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是標準的農家飯,也是姚燕語最新喜歡上的吃食:煮的花生,地瓜,芋頭,還有鮮玉米。鮮玉米這個時候很少了,基本上都已經成熟,煮不爛了。飯桌上這幾個是申姜跑去玉米地裡來來回回折騰了多少遍才搜來的。
菜也都是蔬菜,醋溜山藥片,麻油胡蘿蔔絲,蒜泥拌茄子,還有個小蔥炒雞蛋。
衛章一看這些吃立刻皺眉:“你這幾天都吃這個?”
“是啊,吃這個對身體好嘛。整天大魚大肉的吃也不利於養生。”姚燕語拿起個芋頭剝了皮,沾了蜂蜜遞給他:“你嚐嚐,還蠻不錯的。”
這些吃的對衛章來說自然都能吃,他在吃喝方便一貫不講究,吃飽就行,富貴不過是這幾年的事情,之前在西北軍營裡什麼苦沒吃過?
可讓姚燕語吃這些他就覺得受不了,於是皺眉嘆道:“咱們家也不缺吃的呀!”
“當然不缺。”姚燕語笑道:“這是農家的樂趣,整天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日子久了也會膩的。吃點農家飯接接地氣,對身體也有好處。論起養生來我可是行家。”
衛章不聽她說,只伸手舀了一勺粥嚐了嚐,嗯,裡面有紅棗,核桃,銀耳,麥芽,江米,小黃米還應該放了糖。味道倒是蠻不錯,是她喜歡的那種感覺。
“可是,你確定我們寶寶每天只吃這個就可以了嗎?”衛章的目光往要姚燕語的肚子上掃去。
“當然。”姚燕語嗤笑道:“你去看看人家那些農婦,每天吃的還不如這個呢!哪個生的娃娃不是生龍活虎的?而且生的時候也不費力。”
“什麼道理!”衛章一聽姚燕語把自己跟那些農婦比,臉立刻拉長了許多。
說歸說,兩個人還是開心的吃過午飯,姚燕語有午睡的習慣,衛章接連幾天忙碌,也早就想安心的睡一覺了,於是抱起夫人進了臥室,倆人相擁而臥,沒過多大會兒的功夫便都睡着了。
酣眠一覺,姚燕語先醒來,她這幾日每天都吃飽睡着,雖然身子越發的笨重了,但精神很好,每天的午睡也是習慣使然,小睡一會兒便躺不住了。
輕手輕腳的下牀往外邊去洗漱,然後吩咐香薷等人:“走,咱們去捉魚。”
香薷忙勸:“夫人要吃魚讓申姜他們去捉好了,何必親自去?”
“我想去湖邊溜達溜達嘛。”姚燕語笑着自己繫好衣帶,又摸了摸鼓鼓的肚子,輕聲說道:“寶寶乖,咱們去給爸爸捉魚吃。”
香薷已經對‘爸爸媽媽’這樣的字眼習以爲常了,知道這是自家夫人對父母的另一種叫法,便笑道:“將軍若是知道夫人去給他釣魚,還不知會多高興呢。”
姚燕語笑了笑,沒說話,換好鞋子便出去了。
衛章一覺醒來發現懷裡被塞了個枕頭,便好笑的起身,出門去找人。
池塘邊,姚燕語一身雪白的衣衫坐在依然碧綠的草地上,耐寒的野花星星點點,身後有霜打過的樹葉已經帶了點點金黃。西斜的夕陽把金色的陽光籠在她的身上,安靜而美好。
衛章緩緩地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來,看着水桶裡兩隻巴掌大的小鯽魚,輕笑道:“不錯啊,當初那個往水邊一坐立刻去會周公的人居然也能釣到兩條魚!”
