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長安城。
城西一處嶄新的五進宅子。
御賜的牌匾掛的極高,金燦燦的提着“狀元及第”四個大字。
此時,掛着紅燈,貼着紅喜,鳴禮炮,點紅燭。
繡鳳鸞的大紅被祳堆滿牀前,雪白夏帳上掛着龍鳳呈祥的帳簾。
紅燭把新房照得如夢般香豔。
……
鳳眸環視着房中,紅的刺眼的薄脣輕啓,“十年寒窗苦讀,金榜題名花燭時,呵~”
手中捏着似血的蓋頭,放佛是死前她見到馮家血流成河的場景。
“袁文佑,我馮氏淡水回來了,你、準備好了嗎?”馮淡水的冷聲,讓走進的弄竹一驚。
“小姐,怎麼了?身子又不舒服了嗎?”弄竹上前抹了抹馮淡水的額頭,急切的問道。
馮淡水望着走進的身影,眼中帶着一絲複雜,“沒事,你下去吧。”
弄竹聞言,眼中的驚訝更甚,吞吐道:“小姐、你、你知道姑爺不來了?”
她當然知道,嘴角微扯,“日理萬機的翰林院修撰,娶一個妻而已,怎會放在心上,下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弄竹眼中更多的是驚訝,小姐真的不在意嗎?
微微福身,退出房間。
馮淡水躺在刺紅的牀榻上,西晉十一年,一切都還來得及,一切都還來得及……
次日一早。
馮淡水驚醒,滿頭汗水,夢中她大哥嫂子死在亂箭之下……
“小姐、你醒啦。”
馮淡水淡淡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弄竹,輕聲道:“怎麼了?”
“小姐、姑爺、姑爺帶着巧姑娘在大廳等着小姐……。”弄竹說得憤恨,姑爺真是太過分了,昨日才與小姐成親,今日便帶着一名女子來給小姐請安,傻子都知道是什麼用意。
馮淡水淡然一笑,蘿巧。
起身整理一番後。
踏進紫蘇院氣派的大廳,這個她呆了十一載的院子,各路魍魎魑魅,都是在這院子中結識。
一身端莊的紅衣,眼如點漆,清秀絕俗,枯井般的眸子看向正位上坐着的人時,劃過一絲陰冷。
袁文佑看向來人,嘴角露出淡笑,起身就是相迎,“夫人昨晚睡得可還習慣?”
“甚好。”馮淡水半閉眸,看不出情緒,只是那風輕雲淡的面孔下,則是驚濤駭浪的恨意。
輕吸一口氣,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嘴角噙着淡笑,看着袁文佑。
“夫君是有事?”她說。
馮家看重袁文佑的一點就是無父無母,又是寒門子弟,這樣把馮淡水嫁給袁文佑,上沒有婆婆刁難,下袁文佑還要靠着馮家在官場上打點,這樣,馮淡水亦可以在府中橫着走。
哪知,在她成親一月後,袁文佑所謂的爹孃現了身,從此馮淡水的噩夢便開始……
一身嫩綠色煙羅衫的蘿巧,膚色白皙,臉頰微紅,眉宇間盡顯書卷之氣,對着馮淡水微微福身,聲音嬌嫩,“巧兒見過姐姐。”
馮淡水眸子微眯,直接坐在主位上,挑眉看了一眼弄竹,“弄竹,我娘好像沒有給我生什麼妹妹吧,不知眼前的是哪家的妹妹?是我爹在外面的野女兒?”
弄竹怯怯的看了一眼眸子半閉的袁文佑,暫時她還捉摸不透這新姑爺的性子,於是,“小、夫人,老爺只有你一個女兒,馮家只有你一位小姐。”
馮淡水嘴角微勾,秀手撫上左手的玉鐲,“不知你是?”
說着鳳眸直勾勾的看着臉憋得通紅的羅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