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蓉不禁站起身,怎麼也沒想到竟是這個孩子得了天花。
這孩子說話雖然有些氣人,但是人卻是個好的,且可愛討人喜歡,特別是欺負起來很順手。只是那樣結實的孩子,怎麼就得了天花這樣的病症。
要知道在古代,這天花的致死率十分之高,基本上得了的沒幾個能活下,即便是按照現代知道的方式去治療天花,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概率治好。柳蓉不禁咬住下脣。
雖然有心去看這孩子,但是這會直接去卻不是時候,必須得等冬兒將東西取回來。
柳蓉想着,忍不住對着回來的珊瑚開口:“你也去一趟蓉府,讓姚管家將我平日給人看病的東西都準備了,你取過來,還有那培育的青黴素藥液也取過來。”
這些東西到時候都會有用,無論如何,這病雖然是無藥可治,但是好歹現代的方式能夠做到三分之一的存活率,她得去試試。
鍾姨娘看柳蓉的表現,哪裡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肯定要去看那孩子了,有心想要勸說,卻最終不再開口。心底不禁擔心的不行,這不是別的病症,可是那無藥可救的天花,還是她女兒自己也承認了,無法救治的天花。
珊瑚不是鍾姨娘,也不是冬兒,不曾一早跟着柳蓉,雖然知道柳蓉曾經給六姐兒救治過病症,但也知道六姐兒得的不是天花是水痘,可看柳蓉這狀態,竟是明知道病人得的是天花。也打算去救治。
左大人的家中病人顯然和六姐兒的狀況,不可能出現水痘被當做天花的荒謬狀況,而小姐也說了自己沒有辦法救治天花,這豈不是自己去送死嗎?
要知道她們如今能在文定侯府過的如此順暢,就靠着小姐,若是小姐去給人看這樣的病症有個三長兩短,她們的日子恐怕就難了。珊瑚忍不住開口:“小姐,您不會是要去給那得了天花的孩子看診吧,這天花一旦傳染了,十之八九是活不了的,這……您不能去。”
柳蓉皺眉:“我不希望這話我還要說第二次。”
“小姐!”
“難道我說的話在這裡已經不管用了嗎?”柳蓉擡眼看向珊瑚。面上明顯不喜。
珊瑚心中一緊,小姐可是從不曾對她大聲說過話,這還是第一次面對柳蓉這麼嚴肅的對她開口,一時之間竟是不敢駁了柳蓉的話,只能點頭快速離開。
對冬兒柳蓉會縱容,那是因爲柳蓉將冬兒當成了妹妹。所以旁的時候都護着,即便有做的不對的,雖然會生氣。但到底還是護着,但不代表對於別人一直質疑自己會如同對冬兒一般態度。
鍾姨娘看着柳蓉,心底微微一嘆,雖然拿着賬本卻是看不下去。心底對左庭軒升起一絲絲的不喜,明曉得柳蓉是個對病人負責,即便可能丟了性命,也會去看病救治的人,怎麼可以過來對柳蓉說家中的人得了這樣的病症,這不是明擺着讓柳蓉進入危險的境地嗎?
萬一……
鍾姨娘心中不敢再想下去。
柳蓉也是心神不寧,倒不是擔心自己會被感染。卻是在心神不寧那臭屁小孩的情況,也不知道這會是發現這孩子得了天花的第幾日。要知道天花病人在天花病發的十五日和二十日之間死亡率是最高的,若是熬過了那陣子,後面反倒是會好一些。
而且這病人的衣服,以及日常接觸的東西都要隔離,毀掉,若不然也可能將病原體傳出來,一旁照顧的人若是不小心也會很危險,要知道天花病毒可是可以在一般正常的溫度情況下,在外界存活一年,這麼可怕的東西,不折騰好了,可是會造成大的災難的。
所以不管是爲了左庭軒的表侄子,還是爲了不讓更多人得這病症,她都要去看看。不過在這之前,她要做另外一件事情,所以要明日才能去威北侯府,只有準備好了一切,才能過去。
卻說左庭軒回了威北侯府,威北侯夫人便追着左庭軒詢問:“柳三小姐可能治這天花?”
“我記着當初文定侯府傳出六姐兒得過這病症,可是這柳三小姐治療的,可是?她可願意過來幫枕兒治療天花?”威北侯夫人看着左庭軒快速詢問着,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寶貝外孫的,恐怕就只有柳蓉了,旁的大夫都沒有辦法治療這病症,也只有每次都創造奇蹟的柳蓉有可能了。
威北侯夫人忍不住盯着左庭軒,待看到左庭軒爲難以及不好的臉色,面上不禁露出不高興來:“你遲疑什麼,如今得了這天花的可是你表侄子,萬一……”
威北侯夫人說不下去,只是過了一會,臉上卻是露出不高興來:“是不是柳三小姐不願意幫忙救治?當初你如此一力的幫助她,她難不成連這麼點小忙都不願意幫?”
