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雲將雙鳳關到自己屋裡,“乖乖的,別亂跑知道嗎?小姐現在有了身孕,不能碰你,你別去鬧她知道嗎?”
雙鳳委屈地喵嗚。
梳雲蹲下安撫它一會後,將門帶上,跟着蘇院的下人去到蘇院。
下人將她帶到書房前,“國公爺,梳雲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
“梳雲姑娘,裡面請。”
“謝謝你。”
梳雲深吸兩口氣,推開房門。
“梳雲見過國公爺…”
話還沒說完,梳雲整個人楞住了。
正上首位,黑衣錦服的男人,正大喇喇地坐在那兒。
豔麗鳳眸輕垂,眼尾輕挑,勾勒出幾分邪氣與冷意。
姿態隨意得,比在他龍府書房還自在。
偏那一身霸道囂張的氣場,依然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
蕭炎在下首,面上有些尷尬。
見到梳雲來了,暗中吐出一口氣,“梳雲,龍爺有事問你,你如實回答即可。”
他怎麼跑來這裡來了?還直接找到蕭炎這裡來?!
梳雲心裡閃過無數念頭,嘴上應道:“是,國公爺。”
蕭炎賠着笑臉,“龍爺,您請問。”
他年紀雖比龍天行長,可輩份比龍天行低,見了龍天行的面,也只能伏低做小。
“雙鳳是你帶走的嗎?”男人淡淡啓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他怎麼知道小白貓叫雙鳳?
梳雲疑惑,直覺認爲應該否認。
她沒想到龍天行會跑到蕭炎這裡來,還仗着輩份高壓迫蕭炎。
萬一她承認了,他逼着蕭炎處罰她,那不是讓蕭炎爲難嗎?
如果她否認了,她就不信龍天行會跑到悅心裡去找雙鳳。
畢竟那是陸心顏住的地方!
百轉千思不過一念間,梳雲張嘴,“回龍爺,雙鳳…”
‘不在我這兒’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喵嗚~”
梳雲:…
雙鳳,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小東西,可真會拆臺。
不過同時又有些慶幸,如果她說了不在她這兒後,雙鳳再跑出來,那她可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雙鳳是梳雲帶走的。”雙鳳現了身,梳雲無法說謊,只好道:“它一直黏着梳雲,梳雲以爲龍府沒人管它,所以將它帶回來了。是梳雲不對,請龍爺責罰。”
龍天行衝着雙鳳懶懶一招手,“雙鳳,過來!”
雙鳳瞅了眼梳雲,跑過去往龍天行懷裡跳。
龍天行熟練地接住它,大掌輕柔地擼着雙鳳的毛,垂眸道:“爺對你不好嗎?爲何不辭而別?”
他明明是對着雙鳳說話,可不知爲何,梳雲有種他在對她說話一樣的錯覺。
“喵嗚~”雙鳳用頭頂蹭着龍天行的手心。
蕭炎不自在地乾咳一聲,“龍爺,這事是梳雲的錯,我會處罰她的。您看現在貓找到了…”
“蕭國公,被偷走貓的是爺,現在這偷貓賊找到了,是不是該由貓的主人,也就是爺來處置?”
偷貓賊!?
梳雲瞪大眼,明明這貓是她的,雖然是他送的,後來被他強行收回去,可怎麼她也稱不上偷貓賊吧?!
而且昨晚,他們還那麼…親密無間、放縱纏綿過!
真是個無情的男人!
梳雲氣得咬牙。
蕭炎爲難道:“龍爺,按理說您說的這個道理沒錯,您是苦主,該您發落。不過梳雲是珠珠院子裡的人,我雖是這一家之主,也不好伸手管兒媳婦院裡的人,您說是不是?”
一番話讓梳雲聽得好解氣。
只要國公爺不答應,將這事推到小姐身上,龍天行想污衊她,進而處置她,就別想!
小姐不會同意的!
想到這裡,梳雲不由挺了挺腰桿。
龍天行眼角餘光瞧到,眸中不動聲色地浮現一抹邪氣。
真以爲有人撐腰,爺就治不了你?