“哈!你敢嘲笑人家!”姚夫人傲嬌的揚起小下巴。
“不敢不敢。”衛章笑着靠過去,剛想把夫人攬進懷裡,便聽她‘啊’的叫了一聲:“魚!魚來了!”於是兩個人七手八腳的往上挑魚竿兒,魚竿居然沉甸甸的輕易挑不動。衛章立刻把魚竿從姚燕語的手裡奪過來掌控了主動權,然後猛地往上一甩,一尾一尺多長的鯉魚被摔倒了岸上的草地裡。
“快去撿啦!”姚燕語又拍着衛章的肩膀催促。
衛將軍不慌不忙的起身走過去,一把抓住滑不溜秋的鯉魚,把魚鉤從它的嘴裡摘出來,然後轉手把魚丟進水桶裡,並炫耀道:“怎麼樣,還是夫君我厲害吧?一來就有這麼大的魚。”
“切!憑什麼你一來魚就上鉤?難道你色誘它啊?”
“色誘?”衛章無奈的笑着伸手把人拉進懷裡,“若是色誘的話也應該是誘你啊。它不過一條魚,哪裡用的找爲夫費這些功夫。”
“啊呀!”姚燕語驚訝的轉頭看着近在咫尺的某人,“幾天不見,大將軍居然變得風趣了!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哪!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幾天趙大風肯定一直在你身邊的吧?”
“終於忍不住了?”衛章低笑着蹭了蹭她的耳邊,“我還以爲你會忍着一直不說呢。”
姚燕語哼了一聲,擡手推他:“我爲什麼要忍着?你們那些爛事兒我才懶得管。”
“別啊夫人,你可是咱們家的當家人,該管的就得管啊!”
“這言外之意就是不該管的不許多嘴唄?”姚燕語扁着嘴巴嘲諷着。
“嘖!”衛章咂着嘴巴嘆道:“怪不得人人都說我有一個知書達理,賢良淑德的好夫人呢!如今看來真是不錯!”
“你少拿這話填對我。”姚燕語生氣的伸手推開他湊過來的臉頰,“我素來不知道什麼是賢良淑德,早就被雲都城裡的女人傳成異類了。若不是因爲懂醫術她們不敢輕易得罪我,早就紛紛吐唾沫把我淹死了。”
“胡說。”衛章把下巴放在懷裡人的肩上,認真的說道:“我的女人是天下最好的。她們不服也是因爲妒忌,天知道那些人有多妒忌我家夫人的才能呢!不然國醫館裡會有那麼多世家女子先後報名,不惜花費重金也去學醫?”
聽了這話,姚燕語心裡當然是自豪的。不過她心裡的那根梗也正好在此,於是哼道:“有天大的本事又有什麼用?女人天生就是被欺負的。嫁給你們男人,就要奉夫君爲天,不僅要給你們生兒育女,打理後宅,還得爲你們買通房,納妾氏,在你們跑出去風流的時候,還得自我反省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這還不算,你們在外邊做了過分的事情,還得女人家出面給你們擦屁股。哼……”
“這都是別人家的事兒吧?”衛章嘆道:“我可從來沒這樣過,夫人可不能這麼冤枉人。”
“你沒這樣過,你卻縱容他們胡來。說起來也是一樣的可惡。”姚燕語哼道。
“大風也沒胡來,爲夫給夫人保證。說起來這事兒還得請夫人出面,替老三在翠萍面前美言幾句吧,翠萍姑娘可真是心狠,再不鬆口,趙大風就要變成趙大瘋子了!”
