哥兒很是看中你呢。”
薛琬愣住,“啊?”
當日在護國寺可謂是有些尷尬,後來涼亭之中相見,她看梅夫人的表情,也明顯覺得這事兒就這樣算了吧。
可是二伯母卻告訴她,連澈說很看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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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薛琬懊惱極了,她現在總算明白了薛玥說的話,應該直白地對不喜歡的人說不,不再爲了所謂的面子拖泥帶水下去,這纔是對自己和對他人最好的方式。
她的睫毛閃動,心裡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的話,等連家真的上門來提親了,那豈不是就傻掉了?
可是,此時,她若是對二伯母說,她其實對連大公子一點意思也沒有,那豈不是打了二伯母的臉?
二伯母一片丹心,熱情地爲了自己的將來籌謀,她這樣,會讓二伯母寒了心。
薛琬思來想去,決定,只是先從連澈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