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連續折騰下來,柳蓉確確實實累了,雖然確定有把握治好陳二小姐,可卻不代表她不曾緊繃着精神。再應對一羣人的時候自然還是面上精神的,待得曲終散場,柳蓉臉色便有些不好了。
永城郡主和冬兒一直沉浸在教訓了院判的痛快狀態中,一個不時的和柳蓉說上兩句話,另一個自然是滿臉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如此一行人向外走去,也不曾注意柳蓉的腳步越來越慢。
待得到得宮門外,便見左庭軒竟是在外面等着了,除了左庭軒、劉老,往日裡不出門的鐘姨娘竟然也來了,只是鍾姨娘臉上滿是着急,她也是今日才從珊瑚那邊知道柳蓉和人打賭的事情的,想到柳蓉一個及笄不久的女子哪裡能應對的了太醫院的院判,心中已經緊張的不行,可她到底是在文定侯府經歷了那麼多,養了那麼久性子的人,面上卻是不顯,只有那絞在一起的手,方能看出鍾姨娘的擔憂。
待得幾個人看到柳蓉同永城郡主一起出來,再看到冬兒一臉喜慶模樣,所有人才舒出一口氣,鍾姨娘更是快步上前。柳蓉見到鍾姨娘來了,臉上也不禁露出笑容,只是待得快步向前幾步,卻是隻覺得天地旋轉。
而在別人眼中,柳蓉卻是快步走了幾步,隨即身子一軟,竟是要摔倒,好在左庭軒離的不遠,竟是比一旁的永城郡主和冬兒還要快速的反應過來拽住柳蓉,這片刻冬兒和永城郡主也反應過來了。趕忙幫着扶着柳蓉,這才發現柳蓉竟是面色慘白。
所有人心都咯噔一下,鍾姨娘更是瞬間臉色蒼白,快步走到柳蓉跟前。
好在劉老這次也擔心柳蓉,所以也跟了來。待得給柳蓉把了脈搏,眉頭卻是深深皺起。
鍾姨娘看着劉老皺起的眉頭,不禁趕忙對着劉老詢問:“蓉兒這是怎麼了?”
其它人也都看向劉老。
“是累的。以柳蓉的情況,恐怕要好好的休息上一陣子纔好。”劉老說着話眉頭卻是深深皺起,柳蓉的身體明顯是虛到極致。
也是,往日裡他們都瞅着柳蓉精神,一天到晚來回忙碌,身體極好。再加上柳蓉自己也是大夫,這些人哪裡注意到柳蓉的身體上的問題。也就忘記了柳蓉曾經落過水,救回來後不曾好好調養過,之後更是一直東奔西走的忙碌。而柳蓉的體質也有特殊,旁人累了,不舒服了,是直接表現出來的。柳蓉卻是要到緊繃的精神過了,纔會立刻反應過來。這樣的時候,總是比旁的狀況嚴重的。
若是再繼續這樣下去,恐怕十分不好。雖然不會要了性命,但是也是損耗壽元的,更何況還可能留下一些暗疾。
柳蓉這般歇了會,終於緩過勁來,臉色也好了一些,之前卻是話都說不出來,這會好了。趕忙對着一行人笑着搖頭:“這幾日一直在忙着給秀女檢查,今日又精神專注的做了個手術,今晚歇上一晚也就好了,不用擔心。”
永城郡主卻是直接站起身:“歇一晚上怎麼可能夠,反正宮中需要做的事情也都做好了,秀女檢查的事情也已經檢查完了,我替你去太醫院告假去。必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不等柳蓉開口,永城郡主便帶着丫鬟折了身回皇宮。
而冬兒和珊瑚則是趕忙扶着柳蓉到馬車上歇着,畢竟這麼在外面不好,雖然如今天氣回暖,可在外面到底容易受風,而且也不舒服。鍾姨娘本想在這等永城郡主回來,但轉念想着柳蓉身體不好,肯定是家裡躺着舒坦,最終同左庭軒和劉老開了口,讓這兩人等着,她們卻是決定先行回府。
劉老想了想,決定同鍾姨娘一起走,他是大夫,也好照看着柳蓉,最後卻是留了左庭軒一個人在皇宮外等着永城郡主。
