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小尾巴還在,見到陸心顏幾人尖叫“恭喜發財恭喜發財”,陸心顏差點以爲走錯地了!
陸心顏正在驚愕間,只見宮田予從她房間出來,一見她面上露出深情驚喜的神情,快步走上來伸手想牽住她的手,“珠珠,你回來啦?累壞了吧,快進來,先去好好休息休息!”
珠珠?陸心顏渾身一個冷戰,如遭雷劈!她這是走錯片場了嗎?宮田予爲什麼會在這裡?
宮田予的手還沒碰到陸心顏,便被青桐擋回去,他也不惱,自然地垂下手,微笑道催促:“珠珠,傻楞着幹什麼?快進來!”
“你爲什麼在這裡?”陸心顏腦子還有點混亂,樣子看起來呆呆的。
“這石榴院本來就是祖母爲我們新婚準備的院子,寓意多了多孫。”宮田予深情道:“珠珠,以前是我不對,現在我向你正式道歉,請你原諒我!這幾天我讓人將石榴院佈置成咱們成親時的樣子,咱們就當這四個月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重頭來過可好?”
難怪剛纔呂嬤嬤程嬤嬤見到她那副神情!真是活見鬼了!
陸心顏一陣惡寒,忍住想狠狠踹他兩腳的衝動,咬着牙,一字一字道:“宮田予,立刻,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宮田予面上笑容僵了僵,聲音依然裝作柔情脈脈,“珠珠,我沒有先得到你的同意,就擅自搬過來是我不對,可我也是爲了給你一個驚喜…”
啊啊啊!陸心顏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什麼驚喜,噁心死她了好不好!
她吼道:“青桐!將他給我扔出去,有多遠扔多遠!以後別讓他靠近石榴院半步!”
“是,小姐!”青桐一把拎起宮田予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溜起來。
宮田予瞬間呼吸困難,“珠…珠珠,我是真心悔改,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扔…出…去!”
陸心顏吼出這一句之後,青桐立馬帶着宮田予消失在石榴院。
她幾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後,問:“程嬤嬤,你帶人將這院裡收拾乾淨!呂嬤嬤,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呂嬤嬤道:“小姐,二十二那天一早你們剛走,世子便帶着人和行李來了,院子裡只有我和程嬤嬤,我們不敢阻攔,只能眼睜睜看着他住進小姐您的房間…”
“什麼?宮田予這幾天睡在我房間,睡在我牀上?”陸心顏幾欲作嘔,“程嬤嬤,我房間裡原來的東西通通不要了!給我整理一間乾淨的廂房,以後我住廂房!呂嬤嬤,繼續說。”
那個宮田予,受了什麼刺激,突然發這種神經?噁心死她了!
“世子住進您的房間後,又讓人將這院子佈置成現在這樣子,說是給小姐您的補償和驚喜!佈置的時候,夫人也來了,提了不少意見,後來看到院中那躺椅和太陽傘,覺得很新奇,便讓人搬去她院中了!對了,還有那倒了的牆,世子問那牆何時倒的,我不敢說實話,便說是昨晚倒的,小姐早上走的時候發現了,沒時間處理,世子便讓人將牆砌好了!”
牆砌了就砌了,可江氏居然敢將她的躺椅拿走?陸心顏冷哼一聲,“呂嬤嬤,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呂嬤嬤沒敢說宮田予私下給她塞銀子,問她小姐打算怎樣處置梳雲掠月,那意思分明是想將梳雲掠月收到房中!呂嬤嬤當時聽了,像吃了蒼蠅般噁心,不想說出來,讓陸心顏幾人跟着噁心!
青桐照陸心顏的吩咐,將宮田予有多遠扔多遠後,此時已返回。
“田叔,您先在這院中等會,青桐,隨我去梧桐院!”海棠院是江氏宮軒的住所。
青桐剛回來,沒聽到呂嬤嬤說江氏將院中躺椅搬走了,邊跟在陸心顏身後,邊好奇道:“小姐,去幹什麼?”
“砸場子!”陸心顏脣角一勾,一抹邪笑頓生。
砸場子?青桐嘿嘿笑出聲,雖然不明白陸心顏爲什麼要去砸場子,但…她喜歡!
海棠院裡門口,江氏的丫鬟綠竹,見到來者不善的陸心顏青桐,機靈的大聲道:“少夫人,您來看夫人嗎?請先等等,奴婢去通傳一聲!”
陸心顏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站在外面等她去通報。
方纔綠竹那麼大聲,裡面的江氏已經聽到了,她先是一慌,然後不以爲然道:“不過是拿了她兩張椅子、一把大傘而已,又值不了幾個錢!那些貴重的首飾衣裳還有那些香香的,我可一樣都沒拿,她也好意思過來?”
首飾衣裳香水江氏是沒拿,但全都試過了!
陸心顏沒回來之前,江氏每天找藉口往石榴院跑,打着怕宮田予住不習慣的名義!
不過江氏現在已經打心底怕了陸心顏,不想與她直接槓上,所以那些貴重的東西,她只敢試,一樣也不敢拿!其實心裡不知道多可惜!
