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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馮府每個人都是似乎已熟睡,除了微風輕輕的吹着,偶爾有一兩聲狗的吠聲外,整座馮府都是寂靜無聲。
馮府西苑的水庭院。
房間中。
馮淡水順勢環住他的腰,微微的動了動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卻不知自己做的這個動作,讓本就僵硬着身子的人,更是生硬。
那樣的動作不知保持了多久,卻是感覺到懷中的人悽笑起來。
突然懷中的人一下子起身,坐在牀榻上,笑意中太多是寒意,“我將馮家一半的財產嫁給與你,你卻寵愛巧姨娘,十五年裡袁家的奢華富貴都是我馮淡水辛苦忙碌來的。”
“待我每日像無法停止的陀螺,心在油煎火烤中的時候,你卻說巧姨娘飄然若仙,氣質清華,人見之忘俗……”
牀榻上的女子帶着懵懂的眼神,聲音卻是冷冽無比。
少年的一雙桃花眼也不再盈滿風流笑意,微微坐起身,視線與坐在榻上的馮淡水齊平,眼中卻是冷意漸起。
“平伯候之位全是拿着我馮家的銀子砸出來的,你最後卻說一介商賈之女不配誥命夫人,待你袁家在長安城中與世家並列的時候,卻嫌棄馮家一身銅臭。”
說着又悽笑幾聲,“我那才三個月大的女兒就是佔了一個長字,你那狠毒的母親爲了四公主肚子中的孽種,卻是把我的靈兒活活的溺死……”
徐胤揚脣一笑,笑的時候如春花秋月動人,大手扣住那眼神中帶着淒涼的人的下巴,冷聲道:“你說什麼?”
馮淡水伸手就是把他的手推開,慢慢湊向他。
那一股帶着幽香的酒氣,讓那雙深邃的鳳眸明明滅滅,只見嘴裡吐出酒氣的人湊在他的嘴角說道:“你以爲你這輩子還能那般、那般步步高昇……”
似乎少年身上有特有的味道,讓本就皺着眉頭的馮淡水,微微放鬆,倒是整張臉都靠在徐胤的頸窩處。
少年大手微微一揮,屋中的油燈瞬間跳起一株火苗。
明明暗暗的房間中,馮淡水一身素白錦衣裙,三千青絲輕輕挽着,一支白玉簪子固定住,少了平日裡的精明沉穩,此刻倒像是個孩子在找安全感。
徐胤感覺頸窩處噴出的熱氣,毫不客氣的把馮淡水推開,雙手握着她的手臂,冷聲道:“你是真醉還是裝醉?”
馮淡水帶着朦朦朧朧的眼神看了過來,眸子眯了眯,見着油燈下的俊臉,柳眉一皺,“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誰?”
馮淡水盯着他,似乎想了好久,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嘴裡嚷嚷着,“徐胤啊……你在這裡做什麼……”
徐胤輕笑一聲,看着眼中滿是迷離的馮淡水,問道:“你剛剛是在說什麼?”
“什麼啊……”馮淡水像是睏意來襲般,眸子都睜不怎麼開,但是胳膊處卻是被大手捏的生疼,一下子扯開那雙大手。
沒有雙手的支撐力,馮淡水又是像他懷中倒去,嘴裡卻是在嘟嚷道:“弄竹啊……告訴、告訴爹孃、本小姐要、本小姐要改嫁。”
徐胤心中有一絲絲的疑惑,現在聽着馮淡水這麼一說,嘴角微微一揚,像是捉弄般,“馮大小姐想改嫁給誰啊?”
剛剛還埋在他懷中的人,一下子擡起腦袋,認真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你太美了,招女人惦記,我是不會要的。”
徐胤原本翹着的脣角慢慢的放了下來,眼中卻是冷眼漸起,“太美?”說着就是修長的手指扣住馮淡水的下巴,戲虐道:“剛剛說的那些,表姑是被休棄的女人吧。”
說着輕嘖一聲,“表姑真是可憐。”
馮淡水睜着眼睛看他,暗暗的燈火下,她清澈的雙眸中,沾染上着星星點點的醉意,卻是看着有幾分青澀姑娘的風情。
卻是說出的聲音,彷彿寒冬中迎面吹來的冷風,讓人忍不住抖一抖。
“休棄了又怎樣?這一世,我馮氏淡水豈是被人玩弄與手掌之中的廢棋?”
徐胤盯着面前的馮淡水,他眉目英挺如畫,放佛看着馮淡水就像笑話般,突然笑出了聲,“被人玩弄與手掌之中的廢棋?”
“誰?袁文佑?”
