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獅祖

初見獅祖

是誰用了那麼耗費魔力的大型魔法來藏起一個人?不要細想,在這個宅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也只有薩拉查了,只是爲什麼?薩拉查爲什麼會做這些事情?外界不是傳言說斯萊特林家族的大少爺先天虛弱不得族長喜愛嗎?

心中越來越多的疑惑叫囂着讓格蘭芬多解開,眼前的謎團徹底的挑起了格蘭芬多的興奮感,躍躍欲試的神情浮現,格蘭芬多決定,尋找的任務就推遲一會兒,現在,讓他來見一見那位傳說中不受寵的大少爺。

事實上目標很好找,只要不出這棟房子,格蘭芬多就很容易推測出可能的地方,因爲斯萊特林莊園內他幾乎都逛遍了,除了幾個地方,而這剩下的幾個地方之中,有些是薩拉查的私人地盤,人自然不可能在那,那麼範圍就縮小到了幾乎可以確定的地步,斯萊特林莊園內有一個比較偏僻的庭院,幾乎沒什麼人會過去,更沒有人談論,就像是空宅一樣,但奇怪的是,斯萊特林的麻瓜老管家和老管家的孫女總是往那邊跑,就是那裡了,金髮青年確定好了自己的目的地。

不需要人帶路,格蘭芬多朝着那個偏僻的庭院走去,越靠近那個庭院就越覺得安靜,沒有人聲,只有自然界發出的聲音,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陽光在綠葉上跳躍的聲音,茵茵青草搖曳的聲音……太平和了,簡直就像是傳說中沒有紛爭的極樂之地。

“你是誰?”

脆脆的童音讓格蘭芬多的目光從被綠色覆蓋的庭院收回,他的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着一個小女孩,沒有魔力波動,是個麻瓜。

格蘭芬多朝着女孩爽朗的笑着,蹲□和小女孩平視,“我叫戈德里克·格蘭芬多,是這家主人的朋友,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大少爺說,不能對陌生人說名字!”

格蘭芬多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怔愣了一下,繼續努力釋放着善意,勢必和這位狀似和那位大少爺很熟悉的小女孩搞好關係,“吶,大哥哥是好人,所以不要緊的。”

“可是大少爺說,這年頭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一副好人樣的人越是要小心,因爲那很可能是僞善者,那種人最可惡了,比真小人還可惡!”

“呃……”格蘭芬多不得不承認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只是越有道理他的目的就越難達成啊,“吶,大哥哥剛剛已經告訴你名字了,壞人的話不會特意告訴你名字的?”

“大少爺說過,雖然禮尚往來是基本禮儀,但是在沒有搞清楚對方背景時千萬不能隨便相信,要知道,現在假貨比真貨還要有市場!”

格蘭芬多囧,喂喂,那位大少爺究竟怎麼教這個孩子的?怎麼一口一個“大少爺說”的,而且,爲什麼一個五六歲的女孩的啓蒙教育會是那麼黑暗的人性知識啊?!

“我……”

“卡莉,在和誰說話呢?”

還沒有變聲的男音同樣脆生生的很好聽,比女孩的活潑多出了幾分恬淡之意,柔柔的,似春天的微風拂面,一瞬間讓他有種想睡覺的舒服感。面前剛剛還裝嚴肅的女孩在聽見這個聲音的一瞬間立刻喜笑顏開的轉身奔走,那歡快勁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的喜悅都要純粹。

順着小女孩奔跑的方向,格蘭芬多看見了那個和女孩差不多大的男孩,和巴倫並不太像,也許這個孩子更像他的母親,黑色的發柔順的垂着,時不時的被風吹起幾縷,微微彎起的眉眼盪漾着淡淡的笑意,脣角勾勒出清淺的弧度,和這個庭院給人的感覺很想,很安靜的一個孩子,但是看着很舒服,說不上來的舒服。

“大少爺,卡莉在和一個明明是叔叔卻自稱是哥哥的人講話,他說是主人的朋友!”卡莉抱着安格斯的手臂搖搖晃晃的,還特意空出了一隻手指着格蘭芬多讓安格斯看。

格蘭芬多聞言,第一反應就是摸摸臉,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枚小鏡子左看右看的,看看他最近容貌是不是有所老化了,要不然爲什麼那個小女孩說他是叔叔而不是哥哥?