蘇嬤嬤瞧出江氏的外強中乾,道:“夫人,往常這個時候,您該午睡了,要不讓少夫人回去,明日再說?”
江氏正愁找不到臺階下,蘇嬤嬤就送來了枕頭,當下打個哈欠,“嬤嬤你這一提醒,我才發覺全身乏得很!綠竹,你去回了少夫人,就說我在午睡,晚些或明日再來吧。”
“是,夫人。”
綠竹忐忑地按江氏的意思跟陸心顏說了,“少夫人,夫人正在午睡,奴婢不好打擾,您看是晚些再來還是…”
她話還沒說完,陸心顏打斷道:“既然夫人沒空,就不必驚動她了,我只是來解決一點小問題。”
綠竹看着陸心顏直接往裡面走去,嚇得大驚,想攔又不敢攔,在後面叫道:“少夫人,您有什麼小問題要解決,奴婢幫您!”
裡面江氏聽到綠竹的呼聲,知道陸心顏進來了,嚇得馬上躺到牀上,閉上眼睛。
陸心顏並沒有進去江氏房中,而是走到院中,看到院中間自己的兩張躺椅和太陽傘,頭也不回地對青桐道:“砸了,能砸多爛就砸多爛!”
“是!”青桐得令,雙掌化刃,啪啦啪啦幾下,像練功似的,很快躺椅變成了一堆廢竹,太陽傘變成了一堆爛布。
江氏在裡面聽得心驚肉跳,蘇嬤嬤挨着門縫偷偷瞧了瞧,小聲對江氏道:“夫人,少夫人讓人將椅子和大傘砸了。”
“什麼?”江氏猛地坐起身,咬牙切齒道:“這個小賤人,連兩張椅子和大傘都捨不得給我!完全不將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真是太豈有此理,哪家媳婦敢如此大膽?”
她嘴上如此說,身子連動也沒動,蘇嬤嬤知道江氏現在根本不敢惹陸心顏,以前次次輸,如今陸心顏在宮中得了太后和長安公主青眼,江氏更加不敢惹了。
蘇嬤嬤很有眼見力地道:“夫人,少夫人和世子離心,纔會如此不敬,等世子收服了少夫人的心,少夫人定會對您恭恭敬敬,所以夫人您暫且大度些,莫與她計較,讓世子爲難!”
江氏順勢大度道:“你說得對,看在予兒面子上,我暫時不爲難她,等以後…”
她冷笑一聲,眼裡發出狠毒的光。
青桐砸完後,綠竹在一旁嚇得臉色鐵青,江氏卻始終不見人影。
這麼大的動靜,陸心顏不相信江氏沒聽到。
看來江氏從佛堂出來後,倒是學聰明瞭點,知道在她面前討不了好,乾脆掩起耳朵當聾子!
這樣也好,陸心顏也不想與江氏多費脣舌!
陸心顏帶着青桐揚長而去後,綠竹戰戰兢兢地敲響江氏的門,蘇嬤嬤在裡面道:“夫人睡下了,裡面有我一人就夠了,你先下去吧。”
“是,嬤嬤。”綠竹鬆口氣正在離開,忽聽江氏在裡面大聲道:“去打聽一下世子的情況!”
她不過拿了陸心顏兩張椅子一把大傘,陸心顏就大張旗鼓地跑來這裡砸場子,予兒直接搬進她房間,將整個院子弄得面目全非,那陸心顏…
江氏想都不敢想,剛將綠竹使走,又趕緊道:“蘇嬤嬤,快扶我起來,我去看看予兒!”
那個賤人要是敢動予兒一根汗毛,她就…!哼!
石榴院。
陸心顏帶着青桐一走,裡面的人便忙活開了,扯紅綢的扯紅綢,收拾房間的收拾房間。
掠月腳不方便,梳雲先扶她回房休息。
田叔這下終於看到掠月的問題了,他吃驚地問:“白芷,掠月她…”
“在宮裡表演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掠月扭傷了腳,沒傷到筋骨,多休息時日就好了。”白芷眸光閃了閃,一本正經道:“要是田叔不放心,可以親自去看看…”
她話還沒說完,田叔已經朝着掠月的方向跑去了。
事實上白芷後面說了什麼田叔根本沒聽到,在聽到掠月扭傷了腳的剎那,田叔腦子裡轟的一下,什麼都聽不到了,腳不由自主地朝掠月所在的方向走去。
梳雲扶掠月躺下後正要離開,一轉身見到田叔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眼珠子一轉故意道:“掠月,你的腳傷又嚴重了是不是?你躺着,我去叫白芷來瞧瞧!”
掠月被梳雲擋住視線,沒看見田叔,因而心裡莫名其妙,明明白芷早上纔看過,說再休息兩天就完全無礙了,哪有又嚴重之說?
掠月正要發問,梳雲已經向門外走去,脆生生喊了一聲:“田公子來得正好,麻煩您幫忙先看着掠月,我去找白芷!”
擦肩而過的瞬間,梳去向田叔使了個眼色,可田叔兩隻眼一早就粘在掠月身上,根本沒接收到梳雲的眼神。
梳雲忍不住翻個白眼:木頭,活該你這般歲數都找不到媳婦!別說我沒幫你!