“蕭國公,爺聽說郡主有了身孕,昨晚與國公夫人爭執時,不小心動了胎氣,要好生休養。”龍天行慢條斯理道:“今兒爺來得急,明兒爺送些上好的安胎藥材過來,保準您七個多月後,得個白白胖胖的小世子。”
梳雲面色一變,她回來的時候見到陸心顏面色極差,以爲是蕭逸宸昨晚鬧得太厲害。
後來得知她有了身孕,以爲是懷孕所致。
沒想到昨晚居然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
梳雲不由看向龍天行,心中明白他這麼說的意思。
這是在告訴她,你主子現在身子不適,你想用這種小事去讓她不快嗎?
陰險小人,真是陰險小人!
蕭炎心裡驚了驚,沒料到龍天行的消息這麼靈通,國公府昨晚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
看來這府裡的防護,要再加強了。
他面上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謝龍爺關心,我代珠珠謝過您。雙鳳的事情,您看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就這樣算了?”
蕭炎也不想麻煩陸心顏,剛纔不過是個藉口試探龍天行,哪知被龍天行用陸心顏懷孕一事反將一軍。
“爺也不是喜歡生事的人,既然雙鳳找到了,爺就給個薄面蕭國公,處罰一事,就算了。”
“謝謝龍爺。”蕭炎連忙道:“梳雲,快過來謝過龍爺大恩!”
梳雲猶豫了一下,她跟龍天行接觸時間比較長,知道他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果然,只聽他清清冷冷地道:“不過爺府裡缺個貓奴,爺瞧雙鳳喜歡她,就她了。”
竟是問也不問蕭炎和梳雲的意見,直接就這樣定了下來。
蕭炎神情變了變。
他雖不問世事,也聽過龍天行的名聲。
肆意妄爲,不按牌理出牌,喜怒無常,行事全憑當時的心情。
偏他家世深厚,輩份高,隆德帝又寵信,越發無法無天,沒人治得了,也沒人敢治他。
以前蕭炎總覺得言傳或許有誤,今兒他算是見識了。
什麼有誤,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龍爺,梳雲的事,我真不好作主。”
蕭炎現在完全兩難。
梳雲是陸心顏的丫鬟,陸心顏現在有了身孕又身子不適,去麻煩她自然不好,可自己處理吧,難度太大。
這龍爺也不知怎的,偏要跟個丫鬟過不去。
這丫鬟還是他曾經的姨娘!
同爲男人,蕭炎心裡有些不恥龍爺的行徑!
“龍爺要是缺貓奴,要不我讓人去買十個八個養貓好手回來,送給您如何?”蕭炎提了個折中的建議。
龍天行斜斜看過來,“爺缺銀子嗎?”
蕭炎:…
梳雲垂下頭,“龍爺,梳雲不願意!小姐身子不適,梳雲要留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請龍爺體諒。”
“是不願意,還是不想?”
有區別嗎?
梳雲沒有多想,直接道:“梳雲不願意,也不想。”
“想不想,日後自見分曉。”男人尾音輕揚,帶着一絲奇異的靡麗之音。
梳雲雙頰曝紅。
昨晚龍天行睡她前,她曾堅定地說她不想。
然後龍天行說了一句“想不想,等會自見分曉。”
結果她受不住他的挑/逗,不僅很想,還將他反撲倒。
現在龍天行故意說出類似的話,分明是在暗示昨晚兩人之間的瘋狂。
饒是梳雲一向大膽,可當着蕭炎的面,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羞愧。
真是不要臉!
還好她低着頭,要是被蕭炎看到了…
梳雲真是想拉着龍天行一起死的心都有了!
“龍爺,小姐需要梳雲的照顧,所以梳雲不會離開小姐。”梳雲道:“不過若龍爺貴人事忙,沒空照顧雙鳳,梳雲願意代養一個月,待龍爺您找到更合適的人選。”
“怎麼代養?”龍天行愉悅地欣賞着梳雲連脖頸都紅了的囧樣。
“將雙鳳寄養在梳雲這,什麼時候龍爺想看雙鳳,梳雲立馬帶它過去。”
龍天行挑了挑眉,邪氣地問:“晚上也行?”
梳雲咬緊牙,“只有白天!”
晚上,做夢!
昨晚的事情,她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
“可爺喜歡晚上抱着雙鳳睡覺!…舒服!”
本來很正常的話,可那舒服兩字經由龍天行嘴裡說出來,偏生就帶了幾分曖昧妖嬈。
梳雲氣得胸脯起伏,“龍爺,梳雲只能做到這樣!如若您不同意,那您報官吧!”
寧可進牢裡也不肯去龍府是吧?
