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4
GG3
忽韃此言一出,滿堂靜寂。
剛剛還攛掇蘇梨應戰的大臣全都不說話了。
若是蘇梨臉上無傷,姿容出衆,忽韃還有可能是貪圖她的美貌想要佔有她,可是現在蘇梨臉上有傷,容貌受損,且什麼才藝都還沒展現,忽韃要她這個人,無非是想折辱於她罷了。
一旦蘇梨輸給忽宛顏,落入忽韃手中,只怕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蘇梨若是應戰,則生死未卜,若不應,便是心虛膽怯,只會平白叫人笑話。
宴客廳的氣氛一時僵住,所有人都側目望着蘇梨,只看她現在要如何選擇。
“王上方纔說要什麼?”
楚懷安忽的開口,方纔楚凌昭和羣臣與忽韃脣槍舌戰他沒說話,這會兒開口倒叫衆人一下子驚醒過來,腦子裡模模糊糊冒出個想法:差點忘了還有這個攪屎棍在!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幾位相熟的大臣皆心照不宣對視一眼然後垂下腦袋,心中不停默唸:侯爺乃皇室宗親,斷不可與攪屎棍相提並論!罪過罪過……
自到了潯州城,楚懷安便生了病,除了楚凌昭和陸戟,旁人還並不知曉此事,現在聽見他開口說話,不由得有些詫異,侯爺出去接一趟使臣,脾性怎地收斂了不少,莫非是忌憚那封不知所蹤的遺旨,怕被陛下問罪,所以夾着尾巴做人了?
衆大臣各有猜想,忽韃卻並不瞭解楚懷安平日在京中的作風,只是想到一路上被楚懷安氣得不輕的時候,不由得拿出三分威嚴與楚懷安對視:“本王說以一千隻牛羊爲注,賭本王的女兒與遠昭這位縣主較個高低,若是縣主輸了,那便歸本王所有!”
“王上好大的口氣,初來乍到,竟敢明目張膽的搶本侯的人!”
楚懷安輕飄飄的說,他尚在病中,進宮以後腦袋便昏沉得厲害,能坐到現在已是強撐,若不是猛然聽見忽韃的驚人之語,只怕要昏睡過去,因此說出來的話也帶了一分虛弱。
“哦?這位縣主竟是侯爺的人?”
忽韃原本對蘇梨只有三分興趣,聽見楚懷安的話後,興趣又濃厚了兩分。
這個女子有意思,不僅得到遠昭帝王的另眼相看,竟還是這紈絝侯爺看上的人。
“本王知道遠昭流傳一句話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我族之中,越是被人爭相求娶的女子,越是有人喜歡,本王現在越來越期待這場比試了!”
忽韃爽快的說,落在蘇梨身上的目光除了興味,更多了一絲慾望。
他發現如果不看蘇梨臉上那塊傷疤,其實她是個極好看的女子,而且她不似其他閨閣女子那樣微微含胸,反而背脊挺直似男子,因而將一身華貴的衣裙穿得十分耐看灑脫。
忽韃玩弄過的女子無數,目光從蘇梨身上一掃,便知道她身材很好,凹凸有致,越看越有味道,忽韃不由得擡手摸摸自己的下巴,眼神變得輕佻。
GG文內廣告
“王上可知侯爺方纔所言,是指這位縣主是他看中的逍遙侯夫人?是他的妻?在我遠昭,辱人妻,乃是不共戴天之仇。”坐在文官區的顧遠風溫聲開口。
顧遠風能教導蘇梨女子自珍自愛,自是對京中權貴豢養舞女一事非常不滿,蘇梨是他一手帶大的學生,更是不能眼看着蘇梨在衆目睽睽之下受辱。
“這又如何?不過是個女子罷了,”忽韃滿不在乎,坦蕩道:“若是今日侯爺看上本王的王后,只要侯爺有能耐,本王也是可以將王后讓與侯爺的!”
