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李小瞞與慕澤原是被衆多人看好的一對,皇帝更是爲他們賜婚,李小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未來五皇妃。
但,慕澤的生母熹妃卻是十分不喜這個只愛舞刀弄劍的未來兒媳,多少次勸說慕澤放棄李小瞞,均是沒有結果。
後來,熹妃病重,慕澤不得已同意與李小瞞解除婚約。他一心想着,將來求得李小瞞的原諒,但忤逆了母妃的遺願,他又覺得很對不起母妃,因此,他替母妃守孝三年。
他們之間的一切,最清楚的莫過於慕清影了。
當初,慕清影告訴過慕澤,他若是解除婚約,以後不可能再得到李小瞞的原諒,只要他願意,她可以幫他們得到熹妃的認同。可慕澤太過孝順,不肯相信慕清影,又怕慕清影氣壞了病重的母妃,毅然選擇與李小瞞解除婚約完成母妃的遺願。
既然選擇了,便是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此刻,夜輕螢看見李小瞞走來,又是看見李小瞞身後的慕澤,便是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看樣子,慕澤是回來了,並想求得李小瞞的原諒。
興許,他是覺得,李小瞞如今二十有餘,還不肯嫁人,怕是還在等他吧?
夜輕螢撇嘴,慕澤真是想太多了!
“小瞞姐。”夜輕螢看着李小瞞走來,笑眯了眼,對着李小瞞打招呼。
“嗯。”李小瞞點頭,很自然的站在夜輕螢身邊。
慕澤停住了腳步,打量了蕭清絕和夜輕螢一眼,並不認得。
蕭清絕三年前來皇城的時候,慕澤正離開皇城去爲熹妃守陵了,至於夜輕螢,不出深閨,慕澤近日剛回,自然是認不得他們二人。
“這二位是……”慕澤問李小瞞。
李小瞞白了他一眼:“與你無關。”說着她轉向夜輕螢,道,“走吧,我們先進議事廳,人應該都來得差不多了。”
其實,也沒幾個人。
議事廳。
天照皇帝、夏侯崢早早在等待。
除他們之外,另有一些朝廷重臣也候在一旁。
夜輕螢等人進了議事廳,也站到一旁,將中央的位置留了出來。
天照皇帝瞧見慕澤跟了進來,心頭納悶不已。
“澤兒,你怎麼來了?”
今日辨清玉石裡的成分,來的都是工部以及朝中重臣,就連太子都沒有來,卻不知自己這個五兒子來這裡做什麼?
“父皇,兒臣有事要求父皇做主。”慕澤恭敬的行禮,道。
“有什麼事回頭再說,今日可不是任你胡鬧的。”天照皇帝皺眉,有些不高興。
慕澤回來才幾日,只不過,這幾日他都在忙着應對東臨,沒空召見,可沒想到慕澤竟然直接到議事廳來了。
“父皇放心,兒臣不會耽誤父皇的大事,兒臣在一旁旁觀就好。”慕澤忙道,“等父皇解決了國家大事,兒臣再說也不遲。”
天照皇帝表情緩和了一些,道:“那好吧,退至一旁吧!”
“是!”慕澤順從的退到一旁,忍不住朝着李小瞞的方向投過去目光。
但李小瞞完全無視了他,對他的眼神也是視而不見。
慕澤並不在意,反正他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再反悔。
“五小姐,藍山玉石已經運來了,朕等着你們的結果。”
若藍山玉石真的有問題,那兩座城池寧可不要也得保住這些玉石,而若是沒有問題,他想盡快拿下那兩座城池,畢竟,夜長夢多。
因此,蕭清絕和夜輕螢進了議事廳,天照皇帝便是迫不及待的開口。
夜輕螢點點頭,道:“那就請皇上將玉石拿出來吧!”
