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蕾仍然用懷疑的眼神望着他道:“真的?”
李江南對陳宛青基本死心了,倒是一付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樣,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武青蕾見到他這麼認真,這纔有些信了,摸了摸剛纔自己掐他的位置,好生抱歉的道:“南哥,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你別生氣,要不你也掐我一下。”
李江南呵呵笑了笑,在她耳邊輕聲道:“我不掐你,等吃了飯回到房間,你好好的親我一下,算是補償。”
武青蕾聞言,臉色微微一紅,雖然顯出了羞態,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柳柔瑤就坐在旁邊,武青蕾剛纔對李江南說的話她當然也聽到了,並沒有言語,眼波流動,卻是若有所思。
柳如龍雖然隔着方太夫人坐在李江南的對面,對兩人的悄悄話聽得並不真切,但看着武青蕾的神態與望陳宛青的目光,也隱隱猜到了一些,沉思了一會兒,卻拿起了酒杯,向着李江南道:“江南,這段時間你辛苦了,柳家堡更是多虧你渡過大劫,來,我敬你。”
李江南對於禮數還是懂的,連忙站了起來,舉着酒杯道:“爸,這酒應該我敬你纔對,當初我練功走火入魔,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那有我的今天。”
柳如龍聽他毫不居功,也流露出了喜悅之色,與他將酒杯一碰,就將酒一齊喝下。
李江南敬完柳如龍,又去敬方太夫人,自然說了些身體健康,萬壽無疆之類的話。而方太夫人一付對這個未來的孫女婿極其滿意的樣子,說了一大堆祝他與孫女兒感情幸福,白頭偕老地話,似乎將柳柔瑤都忽略了,讓柳如龍也微微掠過了一絲不快。
柳柔瑤與武青蕾終於到了身邊,李江南心裡很高興,不過桌上就只有柳如龍一個男人,喝起酒來未免不夠痛快。李江南想到天地會的一般兄弟,雖然馮盛華有讓他不必過去的話,但這接風之宴自己要是不去喝兩杯,實在是很不義氣,也很沒有總舵主的風采,於是他就提出來要去一趟,柳柔瑤與武青蕾自然不會反對,而柳如龍看來也想痛痛快快的喝一頓酒。就要陪他一齊去,李江南便答應了。
繞過別墅的主樓,就到了後面,就在一百米遠的地方。有一幢獨立的房屋,那就是這山莊裡地宴會大廳了,李江南曾經去過,裡面很寬闊,至少有三百平方,裝修得也相當不錯,可以設下數十桌宴席,卡奇過去在這裡經常招待各界賓客。
大廳裡共設了十餘桌宴席,見到李江南與柳如龍過來。天地會的成員自然高興,除了馮盛華安排的設哨人員,都紛紛向兩人敬酒。
李江南的酒量只算得上中等,每人都喝當然不行,就以桌爲單位痛飲,宴客廳中。一時間真是交錯,喧笑聲不止,好生的熱鬧。
這一頓酒,足足喝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李江南與柳如龍向馮盛華等人告了辭,就向着前面的別墅而去。
李江南已經有了些醉意,但柳如龍顯然保持着相當的狀態,走在用光潔青石鋪成的路上,沉默了一陣,才道:“江南。我想聽你說一句實話,那個小青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
李江南道:“真沒有什麼關係,或許可以說是朋友,不過她未必會這樣認爲,只是暫時給我噹噹管家罷了,兩個月後多半就會走地。”
柳如龍點了點頭,但眼神閃爍,有些半信半疑,忽然嘆了一口氣道:“江南,我是你的岳父,你也叫我‘爸爸’,算是有半子之情,你想不想聽我對你說一些肺腑之言。”
李江南還沒有到爛醉如泥的程度,也一點頭道:“當然,爸,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就指出來好了。”
柳如龍立刻道:“江南,說實話,最初見到你地時候,我是爲瑤兒悲哀,甚至很是自責,覺得你平平常常,根本配不上瑤兒,但到了現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我才漸漸的瞭解了你,可以這麼說,你是我所見的年青一輩中最優秀的人才。”
聽到向來不怎麼愛誇獎人的柳如龍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李江南自然很是飄然,不過很快就道:“爸,其實大哥,二哥他們也很優秀啊,人聰明,長得帥不說,談吐也比我斯文多了。”
龍搖了搖頭道:“不,江南,其實一個人優不優秀,的外貌與談吐,即使是智慧相等,也要看他用在什麼方面,而自己又有什麼處事之法,健兒與峰兒的智力絕不輸於你,但是,他們都不及你圓滑,懂得察顏觀色,也就是人們常說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過這個世上圓滑的人當然也不少,但這種人的性格通常懦弱,而你,卻有着常人少有的血性大膽,再加上你的口才相當的出色,這就是你地特性了,也是別人及不上你的地方。江南,如果我沒有看錯,你若是再經打磨,絕對是一個能做大事的人,而賈亞遜總統這麼賞識你,甚至不借降低身份來與你結拜,也定然是看準了你的優點。”
李江南驀地也是一嘆道:“爸,也許你說得不錯,但有一點兒你不知道。”
柳如龍道:“哦,是什麼?”
