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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
已經過了宵禁時間,空蕩蕩的街道上只有馬蹄聲迴響,馬車裡的氣氛僵滯得有些凝重。
蘇樓和蘇弦眼巴巴的看着蘇梨,一副被嚴刑逼供的可憐樣。
蘇梨挑眉,一點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
蘇樓年齡最小,心理承受能力也最弱,很快扛不住,小聲回答:“林姑娘病糊塗了,想強……強吻侯爺。”
強吻?
蘇梨黛眉輕蹙,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密密麻麻的犯疼,很不爽,有種自己的私有物被人碰了的感覺。
好在蘇樓又立刻補充了一句:“不過侯爺早有察覺,直接把她劈暈了,沒有讓她得逞!”
“……”
蘇梨暗暗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掌心浸了一層薄汗,竟是十分在意林月霜到底有沒有親到楚懷安。
蘇梨面上仍是繃着,蘇弦怕會壞事,楚懷安回來會弄死他們,忙開口替楚懷安表忠心:“阿姐無需在意,侯爺心裡從頭到尾只有你一個人,旁的女子是如何都入不了他的眼的!”
“是嗎?”
蘇梨淡淡的應了一句,心裡已提起警惕。
蘇弦他們年紀尚小,不知男女之事有多複雜,蘇梨以前看過許多戲本子,又見了蘇挽月和蘇喚月的不同結局,當然不能裝作不在意,反而要將這事好好放在心裡纔是。
那林月霜既然惦記上了她的夫君,必然還會有所求,她不提早防範,難道還眼巴巴的指望楚懷安坐懷不亂嗎?
打定主意,蘇梨面上平和下來,柔聲道:“我馬上要與侯爺成親,成親以後,夫妻便是一體,相處之道最重要的就是坦誠,若是有什麼事,你們都該告訴我,以免我們夫妻離心,產生間隙。”
蘇梨絲毫沒有生氣,蘇樓和蘇弦都放鬆下來,兩人若有所思,片刻後,蘇樓低聲問:“那……阿姐要先看看小少爺嗎?”
“……”??
小……少爺?
蘇梨腦子空白了一瞬,遲疑着開口:“你的意思是,我不在的時候,楚懷安有了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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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樓:“……”
蘇弦:“……”
蘇旬:“……”
三人眼底同時寫滿了震驚,後背發涼,感覺自己受到了死亡凝視。
難道阿姐不知道這件事?
“孩子多大了?你們可知生母是誰?”
蘇梨問,三人低頭裝鵪鶉,打定主意再也不說一句話。
蘇梨知道他們怕什麼,也沒再追問,一路沉默着回到縣主府。
剛下馬車,一個容貌清秀的圓臉小姑娘便拿着一件粉色披風快步上前:“大人回來了!”
小姑娘邊說便將披風披到蘇梨肩上,她的臉雖圓,但並不大,很是憨厚可愛,看着有幾分眼熟,蘇梨正努力回想着,小姑娘笑盈盈開口:“大人忘記啦,我是七寶呀。”
七寶?
蘇梨凝神想了一會兒,終於記起她是侯府的丫頭,之前養在楚劉氏院子裡的。
“侯爺覺得我還算伶俐,便將我調到縣主府,讓我伺候大人。”
七寶主動回答,蘇梨對這個安排並不意外,這兩年多的時間,那人怕是將這府上的人都換成了他自己的。
“大人累了吧,快進屋休息。”
七寶熱情的說,蘇旬三人跟在後面欲言又止,生怕七寶不知內情,說錯了什麼話。
七寶這兩年察言觀色的本事長進不少,自是察覺到他們的異常,悄悄扭頭跟他們遞眼色:你們怎麼了?惹大人生氣了?
三人連連搖頭,手上不停地比劃,七寶不明其義,蘇梨猛地開口吩咐:“時辰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現在雖名義上是你們阿姐,也還是要顧忌男女之防的。”
三人被嚇了一跳,個個挺直背脊繃緊身子:“是!謹遵阿姐教導!”