掠月一擡頭,視線對上站在門口的田叔,慌得連忙躺下,“我…我要休息了,梳雲,請關好門!”
梳雲聽到此話,見田叔似乎有拔腳離開的打算,忍不住從後面推了田叔一把。
田叔一個不防,竟被梳雲推進去,還踉蹌了兩下。
梳雲見他傻不楞登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從外面將門帶上。
田公子,掠月,我梳雲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了!
掠月聽到響動,忍不住擡起頭,見到田叔不但沒走,反而進了屋,頓時受到不小的驚嚇,“田公子,這…這是女子閨房,請您出去!”
若之前在門外,若門還打開着,田叔聽到此話,說不定就走了。
但現在,他不但沒有離開,反而朝掠月走去。
掠月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田公子,你…你走近做什麼?”
“我想看看你的傷。”田叔道,連夜趕路讓他的喉嚨因爲缺水乾啞古澀,帶着難言的滄桑。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掠月卻聽得鼻頭一酸,她低垂着頭,掩去眼角的溼潤,“掠月沒事,多謝田公子掛心,白芷姐姐說過兩天就好了。”
剛說完,腿上一涼,原來田叔已經走到牀邊,掀開她的被子。
掠月驚慌失措到整個人呆住,任憑沒有穿襪的玉足露在田叔眼前。
那腳又白又嫩,跟掠月人一樣,嬌嬌怯怯的,看着就想讓人握在手心裡把玩。
田叔看傻了眼,忍不住咽咽口水。
許是那口水聲太大,掠月驚醒過來,腳往回一縮,慌忙要蓋上被子,擋住誘人的足部風情。
田叔伸手擋住,聲音暗啞,“我幫你看看,哪隻腳受傷了?”
掠月哪裡肯讓他看,紅着臉用力跟他爭奪被子,但她哪是田叔的對手?
“你若不說,我就兩隻都檢查了。”田叔伸出另一隻手去捉她的腳。
掠月嚇得手一抖,“右…右腳!”
田叔將她的右腳握在心裡,低頭細細察看,粗糙溫暖的手心像火一樣,烙得掠月的腳生疼。
她又羞又窘,整張臉埋在被子裡,不想見人。
腳踝處還有些沒來及散去的瘀紅,看來治理得當,沒什麼問題。
田叔放下心來,這心一放下,理智也跟着回籠了。
別說是扭傷,就算是被紮成窟窿,只要還有一口氣在,白芷那丫頭都能將人救活,他這是操的哪門子閒心?
意識到自己手心裡捏的是人家小姑娘白嫩嬌軟的玉足,想起方纔自己說的那句“你若不說,我就兩隻都檢查了”的混賬話,田叔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
“掠月姑娘,我…我不是故意唐突你的!”我…只是因爲擔心裡,一時方寸大亂。
掠月臉紅得根本不敢擡起頭,聽他嘴裡說着道歉的話,手卻仍握着自己的腳,忍不住嗔道:“那你還不快放開我的腳?”
那聲音帶着三分羞澀,兩分嗔怒,田叔心頭大跳,慌忙將她的腳放下,並體貼地幫她蓋好被子。
掠月埋在被子裡等了許久,也不見房間裡的人有動靜,只好出聲趕人,“田公子,掠月想休息了。”
田叔沉默許久,終於道:“掠月,明年我就向小姐求娶你!”
掠月驚得從被子裡擡起頭,想起先前差點被宮田予欺辱一事,心裡苦澀,“田公子,掠月出身低賤,蒲柳之姿,又險被人辱,實在配不上田公子,請田公子另覓良配,掠月在此,祝福田公子早日尋到稱心如意之人。”
沒有比被心愛之人拒絕,還祝福他早日尋到良緣,更讓人刺心的話了!田叔聽得氣悶不已,賭氣道:“你若如此說,我現在就出去向小姐求娶,讓她明日就將你嫁與我!”
“田公子你…”掠月胸口一滯,眼眶不自覺紅了。
田叔剛剛升下來的火,被她這一哭,弄得立馬煙消雲散,他手足無措,想伸手又不敢伸手,“掠月,你別哭,我剛纔不過是氣話,我不會如此輕賤你的,我一定要八擡大轎將你娶進門!”
掠月聽後,眼淚叭叭往下掉,她本就生得如小兔子般嬌弱,這一哭,更是讓見者無不心碎。
田叔差點想跪在地上了,“掠月,只要你別哭,你想我怎樣都行?我給你道歉,我給你跪下…”
掠月哭不是因爲覺得受到了輕賤,而是被田叔話裡的真心誠意感動,見田叔因爲她的淚,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要給她下跪,忍不住破涕而笑,小聲嗔了一聲,“傻瓜~”
男人在某些方面,似乎總能無師自通,原本對情感一竅不通的田叔,因爲這聲纏綿婉轉、意味深長的“傻瓜”,突然如被注入無限神力,七竅全開。
他嘿嘿一笑,伸手擦去掠月眼角的淚,喜不自禁地柔聲道:“掠月,你好好休息,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那聲音裡的喜悅藏也藏不住,掠月輕輕嗯了一聲,本來就紅的臉被田叔的手輕輕一碰,越發嬌羞無限。
田叔忍住心頭的激盪,轉身朝門外走去,腳步輕快得如踩在雲裡。
門一打開,躲在外面偷聽的梳雲白芷猝不及防,差點摔倒。
不遠處小荷被呂嬤嬤捂着耳朵,不讓她過去偷聽。
小荷嘴角翹得老高,很不高興,“呂嬤嬤,白芷姐姐和梳雲姐姐都能聽,爲什麼我不能聽?”
