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蓉的護衛一路跟着帶走宮女的黑衣人,走了大半夜,這一行人都不曾停下,直到到的一座寺廟,敲開寺廟的大門,帶着宮女進去。
護衛想了想,便找了個牆頭爬了上去,稍微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一間屋子的燈亮着,隨着燭光透出來的,卻是將套着宮女的袋子打開的景象。
護衛小心的靠近這房間,不一會便傳來發怒的聲音:“我讓你們去劫持柳蓉,你們這劫持的是什麼東西?”
“這……這就是從蓉公主在的房間裡劫持出來的,不可能不是蓉公主啊。”劫持宮女的黑衣人忍不住開口。
“是不是柳蓉,難不成我還能認不出來嗎?這個害得我成爲全京城笑話的女人,化成灰我都認得,這個根本就不是柳蓉。”房間裡的人直接快速說道。
聽到這人的話,黑衣人顯然有些緊張:“這……那該怎麼辦,京城外的驛站離寺廟這麼遠,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再將人送回去……”
“這人直接處理了。”房間裡的主事人直接開口:“至於柳蓉,暫時就不要有動作了,柳蓉聰明的很,已經漏了馬腳,再做這樣的事情就不合適了,我可不想讓柳蓉知道我還活着。”
“接下來就讓她保住的皇帝親手對付她吧,可惜沒辦法擄走她,好好羞辱一番,無法讓文定侯府也完蛋,不過以後想來有的是機會。”
柳蓉的護衛看不清房間裡的人,本身就不是京城的人,自然也猜不到屋子裡的人的情況,但是最後一句話卻是聽清楚了,想了想,沒有繼續在這個地方呆着,而是離開趕往柳蓉之前便說好的地方——文定侯府。
大約因爲驛站出的事情,宣旨公公帶着柳蓉回京的馬車行駛的更快,不多久便入了京城城門。而後不曾讓柳蓉迴文定侯府,直接將柳蓉送入皇宮。
柳蓉沒有說話,手卻是微微攥起,面上沒有任何變化。
宣旨公公送着柳蓉往聖上處理事情的御書房前行。目光卻是盯着柳蓉,之前被柳蓉耍,他已經十分憤怒,不過現在宣旨公公已經平靜下來,因爲他雖然沒將蓉公主抓走,無法讓文定侯府被蓉公主連累,但是蓉公主這次肯定沒有機會活下來。
也因爲這一點,宣旨公公又變得得意洋洋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到底是在宮外,只要處理的好。除了宮女失蹤的事情有問題,別的東西根本影響不到他,接下來,他只要看蓉公主倒黴就好了,正好解開之前蓉公主不讓他多想處理宮女失蹤問題的仇。
宣旨公公注意柳蓉。柳蓉也注意着宣旨公公的表情,看着宣旨公公微微勾起的嘴角,柳蓉眼睛微微眯起,卻沒有說話,只是隨意的打量着皇宮思考。
只是離開皇宮短短四五個月而已,皇宮的一切,就變得熟悉而陌生。人也是。
柳蓉想着,隨着宣旨公公前進的腳步略略慢下來,宣旨公公眉頭皺起,看着柳蓉就要催促,卻是被柳蓉淡淡的一瞥震住,沒敢開口。
可也因爲這一點。宣旨公公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最後雖然沒有催促柳蓉,但是自己的腳步越走越快:“太妃若是出事,我一定告訴聖上,可不是我拖延的緣故。”
柳蓉微微冷笑。卻沒說話,依舊按照自己的速度前進,宣旨公公注意到這一點,更加生氣,知道沒辦法影響柳蓉,最後沒有繼續說話。
就這樣,兩個人走了一陣子,纔到的御書房前。
御書房前,李公公安靜的站在御書房外守着,看到柳蓉時,李公公臉色微微複雜,當年,蓉公主第一次進宮,還是通過他進宮的。
而今不僅變成了舉世聞名的,叫人佩服的大夫,還成了當今世上因爲醫術成爲公主的第一人。
想着,李公公快步上前,對着柳蓉行禮,禮節是恭敬的。
再如何,柳蓉以往做的每件事情都讓人敬佩,即便李公公是個閹人,也剝奪不去這敬佩的心情。
看到李公公行禮,柳蓉不禁驚訝,卻還是快速開口:“公公不必多禮。”
“謝公主。”李公公恭敬的開口,他並不需要對柳蓉這般恭敬,畢竟他的地位不同,皇上身邊太監第一人。
這是在向柳蓉前往江南之舉致敬。
一旁的宣旨公公臉色卻是變得更難看,看着柳蓉忍不住擔心起來。
畢竟李公公都還這般表現,說不定就是看好蓉公主不會出事,萬一柳蓉的地位恢復,最開始要倒黴的必定是他。
宣旨公公不禁擔心,想了想,快速開口:“李公公,我們這一路回來的艱難,一路上總是出現一些狀況,若不是運氣好,我們恐怕這個時間根本回不來。”
“哦?”李公公挑眉。
宣旨公公卻是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爲難的看了一眼柳蓉,那樣子似乎是柳蓉一直爲難他一般。
柳蓉卻是看的饒有興趣,見宣旨公公這般做派,顯然是想讓李公公有印象,然後等她不再在說話,便笑眯眯的開口:“這事情說大不大,但說笑也不笑。”
“昨夜這位公公因爲我們無法在城門關閉前進入京城,便決定在郊外的驛站過夜,不想今天一早,我們的隊伍便少了兩個人。”柳蓉說着微微一頓,看向宣旨公公:“其中一個是宮中跟出去的宮女。”
宣旨公公聽到柳蓉將對他最壞的部分直接這麼說出,臉上一緊,有心想解釋,李公公卻是已經看向他:“公主說的這事情是真的嗎?”