三人慌忙離開,七寶也壓下疑惑隨蘇梨回屋,屋裡早已備好熱水和燻蒸的藥。
蘇梨洗漱完,七寶蹲下幫蘇梨按摩腿彎。
“侯爺說冬日要到了,一定要好好幫大人護養膝蓋,早就傳了信回京,吩咐七寶找太醫院的高太醫學習按摩手法,大人覺得如何?”
七寶仰頭問,眼睛亮閃閃的看着蘇梨,很是期待。
這模樣,和蘇梨記憶中的核兒有點重疊,蘇梨眸光微閃,溫和的笑笑:“很好,謝謝。”
七寶沒想到蘇梨會這麼溫柔,還跟她道謝,一時心跳加速,小臉有些發紅,忍不住小聲誇讚:“大人,您好溫柔呀。”
她之前在侯府只和蘇梨見過幾面,那時她與思竹關係更親近一些,總覺得蘇梨和她們不是一起的,如今近距離接觸,便發現蘇梨比她記憶中要好相處很多。
七寶不知道這句話核兒以前經常掛在嘴邊,覺得蘇梨是天下第一溫柔善良且聰慧的女子。
蘇梨被她那句話勾得晃神,加上這屋子又是她以前住的閨房,不知不覺便紅了眼眶。
“大人,是七寶說錯話了嗎?”
七寶手足無措,蘇梨回過神來,垂眸斂了情緒:“沒有,只是想起一些舊事。”
蘇梨眼角的紅色褪去,七寶不敢再隨便說話,悶頭仔仔細細幫她按摩,按完又幫蘇梨撈了棉墊蓋在膝蓋上熱敷。
已經這樣做了有些時日,膝蓋上的刺痛減輕了許多,蘇梨眉頭舒展開來,想起之前在馬車上的事。
“聽說,侯府有位小少爺?”
“嗯,是的!小少爺很聰明,等大人與侯爺成親就能看見他了!”七寶不像蘇旬他們想得那麼多,有問必答。
“那位小少爺年歲幾何?生母是誰?”
蘇梨繼續問,晚上喝了點酒,加上藥性助眠,漸漸有了睡意,七寶見狀蓋上燈罩,讓屋裡的燭光更昏暗一些。
“小少爺快三歲了,是侯爺從西北抱回家來的,侯爺沒說過小少爺的生母是誰。”
從西北抱回來的?莫不是軍中將士託付的遺孤??
蘇梨猜測,七寶認真想了一會兒,有些遲疑的開口:“對了,小少爺他……生了一張陰陽臉。”
蘇梨立刻睜開眼睛,睡意全無。
她從戲本子上聽說過,生有陰陽臉的人能見鬼神,但在現實生活中,她只見過一個人是陰陽臉。
那孩子……是蘇挽月的骨肉!
蘇梨隱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向七寶求證:“之前陛下將大皇子送出宮療養,如今可接回來了?”
“嗯,去年除夕,陛下就派人將皇子接回來了,因蘇貴妃病逝,現下養在安貴妃膝下,聽他們說,再過兩三年,陛下約莫會立安貴妃爲後!”
果然如此!
蘇梨沒聽進去七寶後面的話,只知道楚凌昭當初說把皇子送出宮療養只是個藉口,他分明是趁機將孩子調了包。
天生陰陽臉的皇子哪怕身上流着皇室血脈,也不能承襲皇位,楚凌昭要的,是一個健康聰慧的皇子。
不過好在他也遵循了自己的承諾,沒有將自己的至親骨肉置於死地。
“侯爺可給小少爺起了名字?”
“……有。”七寶遲疑的說,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半晌憋出一句:“侯爺叫小少爺楚瓜,說他是個傻瓜。”
“……”
這是什麼名字?起名起成這樣,他以後還想不想當爹了?
蘇梨無語的抽了抽眼角,暗暗思考着過些時日要好好跟楚懷安討論一下,給孩子換個好聽點的名字。
正想着,窗戶被人敲了兩下。
“誰!?”