胡人女子在族中地位不高,因此族中常有亂倫亂德之事,不過衆人沒想到的是,忽韃竟然會當着衆人這樣坦率的說出來,語氣還頗爲自豪?
太學院的老古板聽得瞪眼,鬍子一翹一翹的,若是換個人說出這樣的話,定要被一衆老古板指着鼻子破口大罵!
“糟糠之妻不下堂,辱妻者,禽獸不如,王上要如此行徑是王上的事,本侯卻不能苟同王上此舉。”
楚懷安幽幽的說,只差直白的罵一句:王上你丫禽獸不如!
忽韃雖然已能流暢的用遠昭國語與衆人交流,但對其背後含有的深意還不大瞭解。
比如禽獸不如一詞,他就不大能聽出好賴,畢竟在他們的領地,猛禽野獸一般都是用來讚美男人有力量且英勇善戰的。
忽韃在心裡琢磨了一下,自以爲楚懷安說的‘苟同’與‘狗’諧音,是在自謙自貶,不由得樂呵呵道:“侯爺說的是。”
衆大臣:“……”
咱侯爺在罵你呢,你丫是什麼是?腦子不好使麼?
衆人心裡吐槽,楚懷安也被忽韃這一句話驚着,不由得咳嗽起來。
咳了一會兒,臉上浮起紅暈,他的俊美早已是人盡皆知,這會兒在燭火的映襯下更是脣紅齒白,比一些個嬌弱不勝的美人還要惹人眼。
忽韃看得分明,一時竟有些出神。
楚懷安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他眼神的變化,眉頭不由得一皺,剛要發怒,蘇梨站起來,緩緩走到大殿中央。
“啓稟陛下、王上、公主殿下,今日宴會乃接風宴,茲事體大,臣女才疏學淺,萬不敢與公主殿下一較高低。”蘇梨聲音平和的說。
嗓子被火薰過,留下特有的沙啞,像塞北的風沙,有一個特殊的風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卻好似並未察覺,背脊挺直目視前方,即便跪在忽宛顏身邊,也毫不遜色。
“而且臣女前些日子不慎受了些傷,若真要較量,只怕有些不便。”
說着話,蘇梨平舉雙手,她手裡拿着兩隻精緻小巧的白玉杯,杯子裡盛了酒,極輕,可她的手卻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顯示出雙手有多無力。
這樣的情況,別說演奏,她連琴絃恐怕都談不動。
“手上無力,也有不用力的比法,縣主何必如此推拒?”
忽韃緊咬着不放,認定蘇梨是膽小怕事。
蘇梨扭頭目光平靜的看着忽韃,躬身朝他行了一禮:“並非臣女推拒,王上不妨認真思量一下,遠昭與胡人一族民風有很大的不同,若臣女與公主比試,當以哪邊的民風爲評判標準?”
以你遠昭的民風爲準本王也不怕!
忽韃剛要回答,蘇梨卻沒給他插嘴的機會繼續道:“有了評判標準,又該由何人評判纔算公正?這裡畢竟是遠昭,王上與各位勇士若是覺得公主殿下好,在場諸位中定有許多人覺得臣女更好,若以人數壓制,怕是對公主殿下不公。”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這裡是我們遠昭國的地盤,不管比什麼,終究是你們吃虧,我不跟你比,那是爲了你好!
巧舌如簧!
忽韃腦子裡浮現出爲數不多的一個成語,臉色不大好看。
他有意挑釁想試探一下遠昭朝中這些人的實力,沒想到一個個說來說去就是不接招,還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叫他再說不出其他。
“於情於理,臣女不該與公主殿下攀比,不過公主殿下方纔爲陛下獻了一曲,禮尚往來,臣女也當爲王上獻曲一首纔是。”
忽宛顏已經表演了,蘇梨自然不能端着架子,畢竟她這個縣主的身份是遠遠比不得公主的,而且忽韃一再被拒絕,蘇梨此舉也是給他留面子。
聽聞蘇梨要表演,忽韃的臉色果然好了一點。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子到底有什麼能耐。
蘇梨把酒杯放回桌上,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釵,取了上面一片金葉子,又把金釵插回去。
“願兩國睦鄰友好,永不相侵!臣女獻醜了!”