“你想袁文佑死?”只是嘴角雖是帶着笑,斜長的鳳眸中卻是笑意全無,他手指微微收緊,一副登徒子的動作被他做出來,也是優雅至極。
馮淡水眨着眼睛看着他,聲音突然軟綿軟綿的說道:“那些人全部都該死。”
“那些人?該死?”徐胤手指間的力度微微一重,讓馮淡水不由的吃痛,柳眉一皺,扯下了那扣住她下巴的大手。
“對,都該死。”聲音更是帶着幾分醉意,彷彿剛剛那個狠毒冷厲的聲音不是她說出口般。
暗暗燈火中,相對的二人,危險和曖昧的氣息卻是鋪天蓋地而來。
馮淡水腦袋昏昏沉沉說出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徐胤深邃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面前此時看着無害的人。
他真是瘋了,纔會到這裡來,還怕驚擾了她,沒過多久卻是像瘋子般,哪裡還看得出來是平時沉穩的馮家大小姐?
想着就是起身,“本候就先告辭了。”
卻是剛下到牀邊就被馮淡水拉着了衣袖,嘴裡略有委屈的說道:“你別走…”
他還尚在愣怔,卻見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順勢身子傾向他來,馮淡水胳膊一攔,便是摟着他的脖子,紅脣就是湊上他的薄脣,滿嘴的桂花清甜酒味撲面而來。
徐胤挺拔的身子站立於牀邊,而馮淡水卻是勾着他的脖子,跪在牀沿邊。
屋中的時間像是停止般,馮淡水卻是繼而啃了幾下。
待徐胤回過神的時候,那個強吻他的人卻是背對着他躺在牀上睡着了。
只是聽着那細小的嘟嚷聲,“死小子,敢親你表姑……”
墨衣的俊美少年,自來從容的臉上此刻也是不自在,看着那纖細的背影,徐胤深邃的眸子不知盯了多久,聞言打更聲,才從那窗戶離去。
……
此次日一早,昨日狀元府的狀元夫人搬回嫁妝,和狀元郎爲了四公主寧願被馮家大小姐休棄的流言就像雪球般,越滾越大。
皇宮
昭陽宮
“啪”的一聲,和瑩兒被柳貴妃一巴掌,嘴角瞬間噙出一絲血跡,跪着的身子被打歪,見着柳貴妃的神情,立馬跪直身子。
“很喜歡做賤人是不是?”柳貴妃端莊的坐在小榻上,陰冷的盯着跪在她面前的和瑩兒。
“母妃……女兒知道錯了。”和瑩兒跪在下方,清明的眸子中卻是冷意無比,“這次在狀元府全是那名刁婦才讓女兒這般的。”
“本宮養大的女兒,現在卻是來忽悠本宮來了,你真以爲本宮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柳貴妃眼中微微噙着淡淡的殺氣。
要不是看在是她十月懷胎的女兒,她早就把不聽話的人千刀萬剮了。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日後若有什麼事別來有求於本宮。”柳貴妃可是說得很涼薄了,在怎麼說也是她的女兒,然而,這並不然,在皇室中,哪有什麼親情可言?
至高無上的權利纔是皇宮中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
“在沒到出嫁之日,少在本宮的眼前晃悠。”柳貴妃冷聲的說道。
“是,母妃。”和瑩兒身子瑟瑟發抖,心中出現一個聲音,她這麼做到底對不對?然而一下子想到袁文佑的臉,瞬間覺得沒有柳貴妃也甚好。
雲嵐扶着和瑩兒起身後,便是同和瑩兒退出了昭陽宮。
柳貴妃看着和瑩兒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大殿中後,微微一嘆氣。
“娘娘,這又是何苦呢?不想把公主嫁給那狀元郎,那便不嫁就是,何必讓自己煩惱?”身側站着的一名三十來歲的女兒,斜長的眼眸卻是看着陰冷的感覺。
“不嫁?都破了身子,留在皇宮做甚?”柳貴妃眼中竟是絲絲的冷意。
“娘娘也知道那狀元郎不是什麼良人。”身側站着的婦人輕聲開口道,感覺和柳貴妃的關係不止是主僕關係。
“那是她自己選擇的人,沒有人會替她日後後悔負責。”
“可是,娘娘。”
“好了,珍姑姑,本宮知道瑩兒是你從小帶大的,感情自是不一般,但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就連本宮這當孃的都沒法子管住她,你也別管了。”柳貴妃說着就是起身向寢殿走去。
珍姑看着柳貴妃的背影微微失神,便是跟了上去。
然而和熾帝卻是爲了皇家的名聲,對外卻是這樣宣佈的。
長安城中,正是正午時分,炎熱七月的中午。
滾燙的陽光、加上百姓們看着金燦燦的皇榜、連同整個人也變成滾燙滾燙的。
“這狀元郎命可真是好,居然被公主看上,不過馮家小姐也是一身傲骨,不要屈尊做小。
“是呀……”
人羣中好不熱鬧的樣子,石修在人羣中看着那皇榜上的字眼,嘴角噙着一絲冷笑。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古父母之言媒妁之命,狀元郎與四公主實心實意,馮家小姐自願捨去狀元夫人之位,實乃蕙質蘭心之典範,
夫有行之,未必能一世之,妻娶之,未必能有行也。
嫁、娶良人才會相伴一生,馮家小姐與狀元郎相看無情之,一紙休書,兩看相不厭,從此各自嫁娶,各生歡喜。
即,擇日與四公主大婚。
佈告天下,鹹使聞知。
石修嘴角噙着的一抹冷意,便是轉身消失在人羣中。
那一身紅衣的女子,此刻會是怎樣的?石修心中還是微微的好奇……
而馮府。
馮淡水睡到晌午才清醒,醒來時模模糊糊記得有人來過她的房間,記憶中似乎是徐、胤?
