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立即答應了一聲,扭身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這時另外一個手下看着坤沙遲疑的問道:“二老闆,不不不,是老闆。”他忽然已經意識到,此時再稱呼二老闆已經不合時宜了,敖昆這個大老闆已經死了,現在坤沙就是這座峽谷的主人,就是他們的老闆。
他遲疑了一下,跟着問道:“老闆,現在谷中應該還有上百號人,您封住了谷口,這麼多人吃什麼呀?”
此時,坤沙原本就精瘦的臉上顴骨高聳,兩隻小眼睛已經深深陷進了眼窩,他看着身邊的幾個手下低聲說道:“這些你們不用擔心這些,別說是幾百人,就是上千人,我也照樣能養活他們一年半載。”
他擡起手顫巍巍的指着屋外繼續說道:“你們真以爲這裡只有這麼一個隱蔽的山洞?我告訴你們,老大早已經在周圍開闢了好幾個巨大的巖洞,裡面不但有充足的糧草,還儲存着一大批武器彈藥,足夠組建一支數百人的部隊。”
他說到這裡,慘白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層悲切的神色,眼圈也變紅了,他仰頭望着洞頂一塊塊高懸的岩石,嘴中喃喃着說道:“這都是我哥哥給我留下的呀!可他……他,卻無緣再帶領我……”他擡起左手捂住臉,忽然出了一陣“嗚嗚”的哭聲。
這時坤沙心中既憤怒又哀傷。那些不之客在一夜之間,就已經完全摧毀了他和敖昆苦心經營了數十年的這座峽谷,炸燬了那些他們賴以賺錢的毒品加工廠,已經在瞬間就一舉擊毀了他們敖昆制、販毒集團的根基。
他現在望着眼前這個充滿了各種物資的巨大巖洞,心中確實在思念他死去的哥哥。當時要是沒有敖昆堅持着花費巨資修建這些巖洞,並秘密將一大片毒品、武器和金錢藏在這裡,他坤沙就是活下去,也只能變成一個跟過去一樣的窮光蛋,他確實在心中感激敖昆!
在接下來的日子中,坤沙一邊龜縮在那個巨大的巖洞中養傷,一邊仔細籌劃着東山再起的事宜,此時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原本暴躁的性格好像突然消失了,由於失血過多變得慘白的面孔忽然變得陰森森的,整天都見不到他說一句話。
這時,他周圍的人都變得戰戰兢兢,唯恐這個惡煞會突然爆起。可此時他們卻驚奇的現,過去他總提在手中的那把手槍忽然插進了槍套,靜靜的放在他的身邊,而他卻很少去觸摸這把能殺人的武器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劇變,讓敖昆的手下只剩下了一百餘人,他手下原本近千人的毒販武裝,一部分喪生在那些襲擊者的槍下,大部分則對這裡失去了信心,攜帶着槍支偷偷溜出了峽谷。而過去那些峽谷中的骨幹,大部分都被熬磨這小子偷偷帶走,秘密組建了一個國際軍火走私集團。
原本在這片山區叱吒風雲的敖昆販毒集團,好像在一夜之間就銷聲匿跡了一般。短短的時間內,敖昆集團原本控制的多個毒品種植區就已經被外面的大小毒梟蠶食,而且還有衆多的毒販成羣結夥的跑到這座峽谷周圍,企圖進入峽谷落井下石,蒐羅這裡剩餘的財富。
好在坤沙醒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自己殘餘下來的一百多人炸燬了谷口,晝夜守護着這座易守難攻的峽谷。這時,坤沙雖然躺在巖洞中靜靜的養傷,可他卻不時派出手下從山洞中秘密潛出峽谷,仔細偵察着這片山間的一切變化。
每當出去偵察的手下跑回來,氣憤的向坤沙報告周圍那些毒梟如何蠶食着他們地盤的時候,坤沙總是淡淡的點點頭一言不,可兩隻小眼睛中卻冒出着殘忍、兇狠的光芒。
兩個月以後,坤沙在手下的攙扶下第一次走出了巖洞,此時他的右臂已經不見了蹤影,左腿也因爲重傷殘疾。
他艱難地走出山洞,扶着手下站在峭壁下的山坡上,左手拄着一支柺杖靜靜地望着這個曾經輝煌的峽谷。
峽谷靜悄悄的,下面山坡那片原本金碧輝煌的小院只剩下了一片殘垣斷壁,對面山坡上就是那片已經變成焦土的毒品加工廠。
坤沙一動不動的望着眼前這一切,臉色急劇變化着,眼中忽然冒出了一股賊亮的光芒,慘白的臉色忽然變得通紅!
他的呼吸突然變得粗重起來,他扔掉左手的柺杖一把搶過身邊衛兵的一支突擊步槍,突然揚起槍口扣動了扳機,對着空中“噠噠噠、噠噠噠”地掃出了一串子彈!
槍聲突然迴盪在整座寂靜的峽谷,周圍的數十名手下聽到這陣突起的槍聲,都急匆匆的從周圍茂密的樹林中鑽出跑到了山坡上,一羣衣衫襤褸的毒販士兵零零散散的站在坤沙下邊的山坡上,眼神絕望地望着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二老闆。
眼前這個曾經風風火火的精壯男人,此時已經變得猶如風中殘燭一般顯得弱不禁風,這讓每一個曾經跟着坤沙的手下都感到了震驚,心中也同時充滿了絕望。
此時坤沙的臉上好像燃起了一股熊熊的火焰,一雙小眼睛中已經變得赤紅,他打光槍中的子彈,跟着大力甩掉單手舉着的突擊步槍,低頭望着身前這些零零散散的手下突然聲嘶力竭地喊道:“弟兄們,我坤沙沒有死,坤沙回來了!”
坤沙撕裂的嗓音就像是夜梟出的叫聲,突然迴盪在靜靜的峽谷,叫喊聲尖利刺耳,好像一把把芒刺突然扎進了一個個手下的心中。山坡的人都在這種難聽的聲音中突然顫動了一下,一個個揚起晦暗的面孔,靜靜地望着坤沙。
這些士兵都是一直跟着坤沙的親信,他們在老闆被擊斃、衆多同伴逃出峽谷的時候,聽說坤沙依舊活着,所以他們並沒有隨着衆人驚慌的離開峽谷,而是按照命令炸燬了進入谷口的通道,默默的守護着這裡,等待着坤沙這個二老闆重新走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