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選擇,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嗎?”我問了一個很是貪心的問題。真夠讓自己諷刺自己的。可我還是可憐巴巴的望着眼前這個泰然自若的神秘男人,懇求他的回答是我想象中的那麼完美。
“兩者只能選其一!”結果是不盡人意的回答。
“那我還能記得塵飛嗎?”我帶着僥倖的問,我的擔憂全是來自於他。或者更多的是捨不得。
“難道你不想找回以前的記憶了?”這個問題具有誘、惑性,又帶着逼迫性。我始終無從選擇。
“水伯,我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低沉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與剛纔那股想和眼前這個男人一教高下渾然不同。
“那好,我給你三天時間。”水伯看着我,淡淡的說。
我點點頭,再無下文。
“那我可不可以離開了?”
“當然可以。不過今日之事,最好不要告訴兩位少爺。”
我納悶不解的看着他,或許他感覺到了我的質疑,隨即笑容輕和,補充到:“我是說,如果心兒姑娘在未做決定之前。再說,你也不希望少爺爲了你的事情勞心費神。是吧?”
話聽着也不無道理。興許是自己過於敏感,帶着防備,難免會引起誤解。
我斂了斂色,笑容從容着說:“水伯想的很是周到。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心兒姑娘聰穎敏慧,一如當年吶!”說着,水伯讚歎到。
一如當年?那年?那月?不得而知。
我嘴角輕啓,實在是笑不起來。
正當我神色無主之際,水伯大袖一揮,洞門隨即開啓,一絲皓白的光芒投射而進,我望着站在石門外亭亭而立的雪吟,呆做一團。那一抹笑,至今還停留在我的腦海裡。
“心兒姑娘,剛纔多有得罪,還望見諒!”她見我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帶着盈盈笑意朝我走來,討喜的扶着我。這個多變的美麗女子,我有些看不透了。
“雪吟姑娘哪裡的話,我都不知道你哪兒得罪我了?”我反語問道,心想,只有這樣才能消掉我們心存的芥蒂。儘管事出蹊蹺,可是我不能莽然行事啊。
找塵飛?我腦中突生這種念頭。
但是,轉念一想,水伯特意提醒過不能讓他人知道啊。如果知道了,我的兩難選擇也會困惑到塵飛……
最終,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心兒姑娘,你來啦?”
正當我彌留在一團深諳時,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從我身後突然響起,嚇得我脊背冰涼,全身發麻。連回過頭的勇氣都沒有……
實在想不明白雪吟爲何會這麼做?當我還在糾結要不要轉過頭,或者決意要士可殺不可辱時,霎時的光亮刺痛了我裝滿漆黑的眼,我條件性的遮住了無預兆的光芒,待一切歸順於平靜後,我才緩緩的將手放下,猛然驚覺身後的人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一臉冷峻的看着我,目光中帶着點點寒星和怒意。我臉在驚嚇過後變得僵硬,黑洞裡的溼冷的溫度使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
“水伯,你這是?”我在內心怯怕之時,竭力使得自己的心情歸附與平靜,疑惑難解的望着着眼前這個喜怒不定的中年男人。
“聽說你失憶了?”他笑得很詭異,與初次見面禮貌待人的謙和僕人大不相同。語氣裡不難聽出帶着恥笑。
“這個還用說嗎?如果水伯專程請我來是爲了這件事,那麼,我可不可以走了?”我臉色一怔,畢竟我是段塵飛的客人,他作爲僕人就應該禮讓三分。
“呵呵……心兒姑娘誤會了。我只是想了解失憶的原因,我有祖傳的秘方,可以讓你恢復記憶,不知心兒姑娘可否願意一試?”水伯見我面帶幾分慍色,態度明顯好轉了不少。不過,仍能感覺到他笑容中帶着一種古怪。一種不祥的預感也傾然而出。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想起剛纔那一陣我還是後怕連連的,我不能保證之後會不會平安無事。塵飛和慶陽既然如此放心雪吟,自然不會擔心我。我必須靠我自己。
“哦?是嗎?那不知是什麼良方?”我眉色一挑,帶着輕佻的笑意,故意將自己忐忑不已的心,表現的面色從容。所謂遇強則強,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必須恩威並施。如果水伯是好人,我會如段塵飛那般溫和有禮。若是相反,我也只能逆着來。
“這麼說來……心兒姑娘是願意一試了?”他見我如此,趁機詢問到。臉上的疑雲漸起,又好似在思考些什麼。
“那倒要說說你家的祖傳秘方是何法醫治?”我面色沉穩,回答的不徐不慢,顯出一副從容不迫的神情。
“這個……”他臉色一沉,話語一滯,作冥思狀。
“怎麼了?”如果真是有祖傳秘方,何故要帶我來到這個起初伸手不見五指的深黑山洞。再說,他明知我和段塵飛的關係不淺,他大有可能在段塵飛面前邀功一把。假使淡泊名利,也可正大光明的給我醫治啊。我在心底好的壞的假設全衡量了一次,都沒能找到一個確切說服自己疑惑的理由。
“這個不是難事,只需心兒姑娘做個選擇。”沉思片刻後,他低沉的聲音變得濃厚,恢復了以往在塵飛面前忠厚的態度,語氣也委婉了很多。
難道這是宮心計?他見我從容不迫,所以故意佯裝?好讓我沒有防備?我的心開始慌亂。
外面應該已是中午了。不知道塵飛有沒有感覺到異常,估計不會吧。他那麼相信雪吟……想到這兒,心,不知是因爲洞裡的寒氣逼人,還是覺得委屈。竟然涼颼颼的……
“心兒姑娘考慮得如何?”水伯再次催促到。
我的無限遐思被拉到了眼前,我竟然走神!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爲了塵飛?我愛上他了?!
“不知水伯所謂的選擇是什麼?”我禮貌回到,所謂入鄉隨俗我倒是聽順應的,句句言辭和塵飛們沒有多大區別。還是與生俱來?
“如若心兒姑娘想讓從前的記憶失而復得,那麼,必須捨棄現今這段記憶。不知心兒姑娘可否願意?”水伯思忖半天的選擇原來是這個,我望着他,嘴脣開始抖動,抽搐着不知如何應答,眉眼低落,心情一下子掉到了懸崖下,沒有疼痛,只有那一瞬的慌亂和驚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