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聽完搖了搖頭,輕笑一陣。
“心兒啊,什麼時候你能真正想開就好了……”
我望着他遠去的背影,猜不透話中的涵義。
真正想開?我輕扯嘴角,心中的倦意撲面而來。小美和慶陽已然遠去,我順着梧桐樹倚身坐下,好累,就這樣沉沉睡一覺吧。這樣什麼都可以不想……
“心兒?心兒?心兒?醒醒……醒醒?”
“誰在打我?”我驅趕着那厭人的物體,雙手不停的揮舞着。直到感覺到什麼東西將我鉗制住,我才得以停下,緩緩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一抹影子逐漸清晰。
“翼?”我驚呼出聲。久違的面容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有些恍惚。
不確信的又問了一次:
“你真的是翼嗎?”夾雜着濃濃的喜悅感與不真切感。
“是我!”翼說話了。
“你怎麼在這兒?還睡着了?”翼還是那個體貼入微的翼。我驚愣的望着他。
“怎麼了?快起來吧。這個季節很容易着涼的。”說着他將我從地上扶起來,我始終帶着難以相信的眼神望着他,這一切,讓我感覺是夢一樣。
“走吧,我帶你回家!”當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酸楚。難過的哭了起來。
“怎麼了?心兒?我知道這段日子你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有什麼事,先回去,好嗎?”
翼見我哭了起來,有些無措的安慰着我。
翼,你可知道,我難過不是因爲委屈,而是抵不住那兩個如毒藥一般的字眼,讓我想丟掉,卻又魂牽夢縈。
——回家。
“心姐姐,是翼哥哥送你回來的嗎?”正落腳在院落,小雨看到我,高興的歡呼。
我看了一眼翼,點了點頭。
“翼哥哥,你願意讓心姐姐回來了嗎?”小雨天真的問道。卻正中了我和翼的下懷。
翼聽後,眉頭不禁深皺,我感覺得到他的爲難。
“小雨,我暫時還沒有想要回孤兒院。”與其說是消除尷尬,倒不如說是替自己解圍。
翼,充滿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便徑直離去。
“翼,很久不見,咱們聊聊吧?”還是第一次主動徵求他的意見。
見他沒有拒絕,我轉身回屋。
“慶陽,又害你忙了一下午。”我打着哈欠,望着那一桌子的飯菜,說道。
“我們之間還用說那些嗎?快點去洗洗手準備吃飯吧!”慶陽在廚房高興的說道。
翼看着這一幕有些呆滯,我想他一定在好奇爲什麼出現的不是塵飛吧。
“是真的,心兒一直想回來看您的……”我不想說得太多,我擔心會增加院長爸爸的負擔,也讓他爲難。
“好孩子……好孩子……咳咳咳……”院長爸爸情緒太過激動,邊說邊不停的咳嗽。
“院長爸爸,您不要說話了,先躺下吧。”我見他咳嗽的厲害,心疼不已的說道。
“也好,你剛回來,那三丫頭成天唸叨着你,你陪她們說說話吧,也好減輕我心中的愧疚……咳咳咳……”我扶着院長爸爸躺下後,爲他揶好被子,輕聲說道:
“院長爸爸,您好好休息!等下我再來看您!”
“去吧。去吧……”院長爸爸揮着手,和藹的說道。
儘管眼底還殘留着淚水,還有一肚子想說的話。我還是將它們給壓制住了。
“喲,我當是是誰回來了呢?原來是被我們孤兒院所拋棄,人神共憤的流浪貓啊。”正當我和小美她們手牽手向屋外走去時,只見千葉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向我們走來。
“你說什麼!”小美那衝動的勁兒還是一點沒有改變。我急忙拉住小美,不想驚動院長爸爸。
“喲,這幾月不見,怎麼?你就活不下去了?”語氣裡竟是奚落。
“周千葉,你別得寸進尺!”小美憤怒的對周千葉吼道。如果不是我拉住她,搞不好又會和千葉打起來。
“哈哈哈哈哈……”她聽完小美警告的話後,仰天大笑了起來,那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嘲諷的意味。我波瀾不驚的看着她,心裡如盪漾的河水,起伏不定。
“就你?呵!我說你們三丫頭怎麼如此不識相呢?她如心兒現在可說是虎落平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你們還如此囂張!”千葉冷哼一聲,輕蔑的說道。
“呵呵呵呵……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哈哈哈哈……犯賤的人專做犯賤之事。專說犯賤之話。”小美一陣大笑,弄得我和小雨,小星,慶陽莫名其妙。也包括千葉。
“什麼笑話?!我看你們纔是一個笑話吧!”千葉有些慌張的繼續不服輸的諷刺道。
“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句話你聽說過嗎?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剛剛說我們心姐姐虎落平陽。總比你這隻甘做一條亂咬人的瘋狗強吧!”
小美說完,小星和小雨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慶陽也輕輕撥弄着鼻子,仍然難掩着笑意,嘴角勾着愉悅的弧度。
我掐着小美,示意她適可而止。畢竟她是翼的未婚妻。小美得意的看我一眼,繼續對臉色十分難看的千葉說道:
“若不是心姐姐不喜歡與你計較,你以爲我會放過你嗎?算了,既然你自詡爲犬,我犯不着狗咬我一口,我還還她的道理吧。心姐姐,你說是不是?”
我看着小美,再擔心的看看千葉。爲什麼每次一見面都要這樣呢?千葉,你可知道我一點都不想和你起爭執!
我在心底默默的說道。
直到小美反手拉着我,我纔回過神來,略有所動。
“如心兒,收起你能與翼重歸於好的天真想法吧!你和他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可能!”
在我轉身後,千葉在背後幾乎聲嘶力竭的吼道。我沒有搭理她,只是手中的拳頭握得更緊了些。
秋葉泛黃,小道上三個跳躍的身影,一個穩重的背影,還有一個流落着淡淡落寞。和這個蕭瑟的秋天混成一色。
“還在爲剛纔的事情煩心嗎?”正陷入沉思之際,慶陽來到我身旁,輕聲問道。
“我已經習以爲常了。只是不明白,千葉爲什麼追着我不放。”我略有傷感的說道,望着那團幽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