七寶緊張的喊了一聲,窗戶外面沒了動靜,七寶抓起一旁的花瓶小心翼翼的挪到窗邊,猛地推開窗戶,卻發現外面空無一人,只有淺淡的酒香尚未完全飄散。
“大人,有酒鬼闖進來了!”
七寶說了一聲扭頭就要跑出去叫人,被蘇梨叫住:“不是酒鬼,是侯爺。”
“咦?大人怎麼知道是侯爺?”
“……”
蘇梨被問住,她總不能說楚懷安以前就喜歡翻牆進來找她,她聽得懂他敲窗戶的意思吧。
蘇梨沒回答七寶也沒有追問,她迷迷糊糊知道,蘇梨和侯爺之間是有一種特殊的敲窗戶暗號的。
蒸了腿,七寶提了桶退下,蘇梨很快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七寶叫醒。
“大人大人,宮裡來人了!”
七寶着急的說,有點害怕,蘇梨洗漱完穿好衣服出去,發現是宮裡來的教習嬤嬤。
這些教習嬤嬤最是有規矩,稍微有些身份的人家,在嫁女兒之前都會請教習嬤嬤教導自家女兒,以免到了婆家不懂規矩,丟了孃家的臉。
教習嬤嬤在宮裡是專管宮婢的,數十年打磨出一張不苟言笑,叫人害怕的臉,七寶沒有進過宮,自是扛不住教習嬤嬤的氣場,嚇得惴惴不安。
“老奴拜見縣主,給縣主請安!”
嬤嬤禮數周到的行禮,聲音洪亮,一看就是宮裡纔有的派頭。
七寶瞪大眼睛,侯府對下人的管束向來不怎麼嚴,她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行禮行得這麼規範。
“嬤嬤好。”蘇梨頷首回了一禮,見日頭已高,不大好意思的解釋:“昨日宴會回來睡得有些晚,今日不小心起晚了些,還請嬤嬤不要見怪。”
“縣主巾幗不讓鬚眉,一路舟車勞頓,實在辛苦,老奴不敢責怪縣主。”
嬤嬤緩和了語氣,其實這趟差事一開始是沒人想接的。
蘇梨的名聲在京中是響噹噹的,她不像尋常女子在家繡花彈琴,上過戰場殺過人,那逍遙侯又把她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誰接了這趟差事都討不到什麼好果子。
畢竟教習免不了訓斥責罰,爲了教好把侯爺和未來的侯夫人得罪了,這事不值當,教不好,那是壞了自己的名聲,傳出去以後,京中哪戶人家嫁女兒還找你去?便是回到宮裡,那也是要被人看輕的。
嬤嬤心裡苦,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
蘇梨讓人送了早膳過來,勸了嬤嬤兩次,嬤嬤執意不肯與她同桌吃飯,蘇梨便也不再堅持。
因有嬤嬤在旁邊看着,蘇梨仔細回憶了下以前學的規矩,難得慢條斯理的吃飯。
這個慢,也是相對於她平時在軍營吃飯而言的,實際上還是很快。
嬤嬤看得微微皺眉,雖說蘇梨的動作看上去很優雅,並無太大不妥,吃得這樣快終究還是不好。
“古語說,吃飯要細嚼慢嚥,對身體纔好,縣主日後成了親,家中來客,再吃得這樣快,會叫客人尷尬的。”
嬤嬤的語氣放軟,約莫是第一次這麼溫言細語的教人,說出來的話有些彆扭。
蘇梨知道她是爲自己好,誠懇道歉:“不好意思,我在軍中習慣了,日後我會注意的。”
“縣主能放在心上便好。”
吃了飯,嬤嬤從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檢查了蘇梨一遍,蘇梨除了現在走路跨的步子太大,顯得太男子氣,其他方面倒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我來之前還以爲縣主早將這些禮數忘了,如今看來倒是老奴多慮了。”
嬤嬤鬆了口氣,蘇梨笑而不語。
學這些禮數的時候,她才七歲,正是最好動叛逆的年紀。
她不肯好好聽話,總是被罰跪,有時還會連累二姐一起罰跪,跪得多了,那些禮數便像是刻進了骨子裡一樣,無論過去多長時間都忘不掉。
下午的時間就是嬤嬤訓練蘇梨走路,要蓮步微移,還要風姿綽約。
許是覺得蘇梨人好,嬤嬤也是用心教導,告訴她嫁人以後不能太過含蓄內斂,要讓自己動若扶柳,無一處不美,這樣才能與夫君恩愛長久。
這些話其實應該孃親或者姐姐嫂嫂告訴蘇梨的,只是現在沒人,便只能由嬤嬤告訴蘇梨。
蘇梨有些臉紅,卻還是謝過嬤嬤。
一直聯繫到晚上,蘇梨的腿有些疼了,吃了飯嬤嬤沒再讓蘇梨練走路,而是讓人擡了熱水給蘇梨沐浴,水裡放了花瓣還有精油,花香四溢。
等蘇梨坐進浴桶,嬤嬤便上手幫蘇梨按摩身子,蘇梨不大習慣這樣的接觸,下意識的想躲,嬤嬤看見她背上交錯的傷痕驚呼出聲:“姑娘身上怎地這麼多傷?”