“這是……”
“這還好這麼憑空失蹤的是一個宮女,若是以後一起出行的是主子們,妃嬪們,到時候將這些人這麼弄丟了可怎麼好。”柳蓉閒閒的開口:“若是聖上知道這件事情,怕是也會不安吧。”
宣旨公公臉色一白,額頭全是汗水。
李公公臉色也不好看,特別是聽了柳蓉的話,想到真的出現這樣的問題,聖上知道這樣的事情的後果。不等柳蓉再多說,直接對着宣旨公公厲聲詢問:“灑家只要你回答是不是有這樣的事情,沒讓你解釋其它的。”
宣旨公公咬牙低頭:“是,是有這樣的事情。”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不先自行上報領罰,還說之前那樣的話,是不是公主不告訴我這件事情,你就打算矇混過去,直接說宮女自己跑了?”李公公看着宣旨公公臉色一冷。
“奴才……”
“奴才什麼,我們都是給主子做事的,這樣事關主子安危的問題都犯,還狡辯什麼。”
“現在立刻去南苑領罰,罰你在南苑割草養馬三年,罰完再回來。這件事情灑家會親自去敬事房上報的。”李公公直接下令,完全不給宣旨公公說不的機會。
宣旨公公聽到李公公的話,卻是身子一軟,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他若是前往南苑養馬三年,那他好不容易爬到如今的地位。就全都付之流水了。
“公公,饒命啊……”宣旨公公忍不住快速求饒。
柳蓉卻是看着宣旨公公對着李公公淡淡的開口:“李公公不愧是聖上身邊的人,處理事情也旁的人合理,這樣的事情,就該仔細才行,如此我就不必見了聖上親自提及這件事情了。”
宣旨公公一聽柳蓉的話臉色刷的雪白,柳蓉這一席話。卻是將他求饒的機會都給擋住了,若是再說什麼,李公公爲了隱瞞出現過這樣的事情,說不定會親自要了他的性命。
畢竟皇上若是知道,知道一個公公領路安排所有一切,會讓一個大活人不見。這個讓大活人不見的公公還是李公公安排的,恐怕以後都不會信任李公公了。
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是要瞞下這件事情,或者忽視掉這些事情。
宣旨公公忍不住怨毒的看向柳蓉,柳蓉這一句話這是毀掉了他所有可能。也許以後他都無法回宮,說不定在外面就會被人處理了。
柳蓉完全無視宣旨公公的目光,她對人對事從來都是比較溫和的,但是這種溫和是對方還沒觸破她的底線,宣旨公公做的事情,已經觸破了。
這個人威脅到了她的生命安全!既然做了這樣的事情,就要承擔這樣的結果。
宣旨公公心中怨懟柳蓉,面上去是趕緊努力不斷的對李公公求饒,李公公擔心宣旨公公的聲音傳到御書房內,直接吩咐小太監將這宣旨公公拖離這裡,至於後面的情況是什麼樣,柳蓉就不知道了。
待得這裡安靜後,李公公纔對着柳蓉開口:“讓公主見笑了。”
“沒什麼,我是因爲太妃身體微恙被宣回來的,那宣旨公公卻是直接將我帶到了御書房,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太妃宮裡了?”柳蓉看着李公公不經意的詢問。
李公公動作一滯,快速的開口:“公主在這裡等一會的,聖上說了,給太妃看診的事情要等他一起去才成。”
“所以公主先再這裡,我進御書房替公主傳報一聲先。”李公公說着對着柳蓉示意了一下,便快速向御書房內走去。
柳蓉看着李公公背影,眉頭微微皺起,沒有說話,走到旁邊站着。
柳蓉將將站定,便見一個太醫院的大夫匆匆忙忙的從她站的這條道前走過,那人最快走了幾步,卻是停頓下來,看向柳蓉,待得看清柳蓉的樣貌,卻是快步走向柳蓉:“蓉公主,你回來了?”
柳蓉在對方開口才看清對方的相貌,卻是太醫院裡和她關係最好的史御醫:“是啊,看史御醫腳步匆忙,這是要去給哪位主子看診?”
“是去給太妃看診,太妃今日突然有些不舒服。”史御醫對着柳蓉開口說道。
柳蓉眉頭微微一皺:“只是今日突然不舒服嗎?不是這段時間都微恙嗎?”
史御醫疑惑:“是啊,自從公主你給太妃看診後,太妃的狀況一直都不錯呢,今日可能是天氣轉涼了,太妃又出去走動,稍稍受涼了吧。”
柳蓉手微微握緊,看向御書房的表情變得凝重,嘴上卻是淡淡開口:“這樣啊,那你趕緊去給太妃看診吧。”
就是因爲所有人都知道太妃身子無礙,聖上卻用這樣的旨意宣我回來,纔會對我那般態度嗎?
那驛站對她下手的人……
史御醫聽到柳蓉的話點頭,心中焦急要給太妃看診,但想了想,卻是對着柳蓉開口:“公主,你可知道老侯爺身體最近突然不適。”
柳蓉挑眉。
史御醫想了想,對着柳蓉低聲開口:“老侯爺雖然沒說,但是院史說,這恐怕和公主你有關,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公主這次見聖上小心一些。”
正當史御醫說着,李公公便走了出來,看到史御醫微微愣了愣,卻是看着柳蓉快速開口:“公主,聖上讓您進去。”
柳蓉對着史御醫點了下頭,纔跟着李公公進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