龍天行胸中滿溢着熊熊怒意,看向梳雲的眼神,卻冰冷如利刃。
渾身暴漲的戾氣,壓迫得人呼吸困難。
蕭炎不由皺起眉頭,不遠處的陳永不着痕跡地走到蕭炎身後,渾身戒備,如臨大敵。
梳雲緊張得無法呼吸,卻倔強的不肯改口。
龍天行的腦海裡,此時浮現出梳雲義無反顧踏上炭火路的那一幕。
微風吹起她素衣裙角,翩翩如蝶,層層熱浪在她身後舞動,張牙舞爪。
那時的她,美得像即將浴火重生的鳳凰。
卻又如此悲涼決絕。
那麼美,那麼悲,那麼烈,那種奇異的反差,深深震撼了他。
以至那炭火不光在她的腳上留下了烙印,亦同時在他心裡留下了烙印。
現在她腳上的烙印消失了,而他心裡的烙印卻依然存在。
龍天行猛地站起身。
“好,爺答應你!”他冷冷地盯着梳雲,“白天只要爺想看到雙鳳,就必須看到!”
“是,龍爺。”梳雲鬆口氣。
龍天行拂袖而去,至書房門口時,突然轉身,“兩個月!”
梳雲:…居然討價還價?
“是,龍爺!”
龍天行微不可見地輕哼一聲,雙手往背後一背,很有氣勢地走了。
直到他離開後,陳永才解除戒備,放鬆下來。
“對不起,國公爺,給您添麻煩了。”
“小事一樁。”蕭炎擺擺手,同時鬆口氣。
說實話,他沒想到龍天行最後會答應,要知道他之前口水說幹,龍天行可是一點也不退讓。
心裡不由對龍天行與梳雲的事情有些好奇。
不過他不是八卦的人,而且梳雲是陸心顏身邊的人,他也不好多問,“梳雲,事情解決了,你回去吧。”
“是,國公爺。”
梳雲彎腰抱起雙鳳,行了個禮後退下了。
走出蘇院後,梳雲邊走邊埋怨雙鳳,“你怎麼就跑出來了?我不是讓你在屋裡呆着嗎?你看你若不出來,我就能將你偷偷留下來,也不會被龍爺當成偷貓賊,還要罰我。你這麼不聽話,害我要吃苦頭,你說,你該怎麼報答我?”
“喵嗚~”雙鳳圓睜着美麗的貓眼,無辜地看着梳雲。
“罰你以後都要乖乖聽我的話,知道嗎?不然我就不養你了,讓你被龍爺欺負!”
“你見過被欺負還養得這麼肥的貓!?”
“哎喲媽呀!”
冷冷又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嚇了梳雲一大跳。
他怎麼還沒走!?
“見過龍爺。”梳雲求生欲極強地退後一步行禮。
龍天行冷哼一聲,“哼!敢揹着爺說爺的壞話,還被爺抓到了,你說該怎麼罰?”
“龍爺,您別冤枉梳雲,梳雲可沒說您的壞話。”
“你說爺欺負這肥貓,爺什麼時候欺負它了?”龍天行很是嫌棄地看了一眼雙鳳。
雙鳳喵嗚一聲,那聲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什麼肥貓,雙鳳不過就是肉比別的貓多了點而已。”梳雲小聲反駁。
自己養的貓,只有自己能說肥,誰也不準說。
“醜肥貓,爺欺負你了嗎?”
梳雲:…
她不許他說雙鳳是肥貓,他倒好,變本加厲地改成醜肥貓。
“喵嗚~”雙鳳更委屈了。
“是梳雲失言,龍爺您大人大量,別跟梳雲一般見識。”
“喲,那可不巧了!爺今兒心情不爽,小人小量,就想要一般見識。誰讓爺不痛快了,爺也非要讓她不痛快不可。”
梳雲咬着脣,“梳雲哪裡惹您不快了?”
“一大早,將爺的愛貓偷走,爺能痛快?”
冷格:雲姨娘,請注意重點,重點是一大早…走了。
愛貓?梳雲打個哆嗦,剛纔還叫醜肥貓!而且管澎事明明說過他不喜歡貓的!
“梳雲已經答應好好伺候雙鳳了。”
冷格:雲姨娘,您能將伺候雙鳳,改爲伺候爺嗎?保準天下太平!