“你現在還是小孩子,等你在大兩歲,你想怎麼偷聽,呂嬤嬤都不會攔你!”呂嬤嬤道。
田叔被白芷和梳雲鬧了個大紅臉,“白芷姑娘,梳雲姑娘,我去找小姐,掠月拜託兩位!”
“咦,怎麼不是掠月姑娘了?”梳雲故意問。
“傻瓜~”白芷學着掠月,拉長音調嬌嬌喚了一聲傻瓜,田叔落荒而逃,掠月羞得無地自容,“白芷姐姐,梳雲,你們討厭!”
“聽到沒?人家說討厭,討厭!”梳雲捏着嗓子道。
隨即兩人哈哈大笑,一個枕頭從裡面飛出來,正中梳雲,梳雲怒道:“好你個掠月,有了良人沒了人性,過河拆橋都沒你這麼快!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衝進去,將掠月壓在牀上,拼命撓她癢癢,惹得掠月不住求饒,“好梳雲,我錯了,啊!我錯了哈哈哈哈,你別…別在撓了…”
陸心顏和青桐回來的時候,聽到掠月地尖叫,忍不住問束手站在一旁的田叔,“掠月怎麼啦?”
田叔耳尖都紅了,“她們鬧着玩兒。”
陸心顏瞧出些門道,壞笑着多看了田叔幾眼,田叔越發不自在,“小姐,有個好消息。”
陸心顏道:“去石凳那邊坐下說話。”
院子裡基本還維持着她走時的模樣,想必她的房間裡也是如此,陸心顏寧可坐在冷冰冰的石凳上,也不願去宮田予曾經待過的房間。
呂嬤嬤從自己房間拿來兩塊軟墊,不好意思道:“小姐,我馬上讓她們幹活!”
陸心顏嗯了一聲,招呼田叔坐下,“田叔,什麼好消息?”
“小姐,你之前讓我派人盯着佛堂的動靜,七天前天機閣的兄弟,無意間從朱雀堂得到一個消息。”
“朱雀堂?”陸心顏饒有興致地問,“是做什麼的?”
田叔面上露出尊敬的神色,“跟天機閣一樣,網羅天下信息!我天機閣有近百年曆史,朱雀堂不過十年光景,但其收集信息的能力,已遠超天機閣,令我大哥萬分汗顏!朱雀堂從不輕易接單,行蹤詭秘,沒人知道他們的總部在哪,也沒人知道他們堂主是誰!”
陸心顏本想着要不要用錢將其收買,見田叔說得這麼神秘,放棄了這個念頭,“是什麼消息?”
田叔興奮地壓低聲音,將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最後道:“爲了防止消息有誤,我親自前去確認過,確定沒錯!他們現在正在來的路上,大約十天後到達。”
“太好了!”陸心顏雙眸閃閃發光,“到時候我就無需顧忌了!”
而和離之事,更是板上釘釘、無從反悔了。
宮田予突然跑到她院子裡住下,陸心顏不相信封氏不知情,但從封氏的角度,如果宮田予願意舍下臉面求得陸心顏的原諒,封氏自然求之不得。
封氏雖然親口說出同意和離之事,但蔫知不會再變卦?如今這件事一確認,陸心顏終於放下心頭大石。
“田叔,連府大火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田叔道:“此事太過駭人聽聞,回來的路上,略有耳聞。”
“結合你確認的消息,廣平侯府的幕後之人確認無疑。”陸心顏道:“不過我好奇的是,她哪來那麼多銀子買兇殺人?”
樁樁件件算起來,可得花費不少銀子。
田叔道:“黎先生似乎發現了一些問題,還在繼續追查中,按黎先生的速度,這幾日應該會有消息傳回來。”
陸心顏點點頭,“如此甚好!”
既然能出賣封氏的身體狀況,讓京城劉氏酒樓做假帳從中獲利,那麼外地那些鞭長莫及的產業,那人定不會放過從中牟利的機會!
傍晚時分,蕭逸宸從宮中回到世子府,新封爲徵西大將軍的他,爲了七天後能順利領兵出征,同戶部兵部各開了幾個時辰的會,將一切初步定下來後,才離開皇宮。
“少爺!”齊飛在外面道。
蕭逸宸雙眸緊閉,薄脣輕吐,“說!”