李江南道:“我是一個沒什麼遠大理想的懶人,從來就不想做什麼大事,更不願意去做大事,那樣實在是太累了,我現在最想的,就是把大哥交代的事做好,然後辭職,帶着柔瑤與青蕾回中國去定居,我還是喜歡那裡。”
想不到李江南有了賈亞遜總統這樣的大靠山,仕途通暢,竟然還胸無大志,只想着要與老婆回中國去,柳如龍顯然也大是失望,過了好一陣才道:“江南,人各有志,你後面想怎麼樣,那是今後的事。這一百多年來,華裔在Y國受盡了欺負,現在總算有機會提高地位了,這個華裔事務部你一定要弄好,讓我們華人在Y國能夠揚眉吐氣,再不用擔心會被驅趕搶殺,這是歷史給你的重任,是非你莫屬地,人的一生中,總要做出一件事來,讓自己老了不會後悔白在這個世上走了一遭,我是沒有機會了,江南,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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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柳如龍這樣的話,李江南忽然有了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只好點了點頭。
這時柳如龍又道:“江南,對於你和蕾兒的事,我不反對,這一是方太夫人也有她的想法,二是難得她們姐妹能夠和睦相處,對男人來說,實在是天大的福份,你的性格之中雖然有許多優點,但劣根也不少,在女色上輕浮氣燥,很難把持得住。男人風流,雖然只是小節,無虧於大義,但若是放任自流,終會栽在美色之上,我真不願意看到有一天你會在這上面毀了自己,希望你好好的記住我今天對你說出的話。”
李江南明白他對像陳宛青這麼漂亮的女人肯甘心給自己當管家是不放心的,這話說得也很有針對性,便微笑着點頭道:“爸,你放心,我知道。”
柳如龍嗯了一聲道:“你知道就好,對了,天地會的事你準備怎麼辦?”
李江南道:“大哥讓我通過天地會來凝聚華裔的向心力,華裔事務部有姜緒東幫我籌備,不必去操心,但天地會就靠我們自己了。”
柳如龍道:“要重振天地會,需要一個非常熟悉會中程序規矩的人,我問過馮盛華了,他也只是從父輩留下來的一些有關天地會的記載中知道一部分,但並不全面,而這樣的人,只怕是很難找了。”
李江南聞言,心中卻是一動,道:“不,還有一個人。”
柳如龍道:“哦,是誰?”
李江南道:“這個人叫做何德賢,我的天龍戒就是從他那裡得來的,這人膽子很小,也沒有什麼本領,但他給我講過,他的父親從小就讓他背熟了天地會的會規及會中的禮儀程序,完全可以讓他來當一當顧問。”
柳如龍也是一喜道:“好啊,他在那裡?”
何德賢走的時候,曾經給李江南留過一個地址,那裡是西南邊境的一個少數民族村莊,而何德賢的名字也變成了呷旺,由於村民與他的化名都甚是奇特,李江南倒還記憶深刻,便道:“就在中國,明天我就寫一封信,讓馮盛華派人去請他來,順利的話,十天之內應該能夠到,只希望這老頭兒還活着。”
說話之間,已經到了別墅樓下,卻見外面的草坪上已經沒有什麼人,柳柔瑤等自然是到房間裡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