見着弄竹端着一盆水進來,問道。
“昨晚可有什麼人來?”
弄竹愣了愣,隨即說道:“沒有人啊,小姐,是不是兩壺桂花糧下肚出現幻覺啦!”
馮淡水揉着絲絲髮疼的太陽穴,柳眉微蹙,“幻覺?”
“小姐,夫人和老爺還有大少爺今日都沒有出門,都在園子中說話呢。”弄竹便拿着帕子給馮淡水便輕聲的說道。
馮淡水接過帕子,輕聲道:“大哥和爹不是挺忙的嘛,爲何今日不出門?”
弄竹認真的看了一眼馮淡水,輕聲道:“小姐,你、你心裡就沒有一絲的難過?”
要說弄竹這麼說實在有點不知尊卑,但是平時馮淡水對弄竹實在是太好,也沒有把弄竹真的當做是丫環看待。
所以馮淡水並沒有感覺,還是說的相當的順口,“有什麼好難過的?”
弄竹一聽,嘴角一抽,好吧,老爺夫人他們都是白擔心了。
西苑的有一個極大的園子,和馮府北苑不同,北苑是二房住的院子處處顯示着的時候書香之氣,就能看出主人是懂雅緻之物的人。
而西苑,馮清揚與陳氏都是大大咧咧的人,也沒空弄什麼花花草草,看着園子中除了幾株名貴的海棠花外,別無點綴。
倒是感覺幹練中帶着幾分柔美。
這幾株海棠花都是馮淡水還未出嫁時,經常照顧的。
馮淡水嫁人後,這幾株海棠都是阮溫婉親自照顧着,園子中有一個超大的涼亭。
一家子都相繼而坐,馮清揚不知在想些什麼,臉色微微發黑。
陳氏見着馮清揚的摸樣,嫌棄的說道:“你這是什麼臉色,等下準備給禾禾看的?”
馮亦博和阮溫婉都相繼一笑,看慣了馮清揚與陳氏的相處方式,都見怪不怪。
馮清揚同是一張黑臉對着陳氏,說道:“你說水兒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都不把我這當爹放在眼裡了,去金鑾殿也不叫上她老子,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覺得什麼事情她能解決了呀,要是昨日皇帝一個不高興,丟了小命可怎麼辦咯。”
陳氏見着馮清揚如此說着,沉穩的臉上輕輕一笑,“你以爲還是那個奶聲奶氣讓你抱的禾禾了?閨女如今都有自己的注意了,你就別管了,皇帝?皇帝就了不起啊,要是敢把我閨女怎麼樣,我也同樣上金鑾殿去找她理論一番。”
馮亦博聞言陳氏的話後,嘴角都不由的一動,看了一眼阮溫婉。
阮溫婉輕聲一笑,說道:“娘,你這大大咧咧的性子時候才能改呀,皇帝不能隨便這麼說的。”
陳氏看了一眼阮溫婉,臉上立馬噙着一絲笑意,就是對着馮亦博吼道,“你有什麼話就自個兒說,儘讓媳婦來說,還是不是男人了?”
馮亦博一聽,嘴角又抽了抽,“娘,現在本就是多事之秋,讓是被有心人聽去了,那還得了?”
“自個兒的園子,怕什麼?”陳氏不以爲然的說道。
馮清揚卻是口氣不怎麼好的說道:“當初我就覺得那個袁文佑就不是什麼個好東西,沒想到才成親沒有相隔多久就勾搭上了四公主。”
說着便把視線看到陳氏的臉上,“還有你,水兒不懂事就算了,那個時候你還下攪合,覺得那個袁文佑什麼什麼的好,你現在看看,自家姑娘都被休棄了。”
“什麼休棄?是我閨女休棄了那袁文佑,當初我怎麼知道那個文質彬彬的人是個僞君子?”馮清揚不提還好,一提起,陳氏就是惱火的很,要是昨日馮淡水真的被那袁家的人怎麼樣,那她不得自責死?
“好了,爹,娘,小妹現在不都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只要小妹好好的,比什麼都強。”這時阮溫婉輕聲的開口道。
陳氏看着阮溫婉就是握着她的收,親暱道:“婉兒說的沒錯啊,只要禾禾回來就好了,別的事情算什麼。”
陳氏說着就向阮溫婉的小腹看去,然後看向馮亦博,“你們倆都成親快一年了吧,什麼時候生個孫子給我這老婆子抱抱啊。”
馮清揚也是別有深意的看了馮亦博一眼。
阮溫婉聞言,立馬低下了頭,小臉微微一紅。
馮亦博輕咳一聲,側頭看了一眼阮溫婉,輕聲道:“這件事該是昨日就給你二老說的,奈何小妹發生了事,就沒告訴你們。”
“婉兒,有了。”
待馮清揚和陳氏沒有驚訝,倒是聞聲而來的馮淡水坐在輪椅上,輕聲道:“嫂子有了?”