蘇梨說了和忽宛顏剛剛同樣的話。
話落,她將金葉子含進嘴裡,吹出一記清脆嘹亮的哨音,哨音到後面變調,婉轉如鳥啼,衆人立刻像是從觥籌交錯的宴客廳,到了空靈悠遠的山間。
先聲奪人!
單是這一聲,便引得衆人側耳聆聽。
一聲落下,蘇梨並沒有急着吹奏,而是仰頭站着,兩手高舉過頭頂交握,靜了片刻,與剛剛忽宛顏跪下的結束動作剛好呼應,像是白孔雀換了亮紫羽色站了起來。
在衆人屏息凝神的時候,蘇梨拍了拍掌,婉轉的曲調應聲而出,竟與剛剛忽宛顏吹的如出一轍,只是陶壎音色穩重,而金葉在脣間發出來的聲音清脆嘹亮,即便曲調舒緩也染上歡快之意。
蘇梨提步跳起來,步子也如曲調一般歡快,像不諳世事的少女在嬉鬧玩耍,在遠昭國衆臣看來,這舞姿只是活潑俏皮,並沒有特別出衆,與剛剛忽宛顏跳的那一舞難度倒是差不多,可忽韃和那些胡人勇士看了一會兒卻看出了門道。
蘇梨跳得其實沒有章法,她一個人跳不大明顯,若不是看得久了,這些人也看不出她模仿的是那些被胡人逼着在冰面上跳舞的女子。
她跳得快並不是活潑,而是因爲冰面寒冷刺骨,必須不停地跳躍運動來保持身體的溫度。
跳了一會兒,又是一記長長的哨音,蘇梨微微歇了一下,然後哨音陡然轉急,從方纔的舒緩輕快,變得急促,她的眼神也變得凜然,莫名的,朝堂染上清淺的肅殺之意。
蘇梨的動作也大開大合起來,下腰,跳躍,踢腿橫掃,衣袂翻飛如花,那花綻開卻帶着扎手的刺。
像那些被擄劫戲耍,凌辱至死的女子變成的冤魂,俏麗依舊,卻是來向人索命的。
一聲尖銳的哨音劃破夜空,衆人驚了一下,不自覺的後背發涼。
胡人勇士更是抓緊杯盞,有人甚至用力到捏碎了手裡的杯子。
噼啪!
玉器裂開的細碎聲響成了這一曲舞的伴奏,讓人不由聯想到銀瓶乍破水漿迸、大珠小珠落玉盤!
衆人的心緒跟着曲調鼓動,眼前似有刀光劍影閃現。
蘇梨猛地躍起,兩腿繃直在空中騰飛,如一隻鴻雁劃過,落地無聲,恰在殿門口,哨音停歇,夜風乍起,吹起一裙紫紗,她迎風而立,像是要羽化登仙了一般。
好半晌,宴客廳都沒有一個人說話。
蘇梨拿出金葉子放進腰包,轉身回到宴客廳中央跪下:“臣女才藝不精,讓陛下和王上見笑了。”
還沒回過神來的衆人:“……”
我剛剛好像看見仙女從眼前飛過去了,仙女說什麼?說她自己才藝不精?這是在寒磣誰呢?
被驚呆了的京中貴女:“……”
臥槽,這也叫才藝不精?當年京中的才女排行這麼嚴格的嗎?
蘇梨露的這一手完全震住了場子,楚凌昭滿意的笑起,扭頭看向忽韃,一臉關切:“王上手裡的杯子怎麼碎了?是縣主的舞蹈不好看嗎?”
好看?如何能不好看?看得老子都想摔杯子上陣殺敵了!