“姨母,柳蓉不是不願意幫,而是她也治療不了天花,這天花是不治之症,無藥可救。”左庭軒心中也是煩惱,他那小侄子和他最親,他也不想枕兒有事,可這不是想不想的事情,若不是這個原因,以他的性子怎麼可能去找柳蓉,還是這般狀態的和柳蓉說話,這會恐怕也叫柳蓉多想了。
“治不了,這怎麼可能?她不是救治過這病症嗎?”威北侯夫人還不放棄的看着左庭軒開口:“可是她有什麼要求?”
左庭軒面上不禁有些難看,雖然他最尊敬姨母,可他的姨母這麼明裡暗裡的暗示柳蓉有所求,纔不過來救治枕兒,左庭軒也忍不住生氣:“姨母,你想多了,柳蓉她從來不是這樣的人,她是真的沒辦法救治這病,當初文定侯府六姐兒得的也不是天花,而是水痘,只是旁的人誤傳罷了。”
“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誤傳!”威北侯夫人聽着左庭軒說的話,眼睛不禁紅起:“我可憐的枕兒,怎麼好好的,就得了這樣的病。”
左庭軒心情也不好,想到自己最疼愛的侄子就要丟了性命,拳頭不禁握緊。
柳蓉這邊,冬兒卻是將柳蓉需要的東西取了過來。
柳蓉看着冬兒拿來的,她製作的牛痘的稀釋液,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向冬兒要了冬兒帶來的針筒,就着之前吩咐丫鬟取的沸水燙了燙消毒,然後將這稀釋液吸入針管。
冬兒不解的看着柳蓉的動作,直到看到柳蓉將那針筒的牛痘稀釋液對着自己手臂扎針,才大驚失色:“小姐,您……您這是做什麼?”
鍾姨娘被冬兒這一喊驚着了,趕忙看向柳蓉,待看到柳蓉對着自己打針,也是心中繃緊,好在她不知道柳蓉往自己身上注射什麼東西,否則恐怕不是現在這樣的表現。
可冬兒不一樣,冬兒跟着柳蓉那麼久,自然知道身體是不能隨便注射東西的,有些東西危害身體,還可能要人性命,這會看柳蓉將這牛痘稀釋液注射到自己身體裡,面上不禁驚慌,又害怕,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阻攔,更不敢搶針筒,若是萬一出現其他變故可如何是好。
柳蓉對着自己注射完牛痘稀釋液,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她也不是很有信心,她只知道古代最沒有危險的,就是由英國大夫嘗試實驗出來的,以牛痘病毒注射到自己身體內,讓自己產生對抗天花的能力。
因爲牛痘病毒和天花病毒相似,都是對免疫系統有所侵害的病症,但是牛痘卻對人體無害。記憶中的記載是這樣的,可她畢竟不是完全瞭解,之前也一直不敢做這樣的嘗試,也是害怕折騰的害了自己,可這會不一樣,她即將要去給那小屁孩控制天花,而她現在身體又有些弱,在小屁孩身旁感染天花的可能性也高很多,一旦感染了,以她現在的狀況,死的可能性比別人高很多倍。
所以在現在的情況下,這樣注射牛痘病毒,好歹危險性可能小一些。
待得注射完,柳蓉緩緩呼出一口氣,儘量放鬆了自己的心情,纔對着臉色刷白的冬兒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你不要這麼神經兮兮的,都將我娘嚇到了。”
冬兒聽了柳蓉的話,這纔看向鍾姨娘,便見鍾姨娘臉色也是難看有些白,才低下頭:“冬兒不是故意的。只是……”
冬兒想說些什麼,最後又不敢說下去。
柳蓉卻是對着兩個人笑起:“你們想什麼,害怕什麼呢,我這不是身體不好,給自己治病嗎,這針打下去,過兩天我說不定就好了。”
她卻是不會告訴別人,她在用自己做試驗,只要到明日,都沒有什麼不好的反應,她便去威北侯府。
當然,即便是有什麼不好的反應,她也會去威北侯府。畢竟她雖然無法治療天花,卻有緩解控制天花的辦法,只是即便用這些辦法,也只能降低得天花的死亡率罷了。
即便如此,也不能放棄任何一個病人。
柳蓉咬住下脣,而且若是她到了那小屁孩身邊照顧,這段日子一直沒任何問題,她便可以給別人注射牛痘,因爲這樣證明了這東西不會傷害到人,至於有沒有防止天花,卻是要以後才能知道了。
冬兒看着柳蓉,面上明顯不相信柳蓉說的,但是這會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心底埋怨左庭軒,帶着這樣的事情來找她家小姐,讓她小姐置於危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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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明天補欠下的債。那個,明天是週六,一定補,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