亭子中的幾人看着迎面而來的馮淡水,臉色都微微一沉,倒不是不高興馮淡水來,而是,見着馮淡水坐在輪椅上。
陳氏連忙起身,走到馮淡水身邊,弄竹便退在一邊。
“娘,你這麼慌做什麼呀。”
“你這傻丫頭,都不能走路了還問慌什麼,是不是傷口不疼了?”陳氏笑着說道。
馮淡水聞言,柳眉一挑,腦子中便跳出幾幅畫面,她腰跡好似不怎麼疼了,只是,要是真的起身走路的話,還是有點不方便。
她昨晚好像站起身了……
馮淡水對陳氏的話語不語,而是轉向阮溫婉的肚子處,上前就是說道:“真是小傢伙也知道姑姑人逢喜事,倒是與姑姑相撞一起了,真是乖寶寶。”
涼亭中的人聞言,都不由的抽着嘴角看着馮淡水。
“什麼喜事?你這臭丫頭知不知你這樣,以後嫁不出了?”馮輕揚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馮淡水一雙眸子帶着笑意的看着馮清揚,打趣的說道:“爹,嫁不出去又如何,反正你們也不會嫌棄女兒。”
馮清揚狠狠的瞪了一眼馮淡水,心裡想的卻是,這倒是,我怎麼可能嫌棄自家的女兒?
涼亭中的人見着馮淡水有說有笑的樣子,都不由的放下心來,他們以爲昨日的事情,只是馮淡水一時的任性,過了昨天便會心有喪氣,在與袁文佑成親前,可是要死要活的嫁給袁文佑呀。
這時,綠絲滿頭大汗的跑進園子,對着馮淡水就是說道:“小姐,小姐,城中皇上貼了皇榜。”
馮淡水聞言,柳眉微微輕挑,沉聲的問道:“什麼皇榜?”
“那皇榜的大致意思就是四公主和袁文佑情投意合,倒像是小姐在中間橫插了一腳,還說擇日完婚呢。”綠絲說着就是很氣,想着在大街上聽到的那些話語。
說什麼她家小姐是個什麼妒婦,性子烈,就算是小姐休棄了袁文佑,以後也沒人敢娶,真是氣死她了。
馮淡水見着氣鼓鼓的綠絲,輕笑一聲,“你這麼氣做什麼,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想說就說唄。”
綠絲見着馮淡水那風輕雲淡的摸樣,跺了跺腳,“小姐啊,那些人是在敗壞你的名聲啊,姑娘家最是看重的便是名聲,怎能讓別人如此詆譭呢!”
倒是一側的弄竹給馮淡水面前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馮淡水端起輕酌一口,便是放下茶杯,說道:“成了親的女人容不下男人有另一個女人,然後便是去金鑾殿大鬧一場,名聲早就沒有啦。”
“名聲是個什麼東西。”馮淡水半閉眸子,眼中全是冷意,她就說,和熾帝怎會那麼容易答應,在和熾帝的眼中只有他皇帝利用人的時候,哪有一介平民敢利用他?
果然,在這裡等着她呢,只是,她真的介意名聲?
前世就是,爲了那所謂的名聲,讓她和馮家死無葬身之地,她在乎那一點名聲?
而馮清揚聞言,臉色徹底黑了下來,都是那個袁文佑的錯。
馮淡水看了自家爹一眼,隨即冷聲道:“狀元府不用等三日,馬上去把府中不相關的人全部給本小姐丟出來。”
馮亦博聞言,詫異的看着馮淡水,“小妹,你這麼做會讓別人……”
“大哥,反正也沒有什麼好名聲,何必還在乎這一點,什麼近不近人情的,我可跟那一家沒有人情可言。”馮亦博還沒有說完就被馮淡水接話過來。
陳氏和馮清揚相視一眼,不語,她們女兒做起事來比他們還要果斷。
“那大哥現在就去。”馮亦博說着就是要轉身。
只是被馮淡水攔下了,輕聲道:“大哥不用親自動手,我記得陶居樓的劉叔在城東認識那麼多的地痞不是嗎,讓他們去。”
“小妹。”馮亦博眸子微微一閃,他還是想馮淡水的名聲好聽一點,所以他想親自去狀元府好好的給那袁家的人好好說一番,卻沒想到被馮淡水看穿了。
馮淡水見着馮亦博的樣子,隨即一笑,打趣道:“大哥還是在府上陪着嫂子吧,我去。”
“不行。”馮清揚第一個就是不答應,冷着聲音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要出去瞎鬧,給我好好的呆在府上。”
說着就是起身,“不就是三天嗎,那幾人愛呆就讓她呆。”說完便是大袖一甩,便走出了涼亭。
陳氏見狀,連忙起身,跟着馮清揚的腳步,“老爺……”
馮亦博和阮溫婉相視一眼,不語。
馮淡水嘴角微微一笑,馮清揚還是在乎她的名聲的,要是這個時候在傳出把江氏幾人攆出狀元府,那這流言什麼時候才消的去?