衛章攬着姚燕語低聲跟她解釋着有關九菊閣的事情。
原來九菊閣本是六皇子的產業,後來被衛章稍加利用,成了他們的交換和收集情報的一個據點。
之前衛章和他的嫡系都在軍營紮根,後回京封官封爵之後才發現雲都城裡各大家族都喲自己的情報體系,而衛家之前的勢力早就土崩瓦解,雖然他是武將世家,但在那些人裡不過是新富乍貴的後輩而已。
像宰相府豐家,安逸侯周家,定候蘇家,御史府甄家,真是六部尚書各家都誰把衛章放在眼裡。更別說諸位皇室宗親王爺府邸,更是把他們幾個武將看成是家奴一般的存在。只是礙於軍功和鎮國公的面子不好把鄙夷不屑放在明處罷了。
而衛章想在雲都城查個什麼事情,比如當初豐宰相府和靈溪郡主爲何對姚燕語另眼相看的事情,他都查了很久都沒弄清楚。後來還是韓熵戈受傷,空相大師讓人去請姚燕語,從豐家姐弟的嘴裡聽見了隻言片字才知道姚燕語對豐家的老夫人有救命之恩。
從那時起,衛章就有重新建立自己情報網的想法,並付諸行動開始尋找合適的產業做鋪墊。所以趙大風纔開始留戀與青樓瓦肆之中。
後來蕭太傅在國醫館摔倒受傷,朝中有人針對姚燕語,衛章便趁機觀察當時在國醫館讀書的幾個皇子,後發現四皇子和五皇子貌合神離,各自都有一套算盤,七皇子年幼無知又加上宮裡那個愚蠢的娘,難成大器。比來比去只有六皇子了。
於是二人開始互相試探,也開始互相幫扶,直到現在六皇子把自己大部分的暗中產業交給了衛章打理。而自己則放心的去了東海改組海軍水師,預防東倭借國宴上的中毒事件挑釁大雲海疆。
姚燕語聽了之後大爲驚訝,瞪大了眼睛看着衛章:“原來那麼早的時候你就已經選擇了六皇子?”
“事關重大,我怕你會有壓力,所以沒敢跟你多說。”衛章在她耳邊低聲解釋道:“不過你放心,你曾救過六皇子一命,他說過將來絕不會虧待你。”
姚燕語聞言半晌不語,最後低聲嘆道:“我的榮辱還不都系在你的身上?只要你把是做周密了就行。此等大事,實在不適合婦人攙和。”
衛章擡手輕輕地託過她的臉頰,讓她和自己對視着:“你不生氣?”
“不生氣。”姚燕語輕笑搖頭,“有句話不是說,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機事不密禍先行。這種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知道,心裡自然壓力更少些,若是知道了,還真是不知道該在皇上面前如何應付,少不得一個不留神就被皇上察覺出來,連累你我以及父母家人都跟着獲罪。”
衛章低低的嘆了口氣,親暱的把她困在懷裡:“你看,我就說我有一個天下最好的夫人吧。試問這世間的女子有哪個會有你這般的心胸?”
“切!少給我灌*湯,我可不吃你這套。”姚燕語擡手拍開某人放在她肚子上的大手,“起開,那天我約二哥去九菊閣居然花了我三百兩銀子。早知道是你們的生意,我就不給錢了!還有——那位墨菊公子的簫吹得極好,改天把他請來家裡吹給我聽。”
“……”衛章一聽這話立刻傻眼,然後迅速的轉移話題:“魚還不夠,我再捉一些,今晚咱們還在這裡烤魚吃。”然後,衛將軍不由分說站起來,卷卷袖子準備捉魚。
當然,衛將軍捉魚也不一定非得下水不可,將軍武功高深早已經練就了摘花飛葉皆可取人性命的神技,更何況區區一條魚?
晚上還是在湖邊烤魚吃,時隔這麼久,衛將軍烤魚的手法依然很棒,服侍夫人吃魚的手法也沒有退步。
香薷坐在火堆旁邊回頭看着亭子裡的將軍和夫人,不由得會心的嘆了口氣:夫人終於跟將軍和好了!這幾天的日子雖然看上去平靜無波,實際上她們幾個近身服侍的人一直都戰戰兢兢啊!
