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雲道:“我一去龍府,龍爺就回老家祭祖去了,又恰逢龍家有個子侄成婚,這兩個月龍爺一直在福北,過幾日回來。”
“府上那些人有沒有沒欺負你?”
梳雲笑了笑,“我是小姐身邊出去的人,怎會讓人欺上頭丟小姐的臉?”
也是,梳雲的性子不同於掠月,總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陸心顏心中安定下來,“你呀,以後別說什麼怕你現在的身份給我丟臉之類的話,我以前買你和掠月回來都沒嫌棄過,現在怎會嫌棄?在龍府裡,不管有誰欺負你,儘管欺負回去,大不了回來我身邊,再慢慢找個如意郎君!”
“知道了,小姐。”梳雲低下頭,眼眶溼潤。
邱芸提議,“今兒個人這麼齊,要不要喝點酒慶祝一下?”
“不要!”嚴卿若白着臉尖叫一聲,似聽到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惹得衆人齊齊將目光聚在她身上。
武蓁面色也白了,“前頭差不多結束了,要不咱們先走吧。”
“對對對!陸姐夫要是回來看到咱們還在,肯定會生氣的!”嚴卿若連忙附和,“大家要是想吃酒,咱們找個地方單獨去吃!”
反正只要不讓陸心顏喝酒就行了,喝了酒的陸心顏實在太可怕了,嚴卿若覺得自己胸口突然疼起來了。
阮氏帶頭站起來,“珠珠,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
“舅母,不能多留會嗎?”陸心顏拉着她的手,渴求地看着她。
那眼巴巴的眼神,讓阮氏生出原來陸心顏也是個嬌嬌女兒家,也有會害怕的事情,比如成親。
阮氏溫柔地摸摸陸心顏的頭,“我和你舅舅幾個,會在京城留幾天,過兩天再來看你。”
屋子裡的人很快就走得差不多了,嚴卿若臨走前,不知跟小荷說了句什麼,小荷驚得瞪大眼,連忙跑開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陸心顏惆悵了一陣,收拾好心情,“你們都下去歇息吧,晚上不用伺候了。”
青桐夏知幾個互看一眼,“是,小姐。”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喜娘弱弱道:“郡主,這接下來還有一些禮…”
陸心顏給了她一個大紅包,“我又不是第一次成親,接下來怎麼做我清楚的。”
聽到這話,喜娘心裡的情緒實在複雜得很,面上笑着接過紅包走了。
屋裡靜下來,只有龍鳳紅燭燃燒的滋滋聲,陸心顏從帶來的箱籠裡,拿出婚紗…
前廳的賓客有心灌醉蕭逸宸,特別是之前看到新娘子陸心顏,又沒看夠的那些年輕公子哥們,一個個又恨又妒,卯足了勁,想將蕭逸宸灌醉。
奈何伴郎團太強大,不需要別人,只要一個武昇一拿出來,所有人都老實了。
現在二皇子武轍出了事,即便最後隆德帝念及親情將他放了,以後這皇位繼承人也輪不到武轍,那剩下的幾位皇子裡,有如日中天的鎮國公府,三皇子武昇的機會最大。
金宇也極想與蕭逸宸拼酒,可酒杯一舉起,話到嘴邊還沒說出口,便被蕭逸宸掃過來的眸子給震住,默默地自己一口乾了。
所以最後蕭逸宸只是象徵性地喝了幾杯,便瀟灑地揮揮衣袖,走向新房,留下一羣羨慕嫉妒恨的單身狗。
快到內院的時候,突然一團桃紅色的身影夾着膩人的香風襲來,蕭逸宸下意識往後一退,桃紅色身影摔倒在他腳下。
“哎喲~”一聲甜到發膩的嬌聲響起,“表哥,瑤兒崴到腳了~”
蕭逸宸眸色一沉,聲音染上冷意,“來人,送表小姐回去。”
地上的女子擡起勾畫得精緻妖媚的小臉蛋,楚楚可憐道:“表哥,丫鬟們都去前院幫忙了,表哥你扶瑤兒起來好不好?”
她狐魅的雙眼貪婪地看着俊美無雙的蕭逸宸,毫不掩飾心中的愛慕。
蕭逸宸看也不看她,“齊飛!”
原想躲過一劫的齊飛,聽到蕭逸宸動怒的聲音後,不得已現身。
“送表小姐回去!”蕭逸宸警告地看了一眼齊飛,“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
齊飛後背一涼,“是,少爺!”
