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崎弘與路承周詳細分析了,給警務處擔任情報員的利弊。
作爲一名經驗豐富的情報員,路承周可以輕鬆勝任這個工作。
爲了讓劉立峰更重要路承周,川崎弘決定,讓劉立峰知道,路承周是他直接領導的情報員。
路承周提供的第一個情報,就是日本當局,將全天封鎖英法租界。
路承周第二天早上,就向劉立峰報告了這個消息。
“處座,我得到消息,日本人將全天封鎖英法租界。”路承周慌忙地說。
之前,日本方面只是夜間封鎖英法租界,從晚上六時到早上六時。
這樣的封鎖,對英法租界的影響,還不是很大。
但是,全天封鎖的話,會對英法租界造成更大的麻煩。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劉立峰憤怒地說。
這就是國弱的憋屈,作爲一名中國人,在自己的國家,竟然要受到別人的約束。
“估計還是因爲之前幾個案子的事。”路承周苦笑着說。
租界內的抗日活動頻繁,工部局對此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而,日本人卻急得直跳牆。
“這只是藉口,日本是想逼迫英國放棄親蔣反日的立場。”劉立峰搖了搖頭。
“處座分析的是。”路承周連忙說。
劉立峰的這句話,確實切中要害,日本人費盡周折,不就是想讓英國人放棄反日的立場麼?
“你這個消息,是從哪得到的?”劉立峰突然問。
他被路承周的消息吸引了,一時沒有注意這個消息來源。
“昨天不是去了趟花園憲兵隊麼?正好遇到了川崎弘。他見到我,也提出想與我合作。”路承周微笑着說。
他在憲兵分隊,與陶階是平起平坐的。
劉立峰讓他與陶階聯繫,建立一個情報渠道,對路承周來說,反而很尷尬。
“你答應了?”劉立峰問。
“沒有。”路承周搖了搖頭。
“川崎弘是你的教官,你們有師生之誼,如果藉助這層關係,可以給你一個月申請五百元特別活動經費。”劉立峰伸一隻手掌,突然說。
“五百元?”路承周瞪大着眼睛,驚喜地說。
“怎麼,還嫌不夠?”劉立峰佯裝不滿地說。
“夠了,夠了,太夠了。”路承周高興地說。
一個月五百元,英國人比日本人可大方得多。
“你收了這筆錢,以後就要不定期提供日本方面的情報。至少,日本對租界的行動,你要多加註意。”劉立峰緩緩地說。
英國人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一個月五百元,比劉立峰的薪水還高。
昨天劉立峰只答應,給路承週一定的活動經費,今天突然增加到五百,既是因爲他向克萊森琪極力爭取的結果,也是因爲,路承周現在的關係,從陶階變成了川崎弘。
劉立峰也是不打無把握之仗,昨天路承周提出的經費問題,他當時沒有答應,因爲他也沒有這個職權。
之後,他向克萊森琪提出此事,克萊森琪的意思是,只要路承周能發揮重要作用,可以給予幾百元的經費補助。
英國人都不願意與日本人打交道,如果路承周真能搞到日本人的情報,一年也就六千元,對工部局來說,這點錢不算什麼。
一個好的間諜,能爲他們帶來遠超過這點錢的收益。
“我與日本人接觸,去搞他們情報,爲的可不是錢,而是爲了國家和民族。看到國人被日本人蹂躪,憤恨難當啊。”路承周嘆息着說。
“要不,把經費砍掉?”劉立峰暗暗鄙視了一下,路承周說得大義凜然,之前怎麼還提出活動經費之事呢?
“那可不行。”路承周連忙說。
警務處給的這筆錢,讓路承周辦事的底氣大了許多。
1939年元旦,日本當局再次封鎖英法租界,他們爲了達到卑鄙無恥的目的,用這樣的辦法向英法當局施壓。
日本人的行動,也證明了路承周之前提供的情報,是準確無誤的。
爲此,路承周受到了劉立峰的表揚。
“處座,能不能搞面英國旗放到我車上?”路承周雖然有通行證,但他的車子沒掛英國旗,每次進出租界時,還要出示證件。
只有掛了英國旗的汽車,無論是在市區,還是進出租界,都不會被檢查。
哪怕車上裝着一車的抗日分子,日本憲兵對懸掛英國國旗的汽車,都會予以放行。
這就是一個國家的國力象徵,不管心裡有多不滿,也只能去適應這個規則,而無法改變這個規則。
其實,路承周手裡有英國國旗,也可以掛到車上。
但掛了英國國旗的車子,車頭會做一個小旗杆。
那個旗杆,與車子焊在一起,如果路承周平常沒掛國旗,卻有這麼一個旗杆,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你又不經常出去?”劉立峰說。
“我有了車子,當然要經常去外面跑,多接觸人,才能使拿到更多的情報。如果車頭掛了英國國旗,出行無阻,顯得更有身份嘛。”路承周微笑着說。
“給你國旗,可不是讓你彰顯身份的。”劉立峰搖了搖頭。
“可日本人認這個啊,如果我的身份尊貴,他們才更需要與我接觸,才能獲得更多的情報。”路承周解釋着說。
“好吧。”劉立峰點了點頭。
路承周的要求雖然一樣,但換了一種說法,劉立峰卻能接受。
“還有一件事,我一個人辦事不方便,想再發展一個人,給我當助手。”路承周突然說,他想到了鄧澤華。
讓鄧澤華擔任警務處的情報員,雖然與鄧澤華的初衷不一致,但可以讓他減少一點思想包袱。
“你還要配助手?”劉立峰驚訝地說。
“放心,他不需要活動經費,就算要,也從我這裡出。”路承周連忙說。
“你想發展誰?”劉立峰微微頜首,如果不再增加經費,他倒是無所謂。
不要發展一個助手,就算是發展十個助手,也沒關係的。
“鄧澤華。”路承周緩緩地說。
“他願意麼?”劉立峰問。
“這是爲國出力的活,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必須同意。”路承周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