可是,她有辦法讓江氏及袁林昌在狀元府呆不下去。
“弄竹,和我一起出府。”
弄竹看了一眼馮亦博,輕聲道:“小姐,你身子不好……”
“本小姐不去城西,也不去狀元府。”
綠絲就是的鬼主意最是多,一眼就看穿了馮淡水有別的計策,連忙上前推着馮淡水的輪椅,笑着說道:“小姐是不是想去玉器閣呀,奴婢聽李掌櫃說又來了一批心的小玩意,奴婢這就陪你去。”
說着就是往涼亭外推去,馮亦博冷眼的看了一眼綠絲,綠絲眸子眨了眨,裝作沒看見,真是她都不能忍,何況小姐呢。
弄竹見着綠絲走遠後,看了一眼馮亦博,福着身子說道:“綠絲不懂事,還望大少爺不要介意。”
“你去跟着小姐,要是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讓人傳話回來。”
“是,大少爺。”弄竹說着便是轉身小跑的追上得了綠絲。
阮溫婉拉着馮亦博的手,擔心的看着前方,說道:“小妹性子怎麼變了這麼多,我怎麼有點擔心呢。”
馮亦博攔着阮溫婉的腰,輕柔的說道:“沒事的,小妹做什麼事都很沉穩。”
……
而這邊綠絲推着馮淡水來到北苑與西苑的相交處的偏廳處,遊廊外剛好是一條小池子。
在這裡卻遇到拿着美人扇正閒逛的馮千梅。
馮千梅正好看到馮淡水,嘴角一勾,就是上前堵着遊廊處。
“見了姑姑也不打一聲招呼,這就是你娘交你的規矩?”馮千梅說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姑姑都忘了,你這被休棄的棄婦哪有什麼規矩可言!”
馮千梅見着那輪椅上坐着的紅衣女子,臉色的表情微微一黑,那日在馬場怎麼沒有死在馬蹄下,真是現在看着就礙眼的很。
見着馮淡水沒有說話,輕蔑的說道:“怎麼?被姑姑說對了,無話可說了?”
這時馮淡水才把視線轉到馮千梅的臉色,眸中平波無奇,淡淡的說道:“小姑還是讓一讓,侄女現在有急事出府一趟。”
馮千梅見着馮淡水無視她的樣子,冷笑一聲,“急事出府?一個棄婦有什麼急事出府?難道是像袁文佑那般也在外面養了一個小白臉?”
馮淡水的臉色微微一變,沉聲的對着綠絲說道:“綠絲,今日你家小姐就教教你遇到一隻亂嚎的瘋狗該怎麼辦!”
馮淡水深邃的眸子直擊馮千梅那笑意戛然而止的臉,輕聲道:“遇到這種亂叫的瘋狗,就給本小姐一掌摑上去。”
綠絲早就看馮千梅不順眼了,聽着馮淡水這麼一說,便是上前,對着馮千梅猛的一巴掌。
那速度是那般快,“啪”的一聲,馮千梅微微呆滯,隨後兩隻眼睛瞪着馮淡水,指着馮淡水大聲道:“你敢讓一個臭奴婢打我。”
馮淡水揚脣一笑,輕聲道:“綠絲啊,要是一掌摑上去沒用的話,第二掌可千萬別客氣。”
“是,小姐。”綠絲本就活潑,還沒在馮淡水身邊做近身丫環的時候,就是幹些重活的。
馮千梅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嬌嬌女,力氣怎有綠絲大?於是……
“砰”的一聲,馮千梅沒有綠絲的力氣大,被打了一巴掌,還順勢的落在了遊廊外的小池子中。
“啊……馮淡水,你個千人睡的婊子。”池子中的水位剛好成馮千梅的腰跡,掉下去後立馬站起身,奈何池子稀泥甚多,馮千梅看着實在是狼狽。
馮淡水望了那偏廳中的桌子上有一壺茶壺,眼中全是笑意,“弄竹,去把屋中的茶壺給我拿出來。”
弄竹見着池子中馮千梅的樣子,連忙對着馮淡水說道:“是,小姐。”
弄竹拿出那裝滿一整壺水的茶壺,遞到馮淡水的面前,“小姐,你要的茶壺。”
馮淡水陰冷的看了一眼茶壺,嘴角一勾,接過茶壺,左手推着輪椅的輪子到遊廊的圍欄處,圍欄甚矮,看着池子中的馮千梅,嘴角一扯,“姑姑啊,侄女回到府上還沒有敬你老一杯茶呢。”
“馮淡水,你想做什麼!”馮千梅見着馮淡水手中的茶壺,厲聲道。
馮淡水眸子一眯,淡笑的說道:“給姑姑敬茶啊~”
“嘩啦嘩啦”的,馮淡水右手提着茶壺,便把茶壺中的水毫無分差的一滴不漏的倒在了馮千梅的頭上。