“七天前查到的消息,已經透露給天機閣的人知道,田成親自去確認過,幾乎可以認定消息無誤,現在宮少夫人應該已經知道了。”
“做得很好。”蕭逸宸點頭表示讚許。
“謝少爺誇獎!”齊飛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腹誹,少爺幹嘛不親自將這個消息告訴宮少夫人邀功,非得兜這麼大的圈子將信息傳出去,“連府大火的兇手已經抓到,無涯認出那人是無影樓的一名殺手,已經用了一天一夜的刑,那人還沒招供。”
“繼續用刑!買兇殺人的幕後已經昭然若揭,就差實證!務必要撬開他的嘴!”
“是,少爺!”剛剛說到無涯,齊飛忍不住吐槽,“少爺,能不能讓換個人帶無涯,那傢伙,功夫是好,可一身的臭毛病,愛擡槓倒罷了,關鍵是,方向感極差…”
“繼續彙報。”清冷的聲音淡淡打斷。
齊飛明白這是被拒絕了,只得吞下後頭的話,“宮世子在宮少夫人進宮後,搬進了石榴院。”
蕭逸宸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整個人同時起身往外衝去。
“少爺,你去哪?”齊飛在後面喊。
某人根本不理他,直接運起輕功,轉眼就不見人影。
連接世子府與廣平侯府的那堵塌牆,被人砌起來了,看那痕跡,應該有幾天了。
蕭逸宸咬牙切齒,面色黑沉,不用說,肯定是宮田予讓人砌起來的!
他憑什麼將牆砌起來,他有什麼資格?
蕭逸宸眸光一暗,躍上牆頭,看到石榴院裡的光景後,身形微晃,睚眥欲裂。
呂嬤嬤幾人忙着收拾陸心顏原來的屋子,還有新屋子,院裡的紅綢已經扯掉了,不過紅燈籠還掛着。
但那一片耀眼的紅,以及門上的大紅喜字,深深刺痛了蕭逸宸的眼。
他如遭重擊,一口鮮血逆向上行,衝到喉間,又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
宮田予,你想和陸心顏圓房,做夢!本世子定讓你半年內都無法與任何女子圓房!
蕭逸宸轉身回到秦園,陰沉着臉下命令,“將宮田予抓起來,馬上!”
“是,少爺!”齊飛滿頭霧水地走了。
宮田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座破廟裡。
他驚得全身發抖,以爲自己又被人綁票了。
之前被人捅了一劍的恐怖記憶浮上心頭,胸口處還沒完全痊癒的傷口,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宮田予先前被人捅的時候,已經被人打暈了,但不妨礙他自己腦補那個恐怖的場景。
他將自己縮成一團躲在某個角落裡,不斷祈禱着有人能將他帶走。
不一會,破廟有人進來了,宮田予嚇得頭都不敢擡。
聽腳步聲,來人不只一個,似乎好多個,但奇怪的是,那些人並未走近他。
過了一會,破廟裡生起火,傳來食物的香氣。
宮田予擡頭一看,發現幾個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乞丐,正圍着火煮東西。
他這才意識到,大概只是有人惡作劇,根本沒人綁架自己!
宮田予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陸心顏,他住進石榴院,她把他趕出來,大概後來想想不解氣,又吩咐青桐將他打暈扔到這破廟裡。
若是以前,宮田予定會很生氣,但不知怎的,這一次,他卻覺得很高興!
陸心顏願意恨他惱他,打他扔他,總好過視他爲無物!起碼說明,她心裡面還有他的一席之地,而不是如同陌生人般無關緊要。
宮田予拍拍身上的塵,以自認瀟灑的姿勢,走出破廟。
回去廣平侯府的路上經過幾間花樓,宮田予戀戀不捨,想起陸心顏大概是不喜他上花樓的,咽咽口水狠狠心走了。
但在經過倚萃樓時,正巧送客出門的朵兒見到他,像陣風一樣撲進宮田予的懷裡,仰起嫵媚的臉嬌聲道:“宮世子,您好久沒來看過朵兒了?是不是朵兒伺候得不好?”
柔軟的手滑進他的衣襟,輕輕挑~逗着他,宮田予的火一下子起來了,什麼陸心顏喜不喜的,全都拋在腦後,摟着朵兒進去了。
兩刻鐘後,朵兒房間裡,宮田予不敢置信地尖叫,“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他…他…他不行了!?
