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談的事已經談完,薛琬也不急着要走。
她笑嘻嘻地對蕭然說道,“你今日還有什差事嗎?沒有的話,跟我去一個地方唄。”
蕭然想了想,“大興街的案子剛結束,整個京兆府爲了這事都累得夠嗆,程大人發了話,這幾日就讓大家好好休整休整。至於別有洞天那屍坑,畢竟是陳年舊事,陛下只是要個結果,也沒有給時限。”
他笑笑,“程大人那,其實也不急的。”
薛琬點點頭,“我既然答應幫程大人破案,就一定說到做到,但這種事也不急於一時。”
她起身,“我想去同福賭場找司徒渺,我們要想挖開護國寺的寶藏,需要他的千術。”
雖然這樣的話,少不得要分出去一小塊肉。
但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司徒渺這個人,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是不可能和她站在一條船上的。
她需要他的本事,就得捨得利益。
也就是這幾年他還年輕,若是像前世那樣,他再漲幾年經驗,那可就不是一小塊肉可以搞得定的了。
同福賭場的夜,比起外面的靜謐寧遠,一定是喧囂熱鬧的。
薛琬已經不是第一次來。
上一次過來,她大殺四方,逼得少東家司徒渺不得不親自出來迎戰。
一戰成名,今日她剛出現在賭場,司徒渺就得到了消息,迎來下來,“兩位蕭老弟,你們今日能來,我這同福賭場蓬蓽生輝啊!”
他親自接待,“今日想要玩些什麼?是比大小,還是擲骰子?啊,對了,我們賭場又弄了些新鮮玩意兒,你們二位有沒有興趣試一試?”
薛琬笑着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兄弟二人今日前來,是有事情要找少東家的。”
她看了眼這些圍得水泄不通的賭桌,“少東家生意好,我就不給你添亂了,來吧,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司徒渺心中莫名一跳,這小子又有什麼歪主意了?他怎麼就那麼慌呢!
不過,臉上還是笑着的,“好,來,請跟我上樓!”
上了二樓司徒渺的屋子,鐵門一關,就與外頭的吵鬧隔絕起來。
司徒渺笑着說,“蕭小弟,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薛琬看着司徒渺牆上掛着的密密麻麻的面具,忽然驚訝地問道,“咦,那不是我的面具嗎?”
她轉頭望向司徒渺,“我就說呢,怎麼上次我來了一趟同福賭場,回去的時候,新打造的面具不見了。原來,是拉在了司徒少東家這裡呀。”
司徒渺的笑容一下子就停滯在臉上,他略有些尷尬地說道,“啊?原來,這兩副是蕭小弟的面具啊!”
他咳了一聲,“我還以爲……”
還以爲那兩副精巧絕倫的面具是這行人特意給自己送的禮。
真是尷尬!
原來居然是人家不小心遺失的。
虧他還頗爲自得,雖然那日的較量並沒有佔上風,但那小子定然是自己膽怯了,所以才以這種投他所好的方式給他賠不是!
結果……
司徒渺臉色一變,重新換上了笑容,“因不知道是誰拉下的東西,所以我便先保管一下。”
他連忙從牆上取下面具,“既然是面具是蕭小弟的,那自然是要立刻物歸原主的。來,蕭小弟,你拿着,這麼好的面具,能工巧匠精心打造而來,以後可不要隨意亂放了啊!”
薛琬笑笑,卻並沒有將面具接過來,“司徒少東家說的對,這面具確實有些來歷。”
她指了指面具,“烏金打造,天下最好的工匠花了數月時間細細打磨,看這雕花,這弧度,我說它們是天下第一好的面具也不爲過了。”
司徒渺對面具的喜愛,令他成了這方面的行家,聽了這話,連連點頭。
“確實,我這滿牆的東西加起來也比不過你這兩個啊!”
所以,他纔會將這兩個掛在了最中心的位置,意味着它們的地位無比高尚。
只可惜,這兩個面具以後不屬於他了,聽起來就很憂傷惆悵吶!
薛琬笑着說道,“這兩個面具的好處還不止如此,司徒少東家知道是誰設計的嗎?”
司徒渺一聽,耳朵豎了起來,“是哪位高人設計的?”
既然面具是人家蕭小弟的,他也不好意思奪人所好,那就得想法子再去搞更好的東西來替代,否則他心裡總覺得有些空蕩蕩的。
這會兒,自然要打聽清楚這面具的來歷咯,到時候他再請人家重新出山給再弄一個,不也可以湊合了嗎?
薛琬笑着指了指自己,“正是在下我!”
她目光流轉,眉宇間頗見得意之色,“烏金易得,能工巧匠常見,精巧絕倫的設計卻最難得。別人的面具,不過只是一個面具,而我的面具,卻可堪稱作藝術品。司徒少東家,你說對不對?”
司徒渺連連點頭,看薛琬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哎呀,這兩個面具那麼好看,居然是蕭小弟的手筆,我要是和他搞好關係,下次有機會就求他再給設計一個更好看的唄?
這樣想着,他語氣就更客氣了,“是是是,和你這兩個面具比起來,我收藏的這些,都是破銅爛鐵了。”
他拽着手裡的面具有些捨不得,但是卻還是不得不要還給人家,畢竟人家沒有說要送給她。
薛琬見狀,便笑着將面具重新放到了司徒渺的手上,“好啦,少東家,我也不和你開玩笑了,這兩個面具是你的。”
嘎?
司徒渺有些不可置信,“是我的?這……怎麼就是我的呢?”
薛琬笑笑,“這有什麼可質疑的?所謂寶劍贈英雄,這麼好的面具,也得送給愛惜面具的人啊!這世界上,除了司徒少東家,難道還有誰能夠配得上它們嗎?”
她毫不在意笑笑,“至於我,以後閒來無事,不有的是機會再鼓搗更多更好的東西嘛。”
司徒渺聽到面具送給他了,原本是很高興的。
他剛想謝過薛琬呢,忽然聽到人家說,以後會做更好的東西。
這一下子就讓他心生嚮往了,哎呀,這兩個面具已經如此精美絕倫,還有什麼東西能比它們更好呢?他想象不出。
好半晌,司徒渺忽然整肅面容,認真地問道,“說吧,想要讓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