“啊~”馮千梅在稀泥中的腳動又不怎麼好動,便是打着腰邊的污水,尖叫一聲。
茶壺中的茶水沒有後,馮淡水更是惡劣的往馮千梅的身邊輕輕一丟,有是一陣污水撲在馮千梅的臉上。
“啊~馮淡水,我要殺了你。”
馮淡水冷眼看着下方狼狽的馮千梅一眼,輕聲道:“走吧,綠絲、弄竹。”
綠絲帶着笑意的看了一眼馮千梅,隨即冷哼一聲,便是推着馮淡水就繞過遊廊,便是出了馮府。
馮千梅聞着水下傳來的一陣惡臭,就犯惡心,隨即就是尖叫幾聲。
……
而馮淡水出了府後,綠絲便是跑着從轉角街道處租了一輛馬車。
馮淡水見着馬車平凡的摸樣,微微一笑,還是綠絲考慮得周到,便對着身後的弄竹說道:“弄竹,走吧。”
在弄竹和綠絲的攙扶下,馮淡水順利的坐上了馬車,對着拿着馬鞭的綠絲說道:“去陶居樓。”
“好的,小姐。”說完就是往馬屁股上輕輕一打,馬車開始緩緩行駛。
大約過了三刻鐘的樣子,綠絲駕着馬車到了城東的陶居樓。
馬車停下,弄竹拿出輪椅放下後,有是一陣攙扶,其實馮淡水現在腰跡也沒那麼痛,完全可以自己走的,但是爲了順利扯下柳家。
她不得不做做樣子,馮淡水坐到輪椅上後,弄竹就是往陶居樓推去。
劉掌櫃見着坐在輪椅上的馮淡水,連忙走出來就是笑着說道:“小姐今日怎麼有空來陶居樓。”
馮淡水見着劉掌櫃那張和善的臉時,微微動容,輕聲道:“許久沒有見到劉叔了啊,正好閒的慌,便來這裡轉轉,順便看看劉叔。”
劉掌櫃聞言,他是看着馮淡水長大的,知道這丫頭是個會說話的主,但是說出這番話,還是讓劉掌櫃心裡樂開了花。
連忙說道:“那真是小的榮幸,小姐樓上請。”
馮淡水見着劉掌櫃熱情的樣子,輕聲一笑,說道:“看我這樣子樓上樓下的實在不方便,還是就在大堂吧。”
馮淡水說着就是環視了一圈大堂中坐着的人,嘴角微微一揚,指着一個角落處,說道:“劉叔,我就坐那裡吧。”
劉掌櫃見着是一個靠牆的位置,連忙說道:“小姐,那裡位置不怎麼好,小的跟你換一個?”
“不用了,就那裡吧,不用麻煩了。”
劉掌櫃見着馮淡水一臉認真的樣子,便也就隨了馮淡水,只有等下端上來的點心是上等的就好了,小姐高興就隨她。
弄竹推着馮淡水到了那個靠牆的位置後,停下,移開原有的椅子,把馮淡水推着在桌邊的時候停下。
“小姐,你想吃一點什麼?”
“你和綠絲也坐下吧,出來不用這麼講規矩。”
弄竹和綠絲相看一眼,便坐在了馮淡水的對面。
此時本就是閒下來在陶居樓吃飯的點,大堂中的人也甚是多。
而隔壁幾桌坐在卻是五大三粗的漢子,應該是做活累了一天,渾身都充滿了汗味。
弄竹與綠絲有稍稍的不適,可是見着自家小姐一臉從容的樣子,隨即便也釋然。
沒有過多久劉掌櫃親自端着幾盤點心到了馮淡水的桌前,一一放下後,輕聲道:“小姐請慢用,要是還要點別的,叫着小的就是。”
“嗯,知道了。”馮淡水輕聲道。
待劉掌櫃回到櫃前後,馮淡水看着弄竹綠絲二人,說道:“你們吃啊。”
弄竹微微呆滯,連忙客氣的說道:“是,小姐。”
弄竹和綠絲還是有點拘謹,但還是猶猶豫豫的吃起點心來,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要做什麼……
大堂中亦是人聲郎朗。
馮淡水感覺像是時候到了,便對着綠絲和弄竹閒聊的說道:“你們知不知道最近有很多良家婦女都喜歡了一位風流倜儻的老男人啊。”
馮淡水的聲音還略高,弄竹和綠絲被馮淡水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綠絲更甚,差點被點心噎着,連忙端着旁邊的茶杯猛地就是灌下肚,才舒服了些。
馮淡水見着二人知道的摸樣,裝着要輕聲的摸樣,卻是隔壁幾桌的男子歪着耳朵。
“本小姐聽說啊,那老男人這段時間在勾搭這城東的許多少婦呢。”
弄竹臉上微微一紅,說道:“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啊。”她時時刻刻都在馮淡水的身邊,她怎麼不知道啊,小姐是何時知道的?