忽韃眼底閃過陰鶩,看向蘇梨的眼神一片探究。
這女子當上過戰場,甚至還被俘過,那她是如何逃走的?
“縣主跳得自然極好!”
忽韃只能附和,楚凌昭臉上的笑意更深,看向蘇梨:“縣主淡泊名利不爭不搶,與公主同樣才藝雙絕,賞!”
話落,兩個宮人端着堆滿精緻物件的托盤上前,兩個托盤裡裝的東西一模一樣,並未厚此薄彼。
蘇梨和忽宛顏接過。
“謝陛下賞賜!”
謝了賞,兩人退回自己的座位。
楚懷安喝了杯酒,不爽的看着忽韃:“王上應當慶幸方纔並未真的做賭,否則現在一千隻牛羊便要歸於我遠昭國民了!”
楚懷安此言說了其他大臣不敢說的話,方纔要是蘇梨沒有阻止,現在忽韃已經輸了。
此番下來,宴客廳的氣氛熱烈了些,這些大臣個個的底氣也足了一些。
畢竟才經過了宮亂和肅清朝綱,安家沒了,像京兆尹、蘇尚書之流都被流放抄家,陸國公又不在京中,很多人自然還汲汲自危着,這個時候胡人進京,衆人表面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心裡還是露怯。
蘇梨剛剛這一舞,力壓忽宛顏不說,無形之中也給了衆人一種鼓舞。
胡人使臣團進京又如何,這是遠昭國境,還怕他們反了天不成?
敏銳的察覺到宴客廳氣氛的轉變,忽韃斂了一身野性霸氣,好似剛剛咄咄逼人的並不是他,平和的笑起:“侯爺說得是,方纔那一舞,的確是蘇縣主要略勝一籌,不過若真要比試,必然不止比這一方面,我胡人女子會的東西還有很多呢。”
說來說去忽韃還是不肯認輸。
楚懷安知道他總是能找到由頭說的,撐着腦袋懶洋洋的開口:“方纔阿梨說得有理,女子比試總是不好評判,本侯倒是對王上一開始的武試頗感興趣,武試過招是硬碰硬的,一時的高低並不代表什麼,若是有生死局應該就會有意思多了。”
“生死局?”
忽韃心頭一動,被勾起興趣:“侯爺此話怎講?”
“生死局,就是王上與我們各派一定數量的人,依次上場比武,不死不休!比如陛下派本侯與蘇縣主上場,王上派兩個勇士上場,本侯先出場與王上的勇士比武,若王上的勇士不幸慘死,則第二位勇士接着上場與本侯進行生死較量,哪方活下來的人多,哪方便獲勝!”
楚懷安把規則解釋得很清楚,忽韃的臉上是興味,遠昭這邊其他人卻是一臉凝重,尤其是那幾個武將,臉色都不大好看。
生死局,一旦上場,必然是要死人的。
不是敵人死,就是自己死。
這賭玩得有點大。
方纔還叫囂着的胡人勇士也安靜下來,他們倒不是怕死,而是在等着忽韃的抉擇。
楚懷安把玩着手裡的酒杯,一臉玩味:“怎麼,王上不敢了?”
剛剛忽韃總是用這樣的語氣激將,現在換楚懷安問,忽韃若是不答應,面上自然掛不住。
猶豫片刻,忽韃乾脆應戰:“好!本王願與侯爺玩玩!”
“行!”
楚懷安也很爽快,並不拖拉,擡手隨意在賓客坐席點了點:“顧大人、趙大人、那個姓陸的和本侯四個親自下場應戰,王上要派哪些人可以回去慢慢想,三日後咱們在校場見高下便是。”
剛組了局,就把自己的排兵佈陣告訴了對方,這是怎樣的狂妄與自信?
忽韃還沒開口,底下的大臣就不自覺的交頭接耳起來。
陸將軍和侯爺還算能打,趙大人和顧大人怎麼能上場和胡人勇士打架呢?
這兩位要是被打死了,朝堂之上還有誰可以倚重了?
