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目的地的趕路有風險,而我們這種漫無目的的尋人想不到也有風險。這條運船我以爲是全程走河路,卻腦子一抽沒去想大河總會入海,也更不會想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我們會遇上海盜……
說是海盜還不準確,因爲這羣人是山賊出海滋事,這樣謎一般的雙重身份,直接就讓我呆傻了。
那時我正在船艙裡吐,其他人都在甲板上曬太陽,突然一聲撞擊聲,我直接就栽倒在自己的嘔吐物裡,噁心的我差點沒又吐出一盆去。甲板上有了騷亂,我心想,這船長這麼寬的水路都能把船開撞了,那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
然後我聽見有人烏拉拉的喊人我就覺得不太對勁了,接着關苗把我塞進被窩裡,自己上了甲板,一去不回。
我躺在牀上,自己把自己薰得不行,也因爲着實暈船,不太有力氣,只能幹躺着,等關苗回來伺候我。等啊等啊等啊等,感覺耳邊傳來很明顯的水聲,仔細一看,船艙漏水,水已經及膝了!
我勒個擦,老天爺給我的驚喜真是一重又一重!
我趕緊淌水往上跑,不管上面是人是鬼我都得上去,因爲我不會游泳,並不想這麼戲劇性的去見閻王。誰知道一露頭就看見幾個光着膀子的大漢拿着大刀,從另一艘船上越過來,我嚇得想縮頭,卻被人直接抓住領子扔到了蹲地的人羣當中。
我像一塊柿餅一樣扒在地上,只覺自己算是狼狽到頭了。
一個很猥瑣的男人開始發言,他的門牙斷了一半,說起話來都漏風:“都別擔心,我們飛雲幫只打家劫舍,不害人性命,只要你們乖乖的,我們搬完東西就走。”
“你放屁,你們這哪算打家劫舍,這是劫船,還草菅人命!”有羣衆反對道。
那個斷牙猥瑣男過來就是幾巴掌,抽得人家鼻血直冒,然後他還說:“不用你多嘴提醒,現在官府管的嚴,我們飛雲幫只好轉戰海路了,我們也很委屈的好嗎?我們是山賊,山賊被迫變成這樣,我們也很辛苦的好嗎?”
“二當家,不要跟他囉嗦,我們都搬得差不多了,撤吧。”
我湊到那位被打得飄飄忽忽的男人問道:“大哥,你剛纔說的草菅人命是什麼意思啊?”
大哥吸了吸鼻血,又用袖子蹭了蹭,“就字面的意思啊,這羣王八蛋剛殺人了,他們把一個人扔到海里了。”
我立馬就站了起來,是頭也不暈了,腿也不軟了,“被扔進海里的人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黑色……”
完了完了,我的關苗!!
我急忙跑到船邊,伸着脖子往下看,卻連一個水花都看不着,眼淚不知不覺地往下掉,我大喊:“苗啊,苗,你在哪,不要嚇我啊!”
那個飛雲幫的二當家直接就轉身回來了,他抓住我的領子,把我像雞仔一樣提起來,“兄弟們看,他像誰?”
“感覺像個女的。”
“是了!大當家這麼多年不碰女人,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也許他會喜歡這種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娘炮呢!把他帶回去吧!”
我急着也想跳船,卻根本逃脫不出魔爪,簡直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