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路承周與李向學見了一面,兩人終於可以完整的交換情報。
“李先生,這次真是太險了,找到何賀了麼?”路承周低聲問。
“哪有這麼快?”李向學搖了搖頭。
路承周雖然提供了兩條思路,但執行需要時間。
何賀如果那麼容易找到,也當不上軍統海沽站情報組長了。
“我有個想法,可以協助組織,更快找到何賀。”路承周緩緩的說。
李向學這兩天去了哪裡,路承週一句都沒有問。
該讓自己知道的事,李向學肯定會告訴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問了也不會有結果。
“說說看。”李向學微微頜首。
路承周這兩年,完全成長起來了。
不僅僅是因爲接受了軍統的專業訓練,更是因爲路承周所處的環境。
他表面上是軍統特工,實際上打入了日本特務機關,還被日本人反派到軍統海沽。
可是,路承周真正的身份,也是唯一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員。
路承周的幾重身份,讓他必須時刻提高警惕。
稍有不慎,路承周就會跌入萬丈深淵,骨頭都摔得粉碎。
路承周的想法,還是通過軍統,讓敵人主動把何賀的身份透露出來。
如果路承周刻意打探何賀的情況,肯定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特別是何賀一旦出事,更會將懷疑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但是,如果在何賀出事之前,就提醒,甚至建議何賀撤回來,就掌握了主動權。
有海沽黨組織的配合,路承周的計劃,就算有漏洞,但以後可以彌補的。
“有軍兄,我得到一個消息,**目前正在查一名日本特務,據說那日本特務,外表酷似中國人,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和英語。”路承周第二天找到李向學,緊張的說。
“日本特務?”劉有軍蹙起眉頭。
日本特務打探**情報,甚至潛伏在**內部,也不是不可能。
他唯一擔心的是,那名日本特務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
如果**根據這個特長,去追查的話,很有可能把何賀牽出來。
“此事我已經向川崎弘和野崎分別彙報。”路承周見劉有軍似乎不相信,馬上又說道。
“日本方面有什麼反應?”劉有軍問。
如果日本特務機關,能主動把臥底撤回去,倒也不用擔心。
“暫時還沒有迴應,我想,下午跟川崎弘見個面,正好側面打探一下趙二的情況。”路承周說。
“很好。”劉有軍點了點頭。
日本特務機關能派臥底到**內部,也能派人潛伏在軍統。
如果讓日本特務,潛伏在海沽站,將會成爲天大的笑話。
“我估計,**爲了把日本特務揪出來,一定會將內部所有人,全部過一遍篩子。很多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會挖出來。”路承周在杭州時,也聽過一些**叛徒,介紹**甄別的經驗。
這方面,**採用的是既笨且慢的辦法。
不停的讓人寫材料,一遍又一遍,只要情況沒查明,能寫到天荒地老,能寫到你懷疑人生。
路承周並沒有提到何賀,但細心的劉有軍,已經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了。
“這個情報,你通過正常渠道,向站長彙報吧。”劉有軍說。
如果由他來彙報,陳世光肯定會懷疑。
劉有軍只是海沽的書記,怎麼也掌握了外勤呢?
劉有軍可以向總部直接彙報海沽站的情況,但如果私自掌握外勤人員,陳世光肯定會有意見的。
路承周等的就是劉有軍這句話,他很快將情報交給楊玉珊,讓她未必以最快的速度,將情報彙報上去。
楊玉珊不敢怠慢,很快將情報送到了陳世光手上。
看到路承周送來的情報,陳世光很是意外,他迅速將劉有軍叫來商量。
“站長,我覺得比較穩妥的做法,是將何賀撤回來。”劉有軍緩緩的說。
路承周的情報,繞了一圈後,又回到他手中。
此時的劉有軍,已經考慮了很長時間。
他認爲,將何賀撤回來是最穩妥的,否則,出了事情,誰都擔當不過責任。
“**追查的是日本特務,何賀又剛剛與**的重要成員接觸上,這個時候讓他撤回來,豈不是前功盡棄?”陳世光很是可惜的說。
一直以來,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在**內部安插一枚自己的釘子。
以前**出過叛徒,但那些人只是形勢所迫,就算他們叛變,也不敢重用。
但軍統派出去的人,就沒有這樣的擔憂。
何賀如果能打入**組織,陳世光可以將**在海沽的組織,全部破壞掉。
況且,此事,陳世光已經向總部彙報。
何賀打入**,馬上就要加入中國**;鄭問友在日本駐屯軍內,發展了新的外勤,這兩件事,讓總部對海沽站評價甚高。
如果此時,把何賀撤回來,之前彙報的功勞,就要自動收回一件了。
無論是陳世光還是何賀,都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如果**在調查的過程中,查出何賀的真實身份呢?”劉有軍擔憂的說。
“這樣吧,把何賀叫回來,聽聽他的意見吧。”陳世光緩緩的說。
接到陳世光的命令,何賀很快回到了英租界。
作爲鐵路一中的老師,只要上完課,他的時間就比較自由。
“我怎麼沒有聽到這樣的消息呢?”何賀詫異的說。
他現在是積極分子,與楊松亭走得比較近,時不時的,還要與民先隊部的人交流一下。
何賀的入黨申請書,已經遞交上去了。
他相信,憑着自己之前的表現,一定可以贏得**的信任。
“這是路承周提供的消息。”劉有軍解釋着說。
“站長,能否把路承周叫來,我想知道詳細情況。”何賀說。
他早就建議,讓路承周配合自己潛伏,可陳世光就是不批准。
現在好了,路承周獲得這麼重要的情報,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你現在執行潛伏任務,與他見面不太好吧?”陳世光有些猶豫。
“那站裡是什麼意思呢?”何賀問。
“我的意見,你先撤回來。”劉有軍嚴肅的說。
“不可能!”保證斷然拒絕,他剛剛纔接近**組織,才遞交了入黨申請書,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撤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