天照皇帝便是轉向夏侯崢,夏侯崢點頭,便是命人將從藍山開採來的玉石擡進了議事廳。
“這藍山玉石乃是本王前段日子便派人去藍山開採的,這幾日正好到了皇城,這是貨真價實的藍山玉石,可以請夜三爺……哦,不對,應該是北冥九皇子鑑定。”夏侯崢指了指大廳中央蓋着一塊綢布的藍山玉石。
夜輕螢和蕭清絕一同走向那藍山玉石旁,伸手扯開了綢布。
如蕭清絕所說,夏侯崢不會換掉藍山玉石,生意做成對他沒任何好處。
這是一塊未切割的玉石,差不多有一人高,色澤明麗,白色中泛着些青色,成色上好,乍一眼看去,還真是無法將這玉石與火藥之類的東西聯想到一起。
“不知五小姐打算怎麼提取裡面的火藥成分?”夏侯崢問。
“我不會。”夜輕螢實話實說。
“哼,本王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怎麼在玉石裡找出來火藥!”拓跋奕冷冷的嘲笑。
他就不信了,天照有這樣的高人!
夜輕螢懶得搭理這個沒腦子只知道使蠻力的皇子!
“工部的人呢?”夜輕螢直接問道。
“在。”工部尚書聽到夜輕螢點名,忙應聲,領着幾名下屬,忙朝着夜輕螢和蕭清絕走來,而那幾名下屬還擡着另外一個箱子。
到了夜輕螢和蕭清絕身邊,工部尚書等人停下,將箱子放下,打開了箱子,這箱子裡擺放的皆是一些比較鋒利的工具。
“五小姐,您讓我們準備的工具本官都準備好了。”工部尚書忙解釋道。
那日離開皇宮之後,夜輕螢便是讓沉魚帶了些禮物拜訪了工部尚書,早早的讓工部尚書備好了這些工具。
“嗯,不錯,辛苦了。”夜輕螢點頭,看向蕭清絕,說道,“工具都備好了,你來弄吧!”
反正,除了蕭清絕,也沒有人有這本事了。
夜輕螢說着,便是從工具箱裡翻出一把不大不小的刀,遞給了蕭清絕。
蕭清絕接了過來,上前,先是將玉石切下了一小塊。
接着,衆人便是看見蕭清絕將那一小塊玉石放在一旁,又是從工具箱裡拿出些別的工具來,一會是錘,一會敲,一會打,不一會兒,那小塊玉石的旁邊便是多了一些碎末。
“硝石粉。”蕭清絕指了指這些碎末。
工部尚書立刻上前查看,又是抹了一點放在鼻翼間聞了聞,之後,工部尚書便是正色對天照皇帝說道:“皇上,這的確是硝石粉,是製造火藥的必備材料。”
“真是如此?”天照皇帝又驚又怕。
“回皇上,的確如此,且這種硝石粉比一般的硝石粉要純淨很多,做出來火藥只怕威力無窮。”工部尚書肯定的說道。
夜輕螢接道:“皇上,這筆生意你還做嗎?”
“當然不做了!”天照皇帝很肯定的開口,事實都擺在面前了,再做這筆生意,他就是傻子了!大量的玉石若是進了東臨,那才真是招致隱患了!
拓跋奕很是氣憤,但是,他又不好發作。
倒是拓跋媚兒,嘆道:“原來這些玉石真是有問題的,看來,我們是不該買下這些玉石。我們再去找些別的材料爲太后做觀音像吧!”
拓跋媚兒很是識趣,沒有半點被拆穿後的尷尬。
“嗯,三皇子七公主,真是抱歉了!”天照皇帝即使知道東臨是故意的,卻也不表露出來,反倒是道歉。
拓跋奕心中有氣無法發作,眼瞧着夜正弘一臉慌張,他頓時指着夜正弘罵了起來:“好你個定國侯,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早知道這玉石有問題,偏偏要騙我們訂下這單生意!真是居心不良!”
“三皇子殿下,話可不要亂說!”夜正弘臉色一變,沒想到拓跋奕竟然直接將錯誤推到他的身上。
拓跋奕氣得甩袖,向着天照皇帝說道:“天照皇帝陛下,會有今日的誤會,完全是定國侯一人促成!是他找到本王,說他的三弟可以提供藍山玉石,並給我們看了樣品,我們這才定下這批玉石,沒想到,他根本就是居心叵測!”
“皇上,臣冤枉啊!”夜正弘忙喊冤。
他真是鬱悶到不行,剛死了母親,玉石生意又是出了問題,似乎所有的事都堆積到了一起。
“你冤枉纔怪!你根本就是故意拖我們東臨下水!”拓跋奕怒道,“天照皇帝陛下,請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你們的定國侯必須要嚴懲!”
