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__客__居_首發ht_t_p://W_w_W.shu_ke_ju_.c_om]
“你……”看着突然出現的兩人,鄧布利多一時竟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沒有在西弗勒斯身上投注過多的注意力,鄧布利多看着滿臉冷漠的蓋勒特,蒼老的臉上有着不可置信,“你是……”
“如你所想,我就是。?.xiAoyanwenxue.com”蓋勒特踏進了那個原本以爲今生都不會再踏入的地方,看着鄧布利多,也不願再去分辨他臉上那些複雜的情緒到底是些什麼,一字一句地道:“我就是——蓋勒特·格林德沃。”
身體彷彿不受控制那般自己站了起來,鄧布利多看着蓋勒特,千言萬語,諸多疑問,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沒有想到吧,阿不思,我還活着,而且還活得這樣好。”勾起嘴角,蓋勒特向前走了兩步,看到了那個躺在牀上的那個人。
那個人就是自己,蓋勒特難免有幾分古怪的感覺。
只是現在,也只能用那具身體來形容了。
竟然……還活着?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那具身體的胸膛確實還在輕微緩慢地起伏着。神色未變,心思卻是千迴百轉。他以爲,自己原本的身體已經只剩下了一堆白骨,可是,那具蒼老的身體,卻是實實在在地還活着。臉上有着皺紋,乾枯而沒有彈性的皮膚,身體像是隻剩下了骨架子,與以前相比改變的不是一點半點,但是,蓋勒特無比確定,那就是自己的身體,還活着的身體,像是活死人一樣的身體!
若是他還在那個身體,那樣活死人一樣的身體,讓他,情何以堪?
阿不思,你這樣是想要囚禁我嗎?不僅身體,連靈魂也一樣囚禁住!讓曾經的黑魔王像活死人一樣活着,以那樣的方式來彰顯你說偉大與犧牲?
“蓋勒特……”不是第一次叫這個名字,可是,當這個在心裡流轉了千百遍的稱呼從胸腔中涌出,流經咽喉,噴灑在空氣中的時候,鄧布利多卻突然有了一種流淚的衝動。
鄧布利多的聲音讓蓋勒特回過了神來。
“我想,你已經不配再這樣叫這個名字。”挑起眉,冷冽的目光像是利劍一樣射向了鄧布利多。那樣飽含深情地叫他,會讓他忍不住想要毀滅:你還會這樣叫我,那是不是說你還在乎我,可是,既然你還在乎我,又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爲什麼,爲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鄧布利多和藹老人的面具上有了裂紋。
雖然早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但也只是猜測眼前的這個“蓋勒特”只是和蓋勒特有着一些關係——例如血緣關係而已,不曾想,竟會是蓋勒特本人。可是,知道這裡的,除了蓋勒特,還有誰?不可否認,這個事實對鄧布利多的衝擊很大。
“或許,是連梅林也不想我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蓋勒特冷冷地道。
“不是的,蓋勒特,那只是我……”聽出了蓋勒特話裡的意思,鄧布利多着急地想要解釋,卻突然發現,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早已經沒了意義。?.xiaoyanweNxue.com
不論理由,不論原因,那已經成了事實。
靜默着,相顧,無言。
“你想要怎麼做?”有些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氛,蓋勒特開口了。
鄧布利多一怔,他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蓋勒特是在問他。
怎麼做?他要怎麼做?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鄧布利多完全不曾想過該以何種表情何種心態來面對現在的事情,他甚至有些不敢面對蓋勒特,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該怎麼做?又能怎麼做?
“蓋勒特,對不起。”
對不起?你是在爲以前的事情道歉,還是想要表達,時至今日,你依舊會做出與當初一樣的選擇?
蓋勒特莫名地想笑。
但是心臟疼得卻讓他連扯動嘴角也費力。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將拿在手中的魔杖指着鄧布利多,蓋勒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你的命。”
鄧布利多向後退了一步,然後穩穩停住。貪戀地看向有着年輕容貌的蓋勒特,目光中滿是傷痛地問道:“蓋勒特,你恨我,對不對?”