蔣夢瑤尖叫道:“表哥,瑤兒是未出閣的大家閨秀,怎麼能讓一個低賤的下人碰瑤兒?”
齊飛:惡,誰想碰你?就你那樣,白送我我都不要!
蕭逸宸厲聲道:“你既知自己是大家閨秀,不好好呆在自己的院子裡,跑到前院這裡做什麼!?”
他聲音裡帶着指責,蔣夢瑤眼圈一紅,委屈道:“是堂姨母讓瑤兒過來,請表哥過去,說有事找表哥商議。”
蔣夢瑤口中的堂姨母,是蕭逸宸的母親,鎮國公夫人蔣氏,蔣夢瑤是蔣氏庶堂妹的女兒。
一瞬間,蕭逸宸全身冷得可怕,像六月突然降飛霜,面上陰沉如墨,彷彿暴風雨來臨那一刻。
蔣夢瑤嚇得全身發抖,以往蕭逸宸雖然一直冷冰冰的,對她不假辭色,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麼可怕過,那漸漸染上猩血的眸子似要吃人一般。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的聲音讓蔣夢瑤如處冰天雪地,她磕磕碰碰道:“知…知道,表哥大婚的日子。”
“你知道我的婚事,是皇上賜婚嗎?”
“知…知道。”
“你知道如果我在新婚夜冷落新娘子,便是欺君大罪嗎?”
那聲音越來越冷,簡直要將人凍成冰,蔣夢瑤嚇得快哭了,“瑤兒…不…不知道,瑤兒只是按…堂姨母吩咐,來…來請表哥。”
“你知道你身上的香,是什麼香嗎?”
“瑤兒…不知道,是堂姨母…送…送的…”
“這香,單獨使用無事,但若與酒合在一起,便是…催情香!”
蔣夢瑤如遭雷劈,她雖然愛慕蕭逸宸,卻還沒有自甘下賤到自薦枕蓆這種地步!還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她哭着解釋,“表哥,瑤兒不知道,瑤兒雖然愛慕你,可瑤兒絕不敢算計表哥你!”
“回去將我剛纔說的話,轉告…母親!”
他知道蔣夢瑤愛慕虛榮,妄想攀上他,但他一直任由蔣夢瑤留在鎮國公府,亦是知道這個表妹,還沒有無恥到這種地步!
蔣夢瑤哭哭啼啼地走了。
蕭逸宸的心情降到冰點,他的母親,呵呵…
猛然間,他面色大變,想起新房裡的陸心顏。
若剛纔是調皮離山之計,那陸心顏…
在念頭生起的那一刻,蕭逸宸已運起真氣,躍向新房處。
門猛地推開,雙眼所及之處,只有滿目喜慶的紅色,那張婚牀上,他魂牽夢縈的新娘,不見身影。
“珠…”蕭逸宸撕心裂肺的呼喊正要衝口而出,突然一道靚麗的身影,從內室走出來。
“你回來了?”
頭髮高高盤在頭頂,露出光潔的額頭,兩縷碎髮垂於臉頰兩側,調皮地輕輕晃動,長長的頭紗垂在腦後,一字領的設計,讓白皙的脖子與鎖骨,以及圓潤的肩暴露在空氣中,合體的大紅色婚紗包裹着曼妙玲瓏的身段,下襬處的魚尾設計緩緩綻放開,高貴美麗,嬌豔嫵媚。
陸心顏淺笑盈盈,脣邊笑意在觸及蕭逸宸眸中還未褪去的腥紅時,微微斂住,“蕭世子,發生什麼事了?”
剛纔還在寒冬的蕭逸宸,此時如回到溫暖的春天,從冷酷的冰雪王子變身溫柔的陽光王子,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陸心顏,眸裡闇火滋生,“都成婚了,還喊蕭世子?”
“喊習慣了嘛。”陸心顏轉了一個圈,得意地炫耀,“這身衣裳好看嗎?”
蕭逸宸眸光更暗,“好看,不過只許穿給我一人看!”
霸道!陸心顏白了他一眼,嘴上卻邀功似地道:“除了我,你是第一個看到的,連小荷青桐她們都沒看過,我偷偷做的。”
“真乖!”蕭逸宸輕輕一笑,頎長華貴的身形,慵懶中帶着侵略的氣勢,走到陸心顏面前。
陸心顏心跳快了兩拍,莫名有些不敢與他對視,“看過了,接下來喝合巹酒。”
喝酒?不錯的提議。
蕭逸宸眸光閃爍,取了兩杯酒過來。
兩人手臂交纏,氣息交織,在曖昧的氣氛中,將杯中酒飲盡。
咦?這味道…
怎麼淡得跟水似的!