世子府裡的某人,在聽到齊飛確定的報告後,滿意地去休息了。
陸心顏房間裡的東西,屬於她自己的東西,能燒的統統燒掉,不能燒的扔掉,首飾則拿去當掉,包括那塊還沒送給蕭逸宸的超大翡翠玉冠。
呂嬤嬤幾人幫她重新佈置好一間廂房,還好之前去宮裡的時候,帶了不少行李,衣裳首飾香水鞋子一應俱全,倒也能應付兩天。
第二天一早,陸心顏跟封氏請安的時候,沒有說起和離的事情,也沒有說起將宮田予趕走的事情,只說將宮倩接到她院子裡住一段時間,這是進宮前她跟封氏說好的。
封氏暗暗鬆口氣,她之前說過等從宮中回來後,就着手準備宮田予與陸心顏的和離,但被宮田予拒絕了,並且宮田予還表示一定要挽回陸心顏,封氏想着好女怕纏郎,若宮田予真能哄好珠珠,那實在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所以陸心顏不主動提和離之事,封氏便選擇性遺忘,暫時當作自己從來沒答應過陸心顏,“珠珠,倩兒暫且麻煩你了。”
封氏現在其實不想宮倩去陸心顏處,擔心會打擾宮田予與陸心顏的相處,但連府大火之事令她膽顫心驚,幕後之人如此喪心病狂,封氏不敢拿宮倩的性命來賭。
陸心顏告別封氏後,來到宮倩的院子裡,這次她特意帶了小荷。
屋子裡很明亮,宮倩躺在牀上,睜着眼,了無生機的樣子。
她的小臉比陸心顏離開前瘦了一圈不止,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越發顯得蒼白又沒有血色。
“七妹妹,跟我去石榴院裡住一段時間可好?我的院子裡,有鸚鵡,有秋千,有太陽傘,還有好多好吃的,還有小荷姐姐天天陪着你玩。”陸心顏握着她細弱的小手,柔聲道。
宮倩突然甩開她的手,眼裡散發出憤怒的光芒,“不要你假好心!阿孃就是被你害死的,還是舅舅舅媽表哥表姐…嗚嗚,都是被你害死的!嗚…”
一旁的房嬤嬤飛快捂住宮倩的嘴,對着陸心顏訕笑道:“對不起少夫人,七小姐定是在舅老爺家裡聽了一些胡話,纔會誤會您,奴婢會好好跟七小姐說清楚,三夫人和舅老爺家的事情,跟少夫人您無關!少夫人您不要跟七小姐一般見識!”
房嬤嬤剛說完,啊的一聲鬆開手,原來宮倩在她手心狠狠咬了一口。
宮倩怒目相向,“是你就是你!是你說阿孃和舅舅合夥謀害大哥哥,害阿孃被阿爹休回府,阿孃回府受了冤枉心頭不甘,上吊自盡以證清白,不是你害的阿孃是誰害的?你還派人放火燒了舅舅家的房子,害舅舅一家被火燒死…阿孃,舅舅,舅媽,表哥,表姐,倩兒想您們,哇…”
宮倩邊說邊放聲大哭!
陸心顏看向房嬤嬤,宮倩還只是孩子,爲什麼會有人告訴她連氏的死因,還故意在她面前編造謊言?
房嬤嬤驚得跪下,“少夫人,奴婢什麼都沒說過!三夫人去世後,七小姐哭鬧不停,在連府的幾日,都是舅夫人帶着她安息,奴婢實在不知舅夫人跟七小姐說過什麼!方纔七小姐這番話,奴婢也是第一次聽到!”
宮倩哇的一聲抱住房嬤嬤,含淚的雙眼憤怒地看向陸心顏,“你害死阿孃舅舅一家,還想害死房嬤嬤嗎?”
房嬤嬤跟着抹淚,“七小姐,你哪裡聽來的這些混賬話,別再說了,這些話都是不對的,知道嗎?”
宮倩投入她懷裡,嗚嗚哭道:“房嬤嬤,倩兒想阿孃,倩兒不要離開這,不要離開房嬤嬤,倩兒哪都不想去!嗚嗚…”
房嬤嬤抱着宮倩,老淚縱橫,“少夫人,奴婢知道您是爲了七小姐好,可七小姐情緒激動,若強行帶她走,只怕適得其反,您給點時間奴婢,讓奴婢勸勸七小姐可好?”
陸心顏望着摟在一起哭得傷心的兩人,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她本是好心怕宮倩遇害,想將她帶回石榴院看着,結果反倒自己成了惡人!“房嬤嬤,那你好好勸勸七妹妹。”
臨走前,陸心顏又道:“晚上少出門,睡覺的時候關好門窗,有動靜就大叫,知道嗎?”
“知道了,少夫人,少夫人慢走。”
陸心顏走後,房嬤嬤鬆開宮倩,“七小姐,您剛纔嚇死奴婢了!那些話,怎麼能當着少夫人的面說出來呢?”
“倩兒剛纔說的不對嗎?房嬤嬤您明明說過這一切都是大嫂做的!”宮倩有些不懂。
“七小姐,您要當面說是少夫人做的,少夫人會放過五少爺、您還有奴婢嗎?”房嬤嬤反問。
宮倩不由自主地搖搖頭,“爲什麼不去告訴伯奶奶,阿爹?讓他們對付大嫂!”
“少夫人厲害啊!老夫人夫人都對付不了,三老爺就更不用說了!你想失去他們嗎?”
“不想!”宮倩再次搖搖頭。
“不想就聽奴婢的!”房嬤嬤將她抱到牀上,塞進被子裡,“對少夫人,咱們現在勢單力薄,只能裝作表面順從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以後你長大了,強大了,有機會找到證據,再將她的罪行公諸於世,知道嗎?有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宮倩乖巧地點點頭,“房嬤嬤,倩兒知道了,您明日送倩兒去大嫂那裡。”
房嬤嬤欣慰地摸摸她的臉,“明兒奴婢陪您一起住進石榴院。七小姐,先睡一會,等會午膳,奴婢再叫您。”
宮倩嗯了一聲,聽話地閉上眼。
房嬤嬤剛纔面上的慈祥,瞬間消失,只剩下一片惶恐和木然。
當初連氏設計殺害宮田予,並將罪責推到陸心顏身上,有人私下找她,逼她說出實情,背叛連氏,她怕死,照做了。
連氏被休回府的時候,房嬤嬤躲在外面不敢露面,晚上悄悄回來的時候,碰到大哭不已的宮倩,宮倩無意間說了一句:“房嬤嬤,您去舅舅家看看阿孃好不好?”