綠絲亦是同樣的表情看着馮淡水。
馮淡水隨即輕笑一聲,“這你都不知道?不知道表少爺是做什麼的了?他手底下的人經常看到那個老男人來這邊一帶啊,上次表哥就與我說了,正好那個男人我剛好認識。”
綠絲聽得入神,便問道:“然後呢,小姐,那個老男人是誰?”
“這個嘛……”馮淡水端着身旁的茶杯,湊到嘴邊,斜眼的看着那幾桌的男人手中的筷子時不時的才動一下桌上的菜。
“聽說是城東那百里巷子中的幾戶人家的夫人吶。”馮淡水說道輕飄飄的,那輕飄飄的聲音一字不落的入了那幾位的耳中。
果然,那幾位男子猛的放下筷子,眼中凶煞的看着馮淡水,“這位小姐你可知道在說什麼?隨便的誣衊女子的名聲,這樣好嗎?”
馮淡水聞言,詫異的看着隔壁桌的幾位男子,道:“不,不,不,這絕對不是我道聽途說,我也不是那般嘴碎的人,只是今日剛好路過陶居樓,那百里巷子也隔這裡不遠,所以一想起就對着她們說說。”
前世馮淡水和袁文佑成親後,江氏與袁林昌便來了長安城,江氏那時本就覺得生了一個狀元郎的兒子,對袁林昌百般不喜。
袁林昌也無所謂,只要江氏能給他用不完的銀子就行,直到某一日,一羣男人找上了狀元府,更是嚷嚷着要殺了袁林昌。
那日馮淡水記得各位的清楚,因爲袁林昌被幾名高大的男人渾身脫了個精光,還被打得個半死,江氏見着袁林昌受了那種罪,對着幾位男子怒吼着讓賠銀子。
奈何其中一名男子說出來的話,不止讓江氏傻了,更是讓她傻了眼。
一個男人,四個女人?在牀上……
那名男子馮淡水到現在都記得尤爲清楚,叫安城,安城說,要不是狀元郎是袁林昌的兒子,他早就打死了。
心中也有點貪便宜,更是說道,要是不賠銀子,就到處嚷嚷說狀元郎的爹怎麼樣,怎麼樣……
江氏聽後大概怕了,便轉身就是讓馮淡水拿出銀子了了這檔子事,馮淡水那時對江氏真的是言聽計從,就算心中不喜,奈何覺得是婆婆,也無他法。
安城幾人拿着十萬兩銀票走後,江氏硬是生生的把袁林昌打醒了,在威逼下,袁林昌就說出了那幾位女人的來處。
原來同是平安鎮人,但是那幾位女子是棄娼從良的女人,並且袁林昌還是幾位往日的客人。
在這長安城的地方在遇到以前的故人怎麼也要溫存一番的,原來都是偶爾一次的。
但是從未被人發現後,那幾位嫁了人的女子更覺得他們的丈夫早出晚歸,就算到晚上的時候也是精疲力盡,草草了事。
怎麼有袁林昌給的足,所以,後來幾人的膽子越來越大,直到,幾人在一張牀上被抓了個正着的時候……
馮淡水見着幾人臉上的怒氣,任誰被說自己的媳婦給自己帶綠帽子,臉色都不會好吧。
“怎麼?你們認識那百里巷子中的人?”說完便立馬捂住嘴巴,連忙說道:“我剛剛也是瞎說的,你們可千萬別去到處亂說吧。”
馮淡水的這一番動作,更是讓人不得不懷疑,那大手捏得咯吱咯吱想的人便是安城。
看着馮淡水的摸樣,咬着牙說道:“你確定是百里巷子中的幾戶人家?”
馮淡水像是嚇壞般,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砰”的一聲,安城便是站起身來,對着身側坐着的幾位說道:“走。”
說完就是臉色陰沉的走出了陶居樓。
劉掌櫃在身後厲聲道:“你們還沒有給銀子吶。”
這時弄竹推着輪椅出來,馮淡水輕聲道:“劉叔,這頓就當本小姐請他們的。”
劉掌櫃微微詫異,轉身看着馮淡水,問道:“小姐,你認識他們?”
馮淡水嘴角微微一抿,輕聲道:“算認識吧。”
要是馮淡水沒差錯的話,袁林昌這段時間不常在府上,怕是與在平安鎮的老相好遇上了。
娶公主?呵~看誰的名聲臭一點……
這邊,安城帶着幾個男人回道百里巷子的時候,看着幾戶都是緊閉房門。
眼中卻是不怎麼相信,到底是自己的老婆,怎麼能隨便懷疑,走過幾家都沒有聽到什麼異樣的聲音。
那幾名男子都是各自推開了家門,都有一位稍稍長的嬌氣的女子出來迎接,安城見狀,心稍稍落下了。
而和其中一名男子站着的女子眼中有絲不自然,問道,“你們今兒個怎麼回來的這般早?”