天照皇帝臉色也是暗了下來。
他知道,拓跋奕就是故意要他處置夜正弘,而夜正弘一定是知情的,否則不會迫不及待的促成這筆生意。
他動不了東臨的人,但是,處置夜正弘還是可以的。
“夜正弘,你膽子不小!”天照皇帝語氣很不好。
“皇上,臣冤枉……”
“你冤枉?”天照皇帝打斷,“你冤枉你迫不及待的要跟東臨做生意?哼!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反正,你這侯爺當得也是膩了!”
“皇上……”夜正弘慌了,天照皇帝這是要剝了他的爵位!
“來人,將夜正弘拿下,先關入大牢,交由刑部,以通敵叛國罪論處!”天照皇帝毫不客氣的說道。
夜正弘腿一軟,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通敵叛國?
這得多大的罪啊!
夜輕螢也是挑了挑眉,天照皇帝這分明是做給拓跋奕看,不過,看樣子,夜正弘也是凶多吉少了!
“五丫頭,五丫頭,你救救爹,救救爹啊!”夜正弘被人拖下去的時候,卻是向着夜輕螢求救。
夜輕螢蹙眉,沒有理會。
她憑什麼救夜正弘?
再說了,夜正弘壓根不是她爹!
“皇上,這通敵叛國是要誅九族的,皇上要連我一起殺麼?”夜輕螢看向天照皇帝,笑盈盈的問道。
天照皇帝清了清嗓子,忙道:“五小姐這說的哪的話,若不是五小姐,朕可就鑄成大錯了!五小姐大義滅親,值得嘉獎!只不過,這定國侯府還是要查封的,朕重新賜五小姐一座宅子如何?”
“查封侯府?”夜輕螢皺眉。
“自然,如你所說,通敵叛國可不是小罪!朕可以只殺夜正弘一人,但,定國侯府必然是不該存在的!”天照皇帝說道。
“皇上不如就把定國侯府送給我吧?”夜輕螢試探着問道。
落梅居還在定國侯府,她不想定國侯府被查封,落梅居也沒有了。
“這……”天照皇帝有些爲難。
這時候,那些老臣中便是有人開口了。
“皇上,老臣覺得,五小姐這個要求並不過分!”這開口的是沈國公,他承過夜輕螢的情,那一次若不是蕭清絕救了他,他的老臉都要丟盡了!
“是啊!皇上,老臣也覺得,完全可以將定國侯府交給五小姐打理!”李國公也上前,爲夜輕螢說話。
天照皇帝皺眉,道:“可是,取消了爵位,這定國侯府總是個尷尬的存在啊!”
都沒有了侯爺,如何還能弄個侯府?
“皇上,老臣認爲,可以封蕭公子爲侯。”沈國公又是開口。
“荒唐!這姓蕭的乃是北冥的皇子,豈可爲我們天照的侯爺?”持反對意見的,是蔣國公。
蔣國公雖然沒跟夜輕螢接觸過,但是,夜輕螢之前弄死了他的外孫夜元吉,又將他的外孫女送進了庵堂,接着又讓李小瞞收拾了自己的兒子蔣威一頓……所以,蔣國公十分不喜夜輕螢,總覺得,夜輕螢會是一個大麻煩。
“皇上,既然蕭公子不可爲侯,那我們可以封五小姐爲侯,接替她父親的侯位,如何?”李國公提議道。
夜輕螢頗爲驚訝,李國公竟然這麼看重她?
李國公這一提議出來,立刻引起了沸騰。
“皇上,這絕不可以!哪有女子爲侯的?”
“女子怎麼了?女子爲侯又怎麼不行?清影公主上戰場,創造了多少神話,誰說女子就不能爲官了?”
“從來沒有女子爲官的先例,公主那也不是做官!”
“五小姐乃巾幗英雄,這次若是沒有五小姐,我們都要當那賣國賊了!”
“那也不能壞了祖制啊!”
……
一時間,兩方爭論不休。
“好了!別吵了!”天照皇帝頭疼無比,怒喝一聲。
譁!