房嬤嬤心中一喜,看來連氏走的時候,沒來及將她背叛一事說給三房幾人聽。
她背叛連氏一事,除了封氏、江氏、連氏和陸心顏外,侯府無人知道,但她始終心虛,生怕哪天被三房幾個主子知道不放過她!
鬼始神差之下,房嬤嬤編了一個謊言,騙宮倩說連氏是被陸心顏陷害的,她不能離開廣平侯府,會被陸心顏派人監視或者殺害云云。
宮倩最開始半信半疑,她既不相信自己阿孃和舅舅會害大哥哥,也不相信大嫂會陷害阿孃。
直到隔了一天,連氏的死訊傳來,宮倩這纔信了。
於是房嬤嬤的謊言,不得不越編越大,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又欺騙宮倩,如果宮倩隨便說話,她會被人趕走或殺掉。
宮倩沒了娘,沒了疼她的舅舅一家,將連府出來的連氏的奶孃房嬤嬤,當成了連府與連氏的化身,對她言聽計從。
十月初一一早,宮倩在房嬤嬤的陪同下來到石榴院,給陸心顏道歉,“大嫂,昨天是倩兒不對,倩兒之前在舅舅家聽到流言,誤會了大嫂,房嬤嬤跟倩兒說清楚了,一切跟大嫂無關,請大嫂原諒倩兒。”
宮倩緊張地咬着下脣,像以前見到陸心顏一樣,陸心顏摸着她的頭,微笑道:“七妹妹明白就好,等一會搬來石榴院可好?”
“大嫂,能讓房嬤嬤跟倩兒一起住進來嗎?”宮倩渴望道。
陸心顏看了幾眼房嬤嬤,房嬤嬤背部一涼,如臨大敵。
連氏的死雖是咎由自取,但若不是房嬤嬤推波助瀾的指證,讓連氏罪證確鑿,以連氏的詭辯,很有可能不是被休回家,而是被關起來,那麼後來連府慘案也不會發生。
從陸心顏的角度來說,她應該多謝房嬤嬤的叛變,洗脫了她的冤屈,但她無法理解房嬤嬤留在宮倩身邊的用心,留在被自己間接害死的前主子的女兒身邊,她心裡沒有一點愧疚嗎?
“大嫂,”宮倩見陸心顏一言不發,黑白分明的眼睛裡迅速聚滿淚,她可憐兮兮地哀求,“倩兒求求大嫂了,讓房嬤嬤陪着倩兒好不好?”
宮倩剛失去孃親,正是心裡正脆弱的時候,陸心顏直覺不應該讓房嬤嬤待在宮倩身邊,又於心不忍,“我答應你。”
宮倩喜極而泣,“謝謝大嫂。”
陸心顏眼光掃過房嬤嬤,“房嬤嬤,你陪着七妹妹住在這,一定盡心盡力照顧她,不可有半點疏忽,知道嗎?”
“是,少夫人,奴婢一定傾心全力,謝少夫人成全。”房嬤嬤躬着身子,不敢看陸心顏。
“呂嬤嬤,帶七小姐去我之間那間房住下。”
“是,小姐。”
待呂嬤嬤走後,陸心顏囑咐青桐,“盯着房嬤嬤。”
“知道了小姐。”青桐道:“有我青桐在,保證她無法作妖。”
到了陸心顏生辰這日,因爲宮倩和房嬤嬤在,原本想請小猴子來的小荷只得作罷。
晚上是廣平侯府家宴,封氏爲了陸心顏的生辰,特意讓江氏準備的。
因此石榴院裡的生日宴,在中午舉行。
陸心顏特意起早做了一個超大的生日蛋糕,這是小荷在聽了陸心顏數個建議後,從中選的一個。
潔白的奶油散發着誘人的香甜味,上面鋪滿了各色水果組成的四個字:生日快樂。
兩隻紅燭遙遙相對,一根代表陸心顏,一根代表小荷。
小荷見到蛋糕後,興奮得像個孩子,不斷拍手尖叫。
宮倩露出久違的笑容,雙眼亮晶晶的。
“來,跟我一起唱,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陸心顏連拍手連唱,歌詞簡單,旋律朗朗上口,她唱了兩遍後,連最小的宮倩也學會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一羣人將陸心顏與小荷圍在中間,面帶笑容,雙手相拍,真誠地祝福她們。
“接着,許願。”
小荷學着陸心顏的樣子,雙手交叉舉在胸前,“我希望小姐以後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陸心顏忍不住失笑,“傻丫頭,願望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閉上眼睛,在心裡換一個。”
小荷聽話地閉上眼,眼前一片漆黑,周邊聲音似消失不見,她的腦海裡,不知爲何,突然浮現那日在舞陽侯府,她落入水中嗆暈過去時,大皇子武轅救她的場景。
那時候的他,全身發着金光,像從天而降的神仙,俊朗神逸。
一個念頭悄悄浮上小荷的心頭:我希望以後能將經常看到大皇子。
當這句話在心中默唸完後,小荷發覺自己的臉,竟然有些熱了。
她慌忙睜開眼,“小姐,接下來做什麼?”
