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從院裡走了出來,瞧見夜輕螢一人站在梅樹下,便是走來,擔憂的勸說道:“小姐,還是先回屋裡吧,這天氣可不算好,彆着涼了。”
自從前幾日大醉一場之後,夜輕螢的身子便是時好時壞,她自己倒是調理了一番,不過,成效不是很明顯。
蕭清絕搬離落梅居,只帶了幾個小廝與護衛離開。周叔以及院中其他的人,都被留下來打理落梅居,聽夜輕螢差遣。
“嗯,我知道了。”聽見周叔的叮嚀,夜輕螢只好嘆氣,點點頭,應聲道。
夜輕螢轉身,朝着院裡走去。
“對了,周叔,夜元吉這幾天安分了沒?”走了幾步,夜輕螢想了想,便是停步,回頭問周叔。
夜元吉這一回沒能坑得了她,反而被教訓了一頓,只怕心中有怨。如今,蕭清絕不在府裡,萬一夜元吉弄出什麼幺蛾子,她要是沒防備,可就不好了。
“前幾日大公子被侯爺一頓毒打,在牀上躺了好久呢!這幾日應該已經可以下牀了,可是在做些什麼,老奴也不清楚。”周叔實話實說。
“他害我一次不成,反倒將自己搭了進去,必定會再想辦法來對付我。所以,麻煩周叔讓人留意一下他。”夜輕螢目光平靜,卻是將此事分析了一遍。
“小姐請放心,老奴立刻派人去辦。”周叔忙道。
“那就有勞周叔了。”夜輕螢笑着應道。
“小姐您太客氣了。”周叔“呵呵”笑着,忽然想起了某件事,又說道,“對了,小姐,之前,你身邊那個叫‘春蘭’的丫頭被調到了夫人的院子裡去了,三爺說回頭重新給你選幾個丫鬟。”
“春蘭?”夜輕螢皺了皺眉。
那日,春蘭說她去外面等會,之後,就再也沒看見人影了。
回府之後,夜輕螢也一直忘了這丫頭的事,如今,周叔提起春蘭,她倒是覺得,那日她被算計的事春蘭一定是有份的。如今,她正好被調到蔣氏那裡去了……
也好,給她省了不少麻煩。
至於懲罰麼?呵,時間那麼長,不急!
“不過一個丫鬟,調走就調走吧,也沒什麼。”想了想,夜輕螢便是揮手,冷淡的說道。
周叔連連點頭,道:“小姐所言極是。”
回了落梅居里,到了庭廊下,夜輕螢停下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
“好像很久都沒出去了,周叔,回頭能不能找三叔回來,我想出去走走。”夜輕螢轉過頭來,對周叔說道。
天天悶在落梅居里,也是覺得發悶了,都快悶出問題了。
周叔眼角不由得一抽。
好久沒出去嗎?不是前幾天纔出去嗎?還喝得那麼兇……
周叔躬身,說道:“是,小姐,老奴回頭就去請三爺回來,不過,三爺沒回來之前,小姐還是不要出門了,現在,外面不安生。”
“怎麼不安生了?”夜輕螢好奇了。
這整個皇城,應當都是處在壓抑的氣氛之中。那一日,她揭穿了棺木中的人並非是真正的“她”之後,皇城的百姓都猜測“她”的生死,倒是沸沸揚揚傳了幾日。但,宮中卻格外平靜,一丁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百姓猜不出真相,便也就漸漸無聲了。
這樣的結果,早在夜輕螢的意料之中。
那個人有的是辦法將真相隱藏起來,他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沒那麼容易被拆穿。
周叔上前一步,小聲的說道:“小姐,這事不能亂傳,您聽過也就忘了,千萬別多想。”
夜輕螢皺了皺眉,見周叔如此神秘兮兮,不免好奇的問道:“什麼事啊?這麼神神秘秘的?”
“小姐,你是不知道,咱們天照皇朝啊,出大事了。”周叔看向夜輕螢,小聲說道。
“什麼大事啊?”這天照皇朝再大的事又能有多大?
“清影公主出事了。”周叔湊近夜輕螢,伸手擋在嘴邊,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四周,對着夜輕螢說道。
“不是說她生死未卜嗎?”夜輕螢挑了挑眉,不以爲意的說道。
“確定是死了。”周叔瞪大眼睛,說道,“哎喲,小姐,你是不知道,聽說,公主被埋在咱們皇城西邊的極煞山的雪地裡,若不是前日太醫去山裡尋藥草是斷不會發現公主屍體的,那死得太慘了,據說四肢都被野獸啃過,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既然如此,如何確定是公主呢?”夜輕螢問了一句。
極煞山,是皇城最冷最高最險阻的地方。
她可以確信,她的屍體被踏成了肉泥碾成了塵土,這極煞山裡發現的屍體也定然不是她的,只不過,若不是她,還能是誰?
“公主穿的一身戎裝,後頸那有一顆硃砂痣。”周叔小聲解釋道,“皇上如今確定了公主已死,只差對外公佈了。”
“哦。”夜輕螢平淡的應了一聲。
她的後勁的確有一顆硃砂痣,也不知道,這一回又是拿誰的屍體冒充……
至於她的父皇,她太瞭解。
她於父皇而言,只是一個工具,一個保家衛國的工具。
十三歲的時候,她對父皇說,她喜歡那個人,可不可以嫁給他?父皇說,他沒有權勢沒有地位,做不了駙馬。
她又問,如果她能爲國家效力,可不可以將她的功勞都給他?父皇說,可以,什麼時候他能當上攝政王,就可以娶她。
就爲了這麼一句話,她從此踏上了不歸路。
她親赴沙場,在一場場戰爭中磨礪自己,到後來成立天機營,訓練自己的親兵。七年光陰,她爲他鋪平了道路,等來的卻是死期。
她其實不明白,即便他從未愛過她,也用不着直接殺了她吧?這中間,一定還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她想,既然她還活着,遲早有一天,她會親手挖出來。
周叔又是忍不住嘆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麼心狠,怎麼殘忍的對待公主。”
“興許她得罪的人太多了。”夜輕螢淡漠的說道。
過去的她的確得罪過太多人了,爲了幫那個人上位,她是沒少對付別人。
周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苦了攝政王了,與公主兩情相悅,原本今年都要完婚了,造化弄人啊!”
“有緣無份吧!”夜輕螢微微笑了笑,道。
心底卻是冷冷的冰涼,什麼有緣無份!根本是隻有仇恨!
周叔也比較認同,道:“攝政王對公主情深一片,前日公主死訊傳來,攝政王傷心不已,立誓終生不娶。”
“終生不娶?”夜輕螢差點都要笑出聲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對她有多情深呢!
周叔點頭,道:“是啊,皇上卻不認同,皇上讓攝政王給公主一個名分,同時,爲攝政王新賜了一門婚事。”
夜輕螢眼神一變,追問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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