只有一天的閒暇,第二天一早天不亮衛章便起身回城。姚燕語還在夢中,昨晚烤魚烤的高興了,順便又幹了點別的,所以沉酣中的姚夫女人完全沒覺得枕邊人已經起身洗漱準備走了。
衛章臨走前又不捨的俯身去吻了吻她的眉心,看見她脖子上一點吻痕後,心滿意足的笑着出門。
香薷等人在院子裡俯身恭送的時候,衛章頓住腳步叮囑道:“務必細心照顧夫人,不許有一點差錯。有事立刻叫人去回我。”
衆人自然滿口答應,夫人現在是家裡最最重要的人,自然誰也不敢大意了。
姚燕語安心在蝸居小莊養胎,每天吃吃喝喝怡然自得,實在無聊了就去擺弄擺弄老黃父女種的那些草藥,或者把之前的手稿整理成講義,預備給下一期醫學院做教材。再有時間就跟凌霄玩兒,交給他認字,被詩,有時候實在無聊也試着叫他背一背《湯頭歌》。
凌霄是個乖小孩,雖然不夠聰明,但夠聽話。讓怎樣就怎樣,一時背不過了就皺着眉頭使勁想,皺着眉頭盯着姚燕語思考的小模樣可愛到爆。妥妥的成了姚夫人的開心果。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姚燕語的肚子也一天一天的鼓起來。進入九月中,一場秋雨過後,天氣轉涼,香薷早早的回城去取了棉襖棉綾羣以及小毛衣裳來預備着。
姚燕語靠在榻上一邊翻着自己的手稿,旁邊香薷來來回回的整理衣裳。姚燕語整理了一會兒忽然擡起頭來問:“蘅兒的預產期快到了吧?你回去見到她了沒有?”
“回夫人,見到了。那邊的二太太已經選了兩個可靠的產婆和兩個年輕的奶媽子來這邊了,尤其是那兩個產婆整天都守在二夫人身邊呢。聽說過兩天那邊二太太也會親自過來呢。夫人不必擔心,二夫人好着呢。”
“嗯。”姚燕語呼了一口氣,其實她擔心的不是蘇玉蘅,而是自己。
不管她們誰生孩子,只要自己在旁邊,都會想辦法保住她們母子平安,可若是自己生孩子的時候,翠微和翠萍兩個人能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平安嗎?
雖然有人說,女人生孩子跟母雞下蛋一樣,到時候瓜熟蒂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可古代女人又有多少人在生孩子這道坎上過不去,賠上一條命的呢?
姚燕語見過太多的意外,所以一顆心也更加忐忑,只希望每個臨盆的女子都能母子平安。
不管有多擔心,該來的總會來。
九月二十三這日一早,城裡有人來報信:“二夫人昨晚就開始腹痛,親家太太和大夫人都在唐府,只是二夫人口口聲聲要夫人在,大夫人沒辦法……”
姚燕語沒等來人一嘴的繞口令說完,便一揮手吩咐香薷:“備車,回家。”
蝸居小莊回城的路不算短,因爲姚燕語也有五個月的身孕了所以申姜也不敢催馬。
姚燕語便有些心急,又嗔怪阮氏怎麼昨晚不打發人來回。香薷便勸道:“夫人不要着急,這種時候四夫人肯定會在旁邊的。有她跟萍姑姑在,保證二夫人不會有事。二夫人也就是跟夫人姐妹情深所以纔會在這種時候只想要夫人在身邊。”
道理姚燕語自然是懂的,但不知是因爲懷孕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最近她性子有些變,遇到事情總是有些焦急,再也不是之前八風不動的樣子。
馬車走了將近兩個時辰纔在唐府北門停下來,香薷和烏梅扶着姚燕語慢慢地下了馬車往裡走,便見唐蕭逸急匆匆的從裡面迎出來,見着姚燕語忙拱手:“夫人,你可算是回來了!”
“怎麼樣?”姚燕語皺眉問。
“穩婆說一切順利,可我這心裡着實沒底啊!”唐蕭逸拉長着苦瓜臉,說道。
姚燕語一看他這樣就來氣了,直接呵斥:“你這是什麼臉色?給我高興點!”