(嚴卿若:陸姐夫快誇我!是我讓人換的!珠珠姐喝醉酒太可怕了!)
蕭逸宸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他本來十分期待,今晚某個小女人醉酒,撲到他身上,嚷着要軟綿綿。
可現在…
明日非要好好查查,到底是哪個偷懶了!?
(小猴子:哈啾,誰在罵我?)
蕭逸宸瞅了一眼眼前的小人兒,那白得耀眼的鎖骨在眼前晃盪,瞬間有股熱氣從胸腹間升騰。
“蕭世子,那個…”
腰身一緊,嚇得陸心顏將後面讓蕭逸宸去洗漱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媳婦兒,春宵苦短~”
蕭逸宸將她手中的酒杯一奪,往桌上一扔,攔腰抱起。
“等等!”陸心顏摟着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你…你先去洗漱!”
“媳婦兒,等會,一起洗…”他熱呼呼的氣息,噴在她耳頸邊,酥酥麻麻的,像螞蟻在爬。
陸心顏不自覺喘了一下,堅定道:“不…不行!”
她氣息又短又軟,堅定的語氣,在這洞房花燭夜裡,不像拒絕,反而像纏綿的邀請。
蕭逸宸的自制力,早就已到邊緣,此時哪裡還受得了,不由分說便將人放在牀上,高大健壯的身軀,緊緊壓下去,嚴絲合縫。
“你…你快起來…”陸心顏雙手推他,被男人一手抓住,固定在頭頂,火熱滾燙的脣,帶着微醺,強勢地吻下來。
“唔…”所有的話,通通被堵在了喉嚨裡。
那霸道而炙熱的吻,那粗重而不加剋制的氣息,那放肆迫切的大手,讓被吻得缺氧而腦袋發暈的陸心顏意識到,這次,他想來真的。
陸心顏猛地想到他昨晚說的話,讓她連求饒都喊不出,猛的一個激靈,腦子清醒了些,“蕭…蕭世子,我…我有話說…”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嘶…婚紗下襬被撕裂的聲音。
她熬了幾個晚上,穿了不過兩刻鐘,這混蛋就這樣撕了!?
陸心顏咬牙道:“這裙子我做了幾個晚上…”
“嗯,縫縫就好了。”男人貪婪的大手順着撕裂處伸進去,手指下的觸感讓他渾身緊繃,渾身的火如火如荼地燃燒起來。
縫?縫好了再給你撕!?想得美你!
那手極不安分,陸心顏面紅耳赤,再下去只怕自己先把持不住,反把人撲倒了,於是也不管婚紗了,“蕭…蕭世子,你還記得那份成親協議嗎?”
男人直接了當,“不記得。”
陸心顏後面的話又給堵了。
若他說記得,她就可以順勢將上面的內容說出來,可他說不記得…
沒關係,還有後招!
陸心顏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張協議,“不記得沒關係,再看一遍,上面說了…蕭逸宸!”
她話還沒說完,男人一手抓過,運氣一甩,甩到那龍鳳燭上,火光瞬間大盛。
陸心顏眼睜睜地看着那份協議,在她眼前成了灰燼。
蕭逸宸慢悠悠地自她胸前擡起頭,帶着兩分邪氣看着她,“什麼協議?拿出來看看!”
“你…”你個混蛋!陸心顏怒目而視,“你…你欺負我!出門前你才說過,你不會欺負我的!”
鼻尖上被輕輕颳了一下,癢癢的,一直到心底。
男人幽幽笑了,絕美得像個妖孽!
陸心顏的怒火突然就消失了,滿心滿眼只有男人魅惑到極致的笑,整個人像喝醉了酒似的,不知今夕何夕。
男人俯下身,性感撩人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道:“傻丫頭,這不是欺負,這是在疼你…”
說完後,快速而精準地攫住她的脣,再不給她找藉口的機會…
婚紗直接被撕成了兩半,露出完美無暇的風景,陸心顏剛覺得有點清醒,很快又被帶入無邊無際的谷欠海。
沉浮飄蕩,哭泣申吟…
傳說中的痛很快來臨,又很快消失,像海上暴風雨中的孤舟,除了緊緊攀附住身上的男人,再無他法。
“嗚嗚,不要了…”
“乖,喊聲好哥哥,我就放過你…”
“不要,你騙人…嗚嗚…”
“不騙你,真的,喊聲好哥哥,我就讓你休息。”
受不住折騰,一聲鶯啼般婉轉沙啞、韻味十足的“好哥哥”被迫衝口而出,男人渾身一緊,開始新一輪的瘋狂…
“騙子,你個大騙子!唔…”
再度沉淪前,陸心顏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她發誓,一定要找十個八個小妾回來,榨乾他!看他還怎麼欺負她!