“爺瞧你答應得很勉強,這讓爺很不痛快。”
梳雲咬咬牙,怎麼說都不對,這哪是來找貓的,分明是故意來找碴的!
她挺直腰板,直視龍天行,“龍爺,昨晚梳雲是睡了您,您要是想找梳雲麻煩,直接來!”
龍天行面色一陰,“有本事再說一遍!”
梳雲抖了抖,摟緊雙鳳梗着脖子,“以前梳雲伺候龍爺,龍爺痛快了,就會給梳雲賞賜!昨兒梳雲痛快了,可梳雲沒銀子賞賜!龍爺您不妨開個價,要多少,梳雲自會籌齊!”
“你敢將爺當成伺候人的!?”
男人一字一字從脣齒間冷硬地擠出,面上黑得如打翻了的墨,渾身更是戾氣橫生。
梳雲只覺周邊陰風陣陣,連刺眼的太陽,似乎也因爲這個男人的氣場,在這一刻收斂了光芒。
她狠狠嚥了咽口水,不怕死地繼續道:“龍爺,梳雲知道,出來睡,遲早要還的!”
龍天行氣極反笑,“敢跟爺這樣說話,你以爲爺真不敢殺你?!”
梳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以前的她,龍天行一發火,她就嚇得半死,連忙使出渾身解數來哄他,哪敢跟他這樣說話?
可剛纔不知怎的,見他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麻煩,那些話就衝口而出了。
似乎經過昨晚,她對他的懼意,突然就變淡了。
總覺得他嘴上說殺她,其實並不會動她。
畢竟龍爺要殺人,直接就殺了。
特別像她這種沒有份量的人。
何曾聽他殺人前問過別人,“你以爲爺真不敢殺你”這樣的話?
不過梳雲可不敢跟龍天行說他不會殺她這樣的話,萬一真惹怒了他,只怕還是會咔嚓了她。
梳雲鎮定道:“龍爺,這裡是鎮國公府,不看僧面看佛面。”
男人懶洋洋地嗤笑,“爺不會看僧面,也不想看佛面。”
這個男人,真是油鹽不進!
梳雲無法,只好委屈求全低聲問道:“那龍爺想怎麼樣?”
冷格:雲姨娘,爺就想你說句服軟的話,你快說啊!急死人了!
龍天行盯着她,眼神奇奇怪怪,卻不說話。
“要是龍爺不服氣昨晚被梳雲睡了,那梳雲讓您睡回來。”
冷格:這話上道!哎喲,終於說到點子上了!
“爺缺女人睡?”
冷格:…爺,咱順着坡下來行不?上面很冷!
“既然龍爺不稀罕梳雲的賠禮,那龍爺您提個要求,只要不過份,能做到的梳雲一定做到!”
冷格:行,這下繩子斷了,看您怎麼下來?不過雲姨娘,您這繩抽得也太快了吧?好歹像以前那樣死纏硬磨一會啊!
冷格悄悄瞟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臉,果然那面色更不好了。
梳雲讓步了,可龍天行並沒有因此痛快,反而覺得更不痛快了。
他要什麼,他要是知道自己要什麼,會跟一個曾經的姨娘糾纏不清?!
可這些話,驕傲的龍天行說不出口。
只覺得越看梳雲越來氣,偏偏又下不了殺手!
“冷格,走!”
“是,龍爺!”
冷格:原本以爲棗子可以不吃了,可看龍爺這心情,只怕不只吃棗子,一不小心還得吃鞭子!
——
梳雲回到悅心院後,跟陸心顏說起龍天行找來的事。
“小姐,這兩個月,我怕不能照顧你了。”
她擔心龍天行那陰睛不定的性子,指不定什麼時候發神經將她和雙鳳叫去。
梳雲道:“龍爺剛纔找了國公爺,因爲我將雙鳳帶回來了,要我做他府上的貓奴,照顧雙鳳。”
陸心顏聽完後,有些訝異,又有些瞭然。
“我知道了,你專心應付龍爺。”陸心顏道:“不管怎麼說,皇上中毒案一事中,鎮國公府蕭貴妃和三皇子能全身而退,龍爺是最大功臣。他不待見我們,我們卻不能忘恩負義。”
梳雲垂着眸,“是,小姐。”
我也就只能這樣幫你了,梳雲!陸心顏心裡想。
其實她是有些糾結的。
因爲龍爺的身份,與梳雲相差太遠了,幾乎可以用雲泥之別來形容。
要想打破這層壁壘,何其艱難!