嬤嬤在宮裡也算是見多識廣,卻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密集可怖的疤痕。
“之前不小心傷的,已經不疼了,嬤嬤不必驚慌。”
明明她纔是受傷的人,最後反倒安慰起別人來。
“旁人都說姑娘是奇女子,不輸男兒,真真見了這些傷,才知道那些話沒有一個字是誇大的,姑娘這些年受苦了!”嬤嬤哽咽着說。
她這一輩子都在宮裡,沒有生兒育女,卻也知道,哪怕是尋常人家,也是絕對不會眼看着自家女兒受這麼多傷的。
“都已經過去了,以後有侯爺在,不會叫我吃苦的。”
蘇梨低聲說,說給嬤嬤聽,也說給自己聽。
嬤嬤點頭應是,幫蘇梨按摩得越發用心,同時傳授了蘇梨不少保養容顏的方子,還讓她這幾日天天這樣沐浴,待到成親那日,便會肌理生香,柔嫩動人,必叫人失了心魄。
蘇梨一點都不懷疑嬤嬤的話,認真記下那些法子,心裡也希望自己能以最好的樣子嫁給楚懷安。
洗完澡,蘇梨換上中衣,嬤嬤幫蘇梨摸頭油護養頭髮,又將她的髮質誇了一遍。
許久沒有過得這樣精細,坐在銅鏡面前,蘇梨整個人都還有些恍惚。
再過不久,她就要嫁給楚懷安,從今以後,做他的妻子,與他相敬如賓,琴瑟和鳴。
做完肌膚保養,嬤嬤沒有退下,讓蘇梨穿上外衣,與她一起去了庫房。
庫房之前放的那十萬兩白銀後來讓溫陵拿去做買賣了,在蘇梨記憶裡,裡面沒什麼貴重東西,蘇梨本以爲嬤嬤是要教她日後如何管理府上支出,庫房的門推開以後,整個人卻愣住。
蘇梨將近兩年沒在,庫房卻沒有落灰,顯然一直有人打掃這裡。
偌大的庫房裡,擺放着各種珍貴的玉石、人蔘鹿茸和十來箱滿滿當當的金銀,看得人眼花繚亂,然而最惹眼的,還是庫房最中央那一件繁複華美的嫁衣。
嫁衣用一人高的木架撐起來,衣袖寬大,全部用金絲繡了鴛鴦暗紋,衣領袖口和裙襬處處流光四溢,漂亮得不像話。
而在衣服胸口腰腹處仍是大片空白。
新娘子的嫁衣,是要自己繡花的。
“這是侯爺爲姑娘準備的嫁衣,姑娘這幾日辛苦些,親手繡上花紋吧。”
嬤嬤輕聲說,蘇梨怔怔的看着那嫁衣沒有回過神來,像是無形之中有一股吸引力,蘇梨一步步走過去,手摸到絲滑的嫁衣料子,纔有一點真實感。
“嬤嬤可知這嫁衣是什麼時候備下的?”