“噢。知道了。”唐蕭逸趕緊的擠出個笑臉,竟比哭還難看。
“你媳婦這是生孩子呢!添人進口是喜事,你再敢給我拉這個臉,看回頭怎麼收拾你!”姚燕語罵完了人,便匆匆往蘇玉蘅住的後院走去。
還沒進院門便聽見蘇玉蘅痛苦的叫喊聲,嗷的一嗓子,把姚燕語給嚇了一跳。接着便是一生嬰兒嘹亮的啼哭,把隨後跟進來的唐蕭逸給哭的一怔,差點被腳下的門檻給絆倒了。
“這是……生了?”唐蕭逸傻乎乎的看着姚燕語。
姚燕語嗤地一聲笑了:“沒聽見你兒子哭啊?”
“怎麼就一定是兒子?”唐蕭逸傻傻的問。
早幾個月前本夫人就知道是兒子,就瞞着你一個人呢。姚燕語給了唐二一個白眼,擡腳往裡面走去。迎面一個穩婆抱着一個大紅襁褓從產房裡出來給唐蕭逸道喜:“恭喜唐將軍喜得貴子,母子平安!”
“我兒子?”唐蕭逸雙手伸出去又忙抽回來,在衣衫上蹭了蹭才又伸手去接。
穩婆把孩子放到他的手上,唐將軍立刻全身僵硬起來,幾乎連呼吸都不會了。
姚燕語露出一個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吩咐穩婆:“行了,將軍不會抱孩子,你們就別難爲他了,趕緊的把孩子抱去給他外祖母看看。我進去看看大人。”
蘇玉蘅順利產子的事情給姚燕語帶來了一定的信心,也帶來了幾分惆悵。
晚上,她靠在衛章的懷裡,想了半天,終是忍不住幽幽的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衛章捏着她的手,低聲問。
“我爲蘅兒高興,她給唐蕭逸生了個兒子,唐蕭逸都樂得傻了。”
“高興就嘆氣?這是什麼道理?”衛章低頭看着她,“跟我還不說心裡話?”
姚燕語往一旁靠了靠,側臉看着衛章的眼睛,問:“你喜歡兒子嗎?”
“只要是你生的,兒子女兒我都喜歡。”衛章欠身過來吻了吻她的脣角,撫着她的耳垂安慰道:“我知道你肚子裡懷的是女兒。我早就說過,有一個跟你一樣的女兒,正好讓我看看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然後等我老了,還能看見年輕時候的你,多好?再說,我們不是有個凌霄了嗎?你再給我生個女兒,我們就兒女雙全了。還不羨慕死他們?”
姚燕語點了點頭,又靠回衛章的懷裡,低聲嘆道:“你不嫌棄凌霄是我收養的孩子?”
“收養的孩子也是孩子,他雖然不姓衛,但從吃奶的時候便進了我家的門,吃我家的米長大,就是我家的孩子。你看賀熙,唐蕭逸,趙大風,葛海他們幾個,不都是我們家收養的孩子或者收養的孩子的後代?他們跟我的感情比親兄弟也不差啊。戰場上幫我擋刀擋槍,都是以命相互的。再看看那些大家族的嫡庶兄弟們,就算是親生的又怎樣?”
姚燕語點點頭,伸出手臂去勾住衛章的脖子,仰臉在他脣角輕輕一吻:“顯鈞,你真好。”
“唔,我當然好。”衛章低聲一笑,張嘴輕咬她的耳垂,“那,我們能不能再來一次呢?”
“你輕點。孩子越來越大了。”
“我知道。”
……
明亮的閃耀後,是淺淺的細水,涓涓流過。兩個人互相依偎着,一粗一細地喘着氣。
“你說我們的女兒取個什麼名字好呢?”姚燕語迷迷糊糊的問。
“唔,你做主就好了。”
她沒再說話,已經漸漸睡去。
他在她額上輕輕一吻,然後也安心的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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