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瑩中午跟張玲玲一起到外邊吃飯。
她倆去吃鐵鍋亂燉,一種酸菜鍋底的東北菜,裡面有血腸,肉片,下水,還有豆腐,粉條,海帶。再要幾個玉米麪貼餅子,非常東北,實在好吃。
兩個人守着一箇中號鍋,邊吃邊聊。
區瑩:“玲玲,給你說個噁心的事。”
張玲玲:“瑩子,不是吧,吃飯你說噁心的事?”
區瑩:“不礙吃飯的事,是去惠城遇到的噁心人和噁心事。讓你猜你猜三天都猜不到。”
張玲玲:“就我這豬腦袋,你讓我猜一年我也猜不到。快說說,是啥噁心人噁心事?”
區瑩:“我上飛機,旁邊坐一個女妖怪,打扮的人不人鬼不鬼,一上去就各種刁難撒潑,搞的大家雞犬不寧,還是後來我打了她一巴掌才止住。”
張玲玲:“啊!你爲什麼打她?她還不敢還手?”
區瑩:“是的,她就是沒敢還手,因爲我認出了她,她是徐慧慧。”
張玲玲再度張大了嘴巴:“徐慧慧,怎麼會這麼巧,還做到了一起?”
區瑩:“是的,這麼多年沒見,誰知道就這麼遇上了。”
張玲玲:“後來呢?她沒糾纏你?”
區瑩:“別提了,天天在我住的酒店堵我,還糾纏章婷姐,快把我逼瘋了。章婷姐也被她纏的沒辦法,只好躲着。”
張玲玲:“再後來呢?你們搬走了?”
區瑩:“前幾天不是陳總去嗎?他和章婷姐去酒店找我,在樓下碰到她又在堵我,陳總戲弄了她一次,她走了後我們換了地方。”
張玲玲:“怪不得你說噁心人噁心事,真夠噁心的。”
區瑩:“可不是嘛,我都有陰影了,生怕她在哪個角落裡躲着,猛不防跑出來。”
張玲玲:“你說她在惠城幹嘛呢?穿的那麼誇張,估計不是幹啥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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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瑩:“陳總把她的話都套出來了,在那裡幹見不得人的勾當。真踏馬給我們東北人丟臉。還恬不知恥的跟陳總和章婷姐說我倆是同學,我的臉的臊都不知道往哪放。”
張玲玲:“你說世界上怎麼就會有這種人,不要臉還有理了,到處丟人現眼。”
區瑩:“不但有,還不少呢。後來我們去商標買東西,碰到一個搶包的,奪了我的包就跑,包裡手機現金,還有銀行卡和身份證,要是找不回來我就旱在惠城回不來了。當時我是急了眼,抓住那個男的一頓狠揍,愣是把包搶了過來。”
張玲玲這次真被嚇到了,搶包賊肯定是個男的,肯定得有武器,區瑩還把人家給揍了,這是啥情況?
區瑩看她不相信,說:“真的,這傢伙還有刀,我心一橫,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讓他趴下了。”
張玲玲:“怪不得徐慧慧每次都甘心情願讓你打,她的確是幹不過你啊!”
區瑩:“你把我看成啥了?土匪?”
張玲玲:“怎麼可能是土匪?肯定是英雄,女英雄!”
區瑩:“我可不是啥英雄,你們陳總纔是,這次在惠城,一個人打四個老外打手,把他們都送進了局子裡。如果稱的起英雄,只有他纔有資格。”
張玲玲:“那是,前段時間一個叫範廣進的流氓,天天叫人過來找麻煩。一開始想敲詐勒索,陳總沒答應。後來就想把我們趕走,先來了一個武術大師,沒兩下就給打趴下了,接着找來了一個胖子,有三百多斤,說是摔跤的。陳總那麼高大的身材在胖子面前得單薄一半,給他一拳紋絲不動。即使這樣,陳總愣是把胖子打得死去活來,倒在地上沒起來,是他們派人把他擡出去的。”
區瑩:“你是說那人叫範廣進?你沒聽錯吧?”
張玲玲:“怎麼會有錯?你打聽這個人是誰幹啥?你認識?”
區瑩趕緊搖頭:“不認識,冰城還有這樣的人?警察沒抓起來?”
張玲玲:“估計被敲詐的人膽小怕事,不敢報警。就助紂爲孽,變本加厲,越來越好的人受到他們傷害。前幾天他們去中心市場收保護費,愣是把一個老闆逼得差一點上吊,是陳總他們及時發現,救下了老闆,教訓了範廣進的人。讓他們把收來的錢還給商鋪,據說有好幾十萬呢,就是一小會兒功夫,敲詐所得。”
區瑩:“玲玲,你記得我們上學的時候有一個混混叫範廣進,還不會就是他吧?”
張玲玲:“你一說我還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一個人,當時你還挺崇拜他的,你們不認識?”
區瑩:“是有這麼回事,不過沒機會認識。”
張玲玲:“不會這麼巧,肯定是一個人,就是那個從小就混蛋的範廣進!”
區瑩心裡說我也知道是一個人,可是我不能認,陳斌和章婷那麼好,知道了自己是範廣進老婆,這讓她怎麼再和他們相處?就算他們不忌諱,自己也沒臉再和他們交往。
說心裡話,她是真的喜歡和他們相處。
怎麼形容呢?親切、舒服,還有就是沒有距離感,大家都不設防,在一起輕鬆,坦蕩。
如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這一切將不復存在。
還有,自己只知道範廣進混蛋,沒幹啥好事,卻
沒想到他們這麼惡劣,用這種兇殘的手段掠別人的財產,原來他的錢竟然來的這麼骯髒!
她突然覺得自己也好骯髒,雖然自己沒有敲詐過任何人,但是,她身上穿的衣服,手裡拿的手機,手錶飾品,乃至她花掉的所有錢財,都不是自己掙的,每一分都範廣進給的,而每一分,都來路不明,說白了,都是贓款!
她感到十分惶恐,這些年,自己學會了穿高檔衣服,高消費去做護理,買高檔化妝品,每次花錢的時候,自己都理直氣壯,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才發覺,原來自己理直氣壯的認爲範廣進是自己的老公,老婆花老公的錢天經地義,花多少都沒問題,只要他願意給。
這些年,她花錢從來沒吝嗇過,衣服,飾品,甚至包包,手錶,手機,她都買最好的。她似乎是爲了泄掉心中那口怨氣才發瘋的購物,發瘋的花錢,好似只有把錢花掉了,才能夠平衡自己的心理,才能夠打發這漫漫長夜。
現在突然覺得,範廣進這些來路不明的錢,自己花的越多,範廣進的罪孽就越深重,自己的所做所爲,只不過是他的幫兇。
想想自己好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