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2 刮目相看
學科競賽結束。
二班的競賽成績全校排名第四,不過,是年級第一。前三名全是高三的。
嚴老大在英語演講比賽第二天的早自習上,對大家在學科競賽這段時間的表現不褒不貶,只說運動會以來班裡的學習氣氛有些浮躁,希望大家能靜下心來投入學習。
不過,他在自己的數學課上,大大表揚了韓奇一番。因爲這位曾經聞名全校的問題學生,在數學競賽裡,拿了個三等獎,雖然得三等獎的全年級有二十多人,但能拿這個獎足以證明韓奇有在認認真真的學習數學,學好數學--這,已經給足了他這位數學班主任面子。
“大家要多像韓奇同學學習,我想韓奇同學的進步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大家應該堅信:有志者事竟成。真正靜下心來,好好搞學習,旁雜的事情,完全可以放到你們考上大學以後。高二是你們好好打基礎的一年,也是你們提高能力的一年,是非常關鍵的,希望大家好好把握。”
講臺下的學生們暗歎:表揚之中又帶着提醒,閻王爺很高招啊。不過,這溫和的勸導是不是可以算韓野人已經把閻王爺降服了呢?
韓奇沒想到自己能得獎,所以嚴老大的表揚他也沒太當真,不過班主任話裡的警示他是聽出來了,班主任這份希望他大展宏圖的情,他領了。不過,對他而言,和小米有關的一切,都不能算旁雜的事。
除了韓奇,班上還有另一匹黑馬,他幾乎拿了所有競賽的一等獎--除了英語演講。這匹黑馬,坐在韓奇隔壁。
隨着學科競賽的成績陸陸續續公佈,班上同學看秦天的目光也越來越崇拜,以前只知道他筆記做的好,但是這個其貌不揚寡言少語的人,成績卻一直平平,整個高一都沒什麼驚人之舉,一直都默默無聞,怎麼今年的學科競賽,突然就發起飆了?
跟野人坐在一起,也變野人了?
可能性不大,因爲實在野的不是同一個領域。看來,只能說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突然心血**,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牛人了……
沒有人知道,在所有競賽成績都公佈之後,秦天悄悄表示要請韓奇吃飯。
“幹嘛?”韓奇揚了揚眉毛,不明白這頓飯是爲何而請。
“你買了我的筆記,我纔有錢買參考書。”秦天勾起薄薄的嘴脣。
他說的是大實話,以前每逢有人找他借筆記,他提出賣筆記的要求時,對方都以爲他是開玩笑的,或是當作他不願意借出筆記而用的誇張說辭。其實,他並沒有像班上同學說的那樣,多緊張多寶貝他的筆記,也不是怕人看了成績會超過他,他只是想賺點錢買參考資料罷了。一貧如洗的他,除了用學校統一發的幾本練習冊,根本沒錢去買什麼參考書,不像其他同學,可以私底下自己加油,因此,他的成績當然也就一直平平。
不過,當他向韓奇提出賣筆記的建議時,韓奇卻立刻接受了。他的第一個客戶,就讓他能買得起各式各樣的參考資料,甚至那些沒什麼用的奧賽習題。現在他得了獎,飲水思源請客戶吃個飯也是應該的吧。
韓奇眨了眨眼,說,“請我吃飯還不如免費借我幾次筆記。”,他又不差一兩頓飯。
“不行,我的筆記只賣不借。”在商言商,規矩不能壞了,如果因爲人情借筆記,那筆記以後就難有價錢了。
韓奇眯起眼,認清了奸商的本質。
不過,那頓飯還是沒讓秦天花錢,因爲韓奇的領導佟小米同學堅持要在家裡做飯吃以慶祝她得了生化一等獎,於是某個週日,韓奇的小屋迎來了小米之外的第一個客人。
基本全科都拿一等獎的不只秦天一個,童畫也是如此。
當她在全班同學羨慕加敬佩的注目禮中,從班主任手中接過一打獎狀和獎品時,心中覺得很滿足。付出的努力能有回報,她也別無所求了。
班上同學對她的態度客氣了很多。人就是這樣,其實有的時候本身並沒有多討厭一個人,然而當有人說那人討厭時,就會不知不覺的也覺得她討厭。不過,如果突然發現這位讓人討厭的人是如此厲害,便又會覺得那些人云亦云的小缺點,根本就是提不上筷子的閒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強者崇拜吧,尤其,是在高中。
郝老師對童畫取得的好成績感到很欣慰。文科班的第一年是很難帶的,從各個班集合而來學生,沒有什麼凝聚力。而且女生居多,更容易搞小團體。她需要能有讓學生們感到振奮的,從而對現在的班產生歸屬感的事。校運會是一個很好的契機,然而成績卻不太好,教室裡泄氣和散漫的氣氛很明顯。童畫這華麗的獲獎成績,無疑是對這疲沓的班一針有力的強心劑。
因此郝老師微微誇大了童畫的成績,“我帶了這麼多屆文科班,像這樣幾乎所有的競賽都拿一等獎的情況還是頭一次,這證明,我們班同學的素質是很高的,我們高二(七)班人才濟濟,這次不光是童畫,很多同學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績。我和幾門任課老師都認爲,你們這一界非常有潛力,比以往數界學生的基礎素質都要好,希望大家再接再厲,一直保持這樣良好的學習勁頭,持之以恆,終會有所成就。”
這樣肯定的話語是很鼓舞人心的。很多學生都覺得自己努力後,一定能做得更好。
郝老師看了看講臺下一張張明亮起來的臉,繼續說,“月底的校慶晚會上,我也希望大家能展現我們高二七班的精神風貌,希望大家能積極配合。石暮蕊,節目排的怎麼樣了?”
石暮蕊站起來,訕訕的說,“舞蹈我早就排好了,可是很多同學都覺得浪費時間,不願意花時間彩排。”
郝老師點了下頭,示意她坐下,她環視了一下講臺下面,看到了幾個女生因爲心虛迴避她的目光,心裡大概有了數。
“大家要知道,這是全班的事,如果都覺得浪費時間,那我們班就棄權,到時候只坐在臺下看別人班演出就好,你們覺得怎麼樣?”
班上死一般的安靜。沒人敢吭聲。
“你們考慮考慮,實在不願意參加演出的,就自己來跟我說。”郝老太強勢的仍下這句話,開始上課了。
下了課,幾個女生衝到石暮蕊的位置上,不耐煩的說,“石暮蕊你什麼意思啊,我們哪次沒參加彩排了?”
石暮蕊挑眼看着她們,不屑的說:“我不是要你們參加,我是要你們彩排,懂?”
女生們仗着人多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你這什麼態度啊?”
“你總要我們彩排那麼久,誰受的了啊?”
“不就是個校慶嘛,節目隨便排一排不就好了。”
“是你要求太高了,總說我們這不對那不對,我們才走的。”
“就是的,總端個架子,你不就會跳舞嗎,像多了不起一樣。”
石暮蕊不耐煩的站起來,俯視着一羣女生,“我就是會跳舞,怎麼了?我就是了不起,怎麼了?你們有意見自己去跟郝老師說啊,你們自己排舞蹈,自己當文藝委員不就行了?班主任要求弄個集體舞蹈,我才找你們,要依我,根本不會找你們礙手礙腳的。”
“你……!”
“哼!”
女生們氣的面色通紅,紛紛憤然離去。
童畫心裡暗歎,這女生,真是好膽量啊,如果她能有石暮蕊一半的氣勢和自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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