嗚嗚,不要了~
龍鳳喜燭眼看要燃到盡頭,紅帳中交頸的鴛鴦依然不知疲倦,聲音啞了,淚流乾了,果然到最後連求饒也喊不出。
初嘗雲雨的嬌軀經受不住,陸心顏不知自己是暈睡過去的,還是太累了睡過去的。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替自己清洗,上藥,不一會又替自己開始穿衣裳。
接着,有人替自己梳頭,又有人將粥送到她嘴邊,她睜不開眼,肚子餓得慌,糊里糊塗地吃了。
等吃了一碗後,耳邊有個聲音輕笑道:“媳婦兒,該進宮去謝恩了。”
什麼?進宮謝恩?對!皇上賜婚,第二天得先去宮裡謝恩!
陸心顏掀開沉重的眼皮,看着站在他眼前神清氣爽的男人,想起昨晚受到的摧殘,氣得想咬人的心都有了。
可惜全身的力氣被榨乾,除了氣鼓鼓的,像個土撥鼠一樣瞪着他之外,什麼也幹不了!
真是氣死人了,就這樣被吃幹抹淨,還是反反覆覆的!
都怪自己不爭氣,這混蛋對着她一笑,就全身軟得骨頭都沒了!
那又氣又恨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只勾得蕭逸宸想將她再壓回牀上,狠狠疼愛一番。
可惜時辰不早了,必須進宮了。
“還很困是不是?到車上好好睡一覺,到了皇宮我喊你。”
蕭逸宸伸手將她抱起來,知昨晚要過了頭,這嬌弱的小女子,肯定腿軟得走不了路。
但其實他還可以大戰三五個回合!
“以後跟我學武,就這體力,可不行。”他略帶兩分嫌棄道。
陸心顏恨不得掐死他,居然還敢嫌她體力不好?!
她怒哼一聲,不想理他,將臉扭向一邊。
蕭逸宸輕輕一笑,在她紅潤的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睡吧。”
陸心顏毫不客氣地閉上眼。
一路上,馬車行駛得極慢,就是爲了讓陸心顏多睡一會。
到了宮門,蕭逸宸將懷中昏昏欲睡的陸心顏喊醒,“珠珠,到了,醒醒。”
陸心顏迷糊地睜開眼,因爲沒太醒,神情有些呆萌,是蕭逸宸從未見過的風情。
紅紅的小臉蛋,眨得緩慢的長睫,惹得蕭逸宸抱着她,對着她的脣狠狠啃了兩口。
“噝,你咬痛我了!”陸心顏伸手捶他一下,不輕不重的,像撓癢癢。
蕭逸宸湊到她耳邊,曖昧地啓脣,“昨晚,你才咬痛我了。”
“混蛋!”陸心顏雙頰暴紅,咬牙怒瞪。
突然好懷念以前那個她碰一下袖子,都甩她臉色的蕭逸宸!
現在這傢伙,簡直是個禽獸,吃人不吐骨那種!
某人一本正經地坐直,“又想咬我?乖,現在不行,回去讓你咬個夠!想怎麼咬都行!”
陸心顏將頭扭向一邊,氣呼呼地不想理他。
蕭逸宸寵溺一笑,伸手摸摸她的頭,將她抱下馬車。
見她似乎站都站不穩,體貼道:“要不我抱你進去?”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陸心顏白他一眼,忽略全身被拆散重裝的痛,向太后的萬壽宮走去。
走了一會,發覺身旁沒人跟上,好奇地站定回頭,“怎麼不走?時候不早了。”
蕭逸宸盯着她,若有所思道:“看來爲夫昨晚不夠賣力。”
陸心顏半晌回過神,恨不得捏死他。
還嫌不夠?非要整得她下不了牀是不是?
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轉過身也不理他,直接朝前走去。
很快一條手臂扶住她的腰,頭頂傳來低沉帶笑的聲音,“媳婦兒等等我。”
“鬆手!”
