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娘見他這副神色,心知他心中有事,連忙叫丫鬟哄了秦玉蘭回去,這才湊過去一邊給秦二爺揉按着肩膀,一邊低聲道:“二爺今日怎麼回來如此早?”
秦二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坐在一旁才又嘆息了一聲,“三弟今日去工部報道了。”工部主管各種研究製造,每年最大的事情就是休整河堤以及清理運河,這幾年全國大部分地方風調雨順,裡面的油水不可謂不大。他之前幾次想要調入工部都被秦大爺給勸阻,如今偏偏秦三爺一當官去的就是工部如何讓他心中舒服了。
“之前三弟謀缺遇阻,我本想着幫忙的,然而他和大哥都沒有吭聲,偏生瞞着我,不是不把我當親兄弟嗎?”秦二爺說着一臉的失落,而實際則是他當初知道秦紹軒的謀的缺沒了,心中高興叫上三兩好友去喝酒了,秦大爺和秦三爺尋不着他纔沒有知會他的。
“沒有想到,大哥和三弟都是有本事的,一個缺被人頂了,還有更好的缺等着三弟呢!”
“老爺喝杯茶。”蘇姨娘乖巧地遞上了一杯涼茶,低聲道:“我相信憑藉老爺的人品和能力,就算沒有秦家的幫忙老爺也會有出頭一日的。總有一天,老爺會比他們站得都高,看得都遠。”
秦二爺聞言陰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伸手就摟住了蘇姨娘,“你說的沒錯,就算不靠家中我也定然能成的!”他說着略微頓了一下,“玉姐兒身子弱,既然那位林姑娘有些本事,我就讓太太請了她給玉姐兒看看。至於首飾,改日我就讓人來家中,給你和玉姐兒都挑上些好的定做了。免得出去被人看不起!”
“玉姐兒還小,再說奴的東西也都夠用。”蘇姨娘連忙阻攔。
秦二爺卻是搖頭,“就這麼定了,玉姐兒總有長大的時候,至於你遠就是我生母當年所託付我照顧的,若不是我沒本事,也不會讓你只是一個姨娘,受這些委屈。”
蘇姨娘聞言眼睛就紅了起來,感動地看着秦二爺,半響纔拿起帕子輕輕地擦了擦眼角,低聲道:“只要爺記得我的好,我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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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這邊蘇姨娘母女不動聲色的給秦二太太和秦家另外兩房的人上了眼藥,又得了好處。荷園這邊,林秋禾她們纔剛剛用過了午膳就迎來了齊林親自護送過來的嬸嬸趙氏。
趙氏自然不會直接到荷園的,先是帶着齊林一起給秦老夫人問安,交代了來意。
“受張御醫所託,林哥兒在他門下學醫,我自然是不容推辭的。”她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說起來,林姑娘我也是見過的,人也是機靈,想來明日入宮的禮儀很快也就學會了。”
“有勞你費心了。”秦老夫人應道,秦家當家人秦老爺雖然得今上重用,然而下面三個兒子卻是官途一般,如今也沒有給家中妻子掙回來一個“夫人”的名頭,自然是從未入宮請安過。這些禮數她們雖然都會,卻也不見得有趙氏這個出入過宮闈的人清楚。
更何況,皇宮之中禮數雖然重要,但是那些複雜的關係卻也不簡單。張章託福了趙氏過來,自然是報着她是齊林的本家嬸嬸,齊林又是林秋禾的師兄,讓她多講一些宮中忌諱的意思。
秦老夫人笑着道:“我這就讓人請了林丫頭過來。”
“不敢再打擾老夫人休息,還是我直接過去就好了。”趙氏連忙推辭,她來的時間正是休息的點兒,這會兒再讓秦老夫人作陪那就真的是失禮了。
秦老夫人也不堅持,就讓身邊的紫蓮帶了趙氏去荷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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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拜師禮就是趙氏指導林秋禾的,如今入宮的禮儀也是她來,兩個人自然是熟悉了不少。而陳自晴就和齊林坐在一旁喝茶閒聊,不時地看着這邊課程的進展。
“我看陳妹妹臉色好了不少,可是這些日子調養得宜?”齊林低聲詢問,又道:“可是我那師妹與你開了方子?”
“是一些食療的方子,秋禾說對身體好,讓我按照吃。”陳自晴笑着點頭,“秋禾這些日子跟着張御醫學習醫術,有勞齊公子照看了。”
“她是我師妹,我自然是要照看好她的。”齊林說得理所當然,“且師妹聰慧,在醫術一道上頗有天賦。不說別的,只那行醫資格的證書,我都沒有考取,師妹卻是手到擒來。”
他言語之間皆是讚歎,沒有一絲不滿和嫉妒。陳自晴偷偷看了一眼,只見齊林神色坦然,脣角帶着的微笑如沐春風,心中猛然一緊連忙就低下頭。
齊林卻沒有察覺她這個小動作,只是看着那邊神色認真跟着趙氏學習的林秋禾,再次讚道:“師妹最讓我敬佩的就是那一手的鍼灸之法,師父曾經說過,那鍼灸之法,沒有十年的苦練是不行的。師妹今年不過才十三四歲,可見平日裡面有多努力。”
“秋禾確實是極好的。”陳自晴低聲應道,有些心神不定,“若不是她,只怕我如今還是病怏怏的呢。”
齊林這纔回頭,猶豫了一下才道:“陳妹妹,我可給你把把脈?你放心,我醫術雖然不如師妹好,這把脈卻是比她強上一些的。”
林秋禾在把脈這方面弱了些是不可迴避的問題,而齊林雖然其他方面不行,跟在張章身邊這些年卻是實戰多些,看過的脈案也不少。這方面雖然比不上宮中的御醫,卻也不輸於多年行醫的大夫了。
陳自晴聞言卻是臉頰微微一紅,遲疑了下才道:“我讓人把秋禾的腕枕拿來。”
聽聞陳自晴沒有拒絕,齊林就笑得更是溫柔。腕枕不一會兒就被送來,陳自晴手腕輕輕放在腕枕上,低頭甚至不敢看齊林一眼。齊林卻是無暇多想,只是淨手了之後右手的食、中、無名三指輕輕搭在了陳自晴白皙如玉一般的腕子上。