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下確實埋着東西,但卻不是什麼寶藏財寶。
而是一件沉寂多年的命案。
若不是今日侯大小姐等人非要拉着薛琬過來,她看不到這假山,也許還記不起來有這樁事。
她並不是執着的人,重生歸來,也不當自己是救世主。
但若是隨手遇見的事,能管的,還是要管的,她認爲這是對老天犒賞讓她重新活一世的回報。
人,還是要善良一點得好,因爲不管你欠了誰,總會有要償還的那一天,或早或晚罷了。
魏玳瑁簡直驚呆了,她沒有想到侯大小姐等人居然這麼容易就被忽悠了。
很顯然攝政王的寶藏不可能藏在假山之下,否則,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怎麼可能就錯過了呢?
就算真的藏在密道里,這羣天真的貴女怎麼就能篤定她們就有足夠的運氣找到別人都找不到的密道?
不過,這也正合她意。
管家見這幾位小姐居然要玩什麼鑽山洞的遊戲,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對方都是名門貴女,又給了足夠多的銀子,讓他準備的東西,他還是準備好了送上。
幾個火把,一個打火石,一些乾糧和水。
他緊張地說道,“這地道我走過多次了,蛇蟲鼠蟻甚多,而且都是毒蟲,若是被咬一下,可是又疼又癢,要腫好些天的。”
危險是沒有危險的。
但這些貴女多麼嬌貴,蟲子咬開了她們漂亮的臉蛋,留下一個紅點點,他這把老骨頭也擔當不起啊!
侯大小姐哼了一聲,“你這老頭忒煩,我說了要下去,那就得下去,蛇蟲鼠蟻怕什麼,誰怕那些誰是小狗。”
她心中暗想,裡面的蛇蟲鼠蟻她不知道,反正這會兒洛貴女的布袋中還藏着些蠍子老鼠。
到時候,若是有寶藏便罷了,若是沒有,就將那些東西都放出來,看不把薛琬嚇出毛病來。
一行七人齊刷刷下去,除了蕭秀秀,居然沒有一個人是真怕的。
蕭秀秀不敢在這幫皇城貴女面前露出怯意,就算心裡怕得要死,也要逞強裝作自己毫不在意。
她一邊順着火把微弱的燈光往裡面走,一邊給自己壯膽,“唉,就是氣味難聞一點,我可是一個老鼠都沒有踩到”
話音剛落,只見她感覺到腳下有柔軟的觸感,一個激靈,便大喊大叫起來,“啊,有東西!”
火把照了過去,並不是什麼活物,只是一件破舊的披風,可能是之前哪位來玩時拉下的。
侯大小姐便剮了蕭秀秀一眼,“帶着你可真是累贅,原本什麼事都沒有,都要被你嚇出病來。”
她冷哼一聲,“洛洛,我們走,先去看看哪裡有可能藏有暗門。”
洛貴女便開頭引路,一行四人先行離開。
末來,侯大小姐還不忘記叫道,“你們三個膽小鬼,還不趕緊跟上來。”
不一會兒,腳步聲小了,應該已經走得遠了。
魏玳瑁低聲說道,“我看這裡都是直道,連個岔路都沒有,若這是山洞,也太簡單了一些。”
她有些不得其解,“那從前來這裡的人爲什麼都說這個山洞是多麼可怖?我看,尋常得很嘛。”
薛琬抿了抿脣,“恐懼源於未知,有時候不是真的有什麼嚇人的,而是你心裡的惡障在嚇人。”
她忽然擡頭指着前方說,“你看,那裡有個穿着白衣裳的中年婦人,頭上戴着一支錦鳳釵,正在上吊呢!”
話音還未落下,只見蕭秀秀的臉色嚇得慘白。
她抱着頭蹲在地上,“不,不要,不是我,不是我!”
薛琬目光一頓,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蕭妹妹,你在做什麼?”
她掩着嘴笑,“我只是舉個例子告訴你們,這裡明明什麼都沒有,但只有有人動了花心思,隨意編造一點東西出來,就能嚇死人。”
魏玳瑁哈哈拍手大笑,“可不是,蕭妹妹就被嚇壞了。”
蕭秀秀顫抖的身體這才慢慢平復,她心裡懊惱地要死,但卻不敢發作。
只能乾笑兩聲,“薛姐姐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我真的害怕。”
其實她也並不是那麼膽小的,只是薛琬說的那個白衣裳的上吊婦人,和自己記憶中那道影子實在太像了。
人心藏着最大的黑暗和恐懼,她一時想到了過去,這才情不自禁害怕起來的。
薛琬說道,“好好好,是我的錯,我不該胡說八道的,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心裡卻在想,果然蕭然母親的死和蕭家二房脫不開干係。
甚至這個蕭秀秀也是知情人。
否則,爲什麼她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情將蕭然母親的形象和死因說了出來,那蕭秀秀就怕成這樣?
不是心裡有鬼,是不會害怕鬼來敲門的。
她打定主意,等會兒在送走這對兄妹之前,要好好詐一詐,若是能幫蕭然查清楚他母親真正的死因,那也算是他們朋友一場了。
三人調整呼吸,打着火把繼續往前走去,好不容易纔追上了侯大小姐等人。
侯大小姐瞪着薛琬,“你們做什麼了,怎麼來得這麼晚?”
她一雙眼睛生得好看,眼神裡卻都是些懷疑和刻薄,“莫不是你們發現了什麼?故意要躲開我們?”
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畢竟攝政王的寶藏在這裡這事,是薛琬說的。
第一個知道此事的人是薛世安,那是薛琬的四叔,薛琬故意隱瞞下一些內情,那簡直太正常了。
畢竟那可是整個攝政王的寶藏呢,那麼多金銀珠寶,對誰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特別是窮得嘀嗒響的靖寧侯府,若是平白無故得了那麼一注財,以後,那薛琬不是要橫着走路了嗎?
侯大小姐越想越氣不過,非要薛琬交代個清楚。
薛琬無奈極了,“我若是想誠心隱瞞什麼,也就不會告訴你們這件事了。”
她搖搖頭,“侯大小姐你想想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魏玳瑁也說道,“不過只是個傳說罷了,正好大家閒着無聊當個玩意兒冒個險,也就是你們當真事似得。當真無趣!”
侯大小姐想了想,確實如此。
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就繼續往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