“不鬆!”
陸心顏拉扯了兩下,本就渾身無力,好不容易養了些力氣回來,不想浪費在這個混蛋身上,便由得他了。
在另一輛馬車上的白芷,默默垂眸,跟在兩人後面。
只當自己眼盲耳瞎,什麼也看不見。
白芷進宮,是替隆德帝看病的。
隆德帝的病情壓着,知道的人不多,若突然宣白芷單獨進宮未免奇怪,所以在陸心顏蕭逸宸大婚的第二天,陪着他們一起進宮給太后請安,再合理不過,因爲所有人都知道,白芷雖封了明芷鄉君,仍當自己是陸心顏身邊的丫鬟。
太后看着一對新人滿心高興,但因爲心中掛念隆德帝的病,無心多談,說了一會話賞了些東西后,讓陸心顏蕭逸宸去給蕭貴妃請安,她則將白芷留下來,私下說說隆德帝的病情,好讓白芷先有點準備。
甘泉宮。
“貴妃娘娘,蕭世子和珠珠郡主來給您請安了。”
蕭情望着鏡中氣色紅潤的自己,恍惚的神情直到蒹葭出聲,纔回過神,“哦,宣他們進來。”
“是,貴妃娘娘。”
“侄兒(侄媳)叩見貴妃娘娘。”底下,陸心顏蕭逸宸雙雙跪下行禮。
“起來吧。”蕭情看到侄兒蕭逸宸,清冷的面上多了些笑容,眸光再看向陸心顏時,那笑便淡了些。
這個侄媳婦不是她滿意的,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接受了。
“蒹葭,賜座。”
“謝貴妃娘娘。”
蒹葭命人拿來兩張椅子,蕭逸宸扶着陸心顏先坐下,然後才自己坐下。
蕭情有些不悅地看向侄兒,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道:“逸宸,郡主,你們新婚燕爾,有些方面難免放縱,本宮不是苛刻的人!不過以後剋制些,凡事過猶不及,免得失了體統,惹人笑話。”
陸心顏面上微紅,蕭情這話分明是說他們昨晚放縱過度,又不悅蕭逸宸先扶自己坐下,有失男兒氣概,“是,貴妃娘娘,珠珠謹記於心。”
她心中不喜蕭情管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但她不會當着蕭情的面表現出來,這種賬,自然該算到男人頭上。
蕭情見她態度不錯,心中舒暢了些,“平時沒人的時候,跟逸宸一樣,喊本宮姑姑就好了。”
“是,姑姑。”陸心顏道:“姑姑日後可喚侄媳珠珠。”
蕭情不置可否,“逸宸,你父親的身體如何?”
“還是老樣子。”
蕭情想起冷尋的事,想問蕭逸宸知不知道他回京了,又不知如何開口。
沉默了一會後,決定這事先不說了,“珠珠,你公公腿腳不好,以後有勞你了。”
“姑姑這話客氣了,這是侄媳本份。侄媳身邊明芷鄉君醫術頗佳,侄媳打算過幾天,讓她幫阿爹瞧瞧。”
陸心顏昨晚拜堂的時候蓋着蓋頭,沒有看清蕭炎與蔣氏的長相,她心中是有些好奇的,現在蕭情只提蕭炎,不提蔣氏,加上蕭逸宸從不在她面前提他爹孃,她心中更好奇了。
“嗯,你能這樣想最好。”
蕭情平時喜靜,不愛說話,陸心顏新媳婦的身份,不好多說話,問一句答一句,氣氛很快又冷下來。
蒹葭見狀,連忙讓人送上茶水點心,緩和氣氛。
“逸宸,珠珠,試一下這點心,本宮昨日吩咐御膳房一早準備的。”
“謝姑姑。”
陸心顏吃了一小口,雙眼一亮,讚道:“味道不錯。”
“喜歡就多吃點,養好些,早點替蕭家開枝散葉!”
陸心顏頓時如鯁在喉。
昨天才成親,今天就被催生孩子,這悲催的人生!
“還有一事。”蕭情放下茶盞,“之前你答應本宮,成婚後替逸宸迎兩房貴妾,生下孩子擡爲平妻,人選本宮挑了幾個,你看看哪個更合你眼緣。”
話音未落,陸心顏只覺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強勁襲來,冷得她汗毛根根豎起,後腦勺陣陣發麻,全身僵硬,動都敢動一下。
嗚嗚嗚,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