沒人發現她的異常,均以爲她是迫不急待要進入下一個環節。
“吹蠟燭!你吹一根,我吹一根。”兩人齊齊低頭,將蠟燭吹熄。
就在小荷要擡頭的瞬間,突覺臉上一涼,她傻傻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旁邊發出一聲轟然大笑。
小荷用手一摸臉上,乳白色的奶油頓時粘上手指,她看着一臉壞笑的陸心顏,臉頰鼓得像青蛙,控訴道:“小姐!”
“哈哈哈!”陸心顏忍不住哈哈大笑,用手指挖起一坨奶油,朝小荷抹去,小荷忙往邊上躲,哪知陸心顏的目標根本不是她,而是一旁的白芷和掠月。
兩人沒有防備之下中了招,先前還氣憤的小荷立馬眉開眼笑,學着陸心顏將奶油往身邊人臉上抹去。
除了青桐外,其他人全都中了招,白芷幾人不甘示弱,紛紛圍攻陸心顏,房間裡爆發奶油大戰,連最小的宮倩也沒幸免,興奮得哇哇尖叫。
呂嬤嬤和程嬤嬤率先退出戰場,呂嬤嬤舔舔手指上的奶油,搖搖頭,“暴殄天物。”
程嬤嬤笑道:“小姐早上做了兩個,我當時還以爲她是準備與小荷一人一個,哪知原來一個是用來玩的,另一個纔是用來吃的!”
屋子裡一片狼藉,小荷興奮後,又忍不住可惜:“這麼好吃的蛋糕,就這樣浪費了。”
宮倩咽咽口水,“倩兒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甜食。”
剛纔打鬧的時候,幾人手抓着蛋糕,趁空閒的時候,都嚐了一點,只覺那味道極其可口,現在沒了,甚是可惜。
“不必可惜,”陸心顏抹去臉上的奶油,“我做了兩個,還有一個在廚房裡,先說好了,那個是用來吃的!”
“啊!小姐真棒!”小荷開心尖叫,牽起宮倩的小手,“七小姐,我們去吃蛋糕!”
陸心顏喊住兩人,“先洗個澡弄乾淨了再吃。”
“小姐(大嫂)~”兩雙純淨的眼睛齊齊渴求地看向陸心顏。
“真拿你們沒辦法,去吃吧。”
“謝小姐!”小荷大聲道,然後拉着宮倩快速跑了。
晚上,廣平侯府家宴,十幾人圍坐一桌,連宮羽都讓封氏派人喊來了,唯獨不見宮田予。
“予兒怎麼還沒來?”封氏問:“大媳婦,你通知予兒了嗎?”
“娘,您別心急,媳婦之前特意提醒過他。”江氏賠着笑,“許是事多一時忘記了,媳婦現在去喊他來。”
其實宮田予已經三天沒有回來了,但江氏哪敢說實話。
宮田予三天前發現自己不行後,大驚失色,與倚萃樓的朵兒試了一次又一次,無論朵兒多麼賣力,不行就是不行。
最後朵兒自己滿身火,氣呼呼地睡下了,宮田予失魂落魄了整晚,直到天亮,朵兒不陰不陽地道:“宮世子,您該回去了。”
宮田予才渾渾噩噩地付了銀子,換了另一間花樓,找了最漂亮活最好的姑娘,結果…
試了三天,結果仍是如此。
宮田予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希望這幾天是他做的一場惡夢,夢醒了一切都正常,於是回到侯府倒頭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傍晚時分才醒來。
醒來後想起這幾天的噩夢,忍不住自己動手試了試,結果…如遭雷劈!
他宮田予,竟然,真的,不行了!
這怎麼可能?
三天前之前,他身上有傷,又有心想與陸心顏和好,一直忍着沒出去亂來,但身上的反應騙不了人,每天早上醒來時,都是一柱那啥的,證明自己一直是個正常的男人!
宮田予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情,陸心顏回來氣他搬進了石榴院,讓青桐將他趕走,後來他想起過幾天是陸心顏的生辰,便打算出去買個禮物回來討陸心顏的歡心。
結果被人打暈,醒來發現自己在破廟,初初以爲被綁架,後來發現不是,當時還覺得是陸心顏的惡作劇,自己心裡還挺高興來的。
現在想一想,當時嘴裡苦苦的,好似被人灌了藥…
藥!宮田予猛然一震,那時候因爲太緊,對嘴裡的苦味沒在意,現在想來,分明是被人下了藥!
陸心顏!你個壞女人!他不惜拉下臉面與她和好,她居然讓人給他灌了藥不能人道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