不可不可!
衆人皆是搖頭,忽韃原本還覺得此事可能有詐,見狀不由又有些自負。
楚懷安在他看來不過是個紈絝,說不定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來,他帶來的勇士個個都是好樣的,哪裡會怕他們?
思及此,忽韃有了底氣,他的眼睛掃向殿門口,那些勇士個個激勇,用眼神暗示他應下這一局。
忽韃心裡有了計較,未免楚懷安耍什麼花樣,擡手指着蘇梨:“要打也可以,這位縣主也要參加!”
“這……這怎麼能行!”
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胡人勇士高猛異常,尋常男子在他們面前就跟拎小雞崽似的,衆人剛剛也都親眼目睹了蘇梨的手無縛雞之力,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敵得過那些人?
楚懷安掀眸,原本因爲生病而有些懶散的眸子迸射出森冷的暗芒,他掀眸看向忽韃,脣角勾起冷笑:“好!”
好! 竟然說好!
衆大臣跟火燒屁股似的坐不住了,紛紛站起來想要啓奏勸阻,然而還沒來得及說話,楚凌昭就搶先開口,一臉民主的看着蘇梨:“阿梨覺得謹之的提議如何?”
蘇梨面不改色:“臣女聽侯爺的安排。”
衆大臣:“……”
蘇縣主你莫不是真的與侯爺有一腿?怎地在送死的路上蹦躂得如此歡暢?
被認爲必死無疑的縣主本人都沒什麼意見,那些火燒屁股瞎操心的大臣又紛紛扶着老腰坐了回去。
“哈哈哈,好!三日後見分曉!”
忽韃開心的舉杯,接下來的宴會再沒出什麼岔子,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其樂融融。
一直到子時宴會方纔結束,文武百官各自散去,出宮乘坐車馬回家,陸戟帶一隊御林軍送使臣團出宮歇息。
原本使臣團應該住在京中驛站的,但由於此行忽韃和忽宛顏的身份比較高貴,加上安家老宅正好空了出來,楚凌昭便安排使臣團住在安家。
當然,這樣的安排也是有深意的。
安家叛亂後,胡人恰好選在這個時機進京,若安家與胡人背地有什麼勾結,使臣團住在安家,說不定還能露出什麼貓膩來。
就像釣魚,總得先放點餌給魚吃點甜頭,安家老宅就是楚凌昭放出去的餌。
蘇梨和楚懷安不出意外被楚凌昭留下了。
剛剛在宴會上楚凌昭雖然非常淡然的支持了楚懷安的提議,但到了御書房,開口第一句他還是把楚懷安批評了一頓。
“謹之你太沖動了,胡人勇士的實力尚未可知,你卻點了朝中重臣連你自己一起做賭,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沒有意外。”
楚懷安打斷楚凌昭的話,腦袋暈得厲害,身體也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他索性靠在蘇梨身上,沒個正形。
“有陸戟在,他打頭陣,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就算有,後面也還有我。”
蘇梨也在,就算爲了蘇梨,他們也不會允許有任何意外的發生。
後面這句話楚懷安沒說,不過楚凌昭也心知肚明,陸戟和楚懷安是不會讓蘇梨出事的。
“忽韃此次帶的勇士不多,能光明正大的殺幾個,何樂而不爲呢?況且陛下想讓陸戟官復原職,總要找個由頭不是嗎?”
使臣團安全進京了,陸戟總是不該在京中久留,能儘早尋個由頭讓他官復原職去邊關鎮守着,自然是最好不過。
這個打算正合楚凌昭心意,他點了點頭,沒再糾結這件事,見楚懷安狀態實在不好,不由關切:“御醫診過脈了嗎?如何說?”
“與潯州那些大夫一樣的說法,說是水土不服,過些日子就好了。”
楚懷安懶洋洋的說,整個人睏乏得幾乎睜不開眼睛,睡意朦朧的嘟囔:“我還沒病得這樣久過,怕不是中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