待得永城郡主和丫鬟出來時,卻是帶着大皇子出來的,到得外面不見柳蓉,才從左庭軒嘴裡知道柳蓉已經被鍾姨娘帶回去了。大皇子皺眉,有心想要去文定侯府看柳蓉,最後被大宮女玲玉勸住了。
大皇子到底是皇子,怎麼好隨意去別人府邸上看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庶女。即便這人是宮中的柳院判,也是不能的。
大皇子想着也知道對柳蓉的清譽不好,最後卻是吩咐了人,從內務府給柳蓉挑了許多補品送去,還讓玲玉請了院史去給柳蓉看病。
卻也是有趣的事情,太醫院的院判,竟是讓太醫院的院史看病,這上司給屬下看病,感覺起來倒也有趣。
左庭軒看着大皇子如此焦急急切,面色略微僵硬,手不禁微微攥緊,最後也只是平淡說了幾句,幾個人便各自散了。
卻說柳蓉這次也不回蓉府了,而是被鍾姨娘直接帶着回了文定侯府,畢竟鍾姨娘是姨娘,雖然如今可以這般出府,但是不可能離了府邸住,爲了照顧柳蓉,即便柳蓉不喜歡文定侯府,也只好將柳蓉帶回文定侯府了。
文定侯府的人知道柳蓉回來了,一個個都是驚喜非常,他們可都是知道柳蓉如今是御醫了,身份和以前更是不同了,一個個都想往柳蓉身前湊,只想討個吉利,叫柳蓉記着,以後能有個好前程。
當知道柳蓉病了,更是簇擁着將柳蓉送回房中,如果不是珊瑚在門口發了話,讓所有人各自幹各自的事情去,恐怕好多人還圍在這裡,不過這樣一來,也將府裡想進屋探望的楊姨娘等人擋了回去。
卻是難得的讓柳蓉呆了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休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壞了,劉老吩咐了人給柳蓉熬了些湯藥後,柳蓉一喝完便睡了,到了吃飯的時辰,怎麼喚也不醒,叫所有人一陣驚慌,還老劉老在這裡告訴鍾姨娘柳蓉只是睡着了,若不然恐怕要將鍾姨娘急壞了。
柳蓉這邊折騰,那正兒八經在牀上躺了一個多月,一直不見好,反倒是身體見差的柳夫人見自己屋中伺候的人見少,不禁詢問,當知道屋中一些當值的丫鬟都去柳蓉那邊獻媚去了,臉色又一陣難看,一時之間不斷的咳嗽,臉色更加蒼白了。
一旁的巧姨娘卻是趕忙扶住柳夫人:“夫人何必動怒,將自己的身子養好了纔是真。”
巧姨娘說着話,吩咐丫鬟卻給柳夫人端藥,不一會,一晚棕色的湯汁被送到了巧姨娘手上,只見巧姨娘仔細的吹了吹,又用自己的嘴試了一下溫度,才餵給柳夫人。
柳夫人面上感動:“這世上也只有巧兒你對我最忠心了。”
畢竟誰也無法做到這般長時間一直守着自己,就是她的兒女也都各自忙碌,大女兒柳芸更是嫁了夫家,便很少回來了,知道她病了,竟然只是回來看了一眼,便回去了,當真氣人。
可巧兒,這個當初跟着她的丫鬟,一直幫她做事的丫鬟,如今的姨娘,竟對她如此之好,柳夫人即便是鐵石心腸也不禁有些感動了。
巧姨娘卻是低眉順目,緩緩的將藥湯喂入柳夫人嘴中:“巧兒以前就是您身邊的人,便如今身份變了,但是以前的情誼是不變的,巧兒是夫人帶入文定侯府的,自然應該事事以夫人您爲重。”
柳夫人面上的笑容更深,一口口喝着巧姨娘喂的藥湯。
巧姨娘看着柳夫人一點點的喝入藥湯嘴角勾起一一絲弧度,若不仔細看,根本都注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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