四周立刻安靜了!
天照皇帝看着那些朝中重臣一個個爭得面紅耳赤,心中頗爲無語。
封夜輕螢爲侯?這雖然太離譜,但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還真是沒這個先例!
“攝政王,你說呢?”天照皇帝看向夏侯崢,問道。
夏侯崢看了看天照皇帝,又看了看蕭清絕和夜輕螢,淺淺笑道:“皇上,微臣覺得,倒是可以給五小姐一個爵位,畢竟,她爲我們天照是出了力的。各位大人說的也有道理,我朝的確沒有女子爲官的先例,那我們完全可以不讓五小姐上朝便是。”
意思是,只給爵位,但並不是當官,也不用進宮上朝之類。
夏侯崢的說法,很顯然,最合天照皇帝的心意。
天照皇帝滿意的點點頭,道:“還是攝政王的想法好。”
夜輕螢在一旁默默聽着,看着,就好像,真的與她無關一般。
天照皇帝轉向夜輕螢,道:“五小姐,朕就依你所言,將現在的定國侯府贈與你,以後,你就是侯府的主人。這定國侯的名號與你不大相配,就叫素衣侯如何?”
“謝皇上。”
她還能如何?難道說不受封?
當什麼侯爺也不錯,以後,她就是女侯爺了,雖然沒什麼用!
“好,素衣侯,朕等會擬詔書。”天照皇帝滿意的點頭。
天照皇帝自然的略過了蕭清絕,他也有他的算計,他現在動不了蕭清絕,可是又不能怠慢了蕭清絕,所以,他便是多多滿足夜輕螢的心願,可以看出來,蕭清絕是將夜輕螢放在心尖上的。
夏侯崢則是看向夜輕螢,道:“素衣侯,你可是本朝第一位女侯爺,心中有什麼感想?是不是很高興?”
“那當然了!說起來,還得謝謝攝政王恩情!”夜輕螢眯了眯眼,對着夏侯崢說道。
夏侯崢這麼好說話,一定有陰謀!
“這都是本王該做的。”夏侯崢應承下來。
“哼!”夜輕螢輕哼一聲,轉向蕭清絕,道,“現在沒什麼事了,我們先回去吧!”
“好。”蕭清絕微微笑着,眼中滿是笑意。
夏侯崢看着這兩人的互動,眼中滿是氣惱。
拓跋奕見狀,陰陽怪氣的說道:“說起來,本王還真是要恭喜這素衣侯了!不過麼,這素衣素衣,未免也太素了吧?難不成,素衣侯以後都只能穿素衣以示身家清白?”
夜輕螢皺眉,爲什麼拓跋奕一說話總是讓人覺得那麼不舒服呢?
“東臨三皇子管太多了!”夜輕螢淡漠的說道,“三皇子還是仔細想想,如何回東臨覆命吧!”
生意沒談成,回去總是得挨一頓罵了。
拓跋奕臉色一僵,被戳中心事的他,更加惱起夜輕螢來。
倒是拓跋媚兒一臉自然,道:“本公主恭喜素衣侯了,我三哥不會說話,侯爺別放在心上。”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話,沒人逼着他說!”夜輕螢輕笑,“本侯今日乏了,先回去了,再見!”
說罷,夜輕螢便是扯着蕭清絕要走。
怎麼說現在也是個侯爺了,雖比不上從前的公主身份,但也不錯了!
拓跋媚兒見夜輕螢要走,忙道:“侯爺何必着急呢?不留下來看場好戲嗎?”
“看戲什麼的,本侯不感興趣,七公主請自便!”夜輕螢擺了擺手,頭也不回。
卻不料,她剛走到門口之時,一腳還未踏出去,卻聽拓跋媚兒開口。
“天照皇帝陛下,這生意未能談成,本公主深覺遺憾。如今,本公主想請皇上保媒,爲宋公子向李將軍提親。”
夜輕螢腳步一頓:什麼情況!
------題外話------
最近後臺不大穩定,定時發佈總是延遲……昨天二更推遲了15分鐘還是我自己發現了點了手動發佈哪!所以,要是到了時間沒有發佈,大家不要着急哈,等等就會出現的!畫畫習慣性用定時發佈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