把格蘭芬多的反應收入眼底,安格斯忍不住笑了出來,金髮青年的動作讓他第一時間想起了阿布叔叔,同樣是那麼的注重容貌,這樣的共同點讓安格斯對於這個據說是他父親的朋友的青年第一感覺還算不錯。

“你好,我是安格斯·斯萊特林,請問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走到了金髮青年面前,安格斯保持着淺淺的微笑發問,這個地上他很少看見除了巴布爺爺一家之外的人。

“啊啊,你就是薩拉查那個藏的像個寶貝似得兒子嗎?”好奇的從安格斯的臉上來回掃視,格蘭芬多想要找出男孩可以讓薩拉查待他如此與衆不同的地方。

寶貝?安格斯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人是來搞笑的嗎?連這個家的傭人都知道他是這個家主人最不喜歡的孩子啊,還寶貝?“如果你要找的是父親寵愛的兒子的話你走錯地方了,既然你是父親的客人,那麼你只要出了這個庭院找個人問一下二少爺就會有人帶你去了。”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找的就是你!”連連搖頭否定了安格斯的話,格蘭芬多發現見了目標後他的疑惑非但沒有解決反而更加濃了,爲什麼聽這個孩子的話好像認定了薩拉查不喜歡他似得?可若真的不在乎的話,薩拉查怎麼可能獨獨在他的庭院之內花費那麼大的力氣來屏蔽魔法探測?

“是嗎?”對格蘭芬多的話不置可否,安格斯只是笑了笑,“那麼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事情啊,就是想見見你。”他就是想見見這位對外資料幾乎完全保密的大少爺的廬山真面目,“對了對了,我是你父親的朋友,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很高興見到你!”

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很快就神色如常,安格斯點頭權當打招呼,“你好,格蘭芬多先生。”

第一次知道自己這輩子的父親是那個傳說中的創始人之一的斯萊特林時他真的很震撼,只不過震撼過後就完全沒有感覺了,也許是因爲薩拉查·斯萊特林這個對巫師而言屬於傳說的名字和那個父親的稱呼劃上了等號,他根本無法涌起追星族遇見偶像的那種激動。

到了現在,格蘭芬多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已經可以平靜的遮住因爲太過突然而浮現的驚訝了,傳說中的人物果然只有在傳說中才屬於傳奇,靠近了之後就只剩下各種因爲情感而起的感覺,那個時候,就無法保證情緒只存在崇拜了。

“叫我戈德里克哥哥就好哦。”先生什麼的叫的這麼見外幹什麼?他對這個孩子的感覺倒是不錯呢,雖然有些安靜,但就是覺得投緣,“哥哥可是很厲害的巫師,以後可以教安格斯使用魔法哦!”

“你是父親的朋友,叫哥哥太失禮了,父親會不高興的。”合情合理的藉口推辭着格蘭芬多的親近,停頓了一下,安格斯垂下睫毛,陽光在眼下淡淡的傾灑出小巧的扇形,使得男孩的身上更加多出了幾分靜謐,“而且,我是不可能成爲巫師。”

本想開口強調要做哥哥的格蘭芬多因爲安格斯最後那句話而驚詫轉口,“怎麼可能?你的魔力很強大啊,都比的上一個成年巫師的了。”而且魔力很溫順,沒有和同齡孩子那般隨時處於失控狀態的暴躁。

“我的體質不允許我使用魔力。很抱歉,如果格蘭芬多先生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和卡莉要先離開了。”安格斯說完這句話就帶着卡莉一起離開,腳下的步子平穩而迅速,沒給格蘭芬多任何挽留的機會。

望着安格斯消失的方向皺眉,什麼樣的體質會不允許使用魔力?真是可惜了,如果這個孩子成爲巫師的話將會很優秀,因爲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孩除了魔力之外,連天分都非常優異,要比巴倫強多了。

下次見面問個清楚,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一把,體質用魔藥慢慢調理也是可以改善的。暗自定下了再次光臨的決定,格蘭芬多轉身離開了庭院,纔剛跨出庭院的界限,格蘭芬多就看見了那個銀髮的男子筆直的站在那裡看着自己,一雙血眸看不出情緒,但是那周圍愈發冰冷的氣息告訴他,薩拉查生氣了。

“嗨,我的朋友,你爲什麼這麼生氣?就因爲我見了安格斯?”

