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在早上吃早餐的時候,還在想着晚上的行動。
軍統晚上要暗殺他,路承周自然不會傻傻的,用身體去擋軍統的子彈。
雖然他定製了一件避彈衣,但只是爲了以防萬一。
晚上,路承周依然會去憲兵分隊,但今天晚上,他一定會請一個人去喝酒。
比如說金惕明,鄭問友不是要暗殺自己和金惕明麼,那就如他所願。
如果金惕明不去喝酒,請野崎去喝酒也是可以的。
就算他們兩人都不去,路承周總會喊一個人去。
但金惕明放在第一位,野崎排第二,剩下的纔是其他特務。
路承周今天特意多帶了一把槍,如果軍統的行動沒成功,他可以再補槍的。
跟往常一樣,路承周吃了早餐後,先去了大興日雜店。
然而,還沒到大興日雜店,他就感覺不對,大興日雜店周圍,出現了不少人。
他鬆開油門,輕點剎車,仔細看着這些人。
驀然,他看到了方南生。
路承周心裡一驚,方南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作爲海沽站行動組的副組長,方南生已經是海沽站的行動骨幹。
他絕對不會是無意出現在這裡的,路承周突然想到,昨天早上出現在對面明城茶樓的兩名男子。
鄭問友這個蠢貨,不會又改變計劃了吧?
路承周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大多都是熟面孔,全是情報三室的人。
在方南生身邊不遠處,他還看到了金惕明。
情報三室的人,爲何會在這裡?
方南生出現在這裡,已經夠讓路承周驚訝的了。
金惕明也在這裡,說明出大事了。
快到大興日雜店門口時,路承周停住了車。
但他並沒有馬上下車,他將配槍拿出來,子彈上瞠。
出現了這樣的異常,路承周的表現是正常的。
如果他還像原來那樣,大大咧咧的走下車,成爲別人的活靶子,那纔是業餘呢。
金惕明和方南生,其實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
路承周的車子都停到了大興日雜店門口,但對面明城茶樓的窗戶口,依然沒人探出身子。
而他們周圍,也突然出現了不少陌生人。
方南生在等着陳白鹿下撤退的命令,像這樣的情況,已經不適合再行動了。
然而,陳白鹿並沒有取消行動。
明城茶樓沒發出信號,雖然,劉軒和袁慶元很有可能出事了。
而大興日雜店附近,突然出現的這些人,很有可能是憲兵分隊的人。
劉立峰已經將二十四號路的巡捕,全部調離,這裡暫時成了一個真空區。
就算來的是憲兵分隊特務又如何?以自己和方南生兩枝槍,難道不能殺出一條血路麼?
他在制訂計劃時,就考慮過,如果劉軒沒發出信號,自己依然要按原計劃招待。
特別是看到路承周的車子,慢慢開過來時,陳白鹿更是堅定不移。
他的駁殼槍,機頭早就打開。
可是,路承周卻沒有像原來那樣,徑直走下車。
車子停下來時,金惕明就一直盯着車內的路承周。
他看到,路承周從腋下掏出了槍,拉動槍栓,他的瞳孔突然猛的收縮着。
路承周的動作,讓他徹底死了心。
路承周可以軍統訓練出來的特工,如果他有所準備,再強行發動進攻,已經沒有意義。
火柴之前就不斷灌輸給他一個概念,任何時候,都要以保證自身安全爲前提。
如果違背了這個原則,行動就算成功,也是沒有意義的。
他們是在淪陷區戰鬥,自身的力量損失一點就少一點。
陳白鹿當機立斷,將拿槍的手鬆開,從身上掏出包煙。
當他把煙叼在嘴裡時,就是迅速撤離的信號。
方南生看到陳白鹿拿出煙,馬上轉身就走。
然而,他已經走不掉了,後面有兩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朋友,跟我們走一趟吧。”
方南生伸出左手,手裡赫然握着一杯美式手雷。
方南生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右手突然將手雷的卡梢拉掉。
面前的兩名特務,一看到方南生的動作,嚇得魂飛魄散。
方南生右手猛的將槍掏出來,擡手就是兩槍。
同時,他將手雷往路承周的車子搖去,不管如何,他都要作最後努力。
路承周在車內,其實已經注意到了周圍的情況。
看到有人擋着方南生,他心裡很是擔憂,等方南生將手雷朝他扔來,他剛開始還只看到是一個黑不溜秋,等他看清時,嚇得心裡一緊,拉開車子,身子就滾了出去。
“轟隆!”
路承周剛滾出車子,手雷在他車底突然爆炸。
巨大的氣浪,將路承周推向前面,而他的車子,更是被氣浪震得彈了起來。
至於路承周,被氣浪一推,身子又往前滾了兩圈,他和手臂上都磨破了皮。
方南生一開槍,金惕明也迅速掏出槍來。
但是,他才轉過身來,對面已經有兩顆子彈朝他射來。
“噗呲!”
其中一槍正中他右臂,還有一槍射中他左大腿。
手臂挨槍,金惕明手中的槍,頓時掉到了地上,而大腿受傷,他頓時跌倒在地。
金惕明左手正要去撿槍,已經有兩人從後面撲來,將他雙手反扣,死死地壓在地上。
方南生卻逃出了生天,那枚手雷,讓堵他的人鬆開了一條縫隙。
方南生趁着這難得的機會,迅速逃離現場。
他們早就計劃好了撤退路線,跑到前面有條小巷子,穿過巷子到二十五號路後,已經有一輛點着的汽車在等着。
方南生鑽進汽車,迅速逃離了現場。
“承周,沒事吧?”金惕明走到路承周面前,關心地問。
“沒事。”路承周迅速爬了起來,拍打着身上的塵土,不以爲然地說。
“剛纔真是驚險,沒想到軍統竟然這麼大膽。”金惕明微笑着說。
他確實很得意,無意中破獲了軍統暗殺路承周的案子,而且還抓到了幾個重要人物。
“你怎麼會在這裡?”路承周詫異地問。
“此事說來話長,回去再說吧。”金惕明故作神秘,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能不能撬開這些軍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