“不,我不恨你,我說了,我不恨你,我只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你。”魔杖指着鄧布利多,蓋勒特眼裡滿是堅決。
他與鄧布利多,只是站在各自的立場做出了自認正確的選擇。爲了更偉大的利益。蓋勒特想起了這句鄧布利多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眼神稍稍暗了暗。是的,爲了更偉大的利益,所以鄧布利多選擇了拋棄他,選擇了那樣的結果。他沒有錯,錯的是他們明明已經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卻還心存奢望。
空氣凝重了起來。
鄧布利多看着蓋勒特那沒有打算要收回的魔杖,最終,還是緩緩拿出了自己的魔杖。眼中,各種各樣的情緒雖然還沒有消退完,但也重新有了自己一貫的理智的睿智。
“蓋勒特,真的要如此嗎?”鄧布利多問。
“還能如何?”蓋勒特反問。
是的,還能如何?他們之間還能如何?
一人的死亡,或許是他們兩人之間最正確的的結局。
戰鬥,一觸即發,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此凝固了。
蓋勒特看着鄧布利多,冷漠而又決絕。而鄧布利多,卻帶着隱隱的絕望。
他們兩個人,今天必須要做出一個了斷。
伸出手將身側自進來後便很安靜不曾開口的西弗勒斯往身後推了推,示意他用門鑰匙離開。真的與鄧布利多打了起來,那必然沒有那個精力保護西弗勒斯,到時,西弗勒斯很有可能會受傷,那是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而現在,蓋勒特相信,鄧布利多不會阻止西弗勒斯的離開。他沒有說話,只是用動作示意他。原因,便是怕自己會後悔,後悔讓西弗勒斯離開,而是將他留下來,哪怕是死,也要西弗勒斯陪在自己身邊。可是,西弗勒斯還小,他的人生可以說纔剛剛開始,他不能任由自己那樣自私地剝奪了它。
“爸爸……”
聽到西弗勒斯壓抑着似乎帶着些隱約哭腔的聲音,蓋勒特不由低下了頭。西弗勒斯的皮膚白,臉紅會很明顯,同樣的,現在那紅着的眼眶也一樣很明顯。
“西弗,對不起。”西弗,我不想你難過,可是,我必須這樣做。
“爸爸,你是要丟下我嗎?你說過的,不會丟下我的!”西弗勒斯叫了起來,眼眶迅速佈滿了淚水,可他堅持着不讓它流下來。現在,並不是哭的時候。
“對不起,西弗……”再一次,蓋勒特說出自己的抱歉。“我已經吩咐了雷奧,若是我有了什麼意外,他會代我好好照顧你。”
西弗勒斯瞪着眼睛,拉住蓋勒特的手大聲說道:“我不要他,我只要你!你答應過我的,你不可以丟下我!我不允許,蓋勒特,我不允許你丟下我!!”
西弗勒斯的淚還是流了下來,他紅着眼睛,用另一隻手也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帶着幾縷絕望的瘋狂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蓋勒特,我絕不允許你就這樣丟下我!”
蓋勒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身體卻傳來了熟悉的感覺。
肚臍像是被什麼勾住向後扯——是門鑰匙。
剛纔,在西弗勒斯拉住他的手的時候就已經把門鑰匙抓在了手裡,可是,當時的情況卻讓他忽略了手上傳來的與皮膚不同的冰涼的感覺。
門鑰匙的發動還是要短暫的時間的,只要蓋勒特想,他完全可以趁着那短暫的時間抽出手推開西弗勒斯。
可是,西弗勒斯悲哀又絕望的目光讓他止住了自己的動作,心裡彷彿有着什麼原本堅持着的東西一下子就破碎了。蓋勒特蹲下身,用另一隻手將西弗勒斯緊緊地抱在了自己懷裡。
對不起,西弗,對不起……
鄧布利多看着蓋勒特和西弗勒斯在自己眼前消失,魔杖還舉着,久久未動。許久,在身體近乎已經完全麻木的時候,鄧布利多才無力地垂下了自己的手臂。
轉身,“蓋勒特”還安靜地躺在牀上,那張牀依舊像是很多年前一樣新一樣地華美,可是,躺在上面的人卻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絕代風華。
鄧布利多卸下了一切,疲憊地坐在了牀沿上,把眼睛閉上再睜開,伸出手,想要觸摸“蓋勒特”的面頰,可最終,卻還是顫抖着把它收了回去。
“蓋勒特……”如同蓋勒特在“死去”之時那聲最後的嘆息一般,鄧布利多此時的嘆息,也在這裡,經久迴盪。[書__客__居_首發ht_t_p://W_w_W.shu_ke_ju_.c_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