“我記得我說過我的子女問題不需要你來操心,你的腦子難道從沒有裝過任何有用的東西嗎?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都記不住!”

“薩拉查你不能這樣對自己的孩子一點都不關心,尤其是安格斯,他的庭院裡面我幾乎都看不見照顧他的人。”

“只是一個廢物而已!”冷冷的說出不屑的話語,薩拉查的臉上全是漠不關心的冷淡,好似談論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路邊隨便一隻野貓野狗一般,這樣的態度讓格蘭芬多忍不住生氣。

“他是你的孩子,薩拉查!”他總算知道爲什麼他說出那句“你就是薩拉查那個藏的像個寶貝似得兒子嗎?”時,那個叫卡莉的小女孩的臉色爲什麼那麼奇怪了,好像很憤怒,而安格斯的反應更奇怪,除了淡淡的嘲諷外什麼都沒有,就因爲薩拉查對安格斯的態度,“薩拉查,你必須盡一個父親的責任。”

“衣食無缺住宿無憂,不是嗎?”

“你認爲這就是父親的責任?!”提高了音量,格蘭芬多幾乎不敢相信薩拉查居然會有這種想法,難道他以爲作爲父親只要給孩子衣食住行無憂就可以了嗎?更別說這個衣食住行還是僕人代勞的,“關心呢?塞西莉和巴倫還好,他們住的是主宅可以經常看見你,安格斯呢?他見過你多少次?一年一次?還是更少?”

只要看安格斯說到薩拉查的時候的態度就知道薩拉查對他的冷淡了,他還從沒有看見一個父親健在的六歲孩子對於住在一起的父親用那麼陌生的語氣說出來,就像是談論着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

“關心?戈德里克你在開玩笑嗎?我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孩子不需要那種軟弱而多餘的感情,繼承人只需要一個,連魔力都沒辦法使用的人對我而言那就是廢物!”他可沒時間去玩這種父慈子孝的把戲,他需要的只是一名合格的繼承人而已,如果不是塞西莉的魔力太弱沒辦法成爲繼承人,他不會再要孩子這種東西的。

“廢物?薩拉查,你居然這麼說自己的孩子?好,既然你覺得安格斯是廢物的話爲什麼不把他送到別的地方去?你並不只有這棟房子的不是嗎?還有那些魔法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爲了保護安格斯的安全的嗎?”

“閉嘴!”被徹底的激怒,薩拉查的雙眸更加的鮮紅似血,“我並不認爲和一個啞炮一樣的廢物需要我耗費任何的心力來爲他安排別的住處,至於那些魔法,那是爲了禁止那個廢物讓太多人知曉丟我斯萊特林家族的臉面!戈德里克·格蘭芬多,我想你最近都不需要來這裡了,不送!”

甩袖轉身離開,薩拉查的逐客令說的絲毫不顧情面,只是他沒發現,就算是朋友,他所做的事情也從未像這次一樣詳細的一句句解釋過,反常的行爲被心底異常的憤怒掩蓋,想要欺瞞的究竟是他人還是自己?

冷硬的拒絕沒有讓格蘭芬多生氣,只是那對親身兒子一口一個廢物的不屑讓格蘭芬多怒極,不再多說什麼,帶着燃燒的憤怒直接離開,誰都沒有發現,僅僅隔着一堵牆的距離,黑髮的男孩把所有的對話都聽在了耳裡,臉上至始至終都保持着清淺的微笑,沒有任何改變,直到對話結束兩人離開,男孩也緩步離去,看不出絲毫沉重。

風吹過,帶走了所有不屬於這個庭院的嘈雜,安靜的花香暗自浮動,隱隱的帶着疑惑飄散,傷人的冷漠和無意的微笑,究竟誰比誰更加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