男子見着女子臉色的不自然,說道:“老子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說完就是繞過女子進了房門。
而那女子看向安城的背影時,暗道不好。
安城剛好走進自家院子的時候,就明顯的聽到一陣不可描述的聲音,臉色一黑,就是大步上前推門而入。
大步跨進房間走兩步掀開那布料,那兩具白花花的身子,看得安城紅了眼,猛的就是像袁林昌一拳。
女子大驚失色……
傍晚。
馮淡水相坐在狀元府隔的不遠的茶樓中。
狀元府門前亦是圍堵着這城西的許多百姓,見着十幾位地痞牛氓把江氏硬生生的從大門處扔到的街上。
看好戲的百姓們瞬間就是後退幾步。
江氏身子都被摔得沒什麼力氣,但是艱難的坐起身來,對着那十幾個人就狼嚎道:“你們這羣挨千刀的,知不知道老孃的兒子是誰?那可是馬上要娶公主的狀元郎,你們這些刁民敢摔公主的婆婆。”
此言一出,百姓中全是譁然。
“這是怎麼回事?昨天這老婆子說是狀元郎的母親,我還不怎麼信呢,難道這真的是狀元郎的母親?”
其中幾位時常是長舌婦的人亮着聲音道:“你們就不知道了吧,狀元郎爲了娶到馮家小姐可是說自己是孤露,把活生生的爹孃說成死人,真是作孽哦。”
“是啊,還瞞着馮家大小姐,馮大小姐還去普光寺給力了牌位呢,就是不知道這老婆子是狀元郎的母親,馮大小姐也是可憐見的,被一家子矇蔽。”
“那公主知不知道啊,這狀元郎就是個僞君子啊,平時看着文質彬彬的,怎麼是這副德行啊,偏偏馮家小姐也就算了,要是在這麼忽悠公主的話,怕是皇上都饒不了他的吧。”
“是啊,是啊,皇上可是最看重孝義的人了,狀元郎這般的沒孝義,還當什麼官,爲什麼人呀。”
江氏聽着人羣中你一言我一語的,暗道不好,她可是在公主面前親口承認的是袁文佑的大伯母,現在可如何是好。
安城一手提着那光着身子的袁林昌,也是猛的向江氏扔去,冷聲道:“要是今日不給勞資一個說法,勞資今日就敢在這裡殺了你們。”
這時代的男人唯一不能忍的就是,自己賺錢養着的嬌滴滴的老婆,平時重活都不拿給老婆做,這樣疼着,愛着,居然被別的男人睡了,還是比他還老的男人,這讓安城如何容忍?
袁林昌最是怕死,剛剛已經被毒打了一頓,現在還喘着氣,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兒子是狀元郎,你們不能打死我。”
安城見着袁林昌的摸樣就是咬着牙,冷聲道:“勞資管你兒子是誰,不給勞資一個交代,今天就算是去牢中度過下半生,勞資也要打死你。”
江氏也是怕及了那一臉凶煞的安城,管什麼大不大伯母了,連忙說道:“袁文佑就是我們的兒子,他現在正在皇宮中,你們不能打死我們,要是公主知道你們這樣對我們,公主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着就看向狀元府,連忙說道:“這是我兒子的府邸,我們逃不了的……”
剛好這時,一幫人出現,看了一眼一個躺在地上,一個坐在地上的袁林昌和江氏,隨後又是看了一眼安城。
便是對着安城供着手,說道:“我們家小姐讓我們來收回府邸,還請讓一讓。”
江氏見狀,大聲的吼道:“什麼你們小姐,這是狀元府。”
那小廝輕輕的瞄了一眼江氏,“我們家小姐在皇上的面前親自寫的休棄書,休棄書上寫着狀元及第收回,這是我們小姐的嫁妝,你這老太婆想違抗皇命?”
果然提出皇帝,江氏就慫了。
馮淡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然而對着那一幫人,卻是微微有點驚訝,她沒叫人啊……
正在呆愣時,一襲紅衣少年懶散的坐下馮淡水的對面,
聲音戲虐至極,“不是說了有什麼好事要帶着本候一起看嗎,表姑可真是小氣,這麼好看的戲一個人獨享。”
馮淡水深深的看着對面的紈絝不堪的少年,紅脣微微一動,“那一幫人是你找的?”
大紅錦衣的俊美少年,眸中意味不明,口中卻是懶散道:“是呀,表姑該怎麼謝謝本候?”
馮淡水淡淡的看着對面的少年,卻是白皙的手指不自然的放在了那紅脣上,冷聲的問道:“你昨晚在哪裡?”
徐胤看着馮淡水淡漠的樣子,更是懶散的向後面的椅子靠了靠,分明是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偏偏目光銳利如戰場上的血刃,可是語氣卻是那麼的惡劣,“在表姑房間啊……”
“果然……”馮淡水見着徐胤的樣子,就是滾着輪子打算離開房間,外面鬧得不可開交的畫面也懶得看了。
饒過徐胤身側的時候被大手握的生疼。
“招惹了本候就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