更何況,龍爺就像一個心智堅毅、閱歷豐富、從容睿智、充滿魅力的現代成功男士,渾身皆是耀眼的光芒。
吸引着無數美麗又聰明的女人前赴後繼,他卻可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而梳雲最多就是個初出茅廬,有兩分聰明與手段的小白骨精。
段位孰高孰低,立見分曉。
陸心顏只怕梳雲失身又失心,最後落得滿身傷痕。
可龍爺的舉動,在陸心顏一個旁人看來,太不尋常了。
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卻做出這樣幼稚可笑的舉止。
除了心中大約有了梳雲的位置,她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
以前她不管梳雲與龍天行的事,是因爲她以爲龍天行無情,梳雲斬斷情根、回到她這裡療傷,是最好的選擇。
但現在,逃避已經不能解決兩人之間的問題。
那就一切順其自然吧!
梳雲以爲龍天行特意跑來鎮國公府找雙鳳,同時找她的麻煩,應該很快就會派人叫她帶着雙鳳去龍府。
可沒想到,一連幾天下來,龍天行那邊竟是沒有半點動靜。
梳雲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隱隱有些失落。
那種感覺就像,兩個約好對戰的人,一方已經做好了接招和攻擊的準備。
而另一方卻突然甩手離開,甚至壓根忘了這事。
梳雲就是那個準備好的人。
這幾天她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同時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不要被他迷惑,要堅守本心。
可最後,人家卻似乎將她遺忘了。
或許那天龍天行過來,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回去府中後,被那些絕色妖嬈的姨娘們一安撫,轉瞬就將雙鳳給忘了。
——
這幾天蕭逸宸將所有的時間都拿來陪着陸心顏。
陸心顏似乎將即將出徵的事情忘了,開心地拉着蕭逸宸討論着肚子裡的寶寶是男是女。
取什麼大名,取什麼小名。
“阿爹還在,大名該在寶寶出生後,由阿爹起。”蕭逸宸道:“不過我們可以取小名。”
這個時代的新生兒,一般是家中長輩賜名,是一種福氣與希望的象徵。
陸心顏略略有些失望,自己的孩子自己卻不能取名。
“好吧,那就取小名。”陸心顏道:“不知道是男寶寶女寶寶,那就各取一個吧。”
兩人討論了一會後,星羅敲門進來,“小姐,姑爺,夫人那天的事情查到了。是有個丫鬟看到青桐請表小姐過來,無意跟別的丫鬟提了提,後來在下人中傳開,不小心就傳到夫人耳朵裡了。夫人心中疑惑,逼問表小姐,表小姐害怕就說了。”
“這麼說來沒什麼問題?”
“有件事情有點湊巧。”星羅道:“從皇上聖旨宣佈鎮國公府無罪那天起,夫人已經開始戒服五石散,連着十來天都沒有服用。突然那天不知怎的就用了,而且是在消息傳到夫人耳朵裡之前。”
也就是說,蔣氏本來戒了五石散,然後不知爲何又開始服用,而恰好在服用之後,聽到陸心顏找蔣夢瑤的事情。
偏偏蔣夢瑤要瞞着這事,沒跟蔣氏提起過。
蔣氏知道後生了疑心,就將蔣夢瑤叫去,逼問的時候情緒有些失常,嚇着了蔣夢瑤。
蔣夢瑤不得已說了,然後蔣氏就跑來找陸心顏,並動手推了她,害她差點流產。
“蕭世子,我覺得這事太過巧合了。”星羅走後,陸心顏道:“你說要不要讓白芷替母親看看?”
“只怕母親不會同意,反而會認爲是阿爹想害她。”蕭逸宸道:“阿爹的腿這大半個月來好了不少,白芷費了不少心思。她身體天生有疾,恐不能太過操勞。”
“你說的是,那就等阿爹的腿好了再說。”
原本以爲是蔣氏不喜她而動的手,現在看來說不定是有人在暗中借蔣氏之手來動她。
“以後出門我一定會帶着青桐白芷出門,院中所有食材都由程嬤嬤親自出去採購。能不離開歡喜院,堅決不離開!”
爲了讓蕭逸宸放心出征,陸心顏如是道。
“嗯,外院我讓齊飛親自守着。”蕭逸宸截斷陸心顏想反對的話,“只有這樣我纔會放心。”
陸心顏只好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