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光提出,要與除掉酒井的地下黨同志見個面。
但這個請求,被田南晨否決了。
原因很簡單:這位同志目前正在執行任務。
衛大光也知道,地下黨的同志很不容易,既然他對執行任務,自然不好勉強。
衛大光此時還不是正式黨員,但他對李向學等**員的影響下,對中國**已經有所瞭解。
對海沽地下黨的工作性質,也知道一些。
田南晨沒有說出對方的名字,又說他在執行任務,不用猜也知道,自然是在執行機密任務了。
他請田南晨向這位同志轉告,二十七支隊全體上下,衷心感謝他爲參謀長報了仇,以後,不管什麼事情,只要是他衛大光能做得到的,絕對不二話。
衛大光當初參加抗日,是因爲講義氣,正直公義,才能拉起這支隊伍。
他的話,也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絕對是算數的。
除掉了酒井,等於整個二十七支隊,都欠他一個人情。
原本,衛大光還想對野崎下手,鍾旗雖然是死於酒井之手,但野崎也是兇手之一。
田南晨告訴他,目前不適宜除掉野崎。
而且,這個任務,也不應該由二十七支隊來完成,這是海沽地下黨的任務。
“衛司令,爲了找到出賣鍾旗同志的叛徒,我們制訂了一個計劃,希望你能配合。”田南晨也希望,衛大光能早點回三塘鋪。
不僅僅是因爲二十七支隊需要衛大光,而且衛大光留在海沽,確實不安全。
“一定配合。”衛大光一聽,馬上說道。
三塘鋪的醫療條件有限,鍾旗受傷後,只能送到海沽治療。
哪想到,馬上可以回到部隊的鐘旗,突然被憲兵分隊抓捕。
還沒來得及營救,鍾旗就被害了,還搭上了二十七支隊兩位戰士的生命。
此次除掉酒井,衛大光心中的恨意,已經消失大半。
如果說酒井是直接兇手,野崎是幕後主謀的話,那這個出賣鍾旗的叛徒,則是個可恥的幫兇。
“馬上回部隊,並且……”田南晨在衛大光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衛大光不但要回部隊,回到部隊後,還不能公開亮相。
“這個……我留在海沽,也不影響嘛。”衛大光有些猶豫。
“這個計劃,可是接應你的同志提出來的。”田南晨看到衛大光遲疑,又說道。
“好吧,既然是他提出來的,我一定支持!”衛大光馬上說。
當天傍晚,衛大光就離開了英租界,晚上悄悄回到了三塘鋪。
到駐地後,衛大光並沒有公開露面,一直待在指揮部,只跟支隊的幾個主要成員見了面。
最後,他將李向學留了下來。
“李主任,我知道你跟海沽地下黨的同志熟,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幫我們二十七支隊除掉酒井的那位同志?”衛大光誠懇地說。
“衛司令,你這次去海沽,我是極力反對的。”李向學緩緩地說。
如果衛大光是黨員,他會向黨組織提出嚴肅處理衛大光的意見。
身爲二十七支隊的支隊長,如此無組織無紀律,如果在海沽出了點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知道,我不能以身涉險。可是,這不也沒事麼?”衛大光不以爲然地笑了笑。
“這個忙我不能幫,海沽地下黨的同志,有着嚴格的保密紀律。不要說我的組織關係不在海沽,就算我是平海唐點線工委的人,也不能隨便打聽其他同志的工作。”李向學搖了搖頭,堅定地說。
其實,他在聽到衛大光提起此事時,就已經知道,除掉酒井的,一定是路承周。
“我知道你們的紀律,就算你知道,也不能告訴我。”衛大光無奈的嘆了口氣,說。
“多謝司令的理解。”李向學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地說。
“李主任,我想申請加入中國**。”衛大光突然說。
其實,他對自己的這個決定,還是有些猶豫的。
此次海沽之行,才讓他下定決心。
這是一羣有信仰的人,所有願意抗戰,勇於與日寇作戰的人團結在一起,才能與日本人幹到底。
二十七支隊目前雖屬於抗日聯軍,實際上屬於衛大光的半私人武裝。
“好啊,歡迎。但是,不管誰加入我們的組織,都要考察。”李向學微笑着說。
之前他也一直在做衛大光的工作,衛大光對**很有好感,也願意與**的人接觸。
但是,他並沒有露出,強烈要加入**的願望。
“當然,我知道還要寫入黨申請書。”衛大光笑着說。
“對,這得自己親自寫,要將自己的想法,真實地表達出來。”李向學說。
衛大光能走出這一步,他很欣慰。
或許,這是衛大光去海沽最大的收穫。
“我對**一直有好感,也願意與你們接觸,甚至,也想過要把部隊交給你們。但是,後來我想,我也可以加入你們的嘛。大家變成一家人,就不用再分彼此了。當然,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的,還是那位擊斃酒井的同志。”衛大光鄭重其事地說。
“爲什麼呢?”李向學詫異地問。
“田書記沒有說起他的任何情況,包括名字,哪怕告訴我一個假名,或者代號都可以啊。所以我斷定,這位同志一定肩負着特殊的使命。甘願默默無聞,卻在從事着最危險的任務,這樣的人我很佩服。這樣的組織,我也願意加入!”衛大光正色地說。
“是啊,正是因爲有這些人的存在,我們才能不斷取得勝利。”李向學感慨地說。
路承周加入中國**時,還不到二十歲。
那個時候,路承周就已經肩負起了特別的使命。
從警察教練所到憲兵分隊,從**到軍統,李向學知道,路承周特別不容易。
每時每刻,他都必須保持足夠的警惕,對身邊的人,對親近的人,都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能這麼長時間堅持下來,並且還幹得如此出色,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路承周擁有堅強的信念。
“所以,我也要成爲這樣的人。”衛大光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