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一跨入殿中,岑瑞聽到聲音跑了出來,過去拉着青青驚喜地說,“姑姑你真的來了啊。”
青青摟着岑瑞的肩膀,伸出一根纖細白皙的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歪着腦袋溫柔地笑了笑說,“是啊,姐姐一聽岑瑞說想見我,我就立馬過來了。”
岑瑞笑嘻嘻地抱着青青的胳膊,心裡很是高興,兩人說話間從殿內走出一個窈窕婀娜的女子,緩緩走到他們身邊。
賢妃來到他們身旁就直接牽起了青青的雙手,露出一個溫婉淡雅的微笑,柔聲道,“之前總聽人說起大衍帝姬風姿卓絕,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比傳說中更是動人幾分,賢妃見過殿下。”
青青聽了她的讚揚有些不好意思,聽到最後她自稱賢妃頓時恍然大悟,想到之前那領路的公公說賢妃有喜,原來她此次前來還當真是探望了賢妃。
“賢妃過獎了。”青青客氣地回道,趕緊反手扶着她,看了一眼她腹部小心翼翼道,“聽說賢妃有喜了,可要注意休息啊,我扶你進殿吧。”
“好啊。”賢妃笑着點頭,眼神中掠過一抹異色稍縱即逝,“那就謝過殿下了。”
青青遙遙頭示意不必客氣,雙手扶着她往殿內走,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了,結果怕什麼來什麼,賢妃剛走了兩步突然身子往前傾斜朝着地面摔去。
緊急情況下青青用力拽着她手臂,誰知她看起來窈窕纖細的身子竟是比想象中重了很多,青青的力氣根本扶拉不住她。
眼看着賢妃重重摔倒在地,青青原本去拉她的手,也被她不知哪來的一股力道給甩開了,青青心慌之下連忙蹲下身想把她扶起來,卻聽到她猛然聲音尖細地質問道,“殿下爲何突然用力將本宮推倒在地?”
青青聞言當即愣住,奇怪地看着她連連搖頭,“我沒有啊,我本來想拉住你的,可是被你甩開了。”
賢妃皺了皺眉面色痛苦,指着青青神情哀怨,忽然一手捂着肚子失聲痛哭道,“殿下爲何要害本宮,孩子,本宮的孩子,快來人啊。”
岑瑞本來高興地拉着青青往殿內走,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愣愣地站在旁邊看着他們兩人,對於剛纔賢妃忽然自己摔倒很是不解,此時看見她的衣服上透出一片血跡,像是受了她哭聲的感染,又像是受到驚嚇也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雲祥殿的宮人們慌忙將賢妃攙扶着回了寢殿,岑瑞拉着青青的手輕輕晃了晃,臉上掛着淚水問她,“姑姑,賢妃娘娘怎麼了,她爲什麼會流這麼多血啊,剛纔真的是你把她推倒的嗎?”
聽着岑瑞害怕地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青青摸了摸他的腦袋,自己腦中也是一團亂,只是搖了搖頭反問他,“你也覺得是姐姐把賢妃推倒了?”
岑瑞連忙搖頭,吸着鼻子想了下,然後揚着小臉很是認真地看着青青說,“我方纔看見是她自己摔倒的,可是不明白爲什麼她會說是姑姑推的。”
青青摸了摸他粉雕玉琢般的臉蛋,把他的淚水揩去,輕柔地笑了笑,隨即也很是肯定地說,“我並沒有推她。”說着又忍不住糾正他對自己的稱呼,悄悄對他說,“你父王也不在這,你還是叫我姐姐吧。”
岑瑞想了想便欣然地點點頭,轉而想到殿內的賢妃,不免又有些擔心地往殿內看去。
青青也很是擔憂,猶豫了下擡了擡腳想進去看看情況。
一名宮女見狀立即出手攔住他們,語氣客氣卻是板着臉說,“殿下還是先再此等候吧,現在太醫正在爲娘娘診治,奴婢實在是不方便讓殿下進去,況且娘娘若是再有個什麼差池,奴婢們就是摘了這顆腦袋也難抵罪責。”
青青聽那宮女話中有話,自知她言外之意是擔心青青會害賢妃,輕嘆了口氣轉身走到闌干處坐着,默默等着殿內太醫診治後的結果。
岑淵得知了賢妃這邊出事的消息,一處理完事情就着急趕來了雲祥殿,進了殿中就看到宮女端出一盆渾濁的血水,腳步一頓心裡緊緊揪着。
青青見到他後起身正要行禮,卻見他好像根本沒看到她一般,直接氣勢洶洶地邁步進了賢妃的寢殿,她站在原地愣了會,不知要不要也跟着進去看看。
岑瑞走過來拉着她略顯冰涼的手指,好像看出了她恍惚的神情中,似有隱隱的擔憂,小聲問道,“姑姑我們也進去看看賢妃娘娘吧?”
青青看了一眼門口守着的宮女,稍稍思索後點頭說好,然後拉着岑瑞緩步走進了殿中,這次那宮女居然預料之外並沒有攔她。
“當真是小產?”
一個威嚴含怒的聲音沉聲問道,青青心中一顫擡眸看過去,見到岑淵正是眯眼質問着太醫。
那太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匍匐着埋頭回道,“賢妃娘娘原本就有些胎氣不穩,這次又摔得這麼重,就算是身體強健也很難保住胎兒,老臣趕來時就已經來不及了,還請王上贖罪啊。”
“摔得很重?”岑淵撲捉到這一關鍵信息,凌厲的眼神掃過周圍的宮人們,厲聲問道,“你們怎麼照看賢妃的,怎麼會讓她摔倒。”
青青心中忽然有一絲緊張,正猶豫着要不要先說明一下下午的事情,就聽到一聲淒厲慘痛地哭聲。
“王上,你可要爲臣妾做主啊。”賢妃雙手緊緊抱着岑淵的胳膊,埋頭在他懷中泣不成聲,雙手還微微顫抖着,忽然一隻手指着青青哭訴道,“是殿下,臣妾原本見她來此看望道喜,心中很是欣然便親自前去迎接,怎料殿下竟然假意攙扶臣妾,進殿時卻是突然用力將臣妾推倒在地,然後就……王上,我們的孩子不能就這麼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