蘇梨輕聲問,嬤嬤搖了搖頭:“老奴不知,但這嫁衣料子是雪蠶絲,是極珍貴的貢品,就連陛下也只用這料子做過一套衣服,侯爺能找來這個給姑娘,應該是費了不少心力。”
他給她的,自然是最好的,難怪昨日會那麼生氣的拒絕禮部官員插手。
蘇梨看着嫁衣,脣角控制不住的上揚。
嫁給他,她是很歡喜的。
當天晚上,蘇梨便繪好了嫁衣圖案,離成親當日也沒幾日了,蘇梨沒把圖案設計得太複雜,以免耽誤時間繡不完。
第二天蘇梨起了個大早,準備去庫房開始繡嫁衣,沒成想把進來伺候她洗漱的七寶嚇了個魂飛魄散。
蘇梨渾身起了疹子,臉上尤其嚴重,紅點密佈,沒過多久便癢起來。
蘇梨知道厲害,不敢隨便亂撓,也不敢隨意聲張,怕楚懷安小題大做,便讓七寶送了張拜帖進宮給嶽煙。
帖子上蘇梨說的是想讓嶽煙幫自己挑選大婚當日的首飾穿搭,嶽煙很快出宮,到府上的時候蘇梨整個人都已經浮腫起來,一張臉更是腫得不能看,嶽煙被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
嶽煙問着把手搭在蘇梨手上把脈,號了一會兒她臉色陰沉:“阿梨這幾日可有接觸什麼奇怪的東西?”
“吃穿都是照舊的,只是泡澡時聽嬤嬤的話撒了些花瓣,還有庫房裡有一件雪蠶絲做的嫁衣。”蘇梨思路清晰的回答,半開玩笑的問:“莫不是我命中帶煞,與那學蠶絲相剋吧?”
“並非相剋。”嶽煙表情嚴肅:“是中毒!”
蘇梨並不意外,努力掀開眼睛對那嬤嬤道:“請默默將這些日子用的東西給郡主看看呢。”
嬤嬤嚇得臉色慘白,忙讓人將自己從宮裡帶出來的東西全部交給嶽煙查看。
“郡主,老奴在宮裡多年,教導過的新娘子也不是一個兩個,哪些東西不能混在一起用,老奴都是牢記於心,絕對不會對姑娘有害啊!”
嬤嬤跪下大聲爲自己辯解,渾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嬤嬤莫急,這兩日我與你相處融洽,自是不會懷疑於你,這些東西是內務府制的,若是有問題,經手的人那麼多,斷不會直接將罪名扣在你頭上。”
蘇梨安撫嬤嬤,心裡覺得嬤嬤完全沒有道理對自己動手的。
嶽煙打開那些東西一個個細細的檢查,查完,眉頭皺得更緊。
“這些東西都是無毒的,也不會對身體產生什麼危害。”
東西都是無毒的,那蘇梨怎麼會中毒?
嶽煙不解,嬤嬤在旁邊鬆了口氣,又聽見蘇梨問:“嬤嬤,這些東西都是出嫁要用的,可有一兩樣是這兩年才時興加在裡面的?”
蘇梨問,嬤嬤皺眉細細回想,許久之後才道:“倒是有那麼一樣,雖說陛下命令禁止行婚嫁之事,但京中貴女用的東西卻從來沒有少過,年初趙家三姑娘用了一個梨白膏,是清明前的梨花花粉和蜂蜜等物調製的,抹在身上有嫩膚爽膚的效果,京裡的姑娘都在用,老奴手下幾個宮婢也在用,效果很好,老奴這纔想着加在這裡面給姑娘用。”
嬤嬤越說越懊惱,幾乎已經認定試着梨白膏害蘇梨變成這樣的。
蘇梨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從嬤嬤的回答來看,並不像有人故意要害她。
“背後原因以後再想吧,姐姐快幫我瞧瞧,我要癢死了。”
蘇梨忍不住說,她忍了許久,這會兒渾身都癢得難受得不行,卻聽見嶽煙愧疚又着急的聲音:“阿梨,我尚未看出你中的是什麼毒,